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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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木回來了,你知道嗎?” 接到赫佳電話的時候沉清黎正在修改設計稿,聞言握著電子筆的手微微一頓:“關我屁事?!?/br> “你知道?”赫佳驚訝道,“你完蛋了沉清黎?!?/br> 說完赫佳立馬就掛斷了電話,一點都不給沉清黎反駁的機會。 沉清黎搖搖頭,她不是十八歲,再也不會被余木牽著鼻子走了。 沉清黎不喜歡把工作帶回家,無論再晚,沉清黎都喜歡在工作室里把一天的工作做完再回家。 艾琳姐在工作上很照顧沉清黎,沉清黎剛工作的時候,艾琳姐總會時不時拿沉清黎打趣:“我說大美女,你都這么美了還這么努力,你讓我們這些普通人怎么辦?你就行行好,別這么拼命了,放我們一條生路吧?!?/br> 這個時候,沉清黎的腦海里就會不自控地浮現出一個照耀了她整個青春的人——余木。 不得不承認,沉清黎變成一個這么努力的人,是為了離余木近一點,再近一點。 余木離開了她,而努力卻成為了她刻骨銘心的習慣,不為了配得上誰,只為了對得起自己。 畢業時,沉清黎以新銳設計師的身份,成功進入了美大學子擠破頭的著名時裝設計工作室。 初出茅廬的沉清黎所設計的薰衣草系列上市即售罄,可謂是一炮而紅,沉清黎這個名字在時尚圈里小火了一把。 現在的生活,是沉清黎從未奢望過的,她很滿意,也很知足了。 關上工作室的最后一盞燈,手機里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如同鬼魅般鉆入沉清黎的腦海,怎么甩都揮之不去。 沉清黎沒有那么矯情,她沒有刪掉余木的手機號,保留了他的微信,但沉清黎從未聯系過他,更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收到他的微信。 沉清黎是昨天凌晨收到余木的消息的,看到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沉清黎望著聊天框里的字出神,記憶中那張內斂、清瘦的臉卻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模糊不清,反倒在此刻愈發鮮明起來。 是啊,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余木,沉清黎有點懊惱,她討厭失控。 沉清黎早年就見識過余木的高傲與固執,更別說余木在國外的風投圈殺出了一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血路,這次回國想必是更加狂妄了。 余木并不自大,他有狂妄的資本。 沉清黎心里清楚,她并非看不慣余木的高傲與狂妄,她看不慣的不過是曾經飛蛾撲火的自己。 她恨不得將自己與余木在一起過的證據全部用橡皮擦擦除,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塊橡皮擦,她愿意用一切來換,只要能讓她忘記這個烙進她身體里的人,她怎么做都愿意。 沉清黎到樓下的時候,許哲已經等在那里了。 剛實習的時候,沉清黎的學校離市區有一個半小時,許哲和她在同一個公司實習,又是大學校友,沉清黎總是會在下班的時候遇見許哲。 在那之后,許哲只要沒事就會等她下班,即使現在她家離公司只有十分鐘步行距離。 今天也不例外。 沉清黎見許哲想要接過自己手里的包,下意識用胳膊將肩上的帆布包又夾緊了些。 沉清黎平日里紅潤的臉頰疲態盡顯,許哲關心地問她是不是累了。 沉清黎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收起臉上的情緒,勉強擠出點笑意:“我家離公司很近,你真的不用這樣做?!?/br> 不是第一次聽到沉清黎抗拒他的好意,許哲的心里不舒服,可他依舊嘗試著為自己爭取作為新晉男友應有的權益:“不要剝奪我對你好的機會,好嗎?” 沉清黎想了下,輕輕點點頭,沒有再拒絕。 許哲見沉清黎的態度軟了下來,拉過沉清黎軟軟的胳膊,把她圈在懷里,貪戀又寵溺地去嗅她柔順的秀發,幾縷碎發惹人憐愛的落在秀氣的額頭。 沉清黎的脾氣就像她的頭發一樣,摸起來柔順,其實又粗又硬。 甜美的長相從來都是沉清黎的保護色,許哲知道自己在兩個人的關系里是弱勢的那一方,他卻甘之如飴。 朦朧的夜色中,沉清黎的臉埋在許哲的胸前,許哲看不清她的表情。 許哲吃不準沉清黎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抗拒他的親密,她總是在拒絕他。 當許哲終于鼓起勇氣在沉清黎的嘴角啄了一小口,見沉清黎并沒有明顯的抵抗,試探道:“晚上去我家,好嗎?” 溫熱的吻落下時,沉清黎微微偏了偏頭,柔軟的唇擦過了沉清黎的側臉,她清亮的眼神里沒有一絲被情欲裹挾的霧氣,反倒清醒的可怕。 許哲剛想問沉清黎在想什么,就聽到她說:“改天吧?!?/br> 怕許哲多想,沉清黎還是解釋了一下:“我大姨媽來了?!?/br> 原本炙熱、溫馨的氣氛,因為沉清黎的一句話又暗淡下來,她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婉拒他的需求。 