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妃 第39節
也是如今唯一?有?可能和謝玉照爭奪那個位置的人。 就在姜亦棠思緒紛紛時,忽然,謝玉桓轉身朝她看來,兩人視線對上時,姜亦棠皺了皺眉,移開了視線,卻沒發現?,謝玉桓視線在她臉上停了片刻。 衛笠看得心中咯噔了一?聲?。 謝玉照忽然抬眼,他?說:“繼續?!?/br> 謝玉桓回神,一?時沒能理解他?在說什?么,等他?看見謝玉照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酒杯上時,才驀然反應過來,謝玉照是讓他?繼續喝。 謝玉桓不著痕跡地皺眉。 他?這位皇兄性情?漠然,對很多事都不在意,不論他?做什?么,都不曾把他?看在眼里。 像今日這樣有?所回應,倒是少?數。 宴會醉酒可不是好事,但謝玉桓想起近日朝堂上對舅舅家的彈劾,他?眼眸沉了沉,伸手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 一?飲而盡后,謝玉照依舊看著他?。 謝玉桓握緊酒杯,只能繼續倒酒,謝玉照沒有?說停,他?連酒壺都不曾放下。 四周人看出不對勁,面面相覷,殿內漸漸安靜下來。 一?壺酒盡,衛笠眼都不眨地從一?旁桌上又拎了一?壺過來,三皇子一?黨的人看得心驚膽戰,想要勸阻,但才說了一?句: “殿下——” 謝玉照平靜地看過去一?眼,那人聲?音戛然而止,倏然噤聲?。 殿內徹底安靜下來。 只有?謝玉桓在不停喝酒,衛笠是個心黑的,他?朝后面看了眼,立即有?宮人上了酒,新上的酒明顯不同,謝玉桓才喝了兩杯,身子就輕輕一?晃。 在津垣十?七年前,圣上偏心,眼中只有?太?子一?人,怕太?子無生母被人欺,放任他?在朝堂發展勢力。 津垣十?七年,是謝玉照作為太?子時,勢力最為鼎盛的一?年,無人敢觸其鋒芒。 而如今,恰是津垣十?七年。 等外面傳來圣上駕到的聲?音時,謝玉桓已?經不知喝了多少?酒,臉色潮紅,早就不勝酒力。 宣陽帝進來,只是皺了下眉,無視殿內情?形,坐到最上位,他?身邊的李公公才宣布: “宴會開始?!?/br> 謝玉桓也趁此回了座位。 淑妃和宣陽帝一?同進來,見到這幅情?景,臉色變了又變,看向謝玉照的視線中卻充滿忌憚,最終也沒敢鬧出事端。 一?場風波悄無聲?息地過去,殿內看似熱鬧,但誰都不敢當作真的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姜亦棠和謝玉照的位置離得很遠,她看了謝玉照一?眼又一?眼。 她總覺得不安。 很多事情?和前世?都不一?樣了。 不安的同時,姜亦棠控制不住有?點擔心。 她記得很清楚,正是這一?年起,圣上意識到,太?子的羽翼漸豐,代表了他?在朝堂的話語權在變弱,他?開始對謝玉照生出忌憚。 謝玉照這么做,不會有?事嗎? 第29章 姜亦棠愁眉苦臉的, 但沒敢讓人發現。 殿內只有她一位庶女,而?且因她是?被謝玉照帶進宮的,許多人都在隱晦地觀察她, 姜亦棠對這些視線很敏感,她收回看向謝玉照的視線,低垂下頭, 安靜地吃著面前的糕點。 宮宴上的膳食早就涼了, 還不如糕點好吃。 姜亦棠不敢碰酒水, 她喝過一次, 但她酒量很差,醉酒后仿佛會做一些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謝玉照從不讓她在外喝酒。 姜亦棠很聽人勸, 尤其是?謝玉照的話,打那以后,她就沒在外喝過酒。 姜昃旼和姜夫人并排而?坐,她和姜諳茯坐在二人身后, 共用一張案桌,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姜諳茯盡收眼底,姜諳茯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褚櫟秋,褚櫟秋依舊是?往日落落大方,笑容嫻雅的模樣,仿若根本沒察覺殿內異樣的視線。 姜諳茯幾不可察地勾唇。 她和褚櫟秋認識十年,對褚櫟秋也有幾分了解, 她越是?若無其事,就代表她心中情緒越洶涌。 姜諳茯心情頗好地朝庶妹推了一道菜過去: “不要?一直吃糕點,嘗嘗這道醋魚, 味道不錯?!?/br> 姜亦棠稍有錯愕,沒想到姜諳茯會在這時候和她說話, 她輕聲:“謝謝長姐?!?/br> 她持木箸夾了一塊魚rou,含進口中,很快咽下。 其實?她根本沒嘗到什么味,腦子里?一直在想姜諳茯,不論前世還是?現在,姜亦棠都知道一點,她的這位長姐是?個?聰明?人。 總歸比她聰明?。 前世,姜亦棠和謝玉照相識的那兩?年,在府中的待遇節節攀升,但姜諳茯對待她的態度和姜霜鳶截然不同,姜諳茯好像從未有過什么嫉妒和不滿的情緒,甚至在外時,也不介意對她友善點。 她很少會去主?動地針對誰,但要?說,她沒有討厭的人,姜亦棠知道,不是?的。 姜諳茯只是?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罷了。 在謝玉照被幽禁后,褚櫟秋在京城的處境也有些尷尬,她一貫以自己將來會嫁給?謝玉照成為太子妃的身份自居,這個?傳言傳了數年,不止褚櫟秋當了真,在很多人的心里?都當了jsg真,其余皇子不會想娶一位曾心心念念嫁給?旁人的女子。 京城勢力錯綜復雜,那時最有可能?坐上儲君位置的人就是?三?皇子,按理說,比尚書府門第高的府邸不知有多少,但是?