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10日

    11.6

    我見mama把小盒子收好，便對她說：“走吧，怡姐，咱們去看姻緣石。估計那里的人應該不多了?！?/br>
    mama“嗯”了一聲，待要起身，忽然對大胖說：“大師，您能不能再幫我們算一卦？算一算我和他的姻緣前程，行嗎？”

    “施主，一日不算二卦，咱們今日的卦緣已經盡了?！?/br>
    “大師，您再幫幫忙吧，我們千里迢迢到這里來，過幾天就要走了，遇見您也是有緣，實在機會難得，煩請您再算一卦吧，卦資多少都好商量?！眒ama很有誠意地懇求他說。

    大胖還是搖頭：“施主不要贅言了，山人今日是不會再給您算的?！?/br>
    可能是mama覺得這個人算得太準了，不想輕易錯過，她又苦苦哀求了半天，見大胖還是無動于衷，干脆把銀行卡放到他面前：“大師，您開個價吧，需要多少您隨便取?！?/br>
    大胖面有難色地說：“施主誤會了，不是因為卦資?！?/br>
    “那是因為什么？”

    “你這一卦，不好算，亦不好解。山人不想與天為敵，施主不要再說了?！?/br>
    mama不甘心，繼續軟磨硬泡，終于把大胖磨得沒了脾氣：“好吧，施主，既然你這么有誠心，山人今天就破一次例。不過我有言在先，此卦之難，易測難解，倘若結果不如意，請二位施主不要怨天尤人，還請淡然處之?！?/br>
    “好的，我們知道了?！?/br>
    大胖讓我們坐下來，拿出簽筒讓我們各抽了一支簽?？催^簽上的文字后，他口中念念有詞，過了好久才皺著眉頭對我們說：“二位施主，你們雖有夫妻之緣，但有兩點不合，一則，你們是親屬關系，此乃天塹；二則，你們的命相各有強點，雖然你們恩愛，卻是道路坎坷，前途艱險。據此可察，二位施主的姻緣之路亦苦亦酸，吉兇難料?！?/br>
    mama看了我一眼，顯得憂心忡忡，我卻半信半疑。對于算命解夢之說，自己本就不是十分相信，如今聽他這樣解說，更是感覺有點危言聳聽。

    過了一會，mama才問：“大師，請問要如何才能化解呢？”

    “第一點，山人剛才已經幫你們化解了，你們可以有夫妻之實，可以生兒育女；第二點，你們的命相雖然并不相克，卻是各有強勢之處。這位男施主身犯桃花煞，易受情色災劫；女施主卻是運勢極強，可逆天改命，有帝王氣象。依山人之見，你們可以相守相伴，想要尋一條姻緣坦途，卻是殊為不易?！?/br>
    我試探性地問了一下：“大師，是不是第二點很難化解呢？”

    “不錯?！?/br>
    “是因為……我已經有妻子了嗎？”

    “有此方面影響?！?/br>
    我為難地說：“哎呀，這可就不好辦了?！?/br>
    大胖看了一眼我：“你與身邊這位女施主前世本為夫妻，伉儷情深，今世不知為何，卻與姻緣擦肩而過，反而成為親屬?！?/br>
    mama這時插話道：“大師，請問我們今世要如何做，才能再續姻緣呢？”

    “這便是第二點最難之處。本來依照二位的命相，極難成就姻緣，但這位女施主運勢太強，萬丈之外也可見其光芒，因此可以一試?！?/br>
    mama滿懷期待地說：“大師，具體應該怎么cao作，您說吧?！?/br>
    大胖伸出三根手指說：“二位需要做到三條。第一條，我贈給你們一對開過光的圓盤，必須放于臥室床頭的主要位置?！?/br>
    我輕松地說：“好啊，這條很容易做到?！?/br>
    很快，圓盤被拿來了。原來，大胖在我們求簽問卜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制作這對工藝品了。

    拿到圓盤后，我和mama都愣了。這兩個圓盤上面各繪有一只鴛鴦的圖案，只不過一個刻的是鴛，另一個刻的是鴦。兩個圓盤上各繪一只鳥，用意顯然十分明顯，必須把它們放到一起才會形成“鴛鴦成對”的效果。

