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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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他誤用莊子的一句話來形容。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你別捱太晚,”于祗縮在薄被里點頭,“我就先睡了?!?/br> “嗯?!?/br> 江聽白洗完澡走到陽臺上,打開窗抽了支煙,抽到一半就低低地笑出來。 * 商郯還沒出酒店大門就給郭凡打電話,他們最近因為做生意多了不少往來。 受盡白眼的商公子開口就是,“這個江聽白怎么這么拽?他是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郭凡正守在聞元安的樓下,他倚靠在車邊,手里夾了根煙,抬頭一瞬不瞬盯著窗口看。 他輕勾了下唇角,“這幫京城公子哥兒是目中無人慣了的,江聽白就更是了?!?/br> 商郯在電話那頭說,“你差這群人什么?要一年到頭的低三下四圍著轉,我真是替你冤屈?!?/br> “用不著你來替,他們不會一輩子都騎在我的頭上,聞元安也一樣?!?/br> 郭凡含了幾分退避三舍的恨意,在這個聞元安又一次對他冷言相拒的夜晚,于祲卻被當成上賓被她請進去。 他有的是時間等著,看吹了燈以后于祲是不是還要睡在她身邊才罷,他們倆這樣多久了? 郭凡還以為,聞元安離了家以后沒有地方住,之所以會到這來是于祗的好意。 她們一起長大,平時也走得近。有什么事情不會瞞著彼此。 沒想到有這么多鬼心思在,這邊把訂婚戒指像扔垃圾一樣扔在了他臉上,那一廂就和于祲曖昧不清了。 這就是自詡清貴的上流人家的公子小姐們。 聞元安豈止是不把他當回事兒,簡直要把他變成個笑話才甘心。 郭凡腳下的煙頭扔了一地,他眼里滿是血絲的在這里站了大半夜,吹過來的風里都像有他們倆賞的耳光。 打得他的臉生疼。 直到他的秘書來請。 鄒秘書說,“郭總,明天上午還有場招標會,我還是送您早點回去吧?!?/br> 郭凡瞧著那盞燈是不會熄了,沒準人家,情到濃時就喜歡開著燈做呢。 他扔了手里燃了一半的煙,低頭踩滅了,“你說元安她,會像推我一樣推開于祲嗎?” “還是也不顧了大小姐的臉面,在他跟前寬衣解帶,伺候于祲到床上去?就只跟我擺弄她的身份對吧?” “我送她什么都淡淡的,她不愛錢,不爭珠寶不要房子,歸根結底,她是看不起我這個人?!?/br> “怎么一個兩個都他媽那么愛裝清高???” 鄒秘書跟了他多年,郭凡的心事他大約也知道,“那您還娶聞小姐嗎?” “我得娶她啊,”郭凡極陰沉地笑了兩聲,他閉上眼緩緩轉動脖子,“不娶怎么行?” 鄒秘書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太了解郭凡的性子,但他還是想為在他眼里泉水般清甜的聞小姐說句話,鄒秘書看著他的臉色,“其實簡家那位也有些來歷的,為什么就非得是元安小姐呢?” 郭凡臉上微微笑著,眼神卻冰冷的沒有溫度,“當然是因為我愛她?!?/br> 這時候過來一個掃落葉的保潔員阿姨。 她拿笤帚指了圈滿地的煙頭,“小伙子,要人人都像你這樣的話,小區的衛生還有搞頭???” 郭凡說了句抱歉,從錢包了拿了幾千塊錢給她,“辛苦您打掃一下?!?/br> 保潔阿姨拿了就笑瞇瞇的走了。 鄒秘書卻知道不好。 果真郭凡上車后就吩咐,“別再讓她在這兒上班了?!?/br> “郭總——” 鄒秘書忍不住為這位阿姨擔心,“她一看就外地來的沒什么本事,可能好不容易才找上一份工作,這么斷了人家飯轍是不是太......” “那你就斷你的!” 郭凡猛地大力拍了下方向盤,臉上露出鮮少有的陰毒粗暴:“這么喜歡當活菩薩,明天去找個廟把自己供著吧,就不用再來上班了?!?/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3-04 00:53:00~2023-03-05 19:04: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uxe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章 紙婚 ◎不能漏了餡?!?/br> 聞元安在北京的春夏之交里過了一段流光溢彩的日子。 那些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濃霧作雨的哀愁, 她一生僅有一次的不顧一切的莽撞勁兒,好些原本漂浮在腦中,四海為家的,時刻作亂生事的情涌, 不停翻滾著的要她走到于祲身邊告訴他, 其實我從沒有做過這么出格膽大的事情。 