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贖了暴戾太子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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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但凡留心,就能從周云那里知道來龍去脈。謎底就在手邊,這應當不算欺騙于她。 思及此,薛承璟十分滿意。 舒沅坐在榻前,拎著瓷勺等藥汁放涼,薛承璟不大關心喝藥的事,目光時時流連在她身上。 舒沅忽地想起一事:“在萬余縣見面時,你說是有事在身才出京南下。如今受了傷,會不會誤了政事?” 薛承璟看著她,遲遲不作答,似乎覺得沒有必要再重復她早已知曉的答案。 好一會兒,他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帶著點縱容回道:“我是為你而來的?!?/br> 頓了頓,薛承璟視線一抬,與她四目相對,嗓音帶笑:“眼下看來,似乎并沒有耽誤?!?/br> 第121章 ◎沉淪◎ 陡然聽得這般直白的言語,舒沅怔怔地望著他,不知要如何反應。 明燦日光自窗中涌入,若有若無的花香在空氣中浮動,幾乎壓住了湯藥的苦澀。 舒沅無措地垂下眼瞼,捧著瓷碗的動作有些僵硬,下意識地舀了一勺遞過去,好像這樣就能堵住他的嘴。 薛承璟的眼睛很漂亮,在她見過的薛家血脈里,沒有其他人生有這樣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 舒沅自小是個善解人意的性子,皇宮別苑總有些初來乍到的官宦小姐,她總能細心地察覺到她們的緊張窘迫,幫她們解圍。 但她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讀心的本事。薛承璟直勾勾的看著她,沒有多余的動作,她居然清清楚楚地領會了他的意思。 舒沅將瓷勺往前遞了遞,碰上他的嘴唇,固執著不肯承認她是為了躲他才急匆匆地離家。 玉白瓷勺碰上他因發熱而變得嫣紅的唇角,舒沅這才想起這碗藥還有些燙,正要收回手,薛承璟就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舒沅用指腹碰了碰碗壁,仍是燙的。 “趁熱喝了為好,以免失了藥效?!毖Τ协Z唇色更紅兩分,居然還笑得出來。舒沅幾乎疑心自己端著碗糖水。 喂藥的和被喂的都對這事十分生疏,舒沅像清點賬冊一般小心仔細,藥碗見底時不由松了口氣。 薛承璟則是又往碗中投去一眼,似乎遺憾這碗太淺。 “睡一會兒養養神?”舒沅沒有受傷發熱的經歷,認真回憶了府中叔叔伯伯比試受傷后的休養方法。 慣于馳騁疆場的士兵哪有那么多顧忌,哪怕傷得見了骨頭,只要心里痛快,吃酒喝rou樣樣都來。照他們的話說,在京城受這點小傷,又不會死,自然怎么快活怎么來。 薛承璟服藥后面色好了一些。舒沅想到上回她誤入宴席,薛承璟在眾位官員的奉承下也只淺酌幾杯,大約沒有酗酒的毛病。 至于受傷的緣由,除了擔心那些賊人在刀鋒用毒,舒沅沒有生出絲毫懷疑。 “昨夜睡得很好,此時一點也不困,”薛承璟頓了頓,眸光微閃,“而且你在這里,我怎么睡得著?!?/br> 她幼時病情來勢洶洶,一昏睡過去就分不清白天黑夜,半夢半醒時能感覺到外面有人走動。有時醒來,就能看到楚宜從旁邊鉆出來。 舒沅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下,輕聲問道:“你從前生病的時候呢,也睡不好么?” 薛承璟極輕地笑了笑:“嬤嬤帶著我四處躲藏那幾年,我們一老一少身子還算康健,冬日里要艱難一些,在鄰里照拂下還過得去?!?/br> “后來幾年嬤嬤走了,頭疼腦熱忍一忍就好,只消三五日挺過去,一切照舊。