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1日

    （１１）

    這天一大早白霜雁就起來了，白霜雁知道兒子的自尊心不允許也不想一直在家這樣混下下去，雖然保安工作不太體面，收入也少了點，但是好在離家挺遠的自己不說也沒人知道，而且也沒指望兒子掙錢給自己花，才開始工作的年輕人都是能管住自己正常開支就不錯了，再說方白也不是亂花錢的孩子。

    所以這工作的事情，昨夜白霜雁想想也就答應了，踏上社會從最底層做起也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吃過苦后，后面再干別的工作也就會好好干也會更珍惜機會。

    白霜雁出門買了小籠包子和豆漿回來，讓已經起來正在打包生活用品的方白先吃著。

    她進廚房把冰箱里面冰好的一大壺涼開水給灌進了一個只大號的軍用水壺里面讓方白帶在路上喝。

    母子二人昨天合計了一下，帶去的東西也不少了，坐公交車實在有點不方便，下來走路也很遠，打車吧又覺得距離遠太貴了，便決定讓方白騎自行車去，再說在那里有一輛自行車方白到哪兒也方便。

    白霜雁再進到廚房，開火把炒鍋燒熱后一勺子豆油舀進去，剝了一根紅頭蔥，切了蔥花直接放進已經燒熱的油鍋里面熗鍋，打了兩只雞蛋進去，雞蛋炒散還未全部熟透的時候把一碗昨天的剩飯倒進鍋里，快速翻炒起來，白霜雁炒蛋炒飯從不放鹽都是吃的時候讓方白配小菜吃。

    飯炒好之后裝進了一個黃色的塑料保鮮盒里面，把兩包涪陵榨菜一起放進塑料袋子里面打包好，讓方白帶著當中午飯吃。

    這邊剛剛弄好，方白早已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八只薄皮大餡多汁的小籠包子，正在把沒弄好的行李都裝好，一起打了一個大包拎在手上，再背起背包就都準備好可以出門了，白霜雁急忙拎著飯盒和水壺送他一起。

    「早上我和你舅舅打過電話了，要是實在沒有宿舍住你就去他家住幾天?！?/br>
    「哦，反正我不管住不住都要去一趟，好久沒去過舅舅家了?！?/br>
    「工作的事情我也沒什么好囑咐的，說多了你也會嫌我煩，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不自律的孩子。就是要注意身體，別以為年輕力壯就不會有小病小災的，上班不是上學，你有點小病也得要你把活干完。還有抽煙喝酒的問題，你現在不是在家了，喝酒是真的會誤事兒，和同事一起聚聚在所難免，但是要注意分寸，還有對領導要……」

    「媽，我都知道了，這些你昨晚已經都給我說過一遍了，對領導要不亢不卑，但是盡量要給足人家面子。我說不定下個禮拜就回來了，而且萬一那里工作條件特別惡劣我又不傻，直接不干就行了?！?/br>
    方白把大包固定在后座上面，背包和飯盒放在車簍子里，把軍用水壺往肩膀上一背就要跨上自行車。

    白霜雁忍不住的又囑咐道：「你一路上挺遠的，騎累了就停下歇歇，第一天去了也未必馬上就要你上班干活兒，所以你也別著急趕路，這天太熱了，該喝水就喝水?！?/br>
    「媽，我都記住了，你回去吃早飯吧，過會兒你還要去上班哪?！?/br>
    「小白……」

