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19日

    22.11

    早上我很早就醒了，閉目養神了一會，聽見耳邊有翻紙的聲音，轉頭一瞧，mama在我身邊坐著，正拿著昨天簽的協議若有所思。

    我揉了揉臉說：“您怎么比我起得還早，再睡一會兒吧?！?/br>
    她沒吱聲，也沒理會我，只是看著那幾張紙發愣。

    我猜她可能遇到了什么疑問，急忙也坐了起來：“您怎么了？這協議有什么問題嗎？”

    她還是不作聲，眼睛卻眨得很快，像是在計算什么。

    我這回也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好一陣，她才把頭轉向我：“你說什么？”

    我心想，合著自己說的話她根本沒聽見，于是又問道：“您是不是發現協議里又有新的漏洞了？”

    她搖搖頭：“我又看了很多遍，沒有漏洞?！?/br>
    “那您在想什么？好像很犯愁的樣子，剛才跟您說話都沒反應?！?/br>
    “我在想，咱們能不能拿得出足夠的項目轉讓金?！?/br>
    “您說什么，錢不夠了？”我本來還有點迷糊，一下子被她的話嚇精神了。

    “本來按預算是夠的，不過有兩筆資金不知能否按期到賬，之前我覺得肯定沒問題，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覺得不踏實，總怕哪里會出岔子?！?/br>
    “如果不能按期到賬呢？”

    “那就要想別的門路了?！?/br>
    我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那還等什么，快點去算賬吧?！?/br>
    她被我唬了一跳：“你就不能沉穩點?！闭f完慢慢地從床上下來了。

    我們倆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擺開攤子計算手里的資金，把方方面面都算到了，果然還差那兩筆走在路上的資金，mama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打電話，到了中午的時候終于得到了準確消息，這兩筆錢真的出了問題，不但到賬時間不能確定，到賬金額可能也要打折扣。

    這個消息便如當頭一桶涼水澆下來，登時澆得我遍體冰涼，我兩眼發直地呆了一會兒才對mama說：“依著您的經驗，這種情況下資金大概什么時候能到賬？”

    “保守估計的話，最快也要兩個月以后?！?/br>
    “那就來不及了，過幾天就要跟姜總簽約了，到時拿不出那么多錢可怎么辦??？”

    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那就要趕緊想辦法湊一湊了?！?/br>
    “還差多少錢？”

    “兩個億?！?/br>
    “什么，還差兩個億？”我忽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兩億精蟲我倒有，可以嗎？”

    “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

    “這差得也太多了，到哪兒能變出來這么多錢??？”

    “那也要想辦法啊?！?/br>
    “要不咱毀約了吧，頂多賠給他們一些違約金?！蔽蚁氪蛲颂霉牧?。

    “那怎么行，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建功立業就指著它了，說什么也不能放棄?！彼龍詻Q反對。

    我在地上轉了幾圈后，走到mama面前說：“風險投資行不行？”

    她搖搖頭：“不行?！?/br>
    “貸款呢？”

    她為難地說：“我已經申請過了，行長倒是同意了，但有一些附加條件，而且我還要……陪他們出去旅游……”

    “算了，這條路行不通，”我斷然否認道，“那就是以身喂色狼，代價太大了?！?/br>
    “我也知道會這樣，所以沒答應?！?/br>
    過了幾分鐘，我又冒出一個主意：“要不我去聯系一位有錢人，也許她能幫助我?！?/br>
    mama冷冷瞥了我一眼：“你說的是杜晶蕓吧？”

    “嗯，是的，我去跟她借錢，以后多還一些利息還不行嗎？”

    “滾，這種事你想不要想，你敢去找她借錢我就宰了你?！?/br>
    “或者換一種方式，讓她入股這個項目呢？”

