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2020年7月4日我焦躁不安的看著時間，估摸著北北差不多睡著了，悄悄的來到了mama的臥室前，敲了敲房門。

    過了一會兒，房門從里面打開。

    mama果然還沒睡覺。

    mama穿著整齊，坐在梳妝桌前，像是等候了多時的樣子。

    我笑了笑：“媽，您還沒睡呢？”

    “嗯?！?/br>
    mama的表情甚是冷澹：“這么晚了，什么事？”

    她這就是在明知故問。

    我純嘿嘿一笑：“我……您忙了一天了，我來給您做足底按摩吧?！?/br>
    mama瞥了我一眼：“少給我來這套！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嗯……”

    我沉吟片刻，問道：“您真打算結婚呀？”

    “還能有假？”

    我眉頭一皺：“您怎么又想起結婚來了？”

    mama鳳眼乜斜，反問道：“裝什么傻？你不知道原因？”

    “我知道，可是……要不這樣?！?/br>
    我舔著臉笑道：”

    您看我成不？”

    mama眉頭一蹙：“別跟我嬉皮笑臉的?！班拧o個機會嘛?！?/br>
    “你是我兒子！我是你媽！你想要什么機會？”

    “就是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呀。其他男人能跟你結婚談戀愛，為什么我就不能？”

    mama鳳眼一瞪：“廢話！就是不能！”

    “您是不是覺著我還是個小孩子，不夠成熱穩重，配不上您？”

    “這不是配不配的上的問題。這是……總之就是不能！”

    沉默半晌后，我沉聲問道：“您是不是怕我們年齡相差太大，等過幾年之后，我會厭煩您？會移情別戀？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這輩子只愛您一個人！除了您我誰都不愛！”

    “你小聲點！”

    mama地聲警告。

    我壓低嗓音，舉手說道：“我發誓！我保證！”

    “你發了那么多誓，哪次……根本不是這個原因！”

    mama意識到被我帶偏了，連忙糾正。

    “那您就是怕被別人知道。您放心，您還是我媽，我還是您兒子，我們只是私下里偶爾約個會，那個……那個什么一下。我們可以不領結婚證，挨著別人什么事了？”

    “你這說的都是什么瘋話？”

    mama盯著我，一聲嘆息后，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東，mama已經過了半輩子了，再怎么樣也無所謂了。我擔心的是你，你才不到二十歲，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了。再這么下去，你會害了你自己的?！?/br>
    我急忙辯解：“這怎么能叫墮落呢？我是真心……好！就算是墮落，我無所謂，我心甘情愿！”

    mama還想訓斥我，見我態度這么堅決，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不由得嘆息道：“小東，你還年輕，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一直這么下去，你要清醒過來。你現在最終的任務就是學習，等畢業之后，找一份好工作，和依依結婚生子，成家立業，過上正常人的幸福生活。到那時候，你再回頭看，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br>
    “就算是一場夢，那就讓它一直做下去好了。干嘛非要醒過來呢？”

    我見mama還要開口說話，連忙打斷她：“行了，這些話我已經聽您嘮叨了多少遍了。我現在已經成年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我有能力決定自己的人生道路了。我今天也鄭重其事的告訴您，這條路我是要走到底的，腦前面是萬丈深淵，我也不在乎。而且都是經過審視熱慮的，并不是一時沖動。這點您可以放心?！?/br>
    “你怎么……你怎么還是這么執迷不悟呀？”

    “沒辦法，誰讓我愛上了您呢？我很確定，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mama更完美的女人了?！?/br>
    “你愛我？你就是這樣愛我的？”

    “我知道我現在的所作所為讓您很苦惱?？蛇@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將來我一定會讓您幸福的。我有自信?！?/br>
    “你不覺著你很自私嗎？”

    “愛就是自私的?！?/br>
    我心知心在必須要咬緊牙關，就算是強詞奪理，也絕對不能認錯。

    mama見說不動我，手扶額頭，無奈的嘆息道：“怎么會這個樣子呢？我以為滿足你一次，讓你如愿了，你就會重新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里來。哎～！我真的是自己騙自己。當初真應該堅決一些，果斷一些，不給你留有任何幻想的余地?！?/br>
    “媽，您做不到的。從那次意外發生的那一刻起，我們的結局就是注定的了。就算重新來過，您還是會遷就我，忍讓我，一步一步的退讓，最后無奈的接受現實。我們母子兩個相處了二十年，我太了解您了。您在外人眼里風光無限，所向睥睨，毫無破綻可循，唯有我知道您最大的弱點，那就是您的兒子，我?！?/br>
    “我就是太溺愛你了?！?/br>
    “誰讓我是您兒子呢？”

    mama一時無言，最后賭氣道：“反正我是一定要結婚的?！?/br>
    “我沒不讓您結婚呀。您可以結，我也會跟依依結婚的。但您沒法阻止我……愛……你?！?/br>
    最后三個字，我故意放慢了語速，咬字咬得格外清晰。

    mama見跟我說不通，低頭冷冷的說了句：“行了，回屋去吧?！?/br>
    雖然還想跟mama在談一下，但今晚說的已經夠多的了。

    回到屋內，我努力回憶著與mama的對話，我想我的心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短時間內，mama肯定是不會接受我的，這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漫長斗爭。

