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女王的誕生獻上宇宙[蟲族]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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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夫蘭握緊了腰間的佩劍,低頭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一點臟污后才敢踏入孕靈之所。 縹緲的云霧中,挺拔纖瘦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背對著克利夫蘭,與一身軍裝干練勁挺的克利夫蘭不同,他穿著一襲罕見的白色長袍,白發垂至腰間,寬大的衣袖露出他修長的腕骨,白的不似凡塵中人。 “總指揮官!”克利夫蘭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尤宮緩緩轉身,露出蒼白清冷的臉,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單片眼鏡,細長的金屬鏈條垂下,眸光淡漠而疏離,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禁欲而肅殺的美。 “總指揮官,我能去看看王嗎?”說這話的時候,克利夫蘭剛毅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溫柔。 尤宮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側過身子。 克利夫蘭激動地走上臺階,繚繞的云霧中,他馬上就能看到被云霧包裹著的圣繭,眼角的傷疤也因為這份笑容也顯得不再猙獰可怖。 可突然,他頓住了腳。 眼神變得不可置信,高臺之上,云霧之中,他期待觸摸的圣繭已經裂開,可里面空無一物。 克利夫蘭臉色瞬間煞白,雙腿仿佛被人抽了力般重重的跪下。 “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明明圣繭沒有破損,明明我們已經用盡全力保護圣繭,為什么?為什么王還是夭折了?” “那群獸人,害了哀王,毀了先王,現在又……我要去殺了他們!” 克利夫蘭的眼睛逐漸變成了血紅色,他拔出腰間佩劍,往外沖去! “站??!克利夫蘭,理智一點?!庇葘m出聲道,聲音如同破碎的冰。 “你叫我怎么理智!這是最后一枚圣繭,我們苦苦等了四百年??!唯一的希望就這么被毀了,他們害得我們的王夭折,不可饒??!”克利夫蘭表情已經癲狂。 四百年蟲族就靠著對王的誕生的希望活著,將其視為唯一的精神寄托。 蟲族基因里攜帶的天生的暴力性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四百年來無數的蟲子因為得不到王的精神撫慰,而走上了崩潰自毀的道路。 哪怕是像他們這樣的超ss級,也時時刻刻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煎熬。 連克利夫蘭知道最后一枚圣繭里面是空的,都精神崩潰,其他等級更低的蟲子將會是什么樣子可想而知。 先王的護衛軍就因保護失力,而被陷入崩潰的蟲子們瘋狂報復,活活咬死,時至今日護衛軍的后代們,都沒有資格回到蟲族,世世代代都要承受著蟲族的恨意活著。 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的結局,尤宮疏離的淡眸無悲無喜。 他拉起已經陷入仇恨中無法自拔的克利夫蘭:“誰說王已經夭折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能斷言王的生死?!?/br> 克利夫蘭的紅眸中短暫的清醒:“你是說,王可能還活著?” “還記得被厲沉隊長帶走的那枚圣繭嗎?”尤宮說道。 “可那枚圣繭不是已經破損了嗎?而且厲沉隊長駕駛的飛船自從降落在蘭斯特洛星球后就失去了信號,很可能已經死了?!笨死蛱m說道。 “你覺得蛇族那些人真的能夠殺死厲沉和浮光嗎?他們的等級可都在ss級以上。將軍,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br> “那您的意思是?”克利夫蘭看向他冷淡的雙眸。 “我會為你創造機會,到時候你帶一隊人去蘭斯特洛星球?!庇葘m淡淡的說道,氤氳的霧氣遮住了他清冷的身形。 “那您呢?”克利夫蘭問道。 “我會繼續留在這里,只有主艦在,那群獸人才會相信王在這里?!?/br> “可如果讓其他蟲子知道圣繭是空的,它們很難保持理智的,先王的護衛軍是什么下場您忘記了嗎?”克利夫蘭握緊了拳頭。 尤宮清冷的眸子望著高臺上空空如也的圣繭,眸光沉暗:“這是我唯一能為王做的?!?/br> * 又是一天的奔波,曾經姜凝凝以為沒有盡頭的森林,盡然被他們的走到了邊界。穿過了森林后一片森森的鳳尾林。 “王,我們到了?!备」庠诮陷p聲說道。 姜凝凝撥開眼前足有半人高的鳳尾,往下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殘破而宏偉的城堡。 城堡被燦爛盛開的紅色薔薇花包圍著,因為太久沒有人打理,薔薇肆意生長,已經爬上了城堡的墻壁,仿佛是這些薔薇花開成了城堡的模樣。 而城堡的不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湛藍色的海水汩汩的拍打著細白的沙灘,掀起一層層晶瑩的浪花。 “這里是哪兒?”姜凝凝望著這美不勝收的風景問道。 “這里是薔薇行宮,曾經屬于王的宮殿?!备」獾吐暤?。 