    她氣得打了我一巴掌：“你這個蠢豬，咱倆為什么悄悄搞這個項目，不就是不想被她收購嗎？你可倒好，自己送上門去了?！?/br>
    “啊呀，光想著籌錢，把這個茬兒給忘了，對不起，您就當我剛才放了個屁?！蔽冶傅卣f。

    “凌小東，我警告你，這個項目不許用她的一分錢，要是讓我發現了可跟你沒完?！?/br>
    “我記住了?！?/br>
    “你最好給我記得扎實點?！?/br>
    “mama，我還認識幾位女總裁，要不再找她們想想辦法？”

    “怎么你找的有錢人全是女的呢？”mama的丹鳳眼又瞪起來了。

    “我倒是認識很多男人，但是借不到錢啊，您又不讓我出賣菊花?！蔽亦止镜?。

    “你就別再想這些歪門邪道了，既然你不許我出去跑業務，你也不要在外面招蜂引蝶?！?/br>
    “好吧，您說怎么辦？”

    “你那里能籌到多少錢？”

    “我哪里有錢??？不是全上繳給您了嗎？”

    “除了上繳的錢呢？”mama繼續問道。

    “那就只剩下固定資產了，我可以把我的‘東一’公司的資產全抵押了，外加一些破桌椅、爛板凳?！蔽蚁肓讼胝f。

    “除了你的公司，還有什么？”

    “還有

    郵票、手辦，以及杜晶蕓給的那個大號的藍鉆戒指。戒指當然不能動了，其它的都可以?！?/br>
    “郵票和手辦還是不要動了，你都攢了好久了?！?/br>
    “多謝母上大人網開一面，孩兒不勝感激?！?/br>
    “除了這些呢？還有別的值錢的東西嗎？”

    “沒有了，剩下的都是不值錢的?！?/br>
    “你的包里不是還有錢嗎？”

    “那才幾千塊，都是那天逛街時您交給我的?！?/br>
    “你自己就沒有錢了嗎？”她不太相信的看著我。

    “真的一點兒都沒有了?！蔽绎@出很為難的樣子。

    “你的私房錢呢？”

    “只有幾百塊而已，都藏在家里的吊燈上了?！?/br>
    “就這些？”

    “除了這些就真沒有了，我現在每天還靠您給零花錢呢，您瞧瞧，我的兜比臉都干凈?！闭f完我把褲子里的兜翻出來給她看。

    mama看了看我說：“你不是還有個小金庫嗎？”

    “別開玩笑了，哪有什么小金庫，上次都被您搜刮干凈了?！?/br>
    “你用米開羅的名字開了個賬戶，對吧？錢都在他那里呢?！彼幌伦泳桶盐也鸫┝?。

    “您怎么知道的？”我知道瞞不過去了。

    “你就說有沒有吧？”

    “有有有，我承認了還不行嘛?！?/br>
    “賬戶里有多少錢？”

    “回主子的話，說出來丟人，才二十萬?！?/br>
    “轉給我吧?！?/br>
    “額娘，您缺的是兩個億，我這二十萬管用嗎？”

    “現在不是管不管用的問題，而是你的認錯態度不好，所以要全部沒收?！?/br>
    “好哩，就依著您說的辦?！蔽覠o可奈何地拿起手機開始cao作。

    mama收到二十萬后問我：“你還有別的錢嗎？”

    我都快哭出來了：“您是要把我吃干榨凈，一點兒錢也不給我留呀?！?/br>
    “快點交出來?！?/br>
    “您贏了，我辦公室里還有現金兩萬，回去以后再給您成嗎？”

    “兩萬？那算了，給你留著吧?！?/br>
    “謝謝主子的恩典，現在咱們還差一億九千九百八十萬，剩下的該怎么辦呀？”

    她想了想說：“我把咱倆所有的錢和房子都投進去，再找人借一些，大概能湊一個億?！?/br>
    我聽了一哆嗦：“您不是開玩笑吧？把家產都押上去了？要是賠了怎么辦？咱們到大街上去住??？”

