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以前的照片嗎？”酒足飯飽后的他們，走在路上消食，洛嵐問向跟在身后的葉梵。

    “指什么時期的？中學還是大學？”葉梵給了一個選項，如果按他們的交往年頭算起的確需要劃分下時期。

    “唔…中學吧。那個時候不是最好的時光嘛？！”洛嵐想了下回道，那是葉梵描述下的美好時光，單純的喜歡彼此，起碼一開始她們跟每個人都一樣。

    “有?！比~梵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想著什么。

    “在哪里？”她眨巴眨眼，向他討要。

    “手機或者電腦里吧？”葉梵回道。

    “手機？”洛嵐伸手指了指握在葉梵手中的手機，確認道。

    “是以前的那部啦，我猜應該里面有?；丶医o你看好了?！比~梵搖搖頭，看著臉紅撲撲的洛嵐，一顰一笑還是那個時候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原點。

    記憶有時就像黑板上的字跡，就算抹去了還留有寫過的痕跡，隱約卻看得清…

    一部舊的手機翻了出來，可是卻找不到充電的電源線了，洛嵐和葉梵面面相覷，傻傻笑著那個早已塵封，而不可能再回去的過去。

    “我想電腦里應該是有的…”葉梵只好指望自己的電腦，走進房間到了桌子面前，才看到鋪在桌面上一小張一小張手繪的畫紙。

    “這些是你畫的？”葉梵拿起一張問道，每一張大多是風景圖，樹木，樓宇，天空之類的…

    “嗯。是啊?！甭鍗棺叩缴磉厸_他點了點頭。

    “技藝還是依舊不錯嘛？！”葉梵給予了讚賞，他見過她畫過的畫，而此時在現眼前時，不得不嘆原來失憶是奪不走一個人技藝的。

    “還好吧，沒有以前畫的好了吧？”洛嵐謙虛道，畢竟的確很久未提筆，畫一樣東西都顯得生疏了。

    “要么改日給我畫幅畫像吧？！怎樣？”葉梵突發奇想，直接向洛嵐邀一幅畫像。

    “我不畫人像的，你還是要別的吧……”洛嵐撇撇嘴不假思索地回道，絲毫沒有考慮。她曾經也這么說過，葉梵也曾經這么問她要過。

    “…”葉梵沒有回答，只是撿起放在桌上的電腦，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洛嵐回絕了，以前亦是如此。

    “怎么了？”洛嵐看他不回話，難道他還非想要張畫像嗎？

    “沒什么，你以前也是這么回我的…”葉梵拿著電腦坐到床上，悶悶地回道。

    “是哦。那這樣看來，我習慣也是沒變嘛，一直都不怎么喜歡給人畫像?！甭鍗箾]說假話，她不喜歡畫人像，的確沒錯。

    “我知道?！比~梵默默點了點頭，只不過跟從前一樣，一個有理由，一個遭拒就是。

    可不免心里總是揣測···她是真得就如口中的‘習慣’這般嗎？

    畢竟···過去的他，那應該是他中學的最后一年，他不是沒見過洛嵐劃過的人畫像，只不過那畫像上的人不是自己罷了。

    “這是什么？”記得當時他們···葉梵應該是手里拿著那樣一幅畫像，滿臉寫滿著不悅沖那時的洛嵐厲聲質問著。

    “你怎么翻我的東西?！彼行┮馔?，畫像一直都與其他的畫作畫本疊放在一起，可能連她自己都快記不得存在的位置了，只是突然被葉梵翻出來，顯然理虧，可嘴邊少不了回上那不爽地語氣。

    “我也不想，你的畫夾散開了，我整理你的畫本時偶然看到的?！北臼撬挛缛サ铰鍗狗块g時，見她畫夾掉在了地上散了一地，好心給她整理時才意外所得，此時她一句話倒顯得是他有意為之一般，反而要與她解釋一番了。

