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針對我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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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畫上四人, 三男一女。嚴齊嶸手拄拐杖坐在最中間,江須昂站在最右邊,其他兩人與江須昂關系親密, 三分相似,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 覃緩越看, 頭頂越冒火。 “也不是一模一樣吧?!苯毎弘S著她的視線朝全家福上看過去, “畢業的時候拍的,要比現在年輕一些?!?/br> 覃緩:…… 她咬牙瞪著他,恨不得眼中帶有激光,在他臉上戳出十個洞洞?。?! 瞪了實在不解氣, 覃緩抬手掐在江須昂的后脖上,左右扭動。 江須昂悶著不吭聲, 但她知道他肯定是痛——后脖子這個位置,是經過她多天鉆研發現的死xue,否則每次掐人疼得反而是她自己, 不公平! “吃飯的地方有點兒遠吧?老年人喜歡清凈的地方,路上堵車嗎?” 江須昂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里, 另一只繞過來牽著她:“沒堵?!?/br> 覃緩不好意思掙脫,笑著掐他的手背。 很好,看著這幅畫, 覃緩也想起來面前這位氣質優雅、模樣溫婉的漂亮夫人是誰了。 多年沒見面的嚴音, 江須昂的母親。 “別把東西抱著啦,”嚴音笑盈盈地看著覃緩, 見她將禮品死死地扣著, 指尖泛著白, “嚴爺爺想見你很久了, 我感覺你和江須昂最近都很忙, 所以把時間推后了?!?/br> “明天爺爺要回老家一趟,我想著今天吃個便飯,沒有把你嚇著吧?!?/br> “……” 那確實是嚇得她快要靈魂出竅,心臟驟停了。 覃緩扯出一抹假笑,繃著下巴說道:“這么會呢阿姨,是我想得不周到,沒有想著親自來拜訪您?!?/br> 嚴音是有點兒訝異的。 老實說她之前見過好幾次小時候的覃緩,但是年少的姑娘向來靠在椅背上不愛說話,慢吞吞地吃飯玩手機,看得出來不太喜歡和大人待在一起。 許久沒見,模樣越發出落清麗,行為舉止也不太一樣了。 嚴音將目光落在覃緩身上,越看越喜歡,溫溫柔柔地將人從江須昂身邊搶過來,拽著手心里。 “沒關系呢,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以后接觸的時間還多得是?!眹酪粽f,“今天真的是便飯,老人家想見你,江須昂的父親在外面出差,下次再找個正式的時間去拜訪老覃家?!?/br> - 嚴齊嶸的住處古色古香,穿過了前廳和一道走廊才看見飯廳,老年人坐在主座上,等出了幾分焦急。 但是一見著覃緩,焦急散去,只剩下歡喜。 嚴齊嶸投身于事業一輩子,在業界享有非常高的榮譽,大約是過盡千帆,此刻只想過著輕松休閑的日子,磕一磕年輕人的糖,喝一喝小輩們的喜酒。 參加了這么多次酒宴,終于輪到自己孫子,這是多么令人激動的時刻。 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覃緩這個人在家里雖然驕縱,在外面卻很討長輩喜歡。 人漂亮,嘴甜,舉止講究,現在再加上事業步入正軌。也只有她,能讓江須昂說動外公參加退休20年后的工作審查會,也只有她,才能獲得嚴齊嶸在飯桌上無條件的偏愛。 “江少爺從小就無聊,對什么都較真,還喜歡將你的缺點指出來,無聊?!眹览线叧赃呁虏?。 那你要說起這件事來,覃緩相當有話語權了。 “就是就是,”覃緩贊同地點頭,眼睛亮亮的,“剛進入隊伍的時候就是這樣!小時候也這樣!小時候我見過他幾次,他就罵過我幾次?!?/br> 嚴音指責:“你看看你,就你這樣子,還想追姑娘呢?!?/br> 嚴音也對著覃緩吐槽:“他在家里也是,一點兒也不顧及父母的面子?!?/br> 江須昂:? 他早就想問這件事了,忙著忙著就忘了,他將筷子一磕,目光轉向覃緩:“……我以前什么時候罵你了?” 額。 你要追根究底,那她很多印象其實是模糊的。 但是有一件事覃緩至今記憶深刻:“就有次過年呀,我小的時候,我想要放火炮,就在吃飯的院子里,一年就這么一次機會,但是你就是不準我放?!?/br> 嚴音想了起來:“那個時候緩緩還在讀小學吧?!?/br> 覃緩:“對呀對呀,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br> 嚴齊嶸問:“然后呢?” “我說只放最后一束了,他不讓,我就哭,他就罵我了?!瘪徬胫瘡闹衼?,記憶只剩下煙火的紅色,對面的人面容模糊,但是嚴厲的聲音伴隨著哭聲,磨滅了她對他的好印象。 “人家就要放個火炮,你這個哥哥怎么當的呢?連個火炮都不給人家放,你怎么這么小氣!”嚴齊嶸生氣地給覃緩夾了顆青菜。 覃緩雖然感動,但還是想說爺爺啊,我這個人不愛吃青菜。 她將青菜塞進嘴里,臉頰看起來鼓鼓的,看江須昂怎么解釋這件事。 她小學的時候,江須昂似乎是初一了。他淡然地重新將勺子拿在手中,忽然笑了:“你火炮煙花從8點一直放到了10點半,都是我陪著你放的。10點半覃叔叔讓我帶你回家了,你不肯,我勸了幾句,看你委屈巴巴的,就給你多點了一根仙女棒?!?/br> “……”覃緩懷疑地看著他,“是這樣嗎?” “當時院子里還有個小朋友,是誰我忘記了,好像是住在同一個小區吧,你最后一根仙女棒玩得太high,燒著了人家的新衣服,然后我才說了你兩句?!?/br> 兩個人一齊在他面前哭,那場面江須昂至今記憶深刻。 后來人家家長找上門來,江須昂為了幫她掩飾“罪行”,將自己的壓歲錢全賠了進去。 “啊……”覃緩聽后愣了愣,這事情還這樣一波多折呢。 “這個,這個……”她皺了皺眉頭,不好意思地戳著碗里飯粒,“那也不代表你后面沒罵過我?!?/br> 江須昂不緊不慢地說:“你說的是推到了人家玩具那次?還是揪了人家小辮子那次?哦還有小賣部玩搖搖車,你坐得不亦樂乎,后面排著四個小朋友,但你死也不肯下來,坐完一輪又一輪——” “……好了好了?!瘪徶泵诺卮驍嗨?,明明是來聲討他的!怎么忽然變成了她的黑歷史鑒賞會?! 她臉頰一紅,丟了個紅燒獅子頭去他的碗里。 嚴音和嚴齊嶸全場聽得一愣一愣的,相互看了一眼,紛紛笑出聲。 江須昂吃著獅子頭,目光或深或淺地落在她黃絨絨的頭頂上,將一些話咽在里心底。 小姑娘嬌縱淘氣,卻總在不經意間給他人溫暖。比如會在他獨自一人時,跑來戳戳他的胳膊,笑著說如果他態度好一點,也可以一起玩呀(雖然他并不寂寞)。比如會在他 遇上小混混時,將他擋在身后,說會保護他(雖然他并不害怕)。 但喜歡,就是在細枝末節中悄然產生的,甚至找不到源頭。 人的年齡大了,就特別容易回憶往事,嚴齊嶸最愛聽這些,一場便飯下來其樂融融。 結束時天色已晚,滴滴答答的雨聲落在屋檐上,透出幾分靜謐和清冷。 嚴音推開窗戶開了一眼:“雨夜開車不安全,要不你們今晚就住在這里吧?” 覃緩正在看著嚴齊嶸的收藏品,聞言內心慌了一下:“這……這個……” 江須昂看了看天:“我覺得可以、” 而后又轉頭看她:“反正明天是周六?” 這哪里是周六不周六的問題,是她自己說好今晚要回家的,但如果說不回去的話……最近的覃建國已經在懷疑她了! “這,這個……我……”覃緩還在繼續猶豫。 “我去給你們抱被子啦!”嚴音雙眸一彎,輕快而愉悅地跑上了樓。 覃緩:…… “哦對了,”嚴音忽然停下腳步,忽然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遲疑道,“我是抱一床杯子,還是……” “兩床!”江須昂還沒來得及開口,覃緩紅著臉連忙說。 嚴音若有所思點點頭,一邊向上走,一邊失望地嘀咕:“江少爺實在不行,行動力欠佳不會是身體有什么問題吧……” 江須昂:“……” 覃緩猛地轉過頭,笑得雙肩直打顫。 他掰過她的肩頭,瞇著眼眸看她:“笑什么?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她抿著唇:“好笑啊……我不知道啊,你在說什么你這個人有沒有羞恥心??!” “……” 好笑是吧,江須昂心想,看她一會兒笑不笑得出來。 - 一小時后覃緩就笑不出來了。 冬夜嚴寒,屋外雨勢越來越大,重重地砸在屋檐和窗戶上。覃緩縮在陌生的床上,雙目直直地盯著前方,看著雨水如流,斜斜向下。 閃電劃過,照得覃緩小臉白凈如雪?!稗Z隆——”一聲,襯得空曠的屋子更為寂靜。 覃緩整個人縮在被子里,窗外大樹飄搖的模樣,帶著極強的中式恐怖既視感…… 她心臟突突地跳著,無比后悔剛才為了臉面要了兩間房。 她好怕哦。 覃緩閉著眼忍了十分鐘,腦中幻想了女鬼的一萬種死法后,終于忍不住起身。 又是“轟隆——”一聲,她一蹦三尺高,飛快地走出了房間。 江須昂的屋子就在她隔壁,覃緩深吸一口氣,輕輕轉動把手,房門根本沒鎖。 “江須昂……你睡了嗎?” 她探進腦袋,小聲地喊著。屋中漆黑,床上坐著一道身影,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中的一本書,側顏英俊,輪廓清晰,慵懶閑適,渾身散發著濃烈的安全氣息。 好家伙,她在那邊嚇得不輕,他這里居然這么悠閑舒適。 江須昂順著聲音朝她看來。 覃緩不好意思地咬住下唇,抱著枕頭走了進去:“我害怕,想和你一起睡……” -------------------- 套路,都是套路。凌晨還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