    白霜雁感覺這次比起方白第一次上大學送他的時候還要依依不舍，從后面摟住了兒子的腰。

    「還有保安不是警察，遇到什么事情你可別逞能??！」

    方白就感覺一股溫柔貼在了自己的后背上，連忙回頭看著此時猶如一個小女人一樣的母親。

    「媽，你放心吧，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我去外地上學的時候比現在年紀還小，也不都過來了，那邊只要一放假我就回來?！?/br>
    隨著白霜雁的漸漸松手，方白戴上遮陽帽就跨上自行車向巷子口騎了過去，白霜雁一直看著方白消失在了巷子深處才要上樓，旁邊一個和她一起跳廣場舞的中年婦女早就看了半天，這會兒忍不住的開口：「白小妹，怎么了這是？兒子出門還舍不得了?！?/br>
    「哎，我兒子今天去上班了，挺遠的，我有點放心不下?！?/br>
    「哎呦，我看你家騎自行車去估計也不遠，我女兒在外地上班，我才是天天擔心哪。我跟你講啊，這翅膀硬了都要往外飛的?！?/br>
    「嗯，翅膀硬了都要飛走的?！?/br>
    白霜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后，轉身上了樓。

    方白從來沒騎過自行車騎這么長時間，這么長的距離過。

    可氣的是路上車胎還爆了一次，再加到了城郊路就不太熟悉了，還得停下來問人，中途熱的受不了把一壺涼白開喝光了，體力消耗挺大，快到中午的時候，方白總算離那個小區不遠了。

    他找到一個連鎖超市社區店，買了一瓶純凈水出來，坐在超市門口供顧客逛累了休息的塑料椅子上面，悶著頭就著榨菜吃起了還溫熱的蛋炒飯。

    天太熱，饑腸轆轆的方白正吃的滿頭大汗，旁邊的椅子上被人放上一只裝滿東西的大購物袋子，悶著頭填肚子的方白看都沒看一眼。

    可是那個袋子的主人卻招呼起他來，這個女孩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

    「師傅，師傅！」

    方白也沒抬頭，雖然旁邊沒別人，但是這輩子到現在都沒人叫過他師傅。

    「叫你哪！小師傅！」

    方白無奈稍微抬高了點頭，順手把一口榨菜劃進了嘴里，

    流了太多汗水的方白覺得此時這幾毛錢一包的榨菜簡直美味無比。

    「嗯，什么事？」

    那女孩似乎有點不高興，但是此時就方白一個人坐在這里，也應了她了，也只好把話說完。

    「師傅你能幫我看一會兒東西嗎？我忘記買電池了，馬上就出來，可不可以？」

    「行，你去買吧，等你來我再走?！?/br>
    方白這會兒飯還沒吃完，吃完了也打算歇會兒再走，便答應了下來。

    只見方白的帽檐下面閃過了一雙修長雪白的小腿，穿著一雙系帶涼鞋輕快的離開了方白的視線。

    那個女生沒有食言過了沒多久就出來了，方白此時已經把整整一盒蛋炒飯和兩包榨菜給消滅干凈，正一邊感嘆著母親想的周到一邊拿著純凈水瓶子往嘴里灌著，幾百毫升的水幾口就被方白喝光，只剩下最后一口，被方白含在嘴里緩解著口中榨菜留下的苦咸的味道。

    出了一身汗的方白抬手把頭上的遮陽帽摘下來給自己扇風，一邊四處向超市出口張望著，看那個姑娘什么時候出來，這會兒大中午的超市沒什么人，方白雖然不著急走，但是也等的有點無聊了。

    一大包東西都是各種生熟食品，方白看了幾眼沒太感興趣，這時候一瓶可樂遞到了方白眼前，方白抬頭一看，是一個小圓臉、大眼睛的漂亮姑娘，身上穿著一條白色的Ｔ恤衫，黑色短褲，筷子一樣筆直雪白的長腿，腳上正是剛才看到的那雙系帶涼鞋。

    這個女孩怎么這么眼熟？想想剛才說話聲音也挺耳熟的，咦！這不是那誰嗎！「于霜??？」

    「你是方白！」

    兩人同時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于霜和方白二人是小學到初中的同學，后來高中的時候就不在一個學校了，二人因為小學和初中都同桌過一段時間所以關系不錯，更重要的是白霜雁和于霜的母親林葉秋還是以前歌舞團的同事。