那時若要休息一兩個時辰,免不了一頓打罵,再餓上幾天?!?/br> 舒沅紅了眼眶,淚水沾濕長睫,看起來比薛承璟還要難過:“燕王竟這樣待你……” 薛承璟處心積慮讓自己病了一場,為的就是讓她忘掉他瞞她的幾件事。 雖在他看來,只是暫時沒讓她知曉,往后也沒打算讓她知道而已。但他聽聞男女之間,此為大忌。 只要她不生出離開他的念頭,他很愿意費些工夫。 過往種種,薛承璟從未有難過酸澀的情感,但在她面前,他好似天生知道說些什么能惹她心疼。 看著舒沅為他掉眼淚,薛承璟心里愉悅了片刻,但沒有多久,又開始心疼,挑著過往一些輕松小事說與她聽。 他處境艱難,燕王數次想置他于死地,薛承璟都有驚無險地逃過。燕王的一位謀士愛才惜才,見薛承璟聰穎過人,心生不忍,也曾提議燕王收攏人心,將薛承璟當做親子看待,往后為燕王報仇。 燕王身邊大多數人對朝廷恨意濃烈,想到往后薛承璟與皇帝父子相殘的場面,一時熱血沸騰。只是薛承璟聰慧太過,早已不是任人引導的無知小兒,才漸漸放下這個念頭。 他學什么東西都學得很快,因此留有閑暇時間去觀察旁人,將那些人的貪念謀算看在眼里,待年歲漸長時,才能逐漸明白那些人的所有顧慮。 舒沅聽他說了一段修習武術的舊事,眼淚漸漸止住,烏黑的眼睫濕漉漉的眨動一下,聲音悶悶的:“那你在安國公府怎么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簡直一點也不愛惜自己?!?/br> 舒沅抬眼看他,一想到那個暈倒在馬場的裴見瑾,心里就像被人揪了一下。 薛承璟心中微動,握住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臉頰。 舒沅由他握住,指腹碰了碰他眼下的那一片肌膚。 薛承璟幽黑的瞳眸中笑意隱現:“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把你帶到我身邊了?!?/br> 薛承璟握住她的手,掌心所觸碰的溫軟并沒讓他滿足,長指捏住她粉潤的指尖輕柔摩挲,又停下來捏了捏。 舒沅茫然不解地看著他動作,只是粉唇微微抿起,沒有想要抽回手。 她那一日走過滿目狼藉的空地,俯身為他擦去血跡。完全失去意識前,他恍惚看到了她臉上擔憂的神情。 薛承璟那時從未想過,那一瞬的防備和茫然會變成如今深入骨髓的貪戀。 舒沅離去后,迎雪又在大夫的催促下前來檢查傷情。 殿下一旦做了決定,沒有人敢勸。迎雪心中忐忑,但深知違逆上意的后果,如芒在背地過了大半日。 薛承璟服下周云送來的一粒丸藥,迎雪遞上杯盞,終于還是沒按捺住,開口道:“谷寧聽說殿下病了,沒敢來打擾,與屬下交代了昨日的事。姑娘她知道了云臺縣的事,其他的多少也猜到一些?!?/br> 迎雪垂下頭,視線又低一寸,悶聲道:“聽谷寧的意思,姑娘雖是詫異,似乎并沒有生氣。殿下何苦如此?!?/br> 薛承璟放下杯盞,不用開口,迎雪便垂首道:“屬下失言?!?/br> 薛承璟也說不清為什么,只是想,便這樣做了。 只要想到她可能因過去這些事而生出一絲厭惡,他便心火熾盛,想將知曉舊事的所有人除去。 今日裝病示弱,若她流露半分排斥,他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么。他如今殺的人已經不太多了。 好在她看向他的神情一如往常。 薛承璟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角微彎。 他今日不過是發熱,她便什么也不舍得讓他做,還拿著錦帕為他擦手。 她守在他跟前,眼里再沒有旁人,一心一意地牽掛他。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他從前怎么沒發現這樣好的辦法? 不過這法子也有個缺陷。他整日渾身guntang,即便神思清明,可終究是在病中,不方便同她親近。 