    “別害怕，高風險才有高回報嘛?！?/br>
    “就算您湊了一個億，那還差九千九百八十萬呀?！?/br>
    “你辦公室不是還有兩萬嗎？”

    “剛才不是說給我了嗎？”

    “我想了想，你還是交出來比較好，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一塊錢也很重要?！?/br>
    “好嘛，您可真會精打細算，成成成，回頭我就讓葛離花她們把錢存到卡里?！?/br>
    mama看了看我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你的那些名牌衣服和飾品還留著有用嗎？要不也獻出來吧？”

    我愁云慘淡地說：“好滴，全都獻出去吧，以后我就圍著一條床單去上班?！?/br>
    “這樣也不夠，你再想想辦法吧?！?/br>
    “您不會讓我光著腚在家里辦公吧？”

    “我現在沒開玩笑，說真的呢?！?/br>
    “唉，讓我去籌錢，真是頭疼?！蔽矣珠_始在屋子里轉圈。

    mama也不說話了，就看著我在那兒轉磨磨。

    又轉了十幾圈后，我來到她面前站定了：“我出去打電話借錢行嗎？”

    “為什么不在房間里打？”

    “我要給安諾、依依她們打，必然要說些哄她們的話，怕您聽了不開心?！?/br>
    “好，你出去打吧?！彼茈y得地沒有吃醋。

    我如獲大赦地逃了出去，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先給依依打了個電話，她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妻子，沒等我說完就表了態：“老公你放心，我馬上就去籌錢?！?/br>
    我感動地說：“媳婦兒，你真好，不過涉及到房產抵押的事還是要和北北商量一下?！?/br>
    她說：“我明白了，你現在去聯系她吧?！?/br>
    接下來應該聯系北北或安諾了，但我卻猶豫了起來，因為這個電話不知道該怎么打。我不太想跟安諾求助，她自己沒什么錢，而且還欠了我六百萬，現在跟她提錢就等于逼她還錢，那不是讓她傾家蕩產嗎？這種事我無論如何都干不出來?？梢遣桓嬖V她真相的話，又怕她知道了以后掀起滔天巨浪，到時恐怕更難以收拾，唉，這可叫人頭痛。

    我反復思量了半天后，還是先給北北撥了一個電話。

    她的動作很快，幾乎是秒接通了電話，我低聲說道：“北北，是我，安諾不在你身邊吧？”

    她頓了一下，隨即“嗯”了一聲。

    我接著說道：“我想借錢，可能會很多，你能幫我嗎？”

    她又“嗯”了一聲，回答得很痛快。

    我心里還納悶呢，北北今天這是怎么了，變得如此惜字如金，要是放在往常早就大呼小叫，連珠炮似地發問了，我也沒多想，繼續對她說：“謝謝你，北北，這事

    兒先不要跟安諾說，我怕她會怪我?！?/br>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熟悉的嘆息，隨后聽到了小魔女安諾的聲音：“我為什么要怪你？”

    我登時吃了一驚，這才意識到接電話的是安諾，怪不得她剛才不說話，自己也是光想著籌錢的事，注意力不夠集中，加上她平時就擅長模仿北北的聲音，結果又一次搞錯了。

    我尷尬地卡了會殼才說道：“諾諾，沒想到是你，北北呢？”

    “jiejie她在衛生間?！?/br>
    “呣……剛才就是個誤會，我說錯話了，你別往心里去?！?/br>
    “你想借錢，為什么瞞著我？為什么偷偷給北北打電話？你是嫌我沒北北有錢，還是跟我生分了？”她忽然提高了音調，連續發問道。

    “怎么會呢？你想多了，我是不愿意給你添麻煩?！蔽壹泵Π参克?。

    “咱倆不是說好了要共患難嗎？怎么一遇到困難的時候你就把我摘出去了？”

