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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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二?!?/br> 江聽白忽然出聲打斷她。 她問,“怎么?” 江聽白貼過來說,“我是你丈夫,在我的面前,不用太守規矩了?!?/br> 他溫熱的吐息回溯在她臉頰上。 弄得于祗直發癢,但細分辨,又不知是哪兒癢。 于祗學著老于的語氣,“沒規沒矩是要亂套的!” 江聽白的嗓音從容不迫,“無所吊謂,哪怕天塌也有我來收拾?!?/br> 于祗心里頭陡然震了一下。 好像有話已經堵到了喉嚨口,可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想不好該怎么提這一句問。 她騰地起身摁開了床頭的臺燈。 她單手撐在江聽白的胸前,有些突兀的,對上他那雙沉靜漆黑的眼。 江聽白在這束燈光的刺激下,生理性地閉上眼,等他再睜開來時,眼前就是一張艷色四起的小臉。 他脾氣不好。 但很難對著于祗這副樣子說出指責突然開燈的話。 二人對視了半晌。 于祗才開口說,“那你為什么,要幫我收拾?” “因為你嫁給了我,你闖了禍,我自然得負全責?!?/br> 她又覺得這么問不對,“無緣無故的,你干嘛要挑唆我惹禍?” 江聽白把她鬢邊掉下的一縷碎發輕柔地掠到耳后,“我不喜歡我太太,是一個做任何事都要瞻前顧后的,先不想自己高不高興,而總是考慮周不周到、失不失禮的,禮教齊全的工具人?!?/br> 一甌昏昧幽黃的光線里,他喉結微微滾動了下。 于二。 我知道你不喜歡穿白裙子,不喜歡裝腔作勢地念法語書,不喜歡站在客人堆兒里聽閑話,甚至出了那扇門,都想裝作不認識那群王侯公子,只想一個人過得安安靜靜,不愿意作為一塊牌坊活著。 以后,你可以把賢名兒打碎了,什么都不用管,誰也不敢來說三道四。 其實江聽白想說的是這個。 于祗眼里暗暗流動著一點微芒的光澤。 她有些難以相信,“嫁給了你,就可以換這種活法兒的嗎?這么放肆?!?/br> 江聽白語調低沉,“嗯?!?/br> 就簡簡單單一個字,連情感起伏都沒有。 卻無端端有幾分溺愛的意味在里頭。 于祗在那一秒里,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劇烈鼓噪的聲音。 尤其是,江聽白還伸出指背,從她的耳畔刮過去。 他啞著聲兒說,“后悔沒早和我結婚了吧?不承認沒關系?!?/br> “......” 一直到換好衣服,去云棲園的路上。 于祗也還在想著江聽白的話。 不是都說,江家選中她就是因為她的好名聲嗎?怎么結婚以后還挑著她推翻人設呢? 這事兒除了用江聽白一身反骨,見不得她比他在任何地方都要更受歡迎外,好像也沒別的理由可以來解釋。 然后下車前,于祗自作聰明地挽上江聽白,好心對他說,“你放心吧,大家從小就習慣了你的輕狂作派,不嫌你的?!?/br> 江聽白:“......” 這都哪兒跟哪兒? 兩旁的服務生替他們拉開大廳的門。 “老江來遲了!先自罰三杯?!?/br> 龔序秋一看江聽白進門就喊了起來。 江聽白只從服務員處拿了一杯香檳,遙遙沖他舉了一下,側了側身對于祗說,“過個生日把他過得不知自己是誰了?!?/br> 于祗陪他一起走過去,端著杯香檳,和龔序秋輕碰了一下,“我們來晚了,真不好意思?!?/br> 她本來想敬杯酒就走開的,因為這party有些不太對頭。 聞元安和郭凡站在一起,正和龔序秋的mama閑聊。 反觀于祲身邊立著簡靜,而她未雨綢繆的親爹,于從聲笑得滿面紅光的。 但龔序秋莫名沖她火大道,“于祗你存心的吧?你還攛掇你學長去追陳晼?” 于祗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心想他估計喝多了,沒注意到自己多大音量。 她有些尷尬地放下了裙擺,也沒再往前走,而是低了低頭,打算再過去和他說一下情由。 可身邊的江聽白不好惹,他的手伸到龔序秋后背上狠捶了他一下,故作張望地在他耳邊說,“你再嚇她一下,我親自選塊風水寶地埋了你信不信?