在李瑞福和迎雪驚疑的目光中,薛承璟十分清楚,自己變了許多。 在初見那一年,時時偽裝,處處留意,以獲取她的信任,只是他一瞬間的抉擇。 而如今時時受她牽制,卻是沉淪的結果。 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 翌日薛承璟恢復得不錯,舒沅看他沒有外出會客的意思,便帶著他去了施岳如今的住處。 施岳在青州城待了三年,從前性格爽朗,常與人同游,直至被逐出師門,才消沉下來。如今又有了奔頭,忙前忙后地聯絡那些際遇相似的舊識。 施岳落腳處與書院選址距離不遠,聚集在此的學子偷偷去看過,越想越覺得可信。除去有一兩個急著回家料理家事,其他幾人一來就不愿走了。 幾位臉生的學子興奮而又拘謹,一見到舒沅便再三道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姑娘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書院新建,藏書定然不多,我們憑著記憶默了幾卷書冊,不知道能不能用?!?/br> “聽施岳說,姑娘還要給學生制新衣。我們都是粗人,哪用得上這些……若能多一兩個銅人,那是最好了。舊衣裳都還能穿?!闭f話的年輕人臉頰通紅,似乎覺得自己太過貪心了。 有些事早有決斷,谷寧便上前一一解答安撫。 哪怕薛承璟在舒沅身側,一些興奮過頭的學徒也會過來攀談。 舒沅不過是與人說了兩句話,轉頭便看到薛承璟一臉冰霜地盯著剛離開的男子。 薛承璟收回目光,道:“你好像對修習醫術的人格外關心?!?/br> 舒沅點點頭,趕在他臉色變得更差之前解釋道:“除去來往的親朋,我從小見過最多的就是大夫??倳幸恍ξ液芎玫娜?,我當然會多在意一些?!?/br> “有些見我年紀輕輕便臥病在床,離去前總是覺得十分抱歉?!?/br> “但那些研習醫術的大夫都是很好的人。就算……就算他們沒能治好我,有一日也一定能治好別人。若是大夫給我用的藥若絲毫不起作用,我就會催著他們趕緊記下。在侯府待的最久的一個老爺爺,離開時寫了整整三本?!?/br> 舒沅說到一半發覺薛承璟神色微變,便放柔了語調:“這樣看來,我也很厲害的?!?/br> 薛承璟可以想到小小的她如何忍著痛楚,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事無巨細地跟須發皆白的大夫交代她的感受。 哪怕有失去性命的風險,也會因為其他人能少受苦楚而開心。 他的沅沅,是世間最好的小姑娘。 谷寧仍在學生的包圍中解答各自的疑問,舒沅走了沒幾步,屋里沖出一個及腰高的小姑娘,雙臂張開一把將她抱住。 施茉乖巧地叫了聲jiejie,看到薛承璟時,施茉頓了頓,叫他大哥哥。 幾天不見,施茉更是粘人,頭一句就說:“哥哥說書院會修得很漂亮,阿茉也可以學會認字。等我學會畫畫,我會把jiejie畫得很漂亮的?!?/br> 舒沅去施家那一日,施茉在地面上展示了畫技,施茉堅持那一日是她表現得不好,而且找來的木枝太軟,其實自己非常厲害。 一個面容稚嫩的學生也走了過來,問道:“等書院建成,小姐每年可會再來?” 施茉扭過頭看向來人:“jiejie身子弱,不宜奔波。這個事,你要問大哥哥的?!?/br> 施茉鮮少遇到自己有比大人聰明的時候,認真地解釋起來:“大哥哥是jiejie的夫君,他來也是一樣的?!?/br> 說完之后才發現自己犯了錯,施茉又補充道:“暫時還不是。但應該很快就是了?!?/br> 學生啊了一聲,有些反應不過來。 施茉對自己的回答十分自信。她可是聽大家說了好多次,什么天作之合、百年好合的。 村里那些花生桂圓她可沒少吃,她只是不認字。又不是不懂事呢。 舒沅根本不敢看他,余光瞥見薛承璟摸了摸施茉的頭,從聲音便能聽出他心情甚好:“你說的不錯。很快就是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