    “唉，這是借錢，又不是別的，現在人和人之間最難的事兒不就是借錢嗎？要是結婚登記這樣的好事兒我就叫上你了，對不對？”

    “不行，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是不是因為我欠了你六百萬，你不好意思張口？”

    “諾諾，我絕對沒有要賬的意思，而且我以前也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這六百萬我不要了，以后你別再提這筆錢的事了?！?/br>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剛才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這次我確實遇到困難了，想求你和北北幫個忙?！?/br>
    沒等她回話，聽筒里遠遠傳來北北的聲音：“安諾，你在跟誰通電話？是哥哥嗎？”

    安諾轉頭對她說：“是的，他要跟咱們倆同時講話?！?/br>
    “真的嗎？太好了！”北北興奮地叫了一聲，接著就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節奏很快的小碎步的聲音，她跑得很急切，似乎還踢倒了一個凳子，安諾低聲對她說：“你慢一點，拖鞋都甩到茶幾上去了?！?/br>
    北北撲到手機前高興地說：“神經病，你找我有什么事？是要回來了嗎？”

    “還沒那么快，嗯……我在這邊遇到點困難，需要你和安諾的支援?！?/br>
    “什么支援？你說吧?！?/br>
    “我現在手頭有點緊，想跟你們借些錢?！?/br>
    “沒問題，你說吧，需要多少錢？”

    “唉，這次需要的錢比較多，大概還差七八千萬?！蔽覜]說出具體需要的金額。

    兩個女孩聽說需要用這么多錢，半晌都沒有言聲兒，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安諾開口說：“你到那邊干什么去了？不是參與賭博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是警察，哪兒能知法犯法?！彪S后，我把需要用錢的理由大概說了一遍，當然，涉及到商業機密的細節沒有說出來。

    （蘋果手機使用 Safari 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 chre 谷歌瀏覽器）

    “看來是正事，”她回應道，“沒想到資金缺口這么大，這次要想想辦法了?！?/br>
    我先表明了態度：“安諾，我有言在先，我確實需要用錢，但是你千萬不可以借高利貸，也不可以簽賣身契，如果你去找那些大款或闊少幫忙，我馬上就打飛的殺回來，寧肯窮死也不會用你的錢?！?/br>
    她沉默了一會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但是哥哥，我愿意為了你獻出一切……”

    我強勢地說：“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我不許你隨便犧牲自己，我希望你好好地，況且事情還沒嚴重到那個程度，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做力所能及的事，千萬別犯傻?！?/br>
    “好，我聽你的?！?/br>
    “還有，你千萬不可以跟咱爸和你媽要錢或東西，也不可以動他們的房子?！?/br>
    “我知道?！?/br>
    這時，許久沒吱聲的北北說話了：“哥哥，我馬上就去抵押房產，如果錢還是不夠的話，以前mama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里還有幾個一直在聯系我，我也可以跟他們借錢……”

    我急忙打斷了她的話：“接下來就要說到你的事了，我對你也只有一個要求，只許動你自己的錢或資產，不許聯系別的男人，要是你敢動什么歪念頭，我也馬上殺回來?！?/br>
    “哥哥……”她輕輕吐出兩個字，試圖跟我討價還價。

    “北北，你不用說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愛不愛我？”

    “愛?！彼敛华q豫地說。

    “好，那你就要聽我的，別做讓我傷心的事，行嗎？”

    “……行?！彼q豫了一下才說。

    我怕這兩個妹子還想通過不正常的渠道弄錢，又嚴肅地叮囑了一番：“安諾，北北，你倆聽著，我現在確實遇到了難處，因為你們是我最親的人，我才開口向你們借錢，我知道這事兒挺為難的，你們完全可以不借給我，我一點兒怨言都沒有，你們要是借給我了，我會萬分感激，但是你們記住了，千萬、千萬、千萬不要碰那些非法的借貸平臺，也不要犧牲自己去換取利益，要是那樣的

