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繭自縛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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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三個人被綁住了手腳,跑也跑不了,挪也挪不動,只能蜷在原地的給人打,最后沒辦法就滿屋子亂滾。 麻子被打的最慘,吐出一口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里全是痛苦和驚恐。 顧一銘打的出了汗,也出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恢復喘息,他沒留力氣,心里是痛恨極了,連往日一絲不茍的頭發都落在了耳旁。 沈既白失蹤的這幾個小時,他有多后怕,就有多憤怒。 從小到大,母親一直教導他,一個紳士的alpha絕對不能仰仗著身體的優勢用暴力解決問題,他一直是這么做的,可是現在他覺得,除了暴力,沒有任何方法能讓他發泄出心中的苦悶和憤怒。 “說吧,”顧一銘平復了呼吸,聽著滿屋子的哀嚎聲,冷聲道,“你們的目標是誰?” 麻子已經不能動了,回話的就變成了山羊:“是那個女的,是、是他繼父、把我們供出來,我們只是想報復?!?/br> 沈既白果然是被牽連的! 顧一銘瞳孔緊縮,心里更是痛恨。 “你們跟她繼父是什么關系?為了什么理由報復?” “是同鄉,他繼父賣孩子,他讓我們賣的,現在又給我們供出來,我們是無辜的啊,都是他繼父指使的,都是他繼父!” 大貓也跟著說,似乎是只要找到了一個最惡毒的人,自己的罪孽就可以減輕甚至消失不見,他連忙跟著道:“他繼父不是東西,賣了自己的親生孩子,還把她也賣了,我們都是受他脅迫的,我們是無辜的啊,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吧?!?/br> 顧一銘繼續問:“抓了人準備怎么做?!?/br> 山羊道:“女的沒了腺體,賣器官,男的打斷腿、賣到山里——啊——” 是顧一銘沒忍住又給了他一拳:“你們動他了?”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我們本來打算今晚就走的,沒動他沒動他!” 今晚就走!如果不是給沈既白裝了定位,如果不是果斷的找了老余,要是今晚讓他們跑了,以后的沈既白是不是就只能坐輪椅? 他這么年輕、漂亮、能干,他想當一個能幫人站起來的醫生,如果最后自己斷了腿…… 顧一銘不敢想象,斷了腿的沈既白會變成什么樣,此刻的他只有慶幸,慶幸老余找到了人,慶幸自己來的及時。 他陰狠地盯著山羊,緩緩站直了身子,山羊和大貓還在語無倫次的求情,就見顧一銘一腳踹了過去…… 咔嚓一聲,他踹斷了山羊的腿。 “啊———我的腿、我的腿——” 山羊痛的撕心裂肺,止不住的嚎叫,大貓更是兩股戰戰,突然一陣尿sao味傳來,竟然是嚇到失禁了。 顧一銘頓時退后兩步,心覺惡心,冷笑道:“我還以為你們違法犯罪的人都有多大的膽子,原來也只是陰溝里的老鼠,見不得光而已?!?/br> 說完干脆也不再管他,去找沈既白了。 第56章 ================ 夏夜晚風吹過空曠的野地,帶著一股腥氣,不知道那是草叢里的露水還是落霞時的霧氣,沈既白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信息,僅僅是抵抗自身的不良反應就已經讓他精疲力盡。 呼吸間有甜味,頭暈惡心,又在不停的冒冷汗,從清醒后的癥狀來看,他判斷自己是大概率是乙醚中毒,好在人已經醒過來了,應該沒有什么大礙。 那岳月呢?她當時和自己在一起,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清醒。 從隔壁傳來了慘叫聲,沈既白往外看了眼,心緒很平靜。 他不想評論顧一銘此刻的所作所為是否合法合理,只用看一眼他身處環境和昏迷前的遭遇,就知道這絕對是一個糟糕的“邀請”。 沈既白自認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今天的遭遇大概夠方芳女士哭個昏天暗地了。又忍不住想起電影里的豪門綁架案,沈既白想這大概讓他的alpha覺得尊嚴受到了挑釁。 并且他相信顧一銘,他不會讓自己落入險境,顧一銘一直都很有分寸,讓沈既白看見他就覺得安心。 