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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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繳單薄的少年綴在神不思屬的南疆少女后頭,見她安全進了家門,不由暗暗吐槽自己多心 風禾準備妥帖,本應先拜謁司使,但她實在放心不下阿瑤,干脆跟來看看 少年忽然腳下一頓,耳尖微動,來到門前瞇起一只眼,從門縫里虛虛窺去 阿瑤抱起地上瘦弱的小狗哄拍著,心疼地說:“怎么我不在家幾天,你沒給小白做吃的???” 屋里說話的男人應該就是她的夫婿了,陰陽怪氣說:“你還知道自己成天不著家???能養就養,不能養帶著狗滾?!?/br> 風禾皺起眉,阿瑤放下狗不平道:“阿文,今天怎么這么沖啊,我是對你不好嗎?” 男子乜了她一眼,阿瑤被眼神一激,氣急大喊:“喂,阿文,我在和你說話……?!” 男子沖上來給她一個嘴巴,厭惡道:“別他媽這么喊老子名字?!?/br> 阿瑤的面上浮現五個指印,她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你打我?范阿文,你還是不是個人?” 兩人扭打在一處,小狗躲在墻角里旺旺地叫。阿瑤被男人摁住頭向墻上撞,嗚嗚流下一串淚水?!白∈?!”門外傳來一聲喝止。來人踹開門,扳過阿文右手,不經意似地一折,骨頭發出清脆聲響,阿文痛呼,驚恐地抬起眼 闖入的少年手足穿戴銀環,身著傳統藍染苗疆服飾,清冽的面容隱隱透著輕蔑,俯瞰跌坐在地的他 范阿文額頭暴起,咬牙切齒道:“你他媽是誰?” “風禾,你怎么來了!”出人意料地,阿瑤一口叫出這少年的名字,又驚訝道:“阿文,你的手……” 男人的右手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彎折,阿瑤撲到他身邊,甫一觸及,男人便叫起痛來。阿瑤不敢再碰,扭頭看向風禾:“我救了你,你為何傷我夫婿?” 少年定定看了她一會,才開口道:“瑤瑤,人生好比無數選擇構成的樹干,你今日可以護著他,只是往后的路不要越走越窄了?!?/br> 沒人看清她怎么動作的,男人痛哼一聲,右手又被她輕松扳回來接上,除了腕口皮膚泛紅,倒與之前無異 名喚風禾的少年冷冷瞧他一眼,并不解釋來龍去脈,徑直走向門外 范阿文忍無可忍:“他媽的踹了老子家門,和老子老婆叫的親熱,就想這么走了?” 風禾腳下一停,清凌凌的眼向這邊望來,似乎在思忖什么,最終平淡地看向屋外 “好身手,好心性?!遍T外有人撫掌笑語,來人的臉平平無奇,身材柴瘦黝黑 風禾發現,他眉心有一顆痣,隱在黝黑的膚色中,不易察覺 阿瑤跪下行禮道:“瀧冶司使?!?/br> 風禾正猶豫跪不跪,一名溫文爾雅的少女也走了進來,并不寬敞的屋子一時容納這么多人,說不出的怪異 阿文癡癡望著那少女的身形,見她戴著精美護甲的手挑起銀環少年的下巴,盎然道:“如此身手,如此容貌,當得好好栽培。樹園正缺一名挑肥的園丁,瀧冶,你怎么看?” 瀧冶頷首:“甚好?!?/br> 藍若微笑不語,風禾心中升起一陣怪異,忍住不適垂頭道:“得司使青眼,風禾定當盡心竭力,報效圣教?!?/br> “很好。收拾東西,你是長生殿的人了?!彼{若放開他,像是才察覺那一直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轉向阿文親切道:“你是?” “范阿文見過藍若司使!”阿文激動得滿臉通紅,癡癡的目光不曾移開半分 “哦?!鄙倥┌椎娜彳鑼嵘纤陌l頂,鋒利的護甲猛然刺破男人臉龐,鮮血迸出,兩只小飛蟲鉆入范阿文耳中,疼得他滿地打滾。藍若冷冷道:“肖想錯了人,該死的賤東西?!?/br> “藍若?!睘{冶低低道 “罷了?!彼{若笑吟吟道:“就只收一雙眼睛吧,也省得浪費了我的蠱?!毖援?,兩只小蟲飛回她掌心,范阿文痛喝一聲,眼角淌下血水 “我不是這個意思?!睘{冶溫和道:“這種東西,叫此寨主事之人逐他出去,往河邊支一個攤子,日日渡人贖罪便是,何須勞你出手。 ” “是極,我倒忘了,白沙河的老翁老了,該找個人替他了?!彼{若以袖掩唇,點頭,“還是你周到?!?/br> 風禾剛見了她的雷霆手段,正暗自心驚,阿瑤已咣咣在地上磕頭道:“大人,我夫已失雙目,如何能經河岸風吹日曬,求大人憐我失夫,重新開恩!” “你要忤逆我?”藍若訝異。這小女孩最是虔誠,對圣教使們的話奉若圭臬。此刻勇氣驚人,倒是被錯付的一腔深情 瀧冶笑道:“又有何難,由我替你換個丈夫就是。明日你出嫁白沙寨寨主幺兒,他替換白沙河擺渡人,你們此刻起即為陌路,姻緣作廢?!?/br> “怪不道古語云:士別叁日,當刮目相看。瀧冶,你如今周到極了?!彼{若招手收回蓄勢待發的小蟲,笑語生花:“新娘子,看你好事臨門的緣故,我諒你一次大不敬。這門婚事已定,不許辜負了瀧冶司使的好意?!?/br> 她的護甲在屋內也有一種鋒利的冷光,阿瑤一呆,吶吶說不出話來,垂頭伏在地上 藍若與瀧冶相繼離開。風禾機緣巧合達成了潛入圣教算盤,本應說些什么安慰阿瑤,看著地上痛暈過去的阿文,與一夕間改變命運的阿瑤,她頓了頓,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知道,阿瑤會接受圣教的安排,開始新生活。而她會潛入圣教,找到圣王蠱,回到簡言等候的江南。她們的緣分,在這短短幾日中,臨近尾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