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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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刀破風!溫廷澤還在剛才的情緒里,反應再快也沒有躲過!刀刃在后背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獻血瞬間滲出,溫廷澤往前撲去,撐住一邊的架子后轉身踹中池方的手腕,迫使他丟了刀! 池方踉蹌一步,被溫廷澤反扣雙手壓在桌子上。 打斗的動靜驚動遠處的親衛和巡邏的府兵,眾人舉著火把圍過來,府兵沒有進帳,而親衛掀開厚重的簾子,見溫廷澤半身是血,壓制著他帶回來的那個男子。 “出去!” 溫廷澤喝道,親兵連忙退下,守在帳外。 “你可知我是誰?就動手?” 池方掙脫不了,但他十分激動,怒道。 “你要殺就殺,別辱我!” “辱你?方才是你自己脫的衣服?!?/br> 池方一愣,他知道自己被用了藥,溫廷澤見他不再對抗,拿繩子捆住他,扛起來放到屏風后。 他居高臨下,池方莫名懼他,等他走了,才發現手上沾到他的血,方寸之地突然安靜,池方身上的難受開始清晰,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每一處傷痕,空蕩蕩的心又絞痛起來,他縮在角落不知所措。 溫廷澤離開帳子找來軍醫,索性他躲得及時,傷口不深,只是血滲得嚇人,軍醫一邊包扎,一邊欲言又止。 “干什么?不許說出去聽見了嗎?” 軍醫為難道:“大帥…您的親兵都見著了…恐怕明日一早老將軍就…” 溫廷澤只是傷口疼,停了他的話,頭也開始疼,軍醫試探著問道。 “那人誰???大帥,您可不能撿什么奇怪的人回來啊?!?/br> “我說老胡,你怎么這么啰嗦?!別做軍醫去做敵營造謠好不好!” “末將不是關心大帥嘛……” 老胡一邊系紗布一邊嘟囔,他剛包扎完整理藥箱,就聽溫廷澤道。 “鞭傷的藥留一瓶?!?/br> 老胡知道是給那個人用,他看溫廷澤的眼神復雜,拿了瓶藥給溫廷澤。 溫廷澤接過手,看了半晌又還給老胡。 老胡不明所以,溫廷澤揮手道:“這藥一般,算了,我有親王的藥?!?/br> 他說完就把老胡趕走,等老頭走了之后,他又回到屏風后。 池方見他過來,蜷縮的姿勢強行放松,似乎是不肯在人面前示弱。 溫廷澤蹲在他面前。 “我是鎮國上將溫廷澤,在匪窩里把你帶回來,你還記得嗎?” 池方印象模糊,猶豫道:“你……” 他垂下眼睛。 “你…不是買我的人嗎?” “買你?”溫廷澤想了想,皺眉道:“是土匪擄的你吧?” 池方看起來不清楚自己為什么在那里,他怔了半日,又低聲道。 “土匪…不是你…” 溫廷澤抱著手:“是啊,不是我?!?/br> 大概是感受到溫廷澤沒有敵意,他又縮起來,眼里也滲出淚水。 “為什么這么做…” “什么?” 溫廷澤沒有聽清,湊近他,被他靠近,池方又往后躲,但他被綁著,能動的幅度不大。 “你沒有買我…那剛才在做什么?” 這句話溫廷澤聽清了,他的臉一下子紅了,也小聲道。 “剛才…你…中毒…抱住我不肯松手就…就…” 他就不出來了,池方聽明白了:“是我強迫你?” “對?!?/br> 溫廷澤迅速承認,又抓著池方的手腕慎重道。 “你放心,本帥敢作敢當,只要你愿意,我會對你負責的?!?/br> 池方卻一臉莫名其妙,不是自己強迫他,誰負責?他想起剛才自己砍傷他。 “我剛才…你背后……” “嗯?!睖赝牲c頭:“傷得極重,深可見骨?!?/br> 看著十分健康的溫廷澤,池方當真了,重復了他的自我介紹。 “鎮國上將?傷了你…是死罪嗎……” 他還是有常識的,溫廷澤伸手要給他解開,邊解邊道。 “是啊,所以不能干第二次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外面那么多兵,一人一刀就砍死你了,你想死?” 池方不想死,可也不想活。 溫廷澤要扶起他,池方撐著墻自己站起來,二人相對有些尷尬,溫廷澤摸了摸后腦。 “你先…呆在這,外面有傷藥,身上的傷自己涂一下?” 他說完見池方還是呆愣的模樣,想著他或許遭遇了什么變故,一時反應不過來,于是他拿了件大裘給他,也不強迫他去哪里,就這樣留池方呆在這里。 第二日一早,溫廷澤的營帳沖進一人,溫廷澤不在此地,那人走到屏風后,見到了蓋著大裘,靠在墻邊睡著的池方,打量片刻后,又迅速離開。 “老將軍,末將沒說錯吧?” “廷澤不說怎么處置?” “大帥不讓人靠近他…昨晚其實末將聽見…” 親衛低聲湊過去耳語,老將軍聽得眉頭直皺。 “我就知道這小子!”他想罵人,但忍住了,壓低聲音命令道:“把人捆了,拉到山里絞死?!?/br> 親衛一愣,勸道:“不好吧將軍…大帥不讓多問的…咱們私自處置……” “出了事讓他來找我!現在是什么時候?!陛下身子不適…眼看就要……他還往軍營里帶這種人!當真不怕被彈劾!快去辦!別拖成麻煩!” “呃……是!” 親衛連忙照做,走幾步又折回來道。 “將軍…您說大帥是不是著了狐貍精的道?咱要不要先請個道士來瞧瞧?” 老將軍吹胡子瞪眼:“道道道??!我看你像個道士!再說這種亂軍心的話,就等著挨軍棍!” 親兵連忙抱頭去辦事,此時魏聞忠策馬回營,見到溫廷澤的親兵帶著人進他帳子,片刻后捆了什么人出來拖走了。 他仔細分辨之后,暗道不好,調轉馬頭就離營。 溫廷澤喜歡男人,老一輩的將軍們是知道的,他們看好這個極具天賦,又沒有世家的后輩,對他寄予厚望,只是他始終不愿意接受老將軍們說的親事。斷袖可以,真的和男子過一輩子那是萬萬不行,影響仕途,好再溫廷澤一直潔身自好,從不做yin亂之事。 但這一天真的來了,還是在朝局不穩,明親王和病重的老皇帝對著干的時候來。 他溫廷澤這種時候開始玩男人?!老將軍十分憂心,勢必要把這種火苗掐斷。 池方由他們綁著走,他腦子混亂,對于陌生的地方無所適從,白梧真的這么做了…他為什么始終不肯走出去…為什么要回到傷害他的地方…… 他真的不要自己了…… 池方被人按跪在地上,弓弦套進他的脖子。 那個人…說讓自己放心…還是要殺自己嗎? 罷了…是自己先動手傷人…… 府兵遲遲不動手,似乎在等什么,他見池方也不掙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無法再拖時,他踩住池方的背!收緊弓弦! 窒息感驟然放大,脖子像從中間斷裂!巨大的痛苦使池方掙扎,可這只是徒勞,喪失意識時,他聽見有人策馬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