    我和mama互相看了一眼，均想：這種東西怎么能放在床頭？不是不打自招嗎？

    而且，在有鴛的圓盤上還附了四句詩：悵望江東云，久負山中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我拿過mama那個有鴦的圓盤，上面也附了四句詩：臥看滿天云不動，不知云與我俱東。一朝得幸遇佳侶，生當一世愛不休。

    看來，大胖在問出我們姓名中的一個字后，就已經找到了相關詩句，并讓人刻在這對圓盤上了。

    mama仔細看了兩個圓盤說：“小東，你看，每個圓盤的頭兩句詩都含有咱倆的名字。真是好巧?！?/br>
    我又看了一下：“確實是這樣。不過，后兩句和前兩句好像不是同一首詩?！?/br>
    “后兩句都是歌頌愛情的名句。你連這個都沒看出來？你這種水平能考清華大學的研究生嗎？”

    “但是，”我低聲說，“這兩個圓盤上刻的是鴛鴦，詩里還暗含咱倆的名字，怎么放到床頭呀？依依要是問我，我怎么回答？她非把我打出家門不可?！?/br>
    mama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咱們先把圓盤拿著，回去再商量一下?！苯又龁柎笈郑骸按髱?，請問第二條是什么？”

    “第二條，你們要有夫妻的名分?！?/br>
    我和mama又愣住了。大胖等于又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mama皺著眉頭看看我，我低聲在她

    耳邊說：“要不這樣，我找人去做一個假的結婚證，也就算是有名分了?！?/br>
    大胖仿佛猜透了我的心事，他咳嗽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說道：“施主，冥冥之中，自有公道，莫要欺天，更不可欺人?！?/br>
    mama想了想，對他說：“大師，您接著說，我們會想辦法的?！?/br>
    “第三條，卻是最為艱難，倘若你們辦不到，也是天意?！贝笈置娆F難色。

    我心想：第三條能有多難？還會比第二條難辦嗎？

    大胖看了看mama滿懷期待的眼神，頓了一下才往下說：“第三條，需要我做出兩個石葫蘆，并且開光，你們日夜戴在身上，即可保萬世姻緣?！?/br>
    這個條件聽起來沒什么難度，我忍不住問道：“大師，這個葫蘆很難做嗎？”

    “葫蘆并不難做，主要是材料難尋?！?/br>
    “請問需要什么材料，我們一定想方設法買過來?！?/br>
    “材料不是買來的。一共需要兩種材料，一是姻緣石，二是定睛石?！?/br>
    “大師，姻緣石不就在那邊嗎？一會我們去挑一塊石頭過來不就行了？”

    “施主，你說錯了，那塊并不是姻緣石?！?/br>
    我聽了之后很是詫異：“什么？我沒聽錯吧？全國人民都知道姻緣石在這里，每天有那么多游客來，難道會搞錯？”

    大胖平靜地說道：“世人皆以為眼前所見即為我佛，實乃一葉障目，卻不知真神就在不遠之地。這本就是一塊普通的礁石，不知是誰提出‘姻緣石’之說，被不懷好意者加以利用，于是世人以訛傳訛，人云亦云，引得大家趨之若鶩，把這塊礁石捧為第一靈石?！?/br>
    “請問大師，真正的姻緣石在哪里？”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br>
    “什么？”我疑惑地打量著他，“不會是您身子底下的這塊石頭吧？”

    “施主好眼力，正是山人身下這塊靈石?！?/br>
    我滿腹狐疑地看看他身下那塊石頭，感覺普普通通，沒什么出奇的樣子，心想：就算這塊是姻緣石，整天被你坐在屁股底下，熏也要被熏臭了，哪里還有什么靈性？

    大胖看出了我的疑慮，他笑道：“此石在此處吸取日月精華，已達千年之久，靈氣本該沖天而起，我坐在上面封住它的石竅，使其靈氣含而不露，免遭惡人覬覦?！?/br>
    我半信半疑地附和著說：“所以，您吸收了姻緣石的靈氣，道行才會這么深?！?/br>
    大胖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幾個算命先生：“你看這些算命者都有模有樣，自稱能知過去未來，善卜人間兇吉，不過也是賺取錢財的謀生之道，真正能算天道者，決非這般市儈模樣?！?/br>
    我心想：難道您就沒賺取錢財了？剛才我用什么給您修的船？用的是空氣嗎？

    mama靜靜地看著我們對話，沒有插話。

    大胖接著又說：“姻緣石可以從我這里取，最難的是定睛石，需要到那邊的織牛島去取?！?/br>
    我起身看了一眼，遠處有個黑綽綽的小點，可能就是他口中的織牛島，距離這里可不算近。于是坐下來再問他：“請問什么叫定睛石？”

