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吃飽我嫁給了新帝 第126節
“我還以為王爺沒有讓人找這個呢,居然這么快就已經找到了,王爺真好!太厲害了吧!” 容昭看著祝子翎仿佛閃閃發亮的眼睛映著自己的影子,對他滿心夸贊,只字未提俞信衡,心中越發舒暢,眼睫微垂,面色平靜地淡淡應了一聲。 容昭帶著祝子翎去看了那一堆礦石,掃了一眼這些跟煤看起來頗為相像的黑沉沉的東西,對祝子翎說道:“王妃說要用這礦來做筆,不知這些夠不夠先做上一批試試?” 這東西雖然像煤,但卻燒不著,俞信衡說他們都搞不懂要怎么用。最好是祝子翎能先在這邊確定好整個的方法和流程,之后才好在西北安排人大規模地做。 容昭寄希望于祝子翎,然而祝子翎自己其實也一知半解,摸不準能不能做出東西來。 他看了片刻,猶豫道:“我也不確定,大概要慢慢試……” 讓人大張旗鼓去找東西,從西北那么遠送到京城,結果自己卻不知道怎么用,祝子翎多少有點心虛。不料容昭聞言頓了頓,卻是顯得毫不介意道:“無妨,那就慢慢試吧?!?/br> “需要些什么東西,本王讓人準備?!?/br> 容昭不僅不在意,還不用他提便主動要給他提供條件。祝子翎見狀怔了一怔,卻是越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遲疑了一下,說:“王爺,要不我們暫時就先不弄這個了吧?” “鉛筆也不是特別重要或者能賺錢的東西,而且咱們現在不是又要開美食城,又要弄那個玻璃作坊?還有出海找食材的事……王爺的人手已經占用很多了吧?” 容昭聞言有些意外,“……王妃不是很想要這個鉛筆么?” 祝子翎:“……也不是特別想要?!?/br> 毛筆他也不是不會用,只是想靠鉛筆拯救一下自己被人“遠遠低估”的畫技而已。 不過雖然他給的那些“說明書”上畫出來的東西似乎慘不忍睹,但搭配上文字說明好像也并不至于影響理解,因此改善畫技這個事其實也不是一定必要。 在代價這么大的情況下,似乎還是不執意追求這個更劃算。 不過容昭卻沒有這么想。 “不是特別想要”,說明實際上還是想要的。只是擔心他人手不夠顧不過來,祝子翎才主動說不要。 容昭看著似乎越來越不像從前那樣“膽大妄為”的祝子翎,漆黑眼瞳中幽深的眸光不知不覺透露出一絲柔和。 “王妃想要的話,就隨意去試?!比菡演p聲道。 “本王在西北有數十萬大軍,還可以發動百姓,只是做這么幾件小事,這么點人手還是不差的?!?/br> 祝子翎怔怔地看著他,片刻后才回過神,“……可是王爺在西北不差人手,京城也不差嗎?” 容昭:“……” “不差。王妃不必擔心?!?/br> 拋開霍玄照麾下的人馬不提,只要不是直接沖進皇宮搶皇位,他自己帶著的親兵就幾乎足以讓他在這京城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祝子翎見容昭的神色確實并不勉強,這才點了點頭,“那我就試試吧……王爺先跟玻璃坊一樣在外面找個安全的地方好了,估計也要弄個作坊出來……” 祝子翎嘴上答應了做鉛筆的事,心里卻是忍不住想著石墨礦除了做鉛筆還有沒有別的用處。 應該能找到對容昭有利的神奇作用吧? 要不然容昭只是為了給他做個鉛筆畫畫,費這么大勁也太虧了。 說完這石墨礦的事,容昭接著隨口提起了祝子翎更看重的美食城。 “負責的人報上來說已經翻修得差不多,只差裝上玻璃窗戶,再置齊家具就行了。王妃要親自去看看么?” 祝子翎聞言又是一陣驚訝:“這就好了嗎?這么快!” 他之前提的那些要求還挺多挺麻煩的,像抽水馬桶之類的還要重新安排好進水和出去的管道,還有他要求的旋轉樓梯、推拉門之類的以前很少有人弄,改起來也費事,沒想到容昭安排的“施工隊”效率這么高。 