哀嚎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然后就是隱隱約約的問話聲,應該快結束了,沈既白想,他開始挪動身體,讓自己坐起來,這樣會讓他的狀態看起來沒那么頹靡。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來非常憔悴,慘白的臉龐加上蹙起的眉頭,讓他身上的清冷感褪卻不少,只剩下了病弱的落魄。 人體真的很奇妙,它像是上天精心造就的產物,所有的程序自動運行,連腺體之間的牽引都那么的難以置信。 沈既白被捂鼻后陷入了昏迷,但他曾在半夢半醒中隱隱感受到了顧一銘的情緒,那里面有焦急,有克制還有自責的怒火,這些情緒讓他感到不安,于是他盡力掙扎,想要強撐著醒過來。 直到顧一銘的靠近,他聞到了熟悉的信息素,也聽到了顧一銘的質問,更為他話里透露出來的情緒感到心悸,極度的渴望和思念讓他終于清醒,他拉住了那只即將離開的手,終于又一次牽到了顧一銘。 他想,顧一銘實在沒必要擔心,因為他就是個只會公轉的小行星,而顧一銘就是他的恒星。 時間就在沈既白的胡思亂想中過去,很快他聽到一聲痛苦的慘叫,接著就是顧一銘的腳步聲,沈既白記得他落腳的頻率,越來越近了,他在昏暗的燈光里看見了迎著光走過來的人。 那個人身形高大,一雙長腿沉穩有力,走起路來穩重又快速,他的肩膀寬厚,腰背直挺,每次穿襯衫都會把肩線撐的很飽滿,非常的英挺,他的臂彎強壯有力,可以輕易地把他抱起。 這個迎面走來的人是他的alpha,是他從少年到青年的夢中情人,是他腺體牽連的另一端,也是他往后半生的唯一愛人。 “怎么坐起來了?” 他感受到顧一銘強烈的暴戾信息素,刺得他身體發軟,微微顫抖,卻又在開口的一瞬間迅速抹平,消失殆盡。 “感覺好點了?!鄙蚣劝紫蛩斐隽穗p手,并且努力地擠出安撫信息素,試圖撫慰自己的丈夫。 “不要亂放信息素,”那人很自然地單膝跪地,迎著他,把他摟在了懷里,“我很好,你先顧著自己的身體?!?/br> “你的事辦好了嗎,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家?”沈既白的聲音有點困頓。 顧一銘輕聲安慰他:“累了?先去醫院檢查一下,晚點再回家?!?/br> 他說著就要把沈既白抱起來,沈既白不肯,非要自己走,在邁步的時候卻腿軟了,一下子摔在顧一銘懷里。 顧一銘連忙把人抱住,難得的有些生氣,帶了教訓的口吻道:“身體不舒服就不要逞強,是我不值得你依靠,還是你覺得我抱不動你?” 他怎么可能抱不動他,他每晚都沒完沒了的架著他…… 沈既白忍不住亂想,看起來就有點兒呆呆的,他收回發散到天邊的思緒,暗罵自己輕浮的分場合,頓時有點羞愧,紅著臉小聲地說:“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累,也不想做你的負擔?!?/br> 顧一銘把他打橫抱著,邊往外走,邊沉聲說:“我很樂意被你負擔,任何時候、任何地點?!?/br> “嗯?!?/br> 懷里的人埋著臉,藏起自己的不自在,也藏起了上揚的嘴角。 這似乎不是說甜言蜜語的時候,也不是袒露心扉的情景,但沈既白依然覺得甜蜜,現在他們誰也沒有心思讓自己坦誠的更明顯,但還是有nongnong的情誼在兩人之間流淌。 沈既白在那一刻領悟了這大概就是家庭組成所需要的元素,就是在每一個很普通很平靜的時刻,你依然能感受到心里很飽滿,他很喜歡。 顧一銘把沈既白抱到車上,氣息平穩,腳步穩重,臉沒紅也沒流汗,身體力行的向沈既白證明了他負擔得起。 老余帶著人過來,也沒敢往車里多看,問道:“顧總,那個小女孩怎么辦?” 沈既白聞言看向顧一銘,眼里明明白白地寫著請求,顧一銘當然不是冷血無情的人,雖然氣憤沈既白受到牽連,但他知道,那個小女孩很無辜也很可憐。 “送去醫院,費用算我的?!?/br> “好咧,”老余道,“剩下的交給我,您先忙?!?/br> 顧一銘點點頭,驅車離開了現場。 車子開的很平穩,沈既白坐在副駕駛,看著對面車道一輛輛鳴笛的警車快速穿過,忽然開口問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顧一銘緊了緊手里的方向盤,平靜地說:“老余報的警,就是剛剛那個人,他發現這里不對勁,還以為有人綁架?!?/br> 他避重就輕地回答了,沒有說為什么他來的比警察更快,反正也不算撒謊。 “我們提前離開沒關系嗎?” “沒事,有我?!?/br> “嗯?!鄙蚣劝子掷ХΦ卣f了句,“不要告訴mama,會嚇到她們?!?/br> 顧一銘沉默了幾秒,才低聲道了聲“好”。