    他說：“就是封住葫蘆口的一種石頭。施主，你需要到織牛島上取來一種名叫紫牙星的石頭，此石象征愛情與姻緣，最適合作為定睛石?！?/br>
    我再看了一下遠方：“必須到島上去取嗎？這附近有沒有能買到的地方？多花點錢也行。要不我用手機上的購物軟件搜一下，看看有沒有貨，最好能發個同城快遞……”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大胖正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著我：“施主，你這是誠心求姻緣嗎？你知道紫牙星石價值幾何嗎？如果能買到的話還用去島上取嗎？”

    就在我和他說話的工夫，mama已經打完了一個電話，她走回來悄悄對我說：“大師說得沒錯，紫牙星石確實極為稀少，如果從別處高價購得，好像有點不夠誠心……”

    我只好對大胖說：“大師，您能說一下，那個織牛島上的紫牙星石如何難??？”

    “島上棲居著許多海鳥，專門攻擊人類，而且，紫牙星石的周圍還隱藏著很多條蛇……”

    我聽了寒毛直豎：這哪里是織牛島，分明就是傳說中的神龍島??！

    他接著說：“若有誠意，應當自行前去取來此石，方顯誠心，也可助你們的姻緣金石永固?！?/br>
    mama期待地看了我一眼，我問大胖：“這么黑怎么去？有船嗎？”

    “島上的大船都出海了，如果想等他們回來，最快也要五六天以后?！?/br>
    “那怎么辦？”

    “施主，曾經有人游泳去過……”

    “什么？游到那個島去？您以為這是鐵人三項比賽嗎？就算能游到那里，還有力氣游回來嗎？”我霍地站起身，對mama說：“怡姐，這個任務太難了，咱們走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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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ma沒有理我，轉而問大胖：“大師，這次給您多少卦資呢？”

    “山人不收現金。不過，如果你們能得到紫牙星石，分給我一塊作為卦資，如何？”

    “好的?！?/br>
    “你們打算何時去取紫牙星石？”

    “我們倆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時間去取，行嗎？”

    “可以。不過，今晚月光的力量最強，石頭吸收的精華最多，心愿也最容易實現?！?/br>
    我不耐煩地拉著mama離開長條桌，她走的時候還抱歉地對大胖笑了一下。

    走了沒多遠，mama就甩開我的手：“你怎么對大師那么沒禮貌？說話一點都不客氣?！?/br>
    “什么大師？您見過哪個算命先生叫‘大胖’？簡直蠢得透頂！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死。要我說，干脆改名叫‘胖虎’得了，起碼還有點知名度?！?/br>
    “名字只是一個稱謂，人家算得準不就行了嗎？”

    “準什么，不過是比別人更會瞎蒙。這人真是異想天開，居然說他屁股底下坐的是姻緣石，他怎么不說他自己就是姻緣石變化而來的？姻緣石整天被他坐在屁股底下，不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了嗎？還說什么葫蘆啊，島上有蛇啊，今天又不是六一兒童節，難道要拍新版的葫蘆娃大戰蛇精嗎？”

    “你太沒禮貌了，剛才大師還幫咱們的孩子躲過一劫呢！”mama有點不高興了。

    “好了，別生氣了，咱們去看姻緣石吧，上面的人已經不多了?！?/br>
    “都說那個是假的了，就是塊普通的礁石，還去看什么？”

    “那么多人都去拍照、求姻緣，咱們如果不去，豈不是白來了？”

    “假的姻緣石我沒興趣，你自己去吧?！眒ama興致索然地說。

    我很無奈，只好說：“咱們去吃點東西吧，行嗎？”

    “我不餓?！?/br>
    “我餓了，您陪我去吧?！蔽也挥煞终f地拉住她的手，來到旁邊的一家面館。

    點完兩碗面后，我無聊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看到鄰桌的一對青年男女正在翻看手機中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兩個人對著鏡頭擺出各種造型，突然，一張熟悉的照片映入我的眼簾，那拍的不是我和mama看夕陽時的情景嗎？

