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繭自縛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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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過玻璃落在沈既白的身上,曬得暖洋洋的,他不由得放松了身軀,像只貓咪在冬日陽光下的愜意,又像被神偏愛的圣子,只要目光一轉到他身上,周身散發的美麗就格外清晰,他存在的空間都和別人有不一樣的分辨率。 美麗真的是一種很有威力的東西,有些人僅僅是坐在那里,就會讓人移不開眼睛,只想一直一直看下去。 而人又是很劣性的生物,偶爾會想要去破壞那些美麗,把干凈的人拉進泥潭里,給他染上從心底迸發出來的惡意。 顧一銘習慣了早起,卻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早,聽到莊園的人說那位漂亮的客人正在書房,他腦子里回味著這句「漂亮客人」往圖書房走去。 他一眼就看見了沈既白,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那人抬起眸看向他,不知是否剛從書里脫離的原因,他甚至覺得沈既白此刻的眼神有些純凈。 他看了眼書的封面,念道:“she walks iy,like the night,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沈既白跟著念道:“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meet in her asped her eyes.” 兩人相視一笑,顧一銘直視他的眼睛,緩慢地說:“很美的詩?!?/br> 還有…漂亮的客人。 沈既白笑笑說:“優美的文字就像有超能力,哪怕是沒見過的東西,也能靠描述就讓人身臨其境?!?/br> “沈醫生喜歡看書?” 沈既白合上書本放在桌子上:“與其說喜歡,不如是養成了習慣,從初中開始家里人就對我有閱讀的要求?!?/br> 顧一銘哦了聲,問道:“為什么會選著學醫呢?你看起來更像是藝術生?!?/br> “在很小的時候,我曾經和父母一起出行,在旅途中見到過一個截肢的人,他每天趴在一塊木板上,靠雙手撐著地面爬行,他說他是因為小兒麻痹才失去了雙腿,又被父母丟棄。他立志走遍萬里山河,我碰見他的時候,他已經靠雙手走過兩個省了。 我從未見過他那樣的人,即使身著襤褸依然干凈,他的眼神很明亮,我覺得……他值得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就想,我要學醫,我得幫他,我不想他一直趴在地上,我想讓他站起來?!?/br> 說著,沈既白笑了笑又道:“其實他一直都是站著的,只是我當時太過年幼,還不懂得人的自尊和胸襟?!?/br> 顧一銘看著他:“的確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做醫生的似乎總是比一般人更憫懷天下?!?/br> “每一個醫生都是抱著一樣的心態入學的,我們背過誓言,要給病人自主權和自尊,要對人類生命保持尊重,不會考慮病人的年齡、性別、國家、信仰和社會地位等等,每一個醫生都是抱著對生命的尊重、對醫學的良知來踐行的……” 看著眼前這張精致的小臉,顧一銘想沈既白應該是被愛包圍起來的人,所以才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自己的柔軟,他不曾受過傷害,對世界的感知仍然是平和與寬容的。 有些醫生早已經忘了他們的誓言,他們看中的更多是學術利益和晉升空間,這一顆顆的老鼠屎敗壞了整個行業的信譽,讓更多人誤解和不信任醫護工作者,當救治者和患者之間產生了嫌隙,對彼此的不信任很容易就讓這個職業被唾棄,這也是社會的悲哀。 像沈既白這樣的人,應該是被人珍惜的,所以才能如此純真。 “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見顧一銘一直看著自己,沈既白有些遲疑地問。 “沒有,只是覺得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了醫學的初衷和嚴謹?!?/br> 顧一銘很喜歡看沈既白侃侃而談的樣子,他的眼睛里有熱忱和自信,讓他整個人更加絢麗,是一種比美麗外表更吸引人的東西。 他撐著下巴望著沈既白,倒看得沈既白不好意思起來,他好像忽然想起了自己還在暗戀顧一銘,心里沒來由地有些緊張,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有人來說早飯準備好了,他們倆一起去了餐廳,吃過后白億鑫和顧源還沒起,沈既白原本打算再去看會書,被顧一銘叫住,他問道:“沈醫生,想去看看郁金香嗎?” 