車里氛圍安靜又壓抑,他忍不住轉頭看過去,人已經睡著了。 繃緊的心跳的太快,竟然有點發痛了,他不由得想松松脖頸喘口氣,手放上去了才發現晚上出門時并沒有綁領帶。 車子開到了醫院,沈既白還沒有醒,顧一銘喊他也沒反應,就像是又昏迷了過去。 他忍不住驚慌,把人抱出來,快速奔跑進急診室:“醫生、醫生!” 有醫護人員接手,問他昏迷情況,顧一銘在忙亂中說了癥狀和原因,沈既白就被推進了急救。 忙碌的腳步聲紛雜凌亂,顧一銘在刺眼的燈光中一陣陣耳鳴,醫生的聲音仿佛自帶眩暈,他站在急診的簾子外邊像丟了魂,差點站立不穩,耳邊聽見抽血、遲發性、加壓供氧、正壓入氧這些聽不懂的話,突然后悔。 他想起分化后進入了青春期,父親教導他,alpha的體質太過強悍,和omega截然不同,未來如果有了喜歡的omega,一定要細心呵護。 “因為即使是一場小感冒,omega也會比alpha更難痊愈,而且他們通常很敏感,就連對溫度的感知也和alpha很不一樣,你只有用心培育,才能獲得一個美好的家庭?!?/br> “就像爸爸和mama一樣嗎?” “對,就像我們一樣?!鳖櫿\遠笑著說。 顧一銘的腦子混亂,他不像父親那么能干,他沒有照顧好自己的omega。他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決定,他想自己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他應該在確定沈既白被人綁架的時候就立刻告訴警察定位,他應該把一個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可笑的鬼祟心理。 就算沈既白知道了認為他是個變態、就算沈既白未來會對他產生害怕、就算他想逃離又怎么樣,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性命。 更何況他們早就捆綁到一起了,很快就要去海島舉行婚禮,沈既白早已落入了顧一銘的網里,是他的獵物,只要他不愿意,他們就不可能分開。 他抬手捂住了臉,沒人能看清他想通那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只是他很快又把手放了下來,重新恢復成了平時那個風光霽月的顧一銘。 下半夜,警方過來了一趟,做了個簡單的咨詢,當警察問他是怎么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顧一銘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報警的人,是我朋友?!?/br> 兩個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瞥了眼顧一銘身上的血跡,收起手中的本子,說:“等沈先生出院,還是需要他去一趟警局,我們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詢問?!?/br> 送走了警察,顧一銘坐在椅子上發呆,這是間單人病房,沈既白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上還帶著呼吸機,醫生說沒有大礙了,等人醒過來就可以出院,顧一銘不愿意,他打算明天給沈既白轉院,換到私立醫院去。 他原本還想讓楊助理明天帶兩個保鏢過來,想了想還是算了,還是問過沈既白的意見吧,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偷偷的跟著他,不管怎么說,他再也不能這樣嚇唬顧一銘了。 緊張了半夜的神經突然松弛下來,顧一銘感到疲憊不堪,全身的肌rou也酸痛了起來。 他打人的時候太用力,現在才發覺拳頭都快碎了,又痛又乏力,衣服也臟兮兮的,哪里像個紳士的樣子。 現在也沒有臨時看護,找別人他也不放心,想了想明天還是得讓陳媽過來,餐食也得交給她調理,正打算給她發條信息,就感覺屋子里的味道不對勁。 一股茉莉清香從病床上傳來,是沈既白剛剛睡醒,他躺在床上,側過臉看著顧一銘。 顧一銘放下手機,上前輕聲說:“怎么醒了?不是不讓你放信息素嗎?我去叫醫生?!?/br> “不去,”沈既白對著他虛弱地笑了笑,“我也是醫生?!?/br> “你還沒畢業呢,你說了不算,讓醫生來看看?!鳖櫼汇懞逯?。 “不去,”沈既白很堅持,他用手撫過顧一銘的額頭,“你很難過嗎?我感受到了,你、在內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