說話注意點兒?!?/br> 于祗走過來,“你說秦虞吧?我之前是給了他陳晼的微信,但沒有讓他......” 龔序秋瞪大了眼睛看她,“還真是你給的???他是她前男友,你不知道這事嗎?” 但江聽白插進來說,“給了就給了,你管那么多!” “......” “你有能耐就把陳晼關起來,一輩子不給她社交的機會?!?/br> “......” “否則她身邊就不斷有追求者,沒準人家樂在其中,你一個前夫cao這份閑心合適?” “......” 于祗感激地沖江聽白笑了一下就走遠了。 但江聽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都離婚了還那么......” “給我閉嘴!” 龔序秋聽見離婚兩個字就生氣,“你們家于祗都過去了,你就甭顯擺了行不行?” 江聽白把車鑰匙塞進他西裝口袋里,“那就罵到這,生日禮物送你家去了啊,這是車鑰匙?!?/br> 沒等龔序秋驚嘆完這輛ferrari roma. 江聽白就拍了下他的肩膀,匆匆走了,“我去和我岳父母打個招呼?!?/br> 龔序秋看了眼明明站在更近處,正和他的爸爸稱兄道弟的江盛。 自己爹就在眼前都不見,江聽白真是一個大孝子。 他想起剛和陳晼的那兩年里,他岳父陳子庚也是把他當兒子看,之后有一回和陳晼吵架,陳晼直接摔了大院的門回了娘家。 沒等龔序秋出完差去請她回來。陳家就無緣無故地被卷進了一場不小的涉嫌cao縱股市的案件里。 他才知道原來那幾天當中,陳晼陪著她爸到處求人找關系,累得躺在沙發上就能睡著。 龔序秋趕回去見他媽的時候,章蔚已經擺出了一副高姿態在教訓主動回龔家認錯的陳晼了,顯然有人給陳子庚指了道兒。 龔序秋站在門口看見,平時總是趾高氣昂、盛氣凌人的小霸王,捏著衣擺一聲不敢吭。 他當時就覺得,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處似的,有股鉆心的疼。 但他可是龔序秋啊,一個世家子,只圖新鮮勁不講真感情,他浪蕩慣了,從來不會心疼誰的。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吧,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栽了。 這場因為意外懷孕而結的婚會牽絆住他的一生。 龔序秋記得自己大步走進去。 他拉起陳晼,“我說媽,你訓夠了吧?” 隨即他樓上樓下看了一眼,“這破地方,誰愿意要天天在這兒住??!” 可剛上車陳晼就抽抽噎噎的哭了。 她邊哭邊說,“我好后悔沒聽我爸的話,我真夠傻的?!?/br> 那是龔序秋第一次見她哭,也是第一次聽她說她懊悔。 陳晼沒有罵他掐他,卻比下死手打了他一頓,還要叫人難受百倍。 她明明白白地講出了對他們這場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的痛恨。 后來陳子庚不敢再拿他當兒子了,每次見了他都客氣到不能再客氣。 但這客氣不是龔序秋想要的,他只能說,“爸,我替我父母給您賠不是?!?/br> 陳子庚這人八面玲瓏,“哪里有什么不是?要有也都是我女兒的?!?/br> 從那一刻起龔序秋就知道。 陳子庚不會再把他當家人看了,家人之間應該平等,可章蔚非要讓他們變得不平等。 想到這里龔序秋抬頭看了大廳里一圈。陳晼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她今晚應該都不會來了。他從來沒覺得哪個生日過得這么晦氣。 龔序秋拿出手機給陳晼打電話。 在手機響的前十分鐘。 陳晼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子里全是她去云棲園的時候,龔家的秘書在門口攔住她不許進的事。 章蔚走出來說,“都離了婚,就不要再來了?!?/br> 陳晼本來想把帶來的那套素帶壺,摔在她面前出一出多年來的惡氣。 但一轉念,龔序秋是真的很喜歡這把包漿渾厚的三瓣形足茶壺。有一年他們倆在蘇州,他找了好多家古玩店都說沒有,這件事陳晼一直都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