沈既白有些驚訝,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大步走到顧一銘身邊,說:“可以嗎,我想去?!?/br> “當然可以,跟我來?!?/br> 顧一銘帶著他走過眼前的回廊,踏上了一片花街,隨后又穿過一片亭臺閣樓圍繞起來的假山和湖水,再次踏上一條長廊。 沈既白忍不住驚嘆:“這里好大,我以為昨天住的院子已經是后院了?!?/br> “我們的住處也算后院,不過那邊是我的院子,現在要去的是我爺爺奶奶的住處?!鳖櫼汇懡又f道,“剛開始沁園也沒那么大,后來我爺爺把隔壁幾家也買了下來,重新造的景?!?/br> 下了長廊又穿過一個月門,足足走了十幾分鐘,顧一銘才停下腳步說道:“到了?!?/br> 沈既白跟上前往里一看,眼前的花園足有一畝地,里面多是橘色和白色的花朵,青石小徑的小道盡頭是一幢古香古色的建筑。 青磚碧瓦馬頭墻,回廊掛落花軒窗,很詩情畫意的地方。 另一端是一片湖,湖水碧綠,圍繞著湖的邊沿架了一條朱紅的抄手游廊不知道又是通往哪里。 即使一路走來已經看過很多類似的風景,沈既白還是覺得這些景色怎么都看不夠,他往前上了兩步,說:“真的坐前閑暇好地方?!?/br> 顧一銘笑笑,說道:“你喜歡的話可以常來,億鑫在這兒也有一個房間?!?/br> “是嗎?” “我父親上大學后,我們家就沒住在這兒了,只是每年夏天會過來避暑,我們家人少,分院子住的太空,而且出行也不方便,要走很久,不過園子一直找專人打理著,倒是還不錯,也不算辜負了我在沈醫生面前賣弄的狂言?!?/br> 沈既白笑著說:“顧總高門大戶,怎么能算是狂言?!?/br> 顧一銘回望道:“沒讓沈醫生失望就好,只是……能不能別叫我顧總,聽著像是在辦公室?!?/br> 沈既白腳步停頓,他像是反應不及,愣愣地望著顧一銘,說:“那我叫什么?” 顧一銘道:“叫名字或者師兄都行,隨你方便?!?/br> 沈既白慢慢地點頭,支支吾吾地說:“那、那就叫、師兄吧?!?/br> “行,”顧一銘說,“我就叫你師弟了?!?/br> 沈既白被這一聲師弟喊的有些無措,明明只是個平常稱呼,他卻仿佛聽出了那種妄想的黏膩,沈既白沉迷于這樣的假性親密里,即使他知道這只是校友間的正常相處而已。 他想如果自己是只小貓咪,這會兒一定開始抖耳朵發嗲癡纏住顧一銘,可惜他不是,他只能遺憾地假裝不在意,微紅著臉點點頭,說了句:“都可以?!?/br> 顧一銘挑了挑眉,看他的樣子不自在,笑笑轉開話題,說起了花園:“其實是我奶奶喜歡郁金香,她覺得這種花不沾風雪不沾葉,單單一只花直直的聳立,很像人的脊梁骨,我爺爺為了哄她開心,自己種了滿園的花,說等花開的時候送給她,他不肯讓花匠幫忙,又每天早出晚歸,那年的花開得并不好,但我奶奶卻很高興,后來我爺爺才肯讓花匠一年年的維護,直到現在他們在市區的房子里,還種了一片花?!?/br> 沈既白站在花池邊嘆道:“沒有一個omega能拒絕這樣的心意,從它被種下的那一刻起,直到開放,一直都是被人期待的,日復一日的期待也是愛的證明,顧爺爺真是個疼愛太太的人?!?/br> 想了想家里的那個老頭,顧一銘贊同的點點頭,他說道:“如果我爺爺聽到,他一定會喜歡你,他最喜歡別人夸他?!?/br> “是嗎?”沈既白開玩笑道:“老人家愛聽幾句實話,也不是什么毛病?!?/br> 顧一銘啞然失笑。 他領著沈既白往回走,一轉身又走上了另一條路,他笑意未盡,轉過頭看著沈既白:“我倒是想種幾棵玉蘭,現在春天也正好到了季節,應該會很漂亮,你覺得……怎么樣?” 沈既白想了想:“玉蘭先花后葉,開花時滿枝頭,倒是好看,只是你們家人倒都喜歡花葉不在一起的?” 顧一銘低笑幾聲才道:“我不如我奶奶,她的喜歡還能說出個一二三,我只是單純喜歡它好看?!?/br> “對花朵來說,好看也是贊美,好看可以吸引更多昆蟲授粉?!鄙蚣劝渍J真地道。 顧一銘望了他一眼,隨后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好看的確很吸引人?!?/br> 明明是在說吸引昆蟲,顧一銘卻說吸引人,想想他都被玉蘭吸引到要種樹了,沈既白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他們默默地往前走沒再說話,一路上就聽見了清脆的鳥鳴聲聲悅耳,沁園是真稱得上鳥語花香了。 突然顧一銘拿出手機接了個電話,那邊似乎是顧源在問他起床沒有,顧一銘說出來逛逛馬上回去,讓他們先吃早飯就掛掉了電話。 沈既白也收到了白億鑫的信息,喊他下樓吃飯,沈既白匆匆回了個吃過了就收起了手機,他和顧一銘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兩人似乎都有了一絲心虛。 顧一銘輕咳一聲,說:“回去吧,他們起來了?!?/br> “好?!?