    “那你以后就不要動我東西了?！甭鍗共]覺得他是好意，走上前去，想把葉梵手里的畫給拿回來。

    “你不是說你不畫人像的嗎？！”葉梵躲開洛嵐的手，把畫拎向一邊，滿口質疑。

    “這個是作業?！甭鍗瓜袷穷A料到他會這么問一般，便把這畫像的功用如實稟告道，只是回答的理由被人聽來，反覺得有些牽強欠缺縝密。

    “作業？那為什么作業是畫他，而不是畫我？”葉梵敏感的神經顯然已經攤明了他對這回答的不滿，或者說她這答案有些太過敷衍，畢竟他怎么會相信她畫下的人就只為了完成個作業？

    “你每天忙著要和你的某位人士在一起，我哪有時間畫你？”洛嵐倒是先抓住他的把柄，反將他一軍。

    “你不要拿某位人士來說事，她只是我的同學?！比~梵不屑她自己還未解釋清，就開始挑起他的刺來。

    “那你也不要拿這個畫上的人來說事，他也是我的同學?！甭鍗挂贿厡W著他的口氣嗆聲著，一邊朝那張畫抓去，可還是被葉梵閃過。

    “洛嵐，你的同學和我的同學怎可能一樣呢？！”葉梵將畫擋在身后，阻止洛嵐的手靠近，否定著她剛剛的話。

    “哼？！是不一樣，你和她之間的事怎么可能跟我的一樣，你是承認了是嗎？”洛嵐暫時放棄追回那畫像，反而把註意力放在兩人斗嘴上。

    “我承認啊。是她喜歡我，而我根本就不喜歡她。這有什么不敢認的？！”葉梵趾高氣昂著，眉角透著一股傲氣。

    “那竟然不喜歡還干嘛親她？”洛嵐跟他對視看誰理虧，最見不得他這種百般抵賴不認賬的樣子。

    “我沒有親她，是她自己靠過來的?！比~梵的語氣透著不耐煩，這件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對峙，已經很多次了。

    “呵——她自己靠過來的？！那你怎么不躲？你的手難不成也是被迫放在她腰上的嗎？！”洛嵐的聲音帶著諷刺，看到他手中的畫伸手去抓。

    “好，我不是被迫是心甘情愿好吧？！那你呢，畫一個人總不可能解釋成被迫吧？！”葉梵拿著畫像的手閃躲開來，讓洛嵐撈了個空的同時趁機狠狠地捏住她的手腕，讓其無法去夠上空的畫像。

    “這幅畫根本就不是我畫的。你放開我，葉梵？！”洛嵐被捏的發疼，掙脫著。

    “不是你畫的？可這上面簽了你的名字的，可能嗎？！”葉梵怎會相信洛嵐的解釋，反而捏得更疼了。

    “就是可能，我說不是我畫的就不是？！”洛嵐反覆了事實，可是葉梵卻不信了。她急著眼睛充滿了淚水，掙脫著不愿放開的手。

    “洛嵐，那你敢不敢說句實話？！”葉梵看著眼前那個已經學會撒謊的人，試探道。

    “你要我說什么？”洛嵐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眼前那張憤怒的面孔，已然模糊。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葉梵問出這句話時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他一面想聽她的回答，一面又不想聽。

    “…”洛嵐被問得委屈，含在眼眶的淚終究還是流下，滾落至下巴，一滴滴似寶石般剔透。

    “我問你，你怎么不敢答？你到底喜不喜歡他？！”葉梵對著沒有回答的答案，頓顯暴躁，他扯過洛嵐把她手按在手心，凝視著，等她告訴自己她不喜歡那人，哪怕是騙也好。

    “我回答了你會怎樣？把畫還給我嗎？！”她提出一個假設性問題，逃避了直接的回答。

    “你先給我答案?！比~梵把畫擺在了她的眼前，那張紙已被捏的發皺，畫上的面容已變得扭曲。

    “葉梵，我和你一樣?！甭鍗箍粗媲暗娜~梵，她告訴他，他想要的回答。

    “你我不會一樣?！比~梵松開牽制著洛嵐的手，他冷冷地看著她的表情變化，說道：“我能離開她，你能嗎？！”他雙手緊緊將畫上的容貌壓得變形，兩手交錯將手里的畫‘刺啦刺啦’撕得粉粹。

    “…”洛嵐緊縮著眉，沒有阻止沒有憤恨，只是看著他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淚水熱滾滾地墜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