    只是后來因為不在一個學校了，母親也不在一個單位了就沒了聯系，這一晃七八年過去了二人居然在這里重逢。

    「老同學呀，有幾年沒見了，已經不認識我了吧?！?/br>
    「嗯……有七年了都，你怎么戴個草帽在這吃炒飯，我還以為你是個大叔哪?！?/br>
    「哦，我要去個附近的地方，中午太熱了順便在這把午飯吃了，這炒飯是從家里帶的，不戴草帽騎自行車曬的受不了。買這么多菜，你住這附近呀？」

    「今天我媽出門的時候交代我買的，可是我睡過頭了，這會兒才出來，真是熱死了，我也該弄頂草帽戴戴。我聽說你去外地上大學今年該畢業了吧，你考研究生了嗎？」

    「沒考，準備找個工作先干著再說，你肯定要讀研究生的，從小到大你成績比我都好多了，我聽說你考上了京大，９５了不起呀?！?/br>
    于霜聽到方白夸她，心里有點小得意也有點小害羞，便把剛才那瓶可樂又遞給方白，順手把自己的短發往耳朵后面捋了一下。

    「我已經被學校保研了，這個暑假過到一半就要去學校，我厲害吧?！?/br>
    「厲害，果然是才女，我老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我覺得初中我們班上就屬你有出息了?！?/br>
    「就會討好人，和那時候一樣，每次騙我東西吃就來這一套。對了你跑這里來干什么？我記得你家住城南，來這里你居然還騎自行車？」

    「剛才不是說找工作嗎?！?/br>
    「嗯，嗯？你來這里找工作呀！」

    「是呀，路太遠了，可能要住在單位，所以帶的東西多，就只好騎自行車過來了?！?/br>
    「這里有什么工作好做呀，你好歹也是大學本科生，這里連個開發區工業園都沒有?！?/br>
    「我來做保安的?！?/br>
    「你做保安？你騙人的吧?！?/br>
    「我你還不知道，那時候是騙過你巧克力吃，但是別的事情我從來不騙人?！?/br>
    「你就是會假裝不知道，騙人倒是真沒騙過。不過你當保安這件事我還是不能相信?！?/br>
    「說好聽點是物業管理，就是這附近一個小區叫山和水，聽說是個挺高檔的小區，有樓盤有別墅，好像別墅還有溫泉入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br>
    「當然是真的了，只不過每周只有三天溫泉。巧得很我家就住在那里，我才上大學的時候搬過來的，不過現在這里也算不得有多高檔了，現在新建的小區要么全是住宅，要么全是別墅，哪里還有半半拉拉的。我就好奇你一個本科生來當保安隊長還是物業經理？」

    「都不是，就是個普通保安，我因為陰差陽錯導致現在畢業了沒有文憑，要等好幾個月才能拿到，所以我打算先干個什么混混日子再說，拿了文憑后再換地方。不過在你家小區當保安倒是挺有緣的，真沒想到這么巧?！?/br>
    「我說哪，這其中必有隱情，你來這里也好，沒事可以找我玩兒，住到這里別的倒還行，就是和朋友同學家離得太遠，找他們玩兒還得進城，大熱天我也懶得出去，只好天天在家里待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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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你玩這個沒問題，不過真的上起班來還不知道有沒有空玩哪。要不歇會兒你帶我過去，我還第一次來這里還有點找不到東南西北?！?/br>
    「歇什么呀，快走吧，我買了好多東西得趕緊回去放冰箱，不然天太熱回去該不新鮮了?！?/br>
    方白連忙幾口喝完手中的可樂，跑過去推自己的自行車。

