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嬌妻,勿擾[九零]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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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鐘妙大聲道:“你們這房子好是好,就是太貴!國棉廠的職工房當初3000塊錢就可以買一套,有40多個平方,劃下來一個平方才7、80塊。你們這價格翻了十倍啊。這一下子要掏出去七萬多塊!嘖嘖!七萬塊我不吃不喝要賺十幾年!” 房產小伙倒底年輕,被鐘妙說得有些尷尬,現在商品房確實不大好賣。除了老百姓沒有買房子的理念,主要原因還是太貴了。 鐘卉飛快地在腦中打起了算盤,手里的存款加在一起買那套64平的還差不多,這套92平屬于踮著腳都夠不著。 廠里這光景,說下崗就下崗。生孩子、開店打貨、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為了買房需要把自己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投進去嗎?鐘卉開始糾結了。 倒底還是不舍得,鐘卉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信步走到陽臺,扶著欄桿,眺望著遠處的荔江,感受著江風,感覺胸中陰霾一掃而空。 看了這里的房子,再想想國棉廠的一室一廳,女人與生俱來的筑巢本能讓鐘卉渾身一熱,她不再猶豫:“這套92平的確實很不錯,只不過一次性付款,我手頭沒那么多錢。你們這可以辦理按揭手續嗎?” 房產銷售聽她問起按揭貸款,有些遺憾道:“滬市那邊在搞房貸試點,我們這邊也在跟銀行談,目前還沒談下來。不過針對總價5萬以上的房子,我們內部開放了一些分期付款的名額。您如果想買的話,可以現在付6成房款,剩下4成半年內付清,付清了再辦理房產證,找我們領導簽字就行了?!?/br> 沒辦法,誰讓現在房子不好賣呢。房地產商只能想出這個折衷的付款方法。 鐘卉眼睛亮了,首付6成就是四萬塊,剩下4成三萬多塊在半年內付清。除掉首付,她手里還有一萬多塊。這半年,她還可以跟著meimei去天橋擺攤。實在不夠,還可以把國棉廠的那套舊房子給賣了。當年三千買進來的,現在能賣個一萬三。她在銀行的“貼花”儲蓄還有兩千塊。 鐘卉心一橫,咬牙道:“就按你說的分兩期付款,我買這套92平的!” 鐘妙一聽到jiejie現在就決定要買,唬了一跳,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姐,你確定要買么?這房子也太貴了吧?兩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買一個平方的!再說,現在又不是沒房住?!?/br> 鐘卉給了meimei一個安撫的眼神,道:“國棉廠的老公房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會你在廠里上班,為啥不住廠里的職工宿舍?” 鐘妙被jiejie說的有些臉上訕訕的,當初不住在廠里安排的宿舍里,主要因為是嫌那太吵鬧了。一層樓十幾戶人家。誰家夫妻吵架,誰家打孩子,誰家晚上吃了紅燒rou,都一清二楚。哪像這里,一層樓才4戶人家,關起門來安安靜靜。 鐘妙有些不好意思:“那當然是這里房子好,這不就是太貴了嘛!” 鐘卉一臉認真地看著meimei:“以后只會越來越貴!