/br> 兩人并肩走了幾步,就聽見顧一銘慢條斯理地問:“沈師弟,你昨晚說的家里人,是你什么人?” 第16章 ================ 沈既白被問的一臉懵,家里人還能是什么人,不就是家里……人? 他忍不住在心底懷疑顧一銘這個問話是另有他意,仔細回憶昨晚顧一銘臨走時問的留宿要不要給家里人說一聲的那個表情,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他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但又不肯放棄心底的猜疑,由著自己沖動一次,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顧一銘說:“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我只是問問而已?!?/br> 沈既白的情緒突然就緊張了起來,他可以不出現在顧一銘身邊,因為顧一銘身邊早有了別人,現在他也可以藏起自己的感情,因為顧一銘也許只想要獨自安靜。 但他本身就是單身一人,不希望顧一銘誤會自己另有伴侶,何況是顧一銘先探出了觸角,他為什么不可以抓住這絲機會。 于是沈既白聲音干脆地說:“是我父母,他們過來陪我過年,住在我家?!?/br> 說完他也沒有放松神經,用余光觀察顧一銘的表情。 顧一銘怔了下,看向沈既白,露出了明顯的笑容,沈既白也就跟著高興起來。 他們似乎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沒人說出口,那就只是秘密而已。 顧一銘想這應該不算是一見鐘情,但很少有人能抗拒沈既白的美麗,也許他就是一個膚淺的人,這世上誰都有追求美的權利,那他也可以。 他很清楚在楚熙離開以后自己身上出現了一些問題,這需要時間去消化,但此刻他欣賞沈既白的純粹和美麗,這兩樣都是世間很珍貴的東西,他無法不被這兩種特質吸引。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不適合輕易地開始另一段感情,但他迫不及待地在沈既白這里拿個號碼牌,他本不該多余的問話,是那一刻的安靜讓他有了開口的沖動。 他情不自禁。 笑了笑,顧一銘輕聲說了個“好”,正準備再開口的時候,被沈既白抓住了衣角。 沈既白向前一步,兩人之間貼的有些近了,是個抬手就能擁抱的距離,沈既白仰頭,認真地說:“我能不能要師兄的電話?” 顧一銘有些訝然,他的眸光落到了沈既白的眼睛,又低頭去看向沈既白拉住他衣角的手,不愧是拿手術刀的,骨節分明,纖長有力。 那只手不知道是太用力還是太緊張,修剪整齊的指甲都有些發白了,讓人瞧著心疼,恨不能握在手里。 沉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機,顧一銘按了幾下,仗著身高偷偷拍下了被抓住的衣角和那只漂亮的手說道:“應該的,是我失禮了?!?/br> 兩個人互通了號碼,順便加上了微信,回到餐廳時顧源和白億鑫已經吃好飯了,白億鑫正在吐槽顧源酒品差,氣的顧源眼框發紅。 回去的時候顧源說酒還沒醒,頭暈不想坐前面,跑到后座去擠白億鑫,白億鑫趁機嘲笑他年紀輕輕就腎虛,沈既白只好去了副駕。 顧一銘悄悄把一管抑制劑放到了沈既白的手邊,是打掃衛生的阿姨給他的,說是放在沈既白的床頭。 沈既白愣了下,他握著抑制劑耳朵有點發紅,昨晚睡的不好,早上又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他忘記了這東西還放在房間里,認真說起來還是有點隱私的,他雖然是醫生,但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是會害羞的。 周末的早晨,出城的車比進城的多,他們一路開過來很是順暢,顧一銘也就漸漸放松了下來。 他扶著方向盤偷偷看了沈既白一眼,那人正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顧一銘一眼就看見了他的脖頸,纖細的、白嫩的、溫暖的,衣領再往下一點就是腺體的位置,它被藏在衣服里。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能聞到若有似無的花香味,顧一銘突然就有些面熱,連忙收回目光認真開車。 沈既白到家的時候,方芳正在客廳整理東西,三七趴在邊上舔爪。 方芳問他:“寶貝回來了,早飯吃了嗎?” 沈既白放下鑰匙往客廳走,說道:“吃過了,在做什么?” 方芳邊往箱子里塞東西邊說:“昨天我跟你爸不是出去了嗎,就隨便買了點東西,回去好送人,看這把刺繡團扇,漂亮吧?!?/br> 沈既白說:“漂亮,媽,我給你們寄回去吧,省得帶這么多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