    「于霜，你怎么來的？」

    「我自行車在那兒，你幫我提一下東西?！?/br>
    方白把于霜那一大袋子東西掛在自己的自行車籠頭上面，推著過去和于霜一起拿車。

    小區離這里騎車也就幾分鐘路程，這個叫山和水的小區當年開盤的時候算是京州市不錯的樓盤了，雖然離市區有點距離但是勝在環境宜人，品牌口碑好，建筑質量也過硬。

    方白之前只知道這是個高檔樓盤，但也是道聽途說，到了大門口倒是略有點失望，也是現如今房地產行業發展的如火如荼，方白在電視里報紙上看到的廣告都是宛如皇家園林一樣的人間仙境。

    相比之下眼前的這個山和水的大門沒有想象中那么氣派，大鐵門是半開著的，開著的那一半鐵門是黑色油漆，關著的那半扇門好像剛剛刷了紅色防銹漆，兩扇門不同顏色讓人感覺有點怪異，這會兒大中午進出的人也寥寥無幾，在夏日的蟬鳴中顯得這里有點冷清。

    方白停了下來，仔細打量著這個自己準備混一段時間的地方，卻被于霜打了一下胳膊。

    「你停下來干嘛？進去呀?！?/br>
    「我想問問人物業辦公室在什么地方?！?/br>
    「你傻呀你，這會兒中午都休息了，哪里有人，就是有人也不愿意你去打擾人家休息?！?/br>
    「也是，那我在這等一會兒吧?！?/br>
    「在這里等什么呀，熱死了都，去我家里等吧，一會兒我媽就回來了，她好久沒見你了，你來了她一定很高興?！?/br>
    「哦，這……不太方便吧?！?/br>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快走吧?！?/br>
    方白無奈只好跟著于霜進了小區，外面看著一般進來方白發現這個小區還真是不錯，連成片的草坪周邊種了很多樹，別具一格的柵欄式的圍墻邊上幾十種花樹相間，不時地探出一叢叢紅花、紫花蔥蘢中掩蓋著清晰明亮的白的墻、藍的窗、粉紅屋頂的別墅區。

    「你家住別墅呀！」

    「我爸爸買的，裝修好一天都沒住成就病了……」

    「什么??？」

    「治不好的那種，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我家四個女人相依為命?！?/br>
    方白把于霜的購物袋提著跟著于霜進了門，小院子里面有兩棵樹都開著像小杯子一樣的紫色花，很是漂亮。

    方白倒是真的沒見過這花這樹，盯著看了一會了。

    「這是檸檬樹，開花結果都挺漂亮的，一到秋天就會結檸檬果子出來，酸不拉幾的沒法吃，我媽會做成檸檬水喝，喝不完還會送人，到時候你可以天天來喝檸檬水?！?/br>
    「我還真第一次見檸檬樹，這花開得真漂亮。這個小區綠化也有意思，怎么想起來種這個的？」

    「你先進來吧，外面熱。不用換鞋，我家上樓才換鞋?！?/br>
    「哦，東西放哪兒？」

    「拿到廚房去，我給你倒水?！?/br>
    進門就是廚房，這個廚房和方白家里客廳差不多大，把袋子放下，打量了一圈，才發現這里不僅僅是大，相比起自家廚房只有一個煤氣灶抽油煙機和電飯煲的簡陋，這里的設施是非常豪華了，不少廚具方白都是在廣告上看到過的，實物是第一次見到。

    轉了一圈，看完新鮮后，方白才出來進到客廳，方白發現這于霜家里比起江林他們家真是上了不止一個檔次，裝修什么的簡直是美輪美奐，想起自己之前看陳倩家里搞的裝修那和毛坯也差不多了。

    家具和家電也和廚房一樣都是大品牌，只是這客廳里面有些凌亂。

    于霜把一杯水遞給方白，一邊開著空調一邊招呼著：「家里有點亂，你隨便坐吧，歇一會兒再過去。他們幾個物業領導我都認識，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br>
    「這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家里有小孩子吧，這都是玩具尿不濕什么的?！?/br>
    「我姐的孩子，我媽今天帶她去打預防針了，中午吃麥當勞，下午還得去那個商業體里面的兒童游樂場玩?！?/br>
    「我記得你jiejie叫于露，比我們大不少，這都有孩子了，時間過得真快呀?！?/br>
    「嗨，我jiejie呀……不說了。你不是問這里為什么種檸檬樹嗎？」