等他們和銀行談好,可以辦理按揭貸款,你也在這里買一套?!?/br> 鐘妙吐了吐舌頭:“還是算了吧。我現在有房子住。再說我現在才攢了幾千塊錢,哪里買得起?” 一旁的銷售小伙子聽到兩人對話,笑了:“等我們和銀行談成了,小戶型首付一萬就可以入住?!?/br> 鐘妙從來沒想過買房的事,總覺得這事跟自己沒啥關系,當即擺了擺手:“那得等我先攢夠了一萬再說?!?/br> 現在清荔老百姓能接受買商品房的還是極少數,鐘卉看meimei這個樣子,便知道買房這事還得給她好好洗幾回腦。 上輩子,鐘妙婚后一直跟公婆住一塊,始終沒有自己的房子。為這事,沒少跟老公吵架,結果男人就一句話:我們又不是沒房住,買什么房! 就這樣錯過了一次又一次上車的機會,錢沒攢下來,房價卻已經漲得買不起了。 鐘卉想好了,等清荔也可以貸款買房了,無論如何她都要鼓動meimei來這邊買一套。 鐘卉又咨詢了幾個辦理房產證的問題,便簽了認購合同,將口袋里五百塊錢全掏出來當做定金,約定一周之內補齊第一筆款子。 三人從屋子里出來,鐘卉發現隔壁緊挨著的鄰居家房門是打開的。 銷售人員剛做成一單生意,心情還不錯:“旁邊這間是套118的三居室,上個禮拜剛賣出去,已經開始裝修了?!?/br> 小伙子領著她們進去看了看,118平的戶型比鐘卉買的那個多了個獨立的餐廳,房間也要更大一些。 鐘妙邊看邊嘖嘖道:“這是你們這最貴的房子吧?估摸只有大款買得起!” 銷售小伙笑了:“論劃算還是你們買的那一套?!?/br> 正說話間,一個梳著偏發冬菇頭的年輕男人哼著歌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工人。 那人看見鐘卉,腳下步子一頓,驚訝道:“嫂子,你也在這買了房?” 鐘卉忍不住扶額,果然白天不能背后亂說人。 這人她認識,江晟的朋友李伏俊,因為頭大還非要理和郭富城一樣的發型,朋友都叫他李大頭。 李大頭是個搞裝修的包工頭。上輩子江晟買的那套別墅就是找他裝修的。 鐘卉還沒回答,一旁的房產銷售欣喜道:“你們認識???你是這家請來的裝修隊吧?這位女同志剛才定下了隔壁這套房子?!?/br> 李大頭有些意外,之前跟江晟打牌的時候還聽他說不喜歡住高樓呢,轉頭就讓老婆來買電梯房了? 難怪江晟生意越做越大,嘴里根本沒一句實話! 李大頭也是個人精,當即恭維道:“還是江哥生意做得大!嫂子你這房子要裝修可以來找我,我給你最低價!” 鐘卉留了李大頭的聯系方式,跟他寒喧了幾句,便拉著meimei走了。從小區出來,鐘妙挽著jiejie的胳膊,小聲道:“姐,你買房子,是不是沒跟姐…江晟說???” 鐘卉還在想李大頭的事,就他那個油嘴滑舌的勁,自己買了房子這事江晟肯定很快就會知道。 知道就知道吧,原本也沒想瞞他。聽meimei這么一問,鐘卉淡淡道:“都簽了離婚協議,買房子這事他管不著。再說了,他早晚會知道的?!?/br> 說罷鐘卉便岔開話題道:“你前段時間不是在天橋市場租了個固定檔口嗎?生意怎么樣?” 廠里這個光景,鐘卉也想出來做生意。 鐘妙嘆了口氣:“天橋這邊就算了吧,高不成低不就,租金還越來越高?,F在換成固定攤位,每個月二百多的攤位費,生意還不如以前在外面流動攤位好。賣小商品門檻太低了,又多了好幾家搶生意的?!?/br> 鐘卉知道meimei一直想賣服裝,無奈服裝進貨成本太高,風險也高,她一個人不大敢做。辭職后扎在天橋市場做小商品生意,跑貨快不用壓太多資金在手里。 鐘卉算了算手里的錢,略一思忖道:“你不是一直想開個服裝店嗎?咱倆合伙一起開服裝店怎么樣?” 鐘卉和meimei都在細紗車間干過,她自己更是在細紗車間干了五年,在面料布料工藝上也算半個專家了,開服裝店原本就有優勢。 