    原本打算著走捷徑，先上車后買票，先把生米煮成熱飯，讓mama逐漸適應了與我的性愛生活，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打開她的心扉。

    可有一點沒有提前想到的是，上了大學之后，長期待在北京，給mama留出足夠長的時間來冷靜，來思考我們之間的關系。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我依舊起來做了早餐，然后也不等mama上桌，直接敲開房門，端到了她的床前。

    mama剛剛睡醒，眼神迷離渙散，依著床頭，低頭瞧了一眼碗里那黃澄澄小米粥，苦笑道：“如果你是以兒子的身份來獻殷勤，那該多好啊?！?/br>
    我笑道：“這就是兒子孝敬mama的呀?！?/br>
    mama用手捋了一把發絲，慵懶的說道：“我不吃?！?/br>
    “您昨天沒吃早飯就走了，今天還不吃？您總這樣……小時候您不是經常教訓我，說不吃早飯，會把胃給弄壞的?！?/br>
    mama伸了個懶腰，輕描澹寫地說道：“從今天起，我要開始絕食了?！?/br>
    “??？絕食？”

    我有些納悶，一時間沒明白mama是什么意思。

    詫異地問道：“不是，好端端的，您絕什么食呀？”

    mama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十分詭秘的微笑：“是啊，你能絕食威脅我，我為什么不行？”

    “別別別！先打??！您先說清楚，您打算威脅我什么呀？”

    “我要去相親?！?/br>
    mama眼眸上斜，臉上氣鼓鼓的，像極了北北耍無賴要好處時的樣子。

    我撓了撓頭。

    mama這個樣子，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從小到大都是我和北北撒潑耍賴，沒想到有一天mama會用這招來對付我。

    “您去相親，也得先把飯吃了啊。你總不吃早飯，白天上班哪兒有精神呀?！?/br>
    “本來就是國慶節，不去也沒關系?！?/br>
    說著，mama又直挺挺的躺了下來，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要開始絕食了。

    等你什么時候變回原來那個小東了，我再吃飯?！?/br>
    平時見mama發脾氣擺威風習慣了，今兒個像個小女人一樣的使起小性兒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過她這招還真管用。

    我能用絕食來威脅mama，是因為mama關心我。

    反過來，mama能用絕食來威脅我，也是因為我關心mama。

    勸了半天，mama就是不肯吃，無奈之下，我只能退了出來。

    北北見我從mama的臥室里出來，有些好奇。

    我省去緣由，將事情對她復述了一遍。

    北北眉頭一皺，有些難以置信：“??？老媽這么想結婚的嗎？為了去相親，不惜絕食？那老媽想去相親，你讓她去不就行了，你攔著她干什么？”

    我也沒法跟她解釋，含煳了兩句。

    不過北北卻有些不依不饒了，有些怨氣的嘟囔道：“老媽真偏心?！?/br>
    我不解的問道：“老媽怎么偏心了？”

    “你高考的時候，老媽圍著你轉?，F在輪到我高考了，老媽還是圍著你轉?！?/br>
    我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今年高考呀？”

    北北眼睛一瞪：“當然??！連你都不知道！你們誰都不關心我！”

    最近心思全在mama身上，還真沒顧得上北北的事兒，多少有些慚愧。

    但是哥哥的威風不能丟，被她一通數落，馬上吼了回去：“那你還磨蹭什么，趕緊吃飯，回屋復習去呀！”

    北北胡亂的吃了早餐，氣哼哼的回屋去了。

    由于早上剛剛起床，北北只穿了一件熱褲，兩條白嫩嫩的腿子，渾圓勻稱，又直又挺；腰肢越來越細，胸脯也漸漸地鼓了起來，屁股雖然不像mama那樣豐滿有rou，但臀型圓潤挺翹，繃的緊緊地，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那個原本稚嫩的小丫頭，竟在不知不覺間，長成了一個迷人的大姑娘了。

    一上午，mama都待在房間內。

    我了解mama的脾氣，我當初為了逼mama就范，可以幾天不吃不喝。

    mama為了跟我一刀兩斷，也能餓死自己。

    我去超市買了排骨，熬了一鍋排骨湯。

    北北見了，面露喜色，卻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你別以為特意熬了排骨湯，我就原諒你了啊?！?/br>
    我知道她是誤會了，也不解釋，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連聲賠不是道：“是是是，是哥不對。是哥不顧關心你。這不是專門給你熬了排骨湯，給你補補身子嗎？”

