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針對我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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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在蔣依白的目光下,她卻認真地思索了一遍回答的方式。比之此刻的富麗堂皇,她更想說:“工作不分貴賤,為民服務的地方,應該感到自豪才對?!?/br> 蔣依白怔在原地,江須昂于此刻看向身邊的人。 他性格向來沉穩冷漠,很少體驗沖動。但此刻聞言,像被誰輕輕撓了一下心臟,讓他不由自主伸出胳膊,將挽著的姿勢變為了手牽手。 覃緩只覺得掌心熱熱的,與他有力的骨結糾纏在一起。親昵似電流一般竄上心臟,她仰頭看向他,小心翼翼朝他身邊湊了湊。 “進去了?!苯毎嘿N過去在她耳邊說,“不要耽誤別人接待客人?!?/br> “……好?!瘪彽亩鉄崃似饋?,被他牽著走了進去。 蔣依白的臉色不太好看,精致的妝容也抹不去她眼底的震驚,新郎撞了她一下,奇怪道:“怎么了嗎?” “……沒,沒什么?!?/br> 她多看了幾眼兩人的背影,只是忽然想起大學畢業的事。 班上的人都傳他喜歡她,只是因為他在團建中救了她, 加之有一天,次江須昂在寢室樓下喊住了蔣依白,同時手中遞過來一件東西:“這個東西,你幫我——” 話沒說完,旁邊走過一群笑嘻嘻的女學生們,他似乎看見了什么,語調和神情驟變:“……算了?!?/br> 年少時的同學最會捕風捉影,只救她這一點,她肯定是扭捏而懷疑的。但他今天似乎想給她送禮物?她終于在心中給予了確定。 江須昂每年年級第一,國家獎杯拿到手軟,這樣厲害又好看的男生,在年級中堪稱風靡,哪有女孩子不心動呢。 但他如果不告白,以蔣依白驕傲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主動開口的。 話雖如此,臨近畢業的蔣依白按捺不住,她主動找上他,用試探地語氣說:“你工作找好了嗎?” “找好了?!?/br> “哪里???” “成環?!?/br> 她愣了一下,幾乎不可置信:“我聽說去那里的人都要先分配至野外工作,條件很艱苦,工作不高的,距離也很遠……” 江須昂聞言:“……所以呢?” 所以兩人只能異地??!談戀愛怎么能異地呢! 她不死心地問:“你,你這樣優秀的人,不應該去這里的……你,你愿意為了我換個工作嗎?” 江須昂從電腦中看向她,眼中閃過淡漠的疑惑。 他甚至并沒有思考,說的是“不愿意”。 覃緩的話將蔣依白拉進了回憶中,很久遠的事了,她多少帶了點曾經的屈辱。所以時至今日,她試圖在今天這場盛大的婚禮中彌補。 你看我在興城最昂貴的酒店舉辦婚禮,我的老公比你有錢很多倍,你當時的選擇是錯誤的! 她再次看向兩人離去的方向,心中忽然產生了不甘。 他居然找到了那個愿意陪他吃苦的人。 什么冠冕堂皇偉大志向—— 這個女人一定會后悔的。 …… 江須昂不得不承認,女人的第六感確實特別的準。 兩人被引導至婚禮內室,美其名曰同學情,隔壁就坐的家人。 “差不多也算主桌了是吧?!瘪徖∷氖?,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地把玩指尖。 江須昂順著觸覺看過去,覃緩愣了一下,立刻收回了掌心。 怪不好意思的…… 她端起茶杯裝模作樣喝了一口。 江須昂抓了抓掌心的余溫,轉而抽出手機把玩。 一會兒她又轉頭過來,瞳孔宛若斑駁的星辰:“其實你也比較享受這種感覺吧,在初戀的婚禮上,牽著比初戀更漂亮的‘女朋友’過來炫耀?!?/br> 承認吧,你已經被我看穿了,覃緩伸出手,做了個交握的姿勢。 江須昂看著她,胳膊肘撐在桌面,朝她耳邊湊去:“說什么你才會相信,她不是我的初戀?!?/br> “我覺得你這人很奇怪啊,”耳朵癢癢的,覃緩悄悄朝旁邊挪了一下,“否認這么多遍也很奇怪啊,好吧,她既然不是你的初戀,那你說誰是你的初戀?” 江須昂:“……” “看吧你也說不出來,”覃緩拍了拍他的胳膊,“別掙扎了大兄弟。喜歡上她也不是你的錯,充其量眼睛不太好罷了?!?