現在清荔老百姓手頭上錢多了起來,想買點平價好看的衣服,卻不知道上哪買。商場的大牌子買不起,天橋市場的又嫌棄款式土氣不上檔次。 鐘妙當初在天橋市場就想賣衣服,一是錢不夠,二是找不著合適的店面。聽jiejie這么提議,她興致并不高:“上哪賣???不會還在天橋擺攤吧?這兒賣賣小東西還行,賣衣服檔次太低了?!?/br> 鐘卉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地方,脫口道:“新世界批發市場開了嗎?” “新世界?”鐘妙被jiejie問得一怔,想了一會道:“你說的是老火車站那邊的批發市場吧?那里生意還不如天橋市場呢!聽說jsg最近那邊攤主都在鬧退租。他們那邊生意不好,天橋這邊租金就開始見風漲,越漲越離譜。再這么漲下去,我要收攤了?!?/br> 鐘卉垂下眼眸,原來92年新世界批發市場已經開了。上輩子鐘卉去那買過幾次衣服,款式好看質量也不錯。 新世界后來發展成了海臨省最大的服裝批發市場,多少小店主拎著麻袋去那批發服裝鞋襪,轉手一賣賺得個盆滿缽滿。 鐘卉有了主意:“下個禮拜天我們一起去新世界看看?!?/br> 鐘妙一頭霧水地看著jiejie,都說了生意不好,那地方有啥好看的?jiejie今天太奇怪了,先是像在菜市場買菜一般買了套房子,緊接著又說要去快倒閉的批發市場看攤位。 鐘卉知道一時半會跟她講不清楚,只能含糊道:“據說那里以后會開成專門的服裝批發市場,整個海臨省第一家專業的服裝市場,生意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我們先去那看看再說?!?/br> 鐘妙猶豫一會,答應下來了。天橋市場龍蛇混雜,管理又混亂,攤位費一直在漲,她早就想換地兒了,苦于沒找到更合適的攤位。 姐妹倆便商定好碰頭的時間。鐘妙挽著jiejie的手,送她到公交站臺坐車,看著著jiejie微微泛青的眼眶,她忍不住開口道:“姐,你放心,你和姐夫離婚的事,我不會跟爸媽講。什么時候你愿意告訴他們,你自己說?!?/br> 當年鐘卉因為未婚先孕的事和家里鬧得很僵,這兩年關系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她離婚這事鐘妙打死也不敢和家里提,這一提又是一場家庭大戰。 鐘卉看向前方,淡聲道:“等江晟回來,我跟他辦完離婚證,再跟爸媽說?!?/br> 小輩真打算離婚了,長輩哪里拗得過呢?說到這個,鐘卉又想到禾禾,這事還沒跟禾禾提。 真正讓她頭疼的是禾禾,重活一世,她再不想女兒因為她和江晟之間的事,受到傷害。 鐘妙在一旁道:“姐,等你快生了,下午收攤了我去你那陪你吧。你坐月子沒人搭把手哪行?” 鐘卉拍了拍meimei的手:“你白天要忙生意,晚上哪來精力照顧我?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請個全天保姆?!?/br> 上輩子生禾禾,婆婆過來幫了兩個月的忙,整得鐘卉快產后抑郁了。說實話,她寧愿辛苦一點,也不愿天天對著一個時刻給臉色的婆婆。 六個月前禾禾鬧覺都鬧得特別厲害,一個晚上哭個十幾回。禾禾一歲前,鐘卉沒睡過整覺。長期睡眠不足,她大把大把地掉發,脾氣也變得特別暴躁。 再看看江晟,不管孩子哭得多兇,他都睡得跟頭豬一樣,鐘卉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養過一個孩子鐘卉才知道,帶孩子最省心的方法就是花錢請人來幫忙。 鐘妙知道jiejie的性子,點頭道:“到時候我有空多過來看看你?!?/br> 第7章 認購證 鐘卉買了房子,渾身充滿了干勁,走路都帶風了?;氐郊依锝o女兒做了晚飯,又睡了幾個小時,便趕去上晚班。 