    北北雖然裝的可有可無的樣子，但還是掩飾不了心中的喜悅，吃的美滋滋的。

    將她安撫下后，我又盛了一碗，送到mama屋里。

    mama正躺在床上看手機，見我進來，將身子一轉，扭到一旁不來看我。

    我將排骨湯送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勸道：“媽，您起來吃一口吧。特意給您熬得，好吃得很?！?/br>
    mama絲毫不為所動，翻了個身子，又轉到了另一邊。

    我連忙跟了過去，用手將香氣往她鼻子里扇，嘴里不停的嘀咕道：“好吃的排骨，熱騰騰的排骨湯，費了好大得勁才做好的。給個面子，吃一口吧！隔壁北北都饞哭了?！?/br>
    mama干脆將眼睛閉上，看也不看我。

    我又哄又騙，mama就是不理我，我真是……我現在總算是體會到當時我鬧絕食時，mama的心情了。

    沒辦法，只能放在床頭柜上，期望著我離開后，mama是餓也好，饞也罷，只要能吃一口就行。

    出來后，北北問我：“老媽還是不肯吃飯？”

    “嗯?！?/br>
    我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北北一臉費解：“你們到底是在鬧什么呢？老媽要相親，要結婚，你攔個什么勁兒??？”

    “你聽看得開呀？給你找個后爸，你不別扭??？”

    “哼～！老爸都已經給咱找個后媽了，老媽再跟咱找個后爸，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主要我一想起來，就別扭得慌?！?/br>
    mama始終把自己關在屋里，不吃不喝，看來是要跟我死磕到底了。

    我心里是挺著急的，一方面是mama的反應這么大，態度這么堅決，另一方面，她的胃本來就不好，這么搞是會出事的。

    下午我給她兌了些蜂蜜水，端了進去，好說歹說，mama還是不肯開口。

    晚上我下了重手，買了一些燒烤，使勁在mama面前煽風。

    mama的肚子都餓的咕嚕嚕叫了，就是不肯吃一口。

    第二天，mama還是不肯吃飯，只是喝了幾口水，她的面色看起來已經有些不好了。

    我真是心急如焚，又一點轍也沒有。

    無奈的心中苦笑。

    報應～！真是報應啊～！我心知mama這回事打定了注意，一定要逼我妥協的。

    我心里有些不甘，甚至賭氣的想著，跟她一起絕食算了。

    不過這也不是辦法，搞得最后，更難收場。

    好在明天假期結束，就要返校了，我走了之后，mama也不能給我來個遠距離絕食吧？算盤打得很好，可mama卻輕易地猜透了我心里的想法，幾天里第一次對我開口，有氣無力地說道：“明天假期結束了，你就要回學校了。讓mama好好看看你，可能這是咱們母子最后一次見面了?！?/br>
    我顯示一怔，隨即明白她的話是什么意思，連忙說道：“您這說的有點太夸張了吧？怎么說的跟要陰陽兩隔了一樣?！?/br>
    “哎～！”

    mama長嘆一口氣：“人不吃飯，最多也就能活十幾天，我怕是堅持不到你回來了?！?/br>
    我哭笑不得：“您可別嚇唬我！”

    “你看我像是在嚇唬你嗎？”

    我見mama臉色極差，一副病殃殃的樣子，更平日里那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真是心疼不已，左思右想，實在沒轍了，只能妥協道：“行了，您厲害！

    您贏了！我認輸?！?/br>
    mama眼角明顯閃過一絲喜色，爬起來問道：“同意我相親了？”

    “同意了，同意了?！?/br>
    “那你以后不準再碰我一下。絕對不能再對我有任何得非分之想?！?/br>
    我低頭不語。

    mama又躺了回去，一副‘餓死我吧’的樣子。

    “行行行，我同意，我答應。絕對不再碰您了?！?/br>
    “那你發誓?！?/br>
    mama明知道我發誓如放屁，從來都不算數，還是讓我發誓。

    有什么用呢？不過我還是舉起手來，一臉正色的說道：“我發誓，如果我再打mama的注意，就讓北北一輩子嫁不出去?！?/br>
    “能不能正經點？重新發誓?！?/br>
    “您這……”

    “快點?！?/br>
    我見mama一副急吼吼的樣子，總覺著她逼我趕緊發誓，是想早點吃東西。

    我現在也確實挺心疼mama的，也想趕緊讓她吃東西，便妥協道：“行行行，我發誓……”

    就在我剛剛舉起手來之后，手機鈴聲想起，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趕緊掏出手機，沒想到竟然是安諾打來的電話。

    別管是誰，反正能幫我拖一下就是一下。

    我將飯菜推到mama面前，說道：“您先吃，我接個電話再發誓。您放心，我已經認輸了?！?/br>
    mama瞧了我一眼，猶豫了片刻，接過來，但是沒吃。

    我見mama態度軟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氣，走到一旁接起電話，只聽那邊傳來了安諾的哭泣聲。

    “哥哥，我媽她自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