    話我就回去殺它個天翻地覆，我說到做到?！?/br>
    安諾說：“行了，別說得那么嚇人了，我們答應你還不行嘛?！?/br>
    北北也說：“哥哥你放心吧，我有那么多房子，我把它們全都抵押了，保證不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br>
    “也不用全都抵押了，我什么時候還錢還不確定呢，別搞得你們生活質量下降太多?！?/br>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們會掌握分寸的?！?/br>
    我放緩了語氣，安慰她們說：“不過你倆放心，就算我的項目賠了，借的錢也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們的?！?/br>
    “不還也行?！眱蓚€meimei異口同聲地說。

    我嚇了一跳：“那哪成啊，別開玩笑了?！?/br>
    安諾說：“不是開玩笑，我已經說過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給你?！?/br>
    我有些語塞了：“諾諾……”

    北北也說道：“哥哥，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就算mama反對我也不害怕?！?/br>
    我低聲說：“快別說了，你想mama殺了我嗎？”

    “好，我不說了?！?/br>
    最后我又補充道：“你們再跟依依商量一下，看看能湊多少錢，商量完了把結果告訴我。還有，做抵押的時候別被人騙了?！彼齻z也都應了。

    結束通話后，我有點不放心，又給依依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已和兩個meimei溝通過了，讓她務必盯緊安諾和北北，切勿通過非正常的方式去弄錢。

    雖然一再囑咐她們小心謹慎，我心里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總怕三個女孩一沖動干出點什么來，尤其安諾那個脾氣，讓她玩命都不會含糊的，我還真是有些擔心。

    我一邊焦躁不安地等待著，一邊不住地責罵自己沒本事，居然要向媳婦和兩個meimei借錢，實在太丟人了。

    就在我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依依終于來信兒了，她說和兩個meimei計算過了，三個人準備抵押所有的房產，賣掉全部的股票，把商鋪全都低價續租十年，估計大約能湊出八千萬，問我夠不夠。

    我覺得還差一些，不過這時不能再給她們增加壓力了，馬上用很高興的聲音大聲說：“哇，你們竟然籌到了那么多錢，真了不起啊。夠了夠了，你們實在太棒啦！”

    依依聽了很開心：“好極了，那我們就開始cao作了?！?/br>
    等她掛掉電話后我又開始犯愁了，雖說三個美女湊了八千萬，但距離mama說的缺口還差一千九百多萬，剩下的錢可到哪兒去淘換呢？

    我靠在樹邊把能想到的路子都想了一遍，卻也湊不出這么多錢，講真，要是一百九十萬還好說，可將近兩千萬的巨款實在太多了，壓得我幾乎無法呼吸，最讓人為難的是，mama提前說了，所有的旁門左道都不讓用，這幾乎把我最擅長走的路都堵死了。

    就在我抓破腦袋想主意的時候，蓉阿姨打來了電話。

    接起她的電話我便知道有門了，因為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缺錢了為什么不找我？”

    我“嘻嘻”笑了一聲：“媽，您都知道了？是不是依依說的？”

    “她說要跟我借錢，還不說為什么，我能不問一下嗎？”

    “嗐，您這個寶貝女兒什么都好，就是嘴有點快，到底把您給驚動了，真對不起?！?/br>
    “聽說你要搞個大項目，是嗎？”

    “是的?！?/br>
    “凌小東，你是不是干了什么非法的勾當？怎么會需要那么多錢？”

    “是這樣的，您聽我說?！蔽抑廊匕⒁套鳛榫斓穆殬I本能很敏感，不像小姑娘那樣好糊弄，便把項目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她聽了之后還是有點半信半疑：“聽起來倒像是真的，但我還要跟你mama再確認一下?！?/br>
    “沒問題，您盡可以去找她了解情況?！?/br>
    “你很著急用這筆錢，是嗎？”