最終,三?皇子卻是?請旨賜婚他和姜諳茯。 姜諳茯苦苦經營十數年的名聲在這一刻終于起?了作用,沒有人會覺得她配不上三?皇子。 至少比當初謝玉照和姜亦棠的婚事要?般配得多。 但這些人私下也難免會嘀咕,尚書府真是?好運。 前有庶女攀上太子,后有嫡女成為三?皇妃,好事仿佛都被尚書府占了——如果謝玉照最后沒有登基的話。 魚rou被處理得很好,沒有細微的刺和腥味,帶著淡淡的甜和酸味,姜亦棠將魚rou咽下去后,還能?察覺到口腔中殘余的味道,姜亦棠不由得偏頭朝姜諳茯看了眼。 她正轉頭和一位貴女說著話,笑語晏晏。 姜亦棠記得那位貴女是?誰,當初在榮凌宴請的聚會上,推搡間導致姜霜鳶落水的那位姑娘,將軍府的嫡女陳鈺磬。 陳鈺磬穿著身紅紅火火的織錦長裙,她生得不錯,長相明?艷,很容易奪人眼球,笑起?來都帶著一股明?快勁,和姜諳茯不知在說什么,掩唇笑了幾聲。 姜亦棠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但陳鈺磬是?個?掩不住心思的,她按捺不住朝褚櫟秋看去的眼神,讓姜亦棠猜到了些許。 褚櫟秋出?身高,和公主?郡主?等人的身份又不同,她是?有機會更進一步的。 往日她如同眾星捧月,和她身份相當的陳鈺磬少不得被拿來比較,一來二去的,陳鈺磬對褚櫟秋自然不會欣喜,厭惡不至于,但如果能?見褚櫟秋吃癟,她也樂得看戲。 姜亦棠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只是?在想姜諳茯。 府中所有人,她對姜諳茯的情緒是?最復雜的,她不得不承認,她曾是?仰慕姜諳茯的,甚至一度想要?和她學習,成為她那樣的人。 后來謝玉照被幽禁,其實?姜諳茯也不曾刁難過她,只是?態度不再熱情,就仿佛她不曾和謝玉照相識的那些年一樣,如果讓現在的姜亦棠來說,姜諳茯不是?對她不再熱情,而?是?眼中不再看得見她。 她臨死前才想明?白,原來府中和姜昃旼最像的人不是?姜碩,而?是?她的這位長姐。 姜霜鳶是?她的親meimei,不久前才被陳鈺磬推落水,但姜諳茯和陳鈺磬的交談聲含笑,好像根本沒有這件事一樣。 曾經被她忽視的細節一一浮現,姜諳茯溫良之外的薄涼也盡數透出?。 案桌上擺了草莓,姜亦棠郁悶地咽下一個?,草莓有點涼,也終于讓姜亦棠回神。 忽然,姜亦棠的肩膀被人碰了碰,她茫然回頭。 榮凌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碰了碰她的肩膀,眨眼對她道: “殿中悶得慌,棠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她過來時的動靜不小,姜諳茯都不再和陳鈺磬說話,而?是?轉過頭看向二人,與此?同時,她對姜亦棠溫柔道:“三?妹要?是?覺得悶,就和郡主?出?去走走,郡主?熟悉宮中,不會讓你迷路的?!?/br> 陳鈺磬探頭湊過來,好奇地看了眼姜亦棠,然后她嗔瞪向榮凌: “郡主?怎么不叫我?” 榮凌沖她翻了個?白眼:“你年年都來宮中,用得著我帶你?她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清楚,這一點你也要?和她比?” 兩?人說話格外自然嫻熟,沒有半點拘謹,甚至可以說有點不客氣。 姜亦棠知道原因,陳鈺磬的生母和曲陽王妃是?表兄妹,換句說話,這二位沾親帶故的,而?且,二人身份相當,一貫交好,算得上是?閨中密友,和姜諳茯她們這些應酬上的交情截然不同。 姜諳茯也清楚這一點,在二人斗嘴時,只掩唇輕笑,沒有去阻攔插話。 姜亦棠下意識地朝謝玉照方向看了眼,謝玉照正在看她,仿佛猜到發生了什么,沖她輕輕頷首。 榮凌看見二人的互動,心中不停地犯嘀咕。 至于嗎? 只是?出?去轉轉,她難道會把人拐賣了不成? 兩?人離得這么遠,眼睛還勾勾纏纏的,也不嫌膩歪。 榮凌心中嘖了聲,但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她幾不可察地沖堂哥頷首,將人帶了出?去。 小姑娘不知道,她今日進宮這一趟,堂哥暗中費了多少心思。 怕她會忐忑,怕她會無聊,也怕有人會欺負她,昨日,堂哥就讓衛笠給?她帶了話,讓她在中秋這一日,時刻看著點小姑娘。 榮凌覺得這句話重?點是?“時刻”二字。 但她和姜亦棠位置離得太遠,要?真的有人對小姑娘說起?閑話來,她根本趕不上阻攔,想來想去,還是?把小姑娘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比較好。 二人快步離開,陳鈺磬覷向郡主?,忽然說了句: “殿下對你這位三?妹還真是?看重??!?/br> 姜諳茯不明?所以地抬頭,陳鈺磬卻只是?笑笑,不再說話。 她性子直爽,卻不是?傻,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她心中自然有數。 但她的這一句話,也足夠姜諳茯猜到什么,姜諳茯回頭看了眼庶妹離開的方向,再不著痕跡地看眼殿下,大抵猜到郡主?為何會忽然來尋庶妹了。 姜諳茯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但口中剛咽下的魚rou卻有點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