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緒
柳沫沫臉氣喘吁吁的蹲在地上,雙手放在膝蓋,有氣無力看著前方走的很是輕松的張賢,面色蒼白地說,「?!易卟粍永病?/br> 張賢折返看著柳沫沫,推著柳沫沫,笑嘻嘻道,「快到啦,再撐一下!小jiejie,你就是身體太差啦!需要鍛鍊鍛鍊!」 沫沫邊哀嚎邊被推著走,此刻她真的想死……她真的覺得要死了!喘不過氣的沫沫拼命張嘴呼吸,不禁想著,張賢上輩子肯定是老鼠,這么活蹦亂跳,精力都用不完似的,不對,說是老鼠還夸獎他了,肯定是蟲子,嗯,如果是蟲子就是該死的蟑螂! 經過兩小時的長途跋涉,兩人幾乎沒有休息,更加沒有對話,因為沫沫早就累的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只剩下機器般的腳在行走而已,才終于攻頂。 沫沫暗忖,是誰說一下的!這個"一下"可真久??! 她放眼眺望,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了,遠處的天空云蒸霞蔚,夕陽籠罩下的小城全景盡收眼底,高樓鱗次櫛比,道路縱橫交錯,綠毯似的田園溝壑和炊煙裊裊的村莊都披上了一層銀紗。 兩人好像和大自然融為一體一般,山頂上的小花,密密麻麻,彷佛浮在了花海上,又似躺在了軟綿綿的云床上,猶如走在一片花的世界里,五彩繽紛,像織不完的錦緞那么綿延。 沫沫向下望,一片片綠油油的麥子地,像一塊塊地毯鋪在黃土地上,那柏油馬路,則鑲嵌在山上,像極了一條柔軟的絲帶。 一股清涼山風迎面撲來,頓時舒暢至極。 兩人坐在山頂的一座亭子,紅色尖頂的亭子像一朵牡丹,點綴在綠海里。 純白的石椅透著清涼,沫沫這時才終于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緩過氣,大力的拍著張賢的背,皺眉抱怨,「要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我才不會做這種事!真是……要死了……」 張賢哈哈大笑,拋給沫沫一瓶礦泉水。 沫沫接過礦泉水,猛灌了半瓶后頓時覺得沁涼如水,這才狐疑道,「怎么了,為什么心情不好?」 忽地,張賢收起平時沒心沒肺的模樣,像隻憂鬱的小狗,垂耳嗷嗷叫,「小jiejie你是不會懂的?!?/br> 「你不說我當然不懂了?!顾龑⑵可w轉緊,神情認真看著這隻落寞的狗兒,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想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阿。 「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班上的同學,他們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br> 沫沫愣住了,一來是不知道原來那個總是笑瞇瞇,一副什么都沒在想的張賢居然也有煩惱,二來是不了解高中生怎么還會這么幼稚說這種話?她以前在班上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她偏過頭,關心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嗎?」 張賢沉默不語,柳沫沫知道他不想說,也沒有再追問,反倒拍拍他的背,滿是認真地看著張賢,「我就是你的小jiejie,以后出什么事情跟我說,我打電話去學校罵!」 這時張賢笑了,跟以往那種沒心沒肺的笑不一樣,是真心感到一絲欣慰而露出的笑容。 也許那些總是掛著笑臉、笑的最大聲的人,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吧。 「那是因為這件事跟別人打架了?」 張賢點點頭。 沫沫有些心疼的看著他的傷口,她伸出手,輕輕揉著那俊俏臉蛋上的一大塊瘀青,張賢此刻倒是挺乖巧,順從地讓沫沫將瘀青揉開。 她邊揉邊嘆氣道,「以后別這樣了,多讓人擔心阿!那些愛你、關心你的人不會想看你這樣的?!?/br> 兩人就這樣坐在涼亭上默默看著夕陽。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輪太陽將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揮動著絢麗的紗巾,遍地的小草都鍍上了一片金黃色。 沫沫忽然支支吾吾,最后才終于鼓起勇氣,神情有些尷尬問道,「那個……周亨錫以前遇過什么事情嗎?」 「小jiejie怎么這樣說?」 「感覺……他好像在承受著什么……」 張賢托腮,「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每年都會固定去一趟國外呢,哪里我是不知道啦,就連琛宇也時常出國和他爸爸學貿易,兩個大忙人,怎么就我最輕松?」 柳沫沫陷入自己的思想中,全然聽不進張賢后頭的話。 她托著腮,若有所思,國外……是為了找誰,還是為了什么事情呢? *** 一幢偌大的平房里,男子痛苦的坐在床角,斗大的汗珠不停從額角滴下,他用力握緊拳頭,即使發紅仍不松開,喃喃道,「該死……」 一名女子突然打開門,把手上的包包仍到一旁的沙發,雙手捧著他的臉,看著他難受的神情,緊張地責備著他,「天??!你今年還沒回去維斯洛一趟嗎?」 「已經跟蔓茱約好了,九月就去……」 女子嘆了口氣,從床頭旁的木桌抽屜拿起一箱銀白色的箱子,里頭有著一罐罐裝著藍色液體的玻璃小罐子,女子從里頭拿起了針筒,抽取了玻璃罐里微量的液體,施打在男子的手臂上。 替他整理善后完后,女子看著男子昏昏沉沉半瞇著眼睛,她輕輕扶他上床,摸了摸他滿是汗的額頭,體貼地替他蓋上了薄被。 她面色沉重的看著男子,輕聲道,「亨錫,什么都別想,好好休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