    “是的，這幾天就要?！?/br>
    蓉阿姨停了一會才說：“我要是不主動打電話，你就不會跟我說這件事，是嗎？”

    我連忙解釋說：“媽，您也瞧見了，現在需要這么多錢，我挖空心思地到處找門道，已經愁得到處撓墻了，您又日理萬機，怎么好意思給您添麻煩呢？”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錢唄？”

    “您這么說就見外了，我就是跟您太熟了才不想把您帶到溝里去，萬一這個項目有什么閃失，您的錢就要套在里面了?！?/br>
    “難道依依她們三個人的錢就不怕套在里面？”

    “她們還年輕，禁得起折騰，您的工作那么忙，給我們當當顧問就好了，涉及到錢的事兒還是謹慎一些吧?！?/br>
    “我怎么就不謹慎了？”

    “您現在是一個人，以后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總得留些積蓄吧？”

    “你在暗示我人老珠黃，需要這些錢來養老，是嗎？”

    “我可沒那么說，您現在美艷動人，精力充沛，一晚上參加七次運動都沒問題，怎么會人老珠黃呢？”

    “凌小東，你說什么呢？什么七次運動？”她的聲音突然急促起來。

    “哦，我是說您上次一晚上揍了我七遍，能量依舊源源不斷?！逼鋵嵥臀叶济靼住捌叽芜\動”指的是什么，那是我們的第一次zuoai。

    “別解釋了，你就是

    對我不關心，遇到困難的時候只會想起那些丫頭片子?！比匕⒁痰恼Z氣略帶點委屈，我猜她本來想說的是“你就是心里沒有我”，可能覺得太露骨了，臨時換了詞兒。

    “媽，我就是關心您才這么干的，要是有人說我把您的老本兒騙光了怎么辦？我凌小東以前頂多被人說是‘騙色’，要是再加上一條‘騙財’，我可就真成了吃軟飯的了，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我耐心地對她說。

    “你也承認自己是‘騙色’了？”

    “這是別人說的，其實我沒那么花心?！?/br>
    “難道你真的是關心我，怕我把積蓄都搭進去？”

    “對呀，就是這樣，萬一您以后要認識一個帥哥，跟他談婚論嫁，不正需要用錢嗎？”

    “凌小東！你混蛋！你敢再說一遍嗎？”蓉阿姨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顯得憤怒以極。

    我被她吼得身子一震：“您怎么了？為什么發這么大的火？”

    “你說的是人話嗎？我、我跟誰談婚論嫁？你、你還想要配送嫁妝是嗎？”她氣得都有些結巴了。

    我自知失言，連忙補救道：“嗐，您繞住了，我說的那個帥哥不是別人，就是我呀，您不想嫁給我嗎？”

    她瞬間就沒詞兒了，過了一會兒才悻悻地說：“又說瘋話，我怎么會嫁給你？”

    為了熄滅她的怒火，我繼續對她甜言蜜語：“媽，您和依依一起嫁給我不好嗎？咱們親上加親，以后在一起過日子，你們娘倆兒每人給我生幾個baby,咱們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這不是神仙一樣的生活嗎？”

    我說完以后她居然不作聲了，似乎陷入了我勾畫的美好藍圖中，這個時候的沉默是最可怕的，她想得越久就越危險，說明她入戲太深了，這個麻煩可小不了，我連忙發聲打斷她的思路：“喂，您怎么不說話了？”

    “哦，剛才有點走神了，都怪你，盡講些不著調的胡話，說得我都糊涂了?！?/br>
    “您覺得我的建議怎么樣？”我笑著問道。

    “我覺得你就是一個瘋子，滿嘴跑火車，你該去醫院檢查一下了?！比匕⒁毯藓薜卣f道。

    “這怎么是瘋話呢？您在海上的時候已經答應嫁給我了?！?/br>
    “混蛋，你說怎么嫁？”她居然當真了，沒準兒私下里還謀劃了幾種方案，我甚至懷疑她進行了可行性調查。