這個美食城基本都是完全按照祝子翎的構想來的,現在快裝修好了,那他當然是要去看看的。 “據說這幾日就要開始裝窗戶玻璃了,也沒什么煙塵,王妃正好可以過去看看效果?!币娮W郁徇B忙點頭,容昭不意外地說道。 經過這一遭,容昭差不多已經忽略了俞信衡,覺得祝子翎已經回到了沒見過俞信衡之前的樣子,不曾想他說完這事,祝子翎離開前突然又道:“對了王爺,俞大哥是這幾日一點時間都抽不出嗎?” “我想請他跟我一起去美食城看看呢?!?/br> 容昭:“……” 容昭步子一頓,神情頓時凝住。他勉強控制住黑沉的臉色,微微僵著聲音回答祝子翎道:“說不好?!?/br> 頓了頓又道:“他這幾日都有事在身?!?/br> 祝子翎頓時面露失望,但還是說道:“那我現在……明天讓人去問問吧,這幾天哪天有時間都行啊?!?/br> 前世里俞平作為他的鄰居兼朋友,是少數知道他想去建商行并支持他的人。 前世里他沒能如愿就沒命了,但這輩子如今馬上就要開這么個美食城,某種程度也能算他是成功開了自己的商行吧。 雖然俞信衡不會知道前世的事,但若是讓對方去看看,感覺似乎就像是多少彌補了前世的一點遺憾一樣,祝子翎覺得還挺有意義的。 不過說實話,之前剛重生的那段時間,他絕對是不會有這種看起來有點傷春悲秋的細膩心思的?,F在倒像是除了吃的,另外想的其他東西也越來越多了。 然而雖然覺得這心思細膩,但祝子翎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里仍然是個根本不細膩的性子。比如這時候,他說著想跟俞信衡一起去美食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容昭一貫波瀾不驚的神色下的不對勁。 祝子翎走后,容昭眼眸幽深地垂眸盯著空中的不知哪一點看了半晌,纖長手指在桌面上緩緩輕叩,片刻后淡淡對身旁的王向和道:“讓俞信衡去別莊那邊呆幾天吧,今晚就走。王妃問起就說他去那邊有事要處理?!?/br> 王向和:“……” “這不太好吧?” 王向和遲疑地看著容昭,“王妃要是知道王爺您故意把人支開,那……” 容昭頓了頓,說:“過幾天俞信衡就回重門關了,不會讓他知道?!?/br> “……” 王向和還是覺得不太對,他猶豫了一下,問容昭:“王爺是不愿讓王妃跟俞親衛見面?” 容昭:“……不是?!?/br> 容昭微微抿了抿唇,冷淡道:“本王只是覺得按照他們的身份,不適合過多接觸罷了?!?/br> 王向和:“……” “這……王妃也沒有要天天都見到俞親衛,讓王爺把俞親衛給自己做護衛,只是想讓人一同去一趟美食城,這……這也不算過多接觸吧?” 容昭聽到這話眉頭卻是立時蹙了起來,“哪里不過多?剛才晚膳的時候他三句不離俞信衡公公沒聽到?這還不多嗎?” “……” 王向和沉默了許久,到底沒再跟容昭爭祝子翎明明只是十幾句里提了那么三句而已,提的次數還沒有今天桌上的一道醋溜肥腸多。 他又看了一眼容昭此刻英俊卻莫名陰沉的臉,小心翼翼道:“王爺為何對王妃和俞親衛來往這么反對?之前王妃和溫公子交好,王爺不是還主動幫忙了么?” 容昭眉頭頓時又皺了皺,毫不猶豫道:“那怎么能一樣?” 王向和:“為何不一樣?” 因為祝子翎跟溫辭本就曾經認識,如今處境又相似,還算適合當個朋友。不像祝子翎跟俞信衡原本什么交集都沒有,突然就對對方一見如故、時時掛在嘴邊了,這明顯很不對勁,一看就不靠譜。 容昭腦中飛速閃過這些反駁,沉著臉沒有立刻說出來,卻聽王向和又說道:“俞親衛乃是王爺的親信,斷然不會對王妃不利,按理說應該比那位溫公子更可信才是?!?