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溫番外.香自苦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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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年關,茶葉生意緊俏,在十來天的連軸轉中,杭州的溫度不知不覺降了下來。 蕭溫不喜這種濕冷,預備來年的供貨單子簽好就動身去滁州。他在杭州的府邸秀致典雅,后面帶一塊不小的花園,為把屋子建得更氣派些,在趙云崖的建議下,還特地花錢捐了個不入流的官身(白身建不了官宦格局的屋子)。 因為這一樁緣故在,很多人心里大富商蕭老板的滁州老家會更上一層樓,怎么也得占半條街,外面一排鋪面,里面兩座金山銀山才說得過去。 事實上在家鄉,蕭溫很低調。常住的是一處當地很常見的小院,門前一條浣衣小溪,前院栽種幾棵老梅樹,后院是個四水歸明樣式的天井,青磚小瓦,粉壁白墻,就像水墨畫兒里搬出來的。 這也是他進宮前的家,本來在天佑三年被抄沒,后在他父母的舊案平反后,由知州交還。 細細說來有些無奈。蕭溫與其他或是孤兒,或是流民賣身進來的暗鱗衛不同,他父親是臨江王府長史。天佑三年,王皇后因犯忤逆之罪被文帝幽閉冷宮,臨江王三番四次為這位嫡母說情,觸犯天顏,被文帝斥為不孝。 三天后,臨江王府長史與舊友的唱和詩文流出,其中竟有“鶻鸼鳴雛不過秋”等含沙詛咒大周的不祥之語,文帝暴怒,不僅削了臨江王的封地,更將長史一家下獄。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文帝不能將為嫡母說情的小兒子怎么樣,找個人撒氣罷了??蓱z那長史一家,只因鶻鸼與顧周同音,夫妻雙雙在獄中撒手人寰,留下一個尚年幼的兒子戴罪充軍。 文帝的風雷手腕嚇病了臨江王,嚇退了朝野議論。直到鳴鸞十三年,多年在封地郁郁的臨江王病中上書,請求兄長仁成帝重審他府上長史文字謀逆一案。最后,仁成帝看在弟弟的面上,還了昔日涉案人員清白。 蕭溫一直都清楚,這世上不幸的人有很多很多,他根本說不上多不幸。只是思來想去,他還是寧愿當廢人,也不愿在這座吃人的皇宮里多待。 救那位小帝姬不過舉手之勞。即便沒有后來的誤會,他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管家老吳是金風細雨樓的老伙計,知道東家不愛在杭州過冬,已經提前將行李收拾了,只等蕭溫這邊事畢。 萬事俱備,臨出城前,小廝追上來說:瑯月公子與元姑娘來訪,說是一塊過臘八,東家,要回頭嗎? 蕭溫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打發道:“多幾個人的事,過來也就一炷香,我在這等他們?!?/br> 果然,一炷香過去,道路那頭出現了熟悉的人影 撩開車簾,蕭溫簡短道:“上車,去滁州?!?/br> 片刻后,瑯月進來了。外面傳來女子的聲音:“蕭老板,你那里面可熱了,我和簡言要騎馬?!?/br> 蕭溫懶得理這些仗著身體好不注重保暖的年輕人,只懶懶嗯了一聲。 雖然他是真的不在意,瑯月卻不能不在意。 “蕭哥哥,好久不見?!彪[居山林不再面對刀光劍影的這幾年,瑯月完全長開了。當初眉宇冷冽的少年郎不復稚氣,而完全是個英俊勾人的男人了。 “你們真會趕時候,怎么不來得再晚一點,也好讓我直接走了?!笔挏靥а?,一看到瑯月雙手拎個包袱,像鄉下過節不能兩手空空走親戚似的,忍不住道:“這是什么?” 瑯月:“我自己種的,帶給你嘗嘗?!?/br> 蕭溫不免有些唏噓:“十六啊,不是哥哥說你。你為她管理那幾個不省心的后宅不夠,還要下田鋤地?男人的地位是自己掙來的,有時候你對她太好,她就不珍惜了?!?/br> “殿下人很好,是我自己要種的?!爆樤聯u頭,低聲道:“蕭哥哥,這么久以來,還沒正式謝過你。如果那天不是你去找了殿下,或許…我真的會失去她?!?/br> 蕭溫哼笑,“要不怎么對得起你叫的這聲哥哥?!?/br> 瑯月聲音更低了,“蕭哥哥,謝謝你,不只是為這個。就算殿下不說,你不說,我知道的…我坐的是你本該有的位子?!?/br> 他們本該是陌路,日夜陪在她身邊的人會是蕭溫。 雖然殿下一再說她喜歡的不是那日的救命恩人,但如果不是蕭溫慷慨退出,他連接近她的機會都不會有。 也只有蕭溫站出來說穿當年之事,他才得以從那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脫身。 他很感激,也很愧疚。 蕭溫連連擺手,“可別這么說,折煞了,我還想多活兩年。要我這雙日日數銀票打算珠的手去伺候那個嬌氣的姑奶奶,連帶面對一群看著就生厭的鶯鶯燕燕,我寧可死了算了。十六,你這樣心大的人夫整個滁州也找不出第二個,好好把你家姑奶奶看好,別再哄騙走了哪個無知少男的心,到時候鬧得后宅不寧?!?/br> 恰車簾被一把掀起,一身紅襖的絕艷少女探進來,“你們在說什么呢?什么被騙了?” 蕭溫裹緊狐貍毛圍脖咳了兩聲,她趕緊把擋風的簾子放下,隔著窗子問:“給蕭老板帶的好東西呢,給他看了嗎?!?/br> 瑯月把包袱解開,“蕭哥哥,你曾經說,山腰比其他地方暖和,我試了……” “是真的?!?/br> 散開的包袱里,包著一斗殷紅可愛的相思子。 俗稱,紅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