    我急忙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問能不能把照片傳給我一份，他們欣然同意。照片到手后，我興奮得拿給mama看，mama看了之后也覺得很好。

    雖然這張照片是用手機拍的，但是光線與角度俱佳，拍的正是剛才我和mama并肩而坐的背影，我的手放在mama腰間，mama的頭靠在我肩頭，二人的姿勢自然而又親密，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與遠處的落日、晚霞融為一體，仿佛一張油畫一般靜謐而恬靜。

    適才我只顧和mama談情說愛，欣賞夕陽，沒想到居然被別人當成美景的一部分照下來，當真是“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我拿著手機反復欣賞這張照片，嘴里“嘖嘖”稱贊道：“好一對神仙眷侶，真真是羨煞旁人?！?/br>
    mama低聲說：“你也發一份給我?！?/br>
    “好的，”我一邊cao作，一邊說，“要不，我把這張照片洗出來放大，掛在臥室的床頭，怎么樣？”

    “好呀，你這么做，依依和沈蓉會把你剁碎了喂狗的?！?/br>
    “那算了吧，她們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br>
    面端上來以后，mama吃得很慢，似乎在想事情，我則“哧溜哧溜”地吃得很快。很快，我先吃完了一碗，感覺有點意猶未盡，又點了一碗。

    趁著第二碗面沒上來，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跟mama說：“怡姐，咱們把大胖給的那個盒子打開看一眼怎么樣？”

    “那怎么行？豈不是壞了規矩？萬一給咱們的孩子帶來厄運怎么辦？”

    “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打開看，看完了再封上，只有你知、我知?！?/br>
    “還有天知、地知呢？”

    “您不要太相信那個大胖，我懷疑他小學都沒畢業?！?/br>
    “不要亂講，我覺得他不像凡人?！?/br>
    “您是怎么看出來的？就因為他衣服很干凈？”

    “我聽別人講過的，常言說：仙人下凡，一塵不染。他的衣服干凈得出奇，絕非等閑之輩?！?/br>
    “他的樣子癡癡呆呆，說話瘋瘋癲癲的，我懷疑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br>
    “我不覺得，他說話其實很有條理，而且內藏玄機。你忘記了嗎，濟公活佛也是瘋瘋癲癲的，但是神通廣大。有的時候，越是其貌不揚的人越有本事?！?/br>
    “他宣傳的都是宿命論和唯心主義，咱們都是無神論者，怎么能信那些？您就當是聽故事，圖個熱鬧罷了，不用太放在心上?！?/br>
    “我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而且他判斷咱倆的關系那么準，光靠瞎蒙是不夠的?！?/br>
    “那咱們怎么辦？難道真要去那個織牛島？”

    “如果最后真的只差這塊紫牙星石，實在是有點可惜?！?/br>
    這時，第二碗面端上來了，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又埋頭吃了起來。mama看著我貪婪的吃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mama又問我：“你覺得，咱們明天早上去一趟織牛島怎么樣？”

    我打了個嗝：“您還是想去呀？大胖不是說了嘛，島上有很多海鳥和蛇，專門攻擊人類，去了還有命回來嗎？”

    “既然有人去過，說明島上沒傳說的那么可怕。不然，那些紫牙星石都是怎么弄出來的？”

    “我覺得這事有點不靠譜。即使咱們安全上了島，您就能保證找到紫牙星石？而且，現在這些珍貴礦產

    都是歸國家所有，個人能隨便去挖掘嗎？”

    “只摳一小塊也不行嗎？”

    “這可不好說。搞不好，島上有人專門把守，擅自闖入者一律抓起來，剃光了頭發，穿著褲衩背心去游街?！?/br>
    “胡說八道，肯定又是你編的?！?/br>
    “哦，對了?！蔽彝蝗灰簧焓?，mama馬上興奮地看著我：“怎么，你有主意了？”

    “主意？我沒有，”我伸著手對服務員說，“再來一碗面?！?/br>
    mama氣得夠嗆：“怎么你還沒吃完？這都第三碗面了?！?/br>
    “您總得讓我吃飽呀！”