/br> “……” “不過我覺得她是不是年紀大了沒以前有氣質了,”覃緩撐著下巴,“照片霧蒙蒙的感覺還不錯呢,現在……”她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蔣依白,“一般吧,沒以前好看了?!?/br> 根本就不是同一人,哪來的以前和現在。 江須昂將指腹落在陶瓷杯的邊緣,沿著杯口緩緩滑動著,若有所思道:“你似乎對她很感興趣?!?/br> ??? 覃緩猛地收回來,瞳孔微微放大:“哪、哪有???” “沒有嗎?” 江須昂抬眸看向她,不置可否。 “沒有啊,”她解釋道,“我就是有些不甘心?!?/br> “什么不甘心?” “有的人在荒郊野外是食物鏈的頂端,無所不能牛逼轟轟的樣子,回到城市就慫了?!瘪従局兰?,之前因為工作不方便,她自行將美甲剪短了,顯得沒那么好看。 “你被她壓在腳下,那就顯得我們幾個更沒有尊嚴了,我肯定不甘心啊?!?/br> 江須昂:“……” 內心一汪春水,瞬間被她一段話壓得失去了活力。 覃緩心虛地摸了下耳朵,無所適從地捧著茶杯淺抿了一小口。 桌上的人陸陸續續來齊,覃緩一直在剝巧克力:“你沒有其他同學來嗎?” 江須昂掃視一圈:“有她自己的幾位朋友,我不熟?!?/br> “好可憐哦,”她面露憐憫,“你肯定就是被針對了,還得貼個份子錢?!?/br> “……” 江須昂把自己禮包中的巧克力丟給她,試圖堵住她的嘴。 婚禮化繁為簡,覃緩吃著江須昂的巧克力,在新娘與新郎接吻的時候看了江須昂一眼,后者波瀾不驚面無表情,覃緩在心中偷偷地吐槽道:裝。 男人啊,就是好面子。 自詡隊長的男人啊,更是好面子。 婚禮實在沒意思,終于能吃菜時,她肚子里已經填滿了巧克力,沒什么食欲。 新郎和新娘挨個敬酒,覃緩用最優雅的姿勢站起來時,左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覃緩?” 一位中年大媽和新娘的父母站在一起,一臉驚訝地望著她。 覃緩實在想不起來這位是誰,對方也不在意,拿著白酒味道的杯子撞了她一下,大喇喇地說:“我呢,陳姨,上個星期和你爸吃了飯?!?/br> 覃建國的朋友? 覃緩茫然地眨了眨眼,客套地回復道:“你好?!?/br> 敬酒時候熟人相認,全桌的人端著酒杯盯著看,這讓覃緩微微不適。蔣依白的老公解釋道:“這位是我小姨?!?/br> “原來是覃總的千金,”新郎母親特意走來,臉上掛著幾分疏離的笑,“常常聽人說起,就是沒見過真人?!?/br> 覃建國雖然在家里老不正經,在外圈子中,許多人都會給幾分薄面和尊敬。 蔣依白萬萬沒想到,一桌子人端著酒杯,父母竟然會先去寒暄江須昂的女友。蔣依白靠在老公身上,臉上的笑容快要撕扯開來。 “沒想到你今天竟然也在,你父母也來了嗎……” “沒來?!瘪徴f。 “她是和男友來的?!笔Y依白忽然在邊上插了句嘴。 “男友???”陳姨愣了一下,眩暈的目光挪到了江須昂身上,隨機笑道,“哈哈哈,我聽過你父親談論這個未來女婿,今日一見,也不像他嘴里說的那樣嘛……” 覃建國說的是霍原,但此刻蔣依白就在旁邊聽著,將霍原拖出來,江須昂的面子岌岌可危。 “說的是哪樣???”蔣依白隨口問道。 “哈哈哈哈也沒什么,估計是很久以前的感覺了,說這位男友除了樣貌還行,工作和家室都普通,也不知道小覃看上他哪點了哈哈哈哈……” 一瞬間,尷尬齊齊地浮現在所有人的臉上,新郎母親奪過好友的杯子,挽救道:“你喝醉了?!?/br> 江須昂微微挑眉,面對這樣的措辭,倒是沒有多大情緒。 但蔣依白的背脊莫名得直挺了起來。 看吧。 她就知道江須昂是個很普通的男人。 覃緩的不適感逐漸加深。 偏偏這位大媽忽然拉過江須昂,苦口婆心地勸道:“孩子,你的壓力很大啊,所以未來得加倍努力,別怪小覃的脾氣不好,但你有先天性的優勢,所以——” “別說了?”覃緩打斷大媽的長篇大論。 太陽xue的神經一塊兒接著一塊兒往外蹦跶。 她的耐心在此刻耗盡,連聽見她的聲音都會生理性不適。 眾人朝她看來—— “這位阿姨?!瘪彸姓J自己脾氣不算好,尤其是回到城市氛圍中,那種熟悉的、驕縱的、與身俱來的隨心所欲控制著她。 覃緩將陶瓷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