紙婚 第94節
書迷正在閱讀:佛系幼崽團寵指南、穿成陰郁萬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書]、我有一卷鬼神圖錄、她的夾心餅乾、【耽美】Unbirthday、桃花禁止過網、穿越到末世生存游戲后、致失去的依賴、瑪格麗特(替身)、自然戰記
于祗聽他抖落這幾句京腔,忍不住想笑,肩膀在被子里一顫一顫的。 煩死了!她根本不想這么快笑的,她還在生氣。 江聽白看她這動靜,“你就憋著吧你,于二,當心抽羊角風?!?/br> 他把藥酒放好,去浴室里洗了把手,這藥酒沾上了就很難洗掉,他用洗手液搓了半天,又噴了點柑橘調的香水,才完全蓋掉那股沖鼻子的味道。 江聽白左聞右聞,確定不會嗆著她了才回臥室,掀開被子躺進去。 于祗沒睡著。江聽白一挨上來,她就往旁邊躲了躲,他再往前一點,她又準備挪位子的時候被江聽白一把摟住。 “真跟我一般見識?” 江聽白暖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脖頸。 于祗用嬌憨的鼻音唔了聲。 江聽白把她翻過來,“給你道歉也不行么?” 于祗頭抵著他的胸口一陣搖,“不行?!?/br> “那這樣呢?” 江聽白在黑暗中無誤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于祗被他攪弄得塌了火,只好講一句,“你這是犯規?!?/br> “我從來不講什么狗屁規矩?!?/br> 江聽白大方坦白,“所以才鐘情你這個規矩人兒?!?/br> 于祗氣喘吁吁的被他摁在懷里。 “知道你高三那年我給你補課,你的小臉離得我那么近,歪著頭跟我說不會,咬著唇聽我講題的時候,我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嗎?” 江聽白的聲音有饜足后的、濃重的沉郁感。 于祗打了個哈欠,“你在想什么呀?” 江聽白把她往上提了提,他吻她的鼻尖,若即若離的,三五不時挨碰著她的嘴唇,浮浮沉沉地吻著,用一種至糜至欲的低啞音色說,“想將你深藍色的校服裙推到腰間,再把你壓到書架中間的那本《圣經》上,做到篆香燒盡,日影下簾鉤?!?/br> 他們附中鼎鼎大名的,高中語文古詩填空永遠是零分,被語文組的老師集體抵制的江聽白。一個從來不讀詩詞的人,這個時候,倒是被他賣弄了一手。 于祗耳根后面熱起來,“早就說了你不要臉?!?/br> “很慶幸我從小學會克制?!苯牥渍f。 濃厚的困意涌上來,于祗往他肩窩里拱了拱,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你猜那時候我在想什么?” 江聽白當然知道。 所以他說,“總之不會是什么好事?!?/br> 于祗在睡著之前說,“把你和芭蕾舞鞋一起扔進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br> “......” 江聽白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兩下無聲,他解嘲似的彎一點唇角。 法式對開窗外搖晃著星河萬萬里。那一年夏天,江聽白二十三歲。 用盡他最好的想象,全力以赴的去肖想,也不會想到,那些因不見天日而暗沉無光,踟躕獨行,叛道離經,鋪陳筆墨揮毫在紙上,也只能是寫滿一頁荒唐的不堪心事。會在這樣一個淤塞著滿室情昧的夜晚,用玩笑式的口吻,跟偎他懷中,早已成為他妻子的于二提起來。 六月底的最后一個周五晚上是陳晼生日。 龔序秋像迎接極為隆重的外事活動一樣忙了大半個月,地點就選在w.e酒店的花園露臺,毗鄰故宮的格局和風景自不必說。布置場地的一萬朵鮮花,都是她生日前一天下午從厄瓜多爾空運來的水母玫瑰。香檳也選的是和陳晼出生年份相同的louis roederer. 他曾就這件事征詢過于祗的意見。 于祗坐在她家院子里的遮陽傘下,攪著咖啡對他說,“你什么樣的場面沒經過?請最高規格的餐點師,買最貴的花和酒,邀身份最尊貴的來賓。使勁兒砸銀子下去,有什么難的?還用得著問我嗎?!?/br> “那賓客名單呢?要不要再看看,”龔序秋拿出長串的單子問她,“你看簡靜是不是不用請?我怕她倆嗆起來?!?/br> 于祗斬釘截鐵,“一定要請?!?/br> “為什么!” 于祗搖著頭笑了笑,“你相信我,她們做了一輩子的對頭,誰都見不得誰好。像這樣掙大臉的時刻,你甚至可以不在。但簡靜,就是用綁的,陳晼也會讓人捆了她來觀禮?!?/br> 龔序秋:“......” 真是不知道這幫女孩兒腦子里都裝著什么。 龔序秋冷不丁掏出一黑色絲絨盒來,里面靜靜躺著一枚六克拉的,chaumet的梨形鉆戒。 “你打算求婚?”于祗哇了一聲。 龔序秋點頭,“之前是有了妞妞,我們著急忙慌的就把婚結了,我想這次給她補上?!?