    她無奈地搖搖頭，繼續一根一根地吸著自己碗里的面條。

    等到第三碗面端上后，我馬上狼吞虎咽起來，貪婪的吃相引得鄰桌的食客紛紛對我品頭論足。

    吃完三碗面后，我終于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起身對mama說：“您先坐著，我去趟衛生間?！?/br>
    mama瞪了我一眼，做了個“快點去”的手勢。我笑嘻嘻地領命而去，臨走時對她說了一句“我順便買盒口香糖”。

    我走了以后，mama繼續坐在那里，慢吞吞地吃著自己那碗面。直到她吃完碗里所有的面條，我都沒有回來。mama又等了一會，也不見我回來，她抓起手機給我打電話，又打不通了。

    mama無聊地玩了一會手機，仍然不見我的蹤影，她隱隱地覺得有點不對勁，便讓一個服務員幫忙去男衛生間看了一眼，服務員回來后說，男衛生間里沒人。

    聽到這個消息，mama的臉色有點變了，她站起身把賬結了，急匆匆地趕到食雜店，并未發現我的身影，店主也說沒見到我這樣長相的人去過。

    mama終于意識到不妙了，她回到面館后，馬上找到老板，比比劃劃地說了一會，老板先是一陣搖頭，接著就是一陣點頭。

    沒多久，就看見mama帶著十多個服務員沖了出來，這些人手里都拿著棍棒，像一股旋風一樣涌到了算命先生的聚集地——涼棚下面。

    涼棚下面本來擠滿了算命的人，突然看到mama帶著人氣勢洶洶地沖過來，以為是來砸場子的，嚇得一哄而散，只剩下十幾個算命先生坐在那里呆若木雞。

    mama來到長條桌前，發現幾乎所有的算命先生都在，獨獨少了大胖，立時氣得大叫道：“大胖他人呢！到哪里去了？”現場無人應答。

    mama一擺手，十多個服務員沖過來，一人按住一個算命先生，這些擅于給別人預判吉兇的人此刻都成了砧板上的rou，個個嚇得瑟瑟發抖。

    mama拿著手機，厲聲對他們說：“你們這些人不是會算命嗎？現在好好算一算，待會我怎么處理你們？”話音剛落，她的身后馬上閃出面館那個滿臉橫rou的胖廚師，腰里還挎著兩把殺豬刀，眼中放出一道道兇光。

    一個大媽顫巍巍地湊上來：“美女，你不要生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你是管事的嗎？告訴你，快點讓大胖出來！”

    “他是個傻子，哪里得罪你了？”

    “他可一點都不傻！他讓我……老公去織牛島了，我現在誰都找不到了！我告訴你們，要是不馬上把我老公交出來，我就拔了你們的旗桿子，砸了你們的廟門子，信不信？”說完，mama把長條桌上的簽筒全部推倒，大小不一的竹簽撒得滿地都是。

    大媽想了想說：“美女，你老公走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吧?！?/br>
    “美女，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島上的大船都出海了，只剩下幾條小破船擱在沙灘上沒動，他應該不是坐船走的。如果真是游過去的，我們馬上派幾條小船出去，沿著織牛島搜尋，或許現在還追得上，怎么樣？”

    mama聽她這樣一說，覺得有幾分道理，就緩和了一下語氣：“好，你快點讓人去吧！”她轉過身，兇巴巴地對那些算命先生說：“你們這些神棍也上船，跟著一起去找。如果找不到我老公的話，我先送你們去織牛島玩兩天，再送你們進公安局，以后你們就在牢房里算命吧！”她實在是太著急了，對這些人也不再尊敬，連“神棍”的稱呼都喊了出來。

    在大媽的催促下，這些人爭先恐后把船推到海里，脫掉身上的長袍，齊齊跳上船去。mama一看，這些“算命先生”大多是水手、漁夫裝扮的，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原來這些人眼紅同心島的生意太火，便推掉原來的營生不干，都來假冒算命、測字先生，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mama也站到一艘船上，大聲喊道：“大家聽好，誰找到我的老公，不論生死，我都重獎二十萬！”眾人聞之歡呼雀躍，紛紛驅動船只，向織牛島的方向駛去。

    大媽也來到船上，她勸阻mama說：“美女，我看你懷孕了，不適合上船，那邊風浪挺大的，你還是到岸上去等吧?！?/br>
    mama堅決地說：“你別說了，我肯定要去，誰也別想攔住我?！彼龜[擺手，讓水手快點開船。很快，島上僅有的幾條小船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