    “只要依依同意了就好辦……”

    “好辦你個頭，你要是再敢跟她離婚我就殺了你?！彼齼春莸卣f道。

    “好吧，那就只能發展地下情了，您能接受未婚生子嗎？”我繼續胡說道。

    “你出的這都是什么鬼主意？”

    “您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要不咱倆生個龍鳳胎吧?！?/br>
    “你自己去生吧?！?/br>
    “嗯……要是咱倆生了孩子，依依該管他叫什么呢？叫弟弟嗎？那我不是成了依依的繼父了嗎？”我竟然開始設想未來的事了。

    “凌小東，你還有完沒完了？我看你八成要抽風，你是不是不著急用錢了？”蓉阿姨見我越說越不靠譜，急忙把話題往回兜。

    “怎么不著急呢？急得都快冒煙了?！?/br>
    “哼，沒看出你哪兒著急，還在這兒跟我胡謅八扯呢?！?/br>
    “對了，媽，您真的能助小婿一臂之力嗎？”

    “聽說依依她們湊了八千萬，這些錢不夠嗎？”她被我挑逗了一番后，心情似乎變得好了許多。

    “不瞞您說，還真的不太夠?！蔽乙仓荒苷f實話了。

    “不對呀，依依說已經湊夠了?！?/br>
    “我怕她上火，沒跟她交實底兒。三個小姑娘已經盡力了，我橫是不能把她們的骨髓也抽出來吧？那樣太不地道了?！?/br>
    “還差多少？”

    “一千九百八十萬?！?/br>
    蓉阿姨聽到這個數字有點意外，躊躇了一下才說：“這么多錢??？將近兩千萬呢?！?/br>
    “是啊，要不說愁人吶，我正在這兒轉磨磨找門路呢?！?/br>
    “你等一下，我先給怡云打個電話?！?/br>
    “好滴，您忙著?！蔽抑浪鷐ama確認一下我說的話。

    過了一陣，蓉阿姨又把電話打過來了：“我已經跟你mama聊過了，你說的項目和資金缺口都是真的，剩下的那些錢我幫你想辦法吧?！?/br>
    “謝謝媽……不過您好像沒那么多積蓄吧？”

    “那你就別管了。還有，依依和北北根本辦不明白抵押貸款的事，就安諾還懂一點，你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那三個丫頭片子呢？”

    “我忘了這個茬兒了，應該給她們找個代辦的中介公司?！?/br>
    “再說了，如果不找門路的話，銀行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放款嗎？”

    “依著您說該怎么辦？”

    “你也不用找中介了，我能找到熟人，就讓我領著她們仨去辦吧?！彼坪踅涍^了深思熟慮，主動攬下了這個活。

    “對不起，媽，又給您添麻煩了?！?/br>
    “別在這兒假模假樣地客氣了，我也不光沖著你，我是實在不放心那三個小美女，她們哪兒經手過這么大金額的資產變動啊，別到時候受了壞人的騙?！?/br>
    “多謝岳母大人，有您監督著我就放心了?！?/br>
    “行了，別說客氣話了，你等我的信兒吧?！?/br>
    “好的，您費心了。對了，千萬別忘了寫清楚每個人出了多少錢?！?/br>
    “這還用你交代嗎？快去忙你的吧?！?/br>
    “等一下，”我急忙喊了一聲，“如果我mama問起咱倆都聊什么了，您就說除了聊借錢的事之外，還說了一些公事，如果她要問公事的具體內容……”

    “行了，”蓉阿姨直接打斷了我的話，“不用你教，我知道怎么說?！?/br>
    掛斷電話后，終于感覺放松了一些，我腳步輕快地回到房間，看到mama正在筆記本電腦前打字，她聽到我的腳步聲后，頭也沒回地問道：“任務都完成了？”