    「剛才是問了，不是物業種的呀?！?/br>
    「是我姐種的，她度蜜月的時候非要去看愛琴海，結果被那里的檸檬樹和橄欖樹林給迷住了，回來就在院子種了好多，一共就種活了兩株，不過確實好看?！?/br>
    「你jiejie好浪漫呀，我記得最后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是初二，你讓她來開家長會，當時她特意打扮的很成熟，穿著高跟鞋走路小心翼翼的?！?/br>
    「我姐漂亮吧，現在生了孩子后身材一點都沒有走樣，我的衣服她穿著也就緊一點?！?/br>
    「我都不太記得你jiejie的樣子了，不過我知道你們長得不太像?！?/br>
    「是呀，我和我mama像，我jiejie像我爸爸?！?/br>
    「之前你說的叔叔……」

    「爸爸走了快四年了……現在我和媽、jiejie還有那個一歲多的小侄女……四個女人一臺戲……」

    「哦，我看時候不早了，我去找物業了?！?/br>
    方白看于霜說話有點傷感，而且提也沒提jiejie于露老公的事情，他明白這其中必有隱情，也不想打聽這種隱私，也歇得差不多了，便想離開。

    「嗯，不能耽誤你正事兒，你把手機號留給我?！?/br>
    方白留了手機號，便出去推自行車，于霜跟著送他出去，對于這個童年的玩伴兒和同桌，于霜其實一直心里惦記著方白，小學的時候兩人老是打打鬧鬧，到了初中突然就彼此多了一些默契出來，女孩子的情商總是比男生要高一些，于霜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明白老師在初三的時候把他們調開的原因是上課時候兩人老是會竊竊私語。

    方白開了車鎖，回頭問道：「你自行車忘記鎖了?！?/br>
    「這小區里面自行車是不用鎖的，保安大哥們很負責任的，以后就靠你保護我了，保安保安保一方平安，嘻嘻?！?/br>
    「還不一定要我哪，不過我會好好干的?！?/br>
    這時候兩個保安正巡邏路過這里，被于霜叫住了。

    「這個帥哥是我朋友，非常好的那種，今天來應聘個工作，說是和那個老毛打過招呼了，你們這就帶他過去吧，回頭有什么事讓老毛來找我媽?！?/br>
    「沒問題，放心好了，話一定帶到。這個小伙子和我們一起走，車我給你推?！?/br>
    方白連忙推辭了，自己推著車跟著他們后面走，心想這于霜家里是什么來頭，怎么于霜和這些保安說話就像吩咐下人一樣，自己當學生會主席都沒有這樣和新生說話，嗨……還想什么學生會主席的事情呀，自己現在就是社會最底層。

    方白拘束地坐在物業辦公室里面，一個臉挺黑的胖胖的中年人正忙著給他沏茶，方白掏煙出來給他抽，卻被他遞了一根中華過來，方白隨后又拼命推掉了毛主任隨后遞過來的火，等一切忙停當之后毛主任總算是坐了下來。

    「小方呀，我看這樣。雖然你沒有文憑，但是水平在這兒，不如干個副隊長，好好幫幫我提高一下這保安隊的人員素質?！?/br>
    「毛主任這個不合適吧……」

    「哦，要不你就在辦公室吧，保安隊有點辛苦，大學生本來就不該干這個?！?/br>
    「不是，毛主任你怎么知道我上過大學這事兒？」

    「哦，那天小白和我說了，我沒在意，誰知道一看你的樣子就是個大學生，所以有點怠慢了?！?/br>
    「毛主任，這個和是不是大學生沒有關系，你不必擔心我干保安會覺得委屈，再說我也是第一次干工作，你就給我安排個普通保安工作就行了，省的我干不好給你們添麻煩?！?/br>
    「不麻煩，不麻煩。這里工作都是熟能生巧的，沒什么技術難度，你一個大學生，好好好，不說這個了，那就先按你的意思來，反正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br>
    隨后毛主任叫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精壯漢子。