敏捷的小椿比浮光先到達城堡,他推開城堡鐵門,因為太久沒有人來,已經爬滿了鮮紅薔薇的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地上也鋪滿了薔薇嬌嫩的花瓣,行走在上面,如同踩在用薔薇花瓣制成的柔軟花毯上。 穿過花園,浮光抱著姜凝凝來到了城堡大門前,隨著厚重大門的推開,沉重的蟲族歷史鋪面而來。 城堡的大廳內,家具、地毯堆滿了灰塵和殘破的蛛網,光澤綺麗的玫瑰花窗玻璃破損,慘白的光從外照了進來。 “抱歉,王,蟲族已經很久沒有再踏足過薔薇行宮,我們會很快打理好城堡?!备」饫^一張已經擦干凈的櫻桃木椅子,讓姜凝凝坐下。 小椿不知道從哪里抓到了一只白茸茸的類似小兔子的動物,浸泡了水后,用它的皮毛開始擦拭。 小椿動作靈敏迅捷,很快城堡的大廳就被他擦干凈,即使大廳內很多裝飾已經殘破損壞,但仍看得出往日的輝煌。 擦完了大廳,小椿拍了拍手,已經變成了臟兔子的小東西罵罵咧咧跑遠了。 姜凝凝新奇的打量著大廳內的裝飾,發現在墻壁上除了美輪美奐的浮雕之外,還懸掛著無數的油畫肖像,那是蟲族的歷任女王們。 每一幅油畫下面都簡單記載了女王們的事跡,姜凝凝粗略看了一下,發現每一任女王穿越過來的年齡,時代都不太相同。 第一任女王為初代元王,是一位35歲左右的成年女性,是她將四散的蟲子們聚集在一起,開啟了蟲族的歷史。 二代興王,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自己都還沒有建立完整的三觀,因此她的性格與蟲族相互影響,殺伐果斷,在她的帶領下,蟲族進入了急速擴張的時期。 …… 第十七代景王,是個從封建時代穿來的少女,驟然劇變的社會環境,讓她壓抑的心觸底反彈,她的后宮是歷史上最多的。 人家后宮三千只是一個形容詞,景王是真的有后宮。 姜凝凝繼續往下看去,看到最后發現了一張只有畫框的空白油畫。 記錄也只有寥寥幾筆。 第三十三代,哀王,第二年因病離世。 再之后就是姜凝凝上一任,第三十四代,那位還未出生就夭折的王了。 奇怪。 姜凝凝看著空白的油畫框,蟲族對女王的照顧一直都是無微不至的,歷史上每一位女王的壽命都很長。 但偏偏只有這位哀王,居然在穿越來的第二年就離世了,還是因病去世,實在奇怪。 她之前就覺得疑惑,蟲族如此強大,獸人是怎么突破蟲族如此強大的防守,害死第三十四代王的呢? 如今又看到離奇死亡,連一張畫像都沒有留下的哀王,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王,臥室已經打掃好了,要去休息嗎?”浮光清淺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姜凝凝看著他因為逆光而發光的發絲,指著空白的畫框問:“哀王是怎么回事?” 浮光的眼神愣了一下。 姜凝凝繼續說道:“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覺得有些邏輯不太對勁,你說蟲族的衰敗是從第三十四代王的夭折而開始,為什么以前那么強大的你們,都沒有保護好她呢?” 第7章 哀王往事 破損的玫瑰花窗吹來一陣微風,拂過浮光如暖陽般柔軟的金發,黑色的眸色里映著姜凝凝嬌小的身影。 在姜凝凝面前,浮光緩緩的跪了下去。 金色的發絲如優雅的大提琴弦垂在姜凝凝的手邊,聲音卻難掩喑啞落寞。 “請寬恕我,王。我沒有告訴您真正原因,是因為哀王時期是蟲族的至暗時刻?!?/br> “我寬恕你?!苯龔奈匆娺^一向從容不迫的浮光露出如此難過的表情。 她伸出手,挑起浮光低沉著的下巴,讓他從陰影中抬起頭來,直視著她。 “現在可以告訴我,哀王時期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清淺的微風混著薔薇濃烈的香氣,嬌嫩的薔薇花瓣隨著微風吹到了姜凝凝腳邊。 在浮光的敘述中,姜凝凝終于明白,為什么200年前34代王會夭折。 因為從400年前,哀王時代開始,蟲族就開始陷入巨大而漫長的衰敗。 400年前,哀王誕生時,蟲族還是宇宙中最強大的種族,獸人聯盟根本不是蟲族的對手,在跟蟲族大大小小的戰役中節節敗退,最后為了求和還送來了人質。 蟲子們迎來了王的降生,盡心竭力的給新生的哀王最好的照顧。 但是哀王大概是個毛絨控。 她不愛蟲子們,精心挑選的三千侍蟲并不能入她的眼,反而看上了狐族送來的人質王子。 為了這位狐族王子,或許也有出于對蟲族與獸人和平相處的美好愿景,哀王下了很多錯誤的指令,讓蟲族硬生生錯失了許多占領礦產資源豐富星球的機會,讓獸人從中獲利頗豐。 如果付出這樣的代價,可以讓狐族王子和哀王一起快樂幸福的生活在蟲族地盤,兩方和平相處也就罷了。 但是狐族王子逃走了,卻轉過頭來說,他逃走是因為遭受到侍蟲的嫉妒排擠。 他堂堂王子無法忍受蟲族的迫害,希望哀王能來奧爾丁頓星,在奧爾丁頓星風景如畫的梵瑟奧島上,和他一起建立自由和平的新國度。 如此荒唐的陷阱,但陷入愛河的哀王信了。 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的哀王看不出這趟行程的危險,可蟲族的將領是明白的。 但刻入基因里的忠誠讓他們無法違抗,也不會違抗哀王的命令。 他們無法眼睜睜看著王孤身涉險,既然無法說服哀王回頭,那就同哀王一同前往奧爾丁頓星。 那一日,風景如畫的梵瑟奧島成了一臺絞rou機。 接近百萬的蟲子死在了這座島上,尸體堆成了高高的山,波光粼粼的海染成了洗都洗不掉的血紅。 不知當時的哀王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看待那些為她赴死的蟲子們的,反正蟲族自此元氣大傷,哀王也自盡了,她是蟲族有史以來第一次自殺的王,顧稱‘哀王’。 其實哀王是可以不死的。 蟲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將他們的王奪了回來。 即使從此整個族群再難回到曾經的光輝歲月,但只要有‘王’在,蟲子還是可以復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