/br> “王爺不介意王妃跟溫公子接觸,卻是千方百計,不顧王妃的意愿也要隔開他和俞親衛,這……” “恕老奴愚鈍,只能想出一個能解釋的理由來?!?/br> 容昭看了他一眼,指尖又在桌面上敲了敲,微微點頭道:“沒錯,是有這么個理由?!?/br> 兩人同時開口: “他對俞信衡的態度不對?!?/br> “王爺對王妃的態度不對?!?/br> 容昭:“……” 王向和:“……” “本王的態度哪里不對?”容昭眉心緊蹙,“難道不是王妃莫名其妙對人一見如故才顯得不對?” 王向和一臉無奈:“王妃對俞親衛一見如故雖然有些讓人意外,但王妃的態度也并不出格啊。要說不對勁,那肯定還是王爺更不對勁?!?/br> 他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祝子翎提起俞信衡的時候態度還是比較平淡的,可沒有跟容昭說話的那股黏糊勁兒。再說要是祝子翎真有別的意思,也不可能主動當著容昭的面說吧?興許真的只是因為對方像一個故人所以多親近了幾分而已。 給人送點吃的,邀請對方一起去看看新店,這完全就是朋友之間再普通不過的行徑了。 若是祝子翎是女子,說人跟俞信衡來往不合適也就罷了,可祝子翎明明是男子,哪至于這么草木皆兵?一般的男妻跟同性有這樣的往來那都是正常的。 然而就是這樣合情合理的表現,容昭的反應還這么大,簡直恨不得把俞信衡直接給扔回西北去,再不讓祝子翎見到,未免也太過激了些。 容昭聽到王向和的話神色愈冷,王向和卻并沒有害怕,接著說道:“老奴記得當初春獵的時候,王爺說對王妃并無男女之情?” “……不錯?!比菡杨D了頓,皺眉看著王向和,冷淡道:“公公這時提這個做什么,這跟此事沒關系吧?” “……哎呦,這怎么還沒關系?”王向和難得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容昭,“王爺您要是真對王妃沒男女之情,犯得著這樣嚴防死守,不讓王妃跟俞親衛接觸么?” “王妃不過對俞親衛稍微另眼相看了那么一點,而且只是嘴上提了幾句,既沒跟人把臂同游,也沒跟人對弈共飲,這就讓王爺如此不高興了,難道還能有別的解釋么?” “我看吶,王爺您這是打翻醋壇子了才對?!?/br> 王向和說話的時候,容昭一直皺著眉,直到聽到最后一句,面上才有愕然之色一閃而過。 打翻醋壇子…… 王向和的意思難不成是,他對祝子翎和俞信衡接觸感到不悅,是因為……吃醋? 容昭錯愕過后眉頭卻是皺得愈深,第一反應便是將王向和這解釋給否認掉。 他從來不會做吃醋這種莫名其妙、完全不理智的事,王向和這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再說他一直想的都是不讓祝子翎在那種感情里深陷,為此早已在心里分清楚了界限,怎么可能會自己吃這種醋? 容昭停頓了片刻后,目光重新聚焦看向王向和,淡淡道:“公公什么時候也開始胡言亂語了?” “本王都說了對王妃并無那種意思,所謂的醋壇子從何而來?” 王向和看他還在否認,又無奈又著急地嘆了口氣道:“王爺您非說沒有那種情誼,那您想想,要是王妃晚上跟別人睡一張床,您愿意么?” 容昭:“……” 王向和:“要是王妃天天為別人做那些新菜,親手喂別人吃,您愿意么?” 容昭:“……” 王向和:“要是王妃嫁了其他人或者娶了其他人,您愿意么?” 容昭:“……” 隨著王向和說的一句句,容昭臉色越來越沉,從他身上不自覺散發出的寒意幾乎像要把人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