    「楊隊呀，這個是方白，哈哈，小方。來我們這里上班你給安排一下吧，工作不要安排太累的，還有給他安排個住處?！?/br>
    「毛主任，別的都沒問題，就是這宿舍現在你也知道的，原來外地人多，有三間，現在都是本地人多了，宿舍也就沒了?！?/br>
    「哦，這個倒是個問題，那三間房子租了兩間給人當倉庫，還有一件放勞保用品和工具設備了。對了那后面還有一間房子，就安排在哪兒吧?！?/br>
    「毛主任那是你……」

    「就那里吧，那里的條件比宿舍強多了?！?/br>
    說著毛主任從抽屜里面拿出一把鑰匙扔給了楊隊長。

    楊隊長立刻一把提起方白的大包，領著方白就出了門。

    方白跟著楊隊長后面轉來轉去沒一會兒，就看到一棟小樓房，楊隊長一指。

    「就是這里了?！?/br>
    「樓房呀?！?/br>
    「這個是我們小區配套的商業，正門在圍墻外面，開了個飯店，后面就留四間房字我們自己用，后來沒人住了就又租了兩間給飯店。你住的那間是毛主任之前自己住的地方，后來他家搬到離這里挺近的一個小區里，這里就不怎么住了?！?/br>
    「哦，這怎么行，毛主任也太客氣了，要是剛才說，我絕對不會同意來住的?！?/br>
    「沒事的，毛主任發話了就一定沒什么問題，以后你好好干就行了。我給你先開門再去叫兩個人來給你打掃一下?！?/br>
    楊隊長掏出鑰匙開了門，「這個不用了，我自己來打掃就行?！?/br>
    方白見里面也不大，再說今天遇到的這兩個領導都客氣的過了頭。

    方白想不通這里的情況，此時再也不能亂接受對方的好意。

    楊隊也看里面也不用費大勁兒打掃就把方白的大包放在那張木板床上面。

    「你先忙著，我去給你領一套制服去?！?/br>
    這房子唯一不好就是只有一面采光，而且門窗都朝北，里面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還有一個書櫥和一個衣櫥，居然還有臺電視機。

    方白剛把地給掃了，楊隊長就抱著一大堆東西過來了。

    「小方啊，這有兩套夏季制服，

    你一洗一換，我看你沒帶盆兒，就先給你兩個，肥皂毛巾倉庫暫時沒有，另外這有床席子，是新的，你湊合著墊著。這房間沒空調，晚上挺熱的，沒席子你睡不著覺?！?/br>
    「您抽根煙，這太好了，我一個人住這么大地方，還有電視看?！?/br>
    楊隊把煙點上，吸了兩口。

    「廁所在剛才辦公室那里，接水外面墻邊上有個龍頭，我把倉庫鑰匙給你一把，你自己看缺什么就去拿。吃飯直接穿了制服去食堂，早中晚都有的吃?！?/br>
    「那楊隊長，我干什么工作？」

    「你的工作我們還要研究一下，反正今天先不干活明天再說?！?/br>
    「這……這不好吧?！?/br>
    「沒什么不好的小方，反正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解決就行?！?/br>
    楊隊說完就好像有什么急事兒匆匆的走了。

    方白把里里外外全部徹底打掃了一遍，又接水把幾樣簡單的家具都擦拭的干干凈凈，才把鋪蓋拿出來鋪在床上，想想剛才沒問在哪里打開水，但是也不想為這種小事兒去麻煩人家，就干脆拿了楊隊留下的兩把鑰匙去旁邊開了倉庫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