可是為了你的話, 好像什么都可以。 但這些話聞元安到很后來也沒機會說。 在一起時無須多言, 分開以后多言無益。 于祲是情場里的老手, 他是一個比她要成熟理智許多的愛人, 永遠能把握的好分寸。 聞元安就在他這些恰到好處的尊重,和撩云撥雨的江水為竭之情里, 覺得自己好像爬上梯子摸到了星星。 導師那天把她叫去辦公室。 聞元安敲了下門,“大周五的您找我?” 老院長橫了她一眼,“周五沒事兒我就請不動你了?你多少天沒見你導了, 上周還說要去我家借書的人?!?/br> “不是這個意思,”聞元安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面,“有事您就說吧?!?/br> 老院長在一疊厚厚的打印紙上敲了兩下,“這是你交上來的東西,自己先過目了一遍嗎?” “沒有?!?/br> 聞元安老實說, “已經提交到了您這兒的論文,我絕不會再打開來看它的,這是身為讀博人最后的倔強?!?/br> “......” 她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事情。 每次交給了她導師之后,要是又再打開郵箱來檢查一下的話,一定會有各種問題出現。 而且還沒辦法修改,那不如不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選擇閉上眼不看。 聞元安問她說, “怎么?寫得不太好嗎?” 但她導師說, “不,寫得太好了?!?/br> 聞元安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老太太搞什么欲揚先抑,我還以為又要拿回去改呢?!?/br> “寫得這么好,打算發哪里?” 老院長就靠在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她,“《兒童文學》還是《少年文藝》?《讀者》中間有一欄是個笑話合集,我看你的論文放進去蠻合適的?!?/br> 聞元安:“.......” 但她導師還在喋喋不休,“讓你研究白居易的詩歌,沒讓你寫他混亂的生平,大家也不想知道他府上養了多少家妓,每三年換一批鮮嫩貨色,和元稹有什么甜美愛情??纯茨阕约赫撟C了些什么,說元稹寫《酬樂天勸醉》——王孫醉床上,顛倒眠綺羅。君今勸我醉,勸醉意如何?” 說到這里老院長又敲了敲筆,“幾百年來,這首詩的定調就是描寫友誼!” “可你怎么寫的???說元白二人是長安紅燈區煙花之地的終身vip會員,成天耳鬢廝磨,他灌醉元稹,是為行不軌事,情意早已跨越了朋友的界限成為惺惺相惜的伴侶。你是唐朝娛記嗎?” 聞元安邊翻開自己的論文,指了出來,“那不是這一大段都要刪掉?” “這樣的無效論述有什么不能刪的?你家里的剩菜不是每天都扔的嗎?” “......” “我寫的時候還挺有激情的呢,”聞元安還很有些不樂意的,“以為會是大震學術圈的言論?!?/br> 老太太哼了一聲,“你放一萬個心好了,就你這樣的論文對學術圈,構不成一丁點威脅?!?/br> 聞元安收進包里,“初稿嘛,我再拿回去修改?!?/br> 她導師年輕的時候就是院里一張鐵嘴,“是初稿啊,我拿到的時候以為是草稿,誤會你了?!?/br> “......” 聞元安拿上被貶得一無是處的論文,半聲不吭地離開了她導師的辦公室。 這還算好的,上一回老太太直接說她,“我冒昧問一句,你高考.答案從哪兒買的?” 您確實夠冒昧的。 聞元安站在電梯里,就以“我是腦子里進了個大西jsg洋才會選擇讀博”開頭,刷了一段長篇大論。 于祲正在和幾個地產開發商喝茶。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晚上再詳細跟我講一遍,要坐在我腿上說,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少?!?/br> 聞元安:【我不坐?!?/br> 她被于祲那雙手支配的恐懼又上來了。 前天晚上就是,于祲抱了她在他的膝蓋上坐著,她記得好像是在跟他講宋詞守靈人蔣捷的流亡,時年五十一的蔣捷寄居福善寺,聽了一場夜瀟雨驟后寫下了南宋最后一首挽歌。 于祲的手一直在她裙子底下。 他笑著念出來,“是不是這句,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br> 聞元安還沒有回答他是,就已經進來了,后來嗚嗚咽咽,她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于祲:【不坐也要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