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叫我夫君
窈娘拼盡全力掙扎,腰肢卻被身后的人錮地死死。 陳用吉貼在她耳側,陰沉道:“你想都別想,什么見我屋中冷清要人幫你找畫卷,全是說來騙我的·······” 窈娘瞪他:“騙你又怎樣,誰讓你先騙我的!” 陳用吉抿唇,想要說些什么。 遠處山道上卻忽然有人騎馬飛馳而來。 來者是陛下親衛。 他從馬上翻下,跪倒在陳用吉馬前。 “陛下有旨,命陳掌印將壽寧公主與林大人一起帶回太平寺?!?/br> 陳用吉睥睨過去,神色越發冷。 “陛下是怎么知道,公主與林大人是在一處的?” “這······恕卑職不知?!?/br> 親衛的頭垂得更低。 “走?!?/br> 陳用吉冷哼,揚手,一夾馬腹。率先便朝山道上急馳而去。 在他身后,一眾侍衛迫近林稼。 被侍衛架在刀下的林墨忽而反身掙脫侍衛的禁錮,躍到了林稼身前。 “聽到沒有,我們家大人有陛下召見。誰敢綁他,誰就是抗旨不遵!” 侍衛頭領皺眉與林稼對視許久,還是一揚手:“請吧,林大人!” * 太平禪寺,后院禪房。 新君慢悠悠踱步到窗前,幽沉的眼眸映出落日如血的殘陽,渾身有種躁郁的氣息。 侍衛們終于將林稼帶進了禪房。 窈娘不由自主想去看他,肩膀卻被陳用吉捏住。 她別過臉,努力想離他遠一些。但迫于他按著她肩膀的手,便只能站在他身前不遠處。 “林大人,朕聽說你挾帶壽寧公主私逃?” 新君不曾轉身,語氣森森。 窈娘的心高高提起來。 “回陛下,不是臣帶著公主私逃,是臣見公主殿下在宮中多番被人欺辱。心中不平,所以才想將公主帶出宮?!?/br> 林稼答得淡然。 新君冷笑,走到林稼身前:“公主在宮中被人欺辱?是何人欺辱她?你倒是跟朕好好說說?!?/br> “陛下,堂堂大周公主,焉能作一介閹人的私奴?若是傳揚出去,只怕要被天下人嘲弄。到時候公主顏面何在?陛下顏面何在?” 林稼依舊沉穩,不為新君的威懾所動。 新君轉頭看向陳用吉,“用吉,你覺得呢?” 陳用吉不動聲色,朝新君拱手。 “陛下既然已經把壽寧公主賞給了臣。那么壽寧公主自然就是臣的,臣倒是想將公主娶進門。只是身為司禮監掌印,臣須得留意宮中規矩,又怎么能事事按自己的私心。便只能委屈公主,暫居在西園?!?/br> 新君輕笑,忽然轉身,瞇眼在壽陽和林稼之間打量。 “朕聽說,你從前與貴妃有婚約。你救壽寧公主,是不是貴妃求你的?” “陛下!” 壽陽面色有些蒼白。她扶腰,鳳目一凝。 新君看著壽陽冷笑。 “朕記得,當初先皇對林相許諾過,必定會嫁一個公主進林家。既然如今你已經是朕的貴妃,那不如就把壽寧公主嫁給林稼,你覺得如何?貴妃?!” 情勢陡然反轉。 誰都沒料到新君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場之人心中都翻涌起一片驚濤駭浪。 “陛下!” 陳用吉厲聲,捏著窈娘肩膀的手力道陡然增大。 壽陽神色蒼白,抿了抿唇,卻不語。 新君似笑非笑打量起陳用吉:“你不是總是勸諫朕,要朕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嗎?君奪臣妻,又怎么能算一個好皇帝。不如就把壽寧公主賠給他。反正你說過,你不過當壽寧公主是個玩物,既然是玩物,送人也就送人了,回頭朕再給你幾個好的?!?/br> 陳用吉立在原地,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他注視著新君,良久,琉璃色眼眸輕輕瞇起。聲音如斯冷淡:“遵陛下旨意?!?/br> 驚愕之下,窈娘猛然看向林稼。 青衫男子朝她牽出一個淡淡的笑。 八月十五的早晨,窈娘還與陳用吉同乘一駕馬車,在他面前費心遮掩自己的心思。 這一日的夜晚,她卻已經被新君送入林相府中,成了林稼的妻子。 新婚之夜,紅燭高照,燈花嗶啵作響。 滿室水紅里,外頭的鞭炮炸了叁響。 新郎在吉人的催促下,打開了新娘的吉扇。 窈娘有些無措。還是林稼先抽走她手中的扇子。 “下去吧?!?/br> 吉人得了吩咐,不動聲色退到門外。 “殿下,委屈你了?!?/br> 窈娘搖頭,“這有什么委屈的,若非林大人肯娶我,只怕此時我還在宮里······” 燭火下,窈娘的臉被籠罩在一片晃然的光艷中,端麗非常。 林稼不動聲色移開眼。 “殿下忘了,如今你該叫我夫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