這件事情就像是橫梗在兩人之間的一根不可輕易觸碰的弦,隨時一碰就會斷掉。 許哲長的帥家境又好,艾琳姐每次在樓下看到有個大帥哥在等沉清黎,都會給沉清黎發消息調侃。 艾琳姐:「沉清黎,你男朋友好乖,又乖又帥,走過路過都想摸一把再走。要我說,你快別加班了。聽姐一句話,班是上不完的?!?/br> 是啊,許哲哪兒哪兒都好,可她就是喜歡不起來。 在沉清黎和許哲的關系里,沉清黎自知自己不算光明磊落,她不喜歡許哲,卻又貪戀他的懷抱。 面對許哲失望的眼神,罕見的愧疚感讓沉清黎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告訴許哲,自己其實并沒有來大姨媽。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因為憐憫而生的想法太過于荒唐。 這不是沉清黎第一次拒絕許哲的渴求,須臾之間,許哲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變成了往日的陽光大男孩:“走吧,送你回家?!?/br> 沉清黎聲如蚊吶地說了聲“謝謝”,她為心里突然松下的那口氣感到羞愧,許哲永遠是那么善解人意,讓人找不出錯處。 不知為何,今晚的愧疚之感來的洶涌而澎湃,在許哲說要上去坐坐的時候,沉清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理由,默默讓許哲跟她上了樓。 聽到門口的動靜,室友薛麗麗敷著面膜一出來就看到了沉清黎和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 薛麗麗同沉清黎打招呼:“回來啦?!?/br> “我室友,薛麗麗。在廣告公司上班,夜貓子一個?!碑斔蜓慃惤榻B許哲的時候卻張不開口了,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許哲?!?/br> 薛麗麗瞥了眼心事重重的沉清黎,朝沉清黎第一次帶回家的男人微微頷首,又沖沉清黎眨了眨眼。 薛麗麗可是活脫脫的人精,鼻子比狗還靈,一下子就嗅到了空氣中微妙的氣息,留下一句“你們聊”就一溜煙進房間去了。 這下輪到站在門口的許哲猶豫了,沉清黎每次都會以室友在家,不方便為由婉拒他上去坐坐的想法,想到剛才沉清黎的室友穿著清涼的吊帶,許哲開口問道:“沒嚇到你室友吧?” “沒事的,我跟她說過你要來,她這人就是這樣?!背燎謇柚姥慃?,她不會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那就好?!痹S哲看起來松了一口氣,“太晚了,要不下次吧?!?/br> “行?!背燎謇璐饝暮芩?,甚至都忘記要先挽留一下,“我送你下去?!?/br> 沉清黎重新關好剛打開沒多久的防盜門,又用力跺了跺腳,樓道里的燈才又亮了起來。 許哲和沉清黎下樓的時候一如既往地勸她換個地方?。骸斑@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你們公司附近又不是沒有其他房子了,趕緊換一個吧。實在不行,住我那里。我家離你們公司也就三十分鐘,你要是嫌遠,我開車送你?!?/br> 許哲從小家里就有錢,活脫脫就是一個大少爺,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委屈自己,難得的是他這個做什么事情都三分鐘熱度的人對沉清黎卻有十萬分的耐心。 沉清黎知道許哲說的話并沒有惡意,但她今天分外疲憊,不想再重復說了好幾遍的話了,她沒有像之前那樣認真地告訴許哲她選擇這里的理由,只是應付道:“我再考慮考慮?!?/br> 沒想到許哲因為沉清黎敷衍的話語卻來了興致,這是沉清黎第一次松口,沉清黎不再排斥和他更進一步。 沉清黎送許哲到樓下的時候,依舊如之前每一次那樣叮囑他:“明天不用來接我,我要加班?!?/br> 許哲破天荒地答應了沉清黎,他明天正好有事,是真的去不了:“我媽從布達佩斯回來了,周末組了幾個局,叫我回去陪她?!?/br> 許哲本想問沉清黎是否愿意賠他一起去,可是一想到兩個人剛在一起,又想到自己那個多事的媽,就做罷了。 沉清黎點點頭,叮囑他:“路上小心?!?/br> 許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沉清黎看到許哲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是心不在焉還是興高采烈,差點被一輛電瓶車撞到。 只見許哲靈活地躲開了,騎電瓶車的中年男人卻停下了車,撐著脖子轉過頭,罵罵咧咧的問候了許哲的祖宗十八代。 這種低級的局面不知道許哲應付不應付的了,沉清黎剛想上前幫忙,就看到許哲沒有和那個男人計較,依舊是心滿意足地走了。 這下中年大叔的叫罵聲更響了,罵人的聲音直到沉清黎拐到昏暗的樓道上依舊飄蕩在小區的上空。 沉清黎的腳步聲很輕,輕的像是掉進了回憶里,因為有個人跟她說。 「清黎,我回來了?!?/br> ———————— 慢熱文~求收藏,求豬豬,求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