到了廠里剛好上早班的同事在交班,鐘卉一眼就在在排隊的人群中看到穿著擋車工制服的小姑子,看樣子已經上了幾天班了。 江雯最終還是想辦法進了國棉廠,鐘卉并不意外。 江雯和許瑤清正親熱地并肩站在一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許瑤清耳朵上戴著一對很漂亮的金色耳環。她在廠辦上班,算是坐辦公室的干部,平時可以不用穿制服。 鐘卉看了好幾眼,只覺得那耳環十分眼熟。 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對耳環是江雯的。她倒是大方,為了走許瑤清的后門進廠,竟然把最寶貝的耳環送了出去。 鐘卉只覺好笑,也不知道到時候要下崗了,江雯會不會悔青腸子。 江雯的目光和鐘卉撞個正著,趾高氣昂地朝她挑釁一笑,卻見對方那對漆黑的眼珠平靜地掃了自己一眼便挪開了。 那一眼瞧得江雯渾身不舒服,臉色難看起來。一旁的許瑤清假裝沒看到鐘卉,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江雯用挑剔的眼光又掃了鐘卉幾眼。一樣穿著單衣單褲,飯單軟帽,她嫂子站在那兒就是跟人家不一樣。 細溜的苗條身材,哪里像生過娃的?看了鐘卉身上罩著的白色飯單,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江雯眉頭不由皺起。 鐘卉那件改短了,下擺做成個弧,好看多了。再看看自己這件,長得快到膝蓋了,怎么看都像個“燒飯婆”。 江雯黑著臉拍了拍身上的工作服,決定回家也把自己的飯單改短些。 * 鐘卉懶得管江雯的事兒。江雯愿意花錢進棉紡廠是她自個的事,別來煩自己就行了。 到了質檢部,鐘卉發現一個班組的同事正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么。 同組的李愛娣和葉大姐一把拉過她:“鐘卉,上回我們賣給那些個體商戶的廢布出事了!” 鐘卉愣?。骸俺錾妒铝??” 葉大姐氣得臉色通紅:“那些個體老板黑心的喲!想到往布里面澆水的餿點子,加大重量賣出去,這不是賺黑心錢嗎?被質監局查封了,一查是咱廠的布,記者都找到廠長這里來了!這下國棉廠出名了!” 李愛娣抱怨道:“你說廠長也是,這事跟咱們有啥關系,明明是黑心個體老板搞的鬼!” 鐘卉四下看了看:“劉工呢?” 李愛娣:“被廠長喊過去了,說不定正在挨批?!?/br> 葉大姐唉聲嘆氣:“早說了別做什么拖把,這下好了,搞三產沒賺到多少錢,還惹得一身sao……” 鐘卉簡直無語,忍不住打斷她:“葉大姐,一碼歸一碼。三產是為了廠里創收,至于個體老板,他從咱這里把廢布買走,剩下的事就不歸咱們管了。廠里只要把這個跟記者說清楚,也就行了。劉工和廠長要是說不清,咱班組的人直接找到報社去!我就不信,還沒個說理的地兒?!” 她這番理直氣壯的話倒讓葉大姐穩住了心神,眉頭一皺:“這個記者要是敢亂寫,我肯定上報社跟他撕擄!” 話音剛落,劉工回來了,將班組所有人召集起來開會。 劉工最近牙病犯了,右臉腫大了一圈。他捂著腫脹的腮幫子,聲音含混而沉重:“各位,剛接到廠里通知,咱們手頭上的三產工作暫時停一停。拖把不扎了,墊肩也暫時不做了。大家都知道廠里現在資金困難,為了響應市里調整產業結構和淘汰落后產能的號召,咱們國棉廠要帶頭進行下崗分流!” 這話一出,班組的同事們都炸了鍋,所有人臉上都變了色。鐘卉也很吃驚,她沒想到下崗來得這么快。她印象中廠里是93年開始陸陸續續有人下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