    “已經完成一大半了，”我興奮地說道，“就等著資金到賬了?！?/br>
    “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呀，電話還要躲出去打？”

    “這不是要哄那幾個meimei嗎，好話說了一籮筐，終于勸得她們同意借錢了?！?/br>
    “你把這件事告訴沈蓉了？”她的聲音很冷淡。

    “是啊，有她幫忙更放心，資金到賬也能更快一些，不然依依她們真的搞不定貸款那些繁瑣的程序?！蔽覜]敢說是蓉阿姨主動給我打的電話。

    “能湊齊一億嗎？”

    “應該差不多，蓉阿姨都已經出馬了?！?/br>
    “你倒很信任她啊。說說吧，大家分別出了多少錢？”

    “依依、北北、安諾她們抵押了全部的身家，股票也都出手了，大概湊了八千萬，剩下的蓉阿姨說她來補上?！?/br>
    “沈蓉能給你湊兩千萬？她有那么多錢嗎？”

    “蓉阿姨說她有辦法?！?/br>
    “哼，她還真關心你?！?/br>
    “mama，您的話里怎么帶著醋味兒，她可是依依的mama，關心自己的女婿不正常嗎？”

    “你也很關心她吧？你躲出去是不是就為了給她打電話？”mama諷刺地說。

    “是這樣的，我和她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匯報，因為要遵守保密守則，只能單獨聯系?！?/br>
    “你什么時候能把公安局的工作辭了？”她不滿地問。

    “嗯……這次回去我就辦?！?/br>
    mama又看了一會兒電腦，忽然轉過頭盯著我說：“你把依依和北北的財產都騙到手了，這樣好嗎？”

    “您說錯了，這只是借，不是騙?！蔽疫B忙解釋說。

    “要是一時半晌還不了呢？”

    “那就當她們入股好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慢慢還唄?！?/br>
    “你說的叫什么話，這不是老賴的口氣嗎？她們可都是你的親人啊?！?/br>
    “沒事兒的，mama，她們都不在意，說什么時候還錢都行?！?/br>
    “唉，你怎么這個德性，?？幼约喝??！?/br>
    “您聽我說，在您的英明領導之下，這個項目一準兒大賺特賺，肯定能把借的錢都還上，說不定還能多還一些，您還愁什么？”

    “你就這么肯定能賺錢嗎？”

    “我也是猜的……不過您放心，我借錢時打的是您的旗號，她們一聽說是您的事，全都乖乖地答應了，沒有一個人反對，以后就算不還錢也沒人敢來要賬?！蔽夜室馔崆艘幌率聦?。

    她氣得一拍椅子：“你這不是往我頭上倒臟水嗎？”

    “額娘，您只是頭上倒了點臟水，我已經用臟水洗了個澡了，現在更臟的人是我?！?/br>
    她無可奈何地看了我一會，過了半天才從嘴里蹦出兩個字“混蛋”。

    幾天之后，mama湊齊了一個億，蓉阿姨那邊也傳來喜訊，她竟然把她和三個小美女的資產整合成了一億一千萬，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我悄悄問她是怎么弄的，她說多虧依依的爸爸幫忙，不但加快了貸款的步驟，還多審批了一千萬的貸款額度。

    我一再對她表示感謝，她在電話里不屑地說：“給你辦了這么大的事，你輕飄飄地說幾句‘謝謝’就想蒙混過關了嗎？”

    “真是慚愧，我現在完全沒有值錢的東西，只剩下以身相許了，您想要嗎？”

    蓉阿姨不以為然地說：“你現在倒貼錢都沒人要，別拿自己當塊寶?！?/br>
    “這樣吧，我回去以后再‘重謝’您，成嗎？您想怎么謝？從正面來還是從后面來？您想在上面還是在下面？在床上還是在浴缸里？要不在陽臺也行?！?/br>
    “凌小東，你就是個大流氓?！彼藓薜亓R了一句后把手機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