/br> 于祗瞥見一眼遠處剛下班,技術老練地停好車,抽著煙往院子里來的江聽白。 她忙合上戒指,斂了臉上浮夸的神色,“快收起來?!?/br> 龔序秋被她弄得緊張起來,以為是陳晼來了,“怎么了?” 于祗指一指外面,“江聽白回來了?!?/br> “嗐!你還怕他呢?”龔序秋把戒指放回兜里,“不至于吧?!?/br> 誰不怕一個動不動就發瘋的江聽白。 于祗解釋說,“你捧著一戒指坐我面前,我跟他說不清楚,他吃起醋來六親不認?!?/br> 龔序秋笑得想死,“江總癥狀這么嚴重?” 于祗若無其事的,“我就這么跟你說吧,前天jsg我們散步碰上錢家養的那匹小夸特馬?!?/br> “我知道,叫個jimmy?!饼徯蚯镎f。 “就是它,我和jimmy玩了十分鐘,蹭了會兒它的頭,”于祗繼續吐槽她的醋精丈夫,“你猜走之前他問人家什么?” 龔序秋求學若渴的眼神看著她,“什么?” 于祗學著江聽白酸里酸氣,又透著一絲惱火的語調,“老錢,我說你家這馬,公的還是母的?” 龔序秋笑著快要把桌子拍爛,“你覺得他一會兒過來會說什么?” 于祗咳了一下,壓低嗓音,“和我家于二坐一起,你挺開心的?” 說話間江聽白已經走過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龔序秋,“和我家于二坐一起,你挺開心的?” 龔序秋:“......” 于祗很有無奈地聳了聳肩。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4-12 00:21:33~2023-04-13 00:08: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2467122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罐裝旺仔、bunao 10瓶;好大一只皮皮蝦 4瓶;jan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4章 紙婚 ◎學生朽木◎ 在陳晼女士從兩點就開始忙著試禮服、化妝、選珠寶的周五下午。于祗還抱著一堆舉證材料上法院, 開了一場討價還價的債權人會議。 這個案子的當事人是她婆婆陳雁西的閨中摯友。當事人在北京金融街b座有一棟寫字樓,是北京設計和建設標準都比較高的建筑,前年租給一家咨詢公司,因為經營不善破產清算, 拖欠了一整年的租賃費沒有歸還。 這個上海貴婦當時坐在于祗辦公室里說的是, “小于啊, 你用不著有壓力的哦, 不好為我的事傷腦筋, 追不回來阿姨不怪你?!?/br> 于祗翻著她的材料, “您的訴求是,按原價五百八十九萬全部追回, 這個不大現實,但肯定是不會讓您空手而歸的?!?/br> 臨走前貴婦摸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于祗, “小姑娘賣相靈光的喲,聽白那個小鬼頭,眼光老嗲了?!?/br> 于祗撥了下鬢邊的頭發笑一笑,“阿姨您慢走?!?/br> “留步,你留步。司機就在樓下等我, ”貴婦挎著她那個himalavan crocodile進了電梯,“我還要去跟老姊妹聚會的,不為這點rou沫子耽誤了?!?/br> 于祗心說,知道,聚會比較重要。 會議到場的也都是樓上樓下的律所常碰見的那幾位律師,包括且不限于一般債權、首封債權、合同工工資代理人。 所以當于祗坐下來的時候, 有一種紅圈所開年會的錯覺, 打招呼打得她嘴角直抽抽。 因為于祗當事人的這部分場地占用費, 屬于共益債權,是要最優先清償的,所以于祗也表現得也蠻悠閑。她悠閑得甚至想點一套下午茶來看他們撕逼。 但是法官一開口就是,“先說明一下,我們這次的可分配額,無法足額清償債權額?!?/br> 于祗心想:猜到了,小意思。 隨即法官便看向她,“房東這邊讓一點步?!?/br> 于祗又想:猜到了,小意思。 在三五次的極限拉扯,表示自己很為難之后,她點了頭。答應讓渡部分債權。法官推了一下黑框眼鏡之后,“本次拍賣加扣劃一共是兩千四百二十萬,場地占用費的要求是五百八十九萬,就給一個零頭吧?!?/br> 于祗暗想:猜到了,小意思。就算是四百二十萬她也能交差了。 但法官笑瞇瞇的,和藹看她一眼,“那就八十九萬吧?!?/br> 于祗再想:猜到了,小意...... 等會兒!這意思已經不小了。 給零頭是這么給的嗎?給的是請求金額的頭! 真就無語他媽給無語哭墳,無語死了。 于祗抬起頭看向法官,清澈的眼神里寫滿迷惑。 法官問,“你有什么疑問嗎?” 于祗在心里說,“有,您在菜市場里還價的時候,被人用大棒子打出來過嗎?” 但她咽了下口水,張開小嘴說的是,“麻煩您幫著看看,我頭被嚇掉沒有?” 坐在她身邊的律師們全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