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是不是整天在天上太無聊,所以老天才喜
如果有一天,一覺醒來,你發現你所熟悉的一切都變樣了。 置身不熟悉的環境;躺著不熟悉的床;身上也穿著不熟悉的衣服。 此時你就該有所警覺。 沒錯,我不該在這里的…… 可我又為什么在這里? 早晨的陽光逼著我張眼,我才發覺到今天與平日相比的不尋常。 米色與灰色交錯的房間,窗明幾凈,我是知道我房間不臟,但怎么也不可能把這里誤認為我家。 「你醒了?!罐D向聲音發源處,我看到房間門邊一名女子穿著白色休間帽t,手上拿著一個馬克杯,頓時整間房間瀰漫著咖啡香。 我并不認識她,雖隱隱覺得那面容有些熟悉。 「這里是哪里?」我張口,聲音略帶些乾啞,顯然是昨天酒精超量的后遺癥。 我不該這么冷靜的,可頭痛得要死,這當下我也無力多想了。 「我家?!古哟髦诳蜓坨R,盤著黑棕色的長發,冷靜不帶任何感情回答我,然后輕啜了一口咖啡。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腦中一片混亂,我還搞不清狀況。 「因為你被我撿了?!估淅涞幕貞?,女子啜飲了一口咖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 得到答案的我立刻無語,才些許意識到自己現下的狀況。 我被她撿了? 為什么是用「撿」的? 女子使用的動詞過于詭異,我首先聯想到的竟是昨日看過的社會新聞:女子醉倒夜店旁,慘遭「撿」尸。 我晃了晃頭,不可能不可能,是我想多了,那種事怎么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朝下一看,本該是一身正裝的我,現在已換上了簡便的t恤和短褲。 我靠! 不會吧! 是有沒有這么衰。 稍微把短褲往外微微一拉,還好,還是我的紅黑格。 不過現在問題當然不在于紅黑格,而是另外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我確認一下,我昨天晚上……應該啥也沒做……的吧?」 我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女子臉上的答案,這可是關係著我的貞cao。 守身如玉二十五年,絕對不可能這么剛好就破了。 真要那么幸運的話,我早就中樂透了。 希望如此。 「什么都沒做?天啊,還真敢講,你折騰我到凌晨兩點才睡著你知道嗎?」冷眼一瞪,我瞬間噤口。 我的希望于空中裂成碎片,散落了一地。 不會吧…… 我再靠! 破了!居然真給老子破了! 「那……那……」 頓時詞窮,這時我該說什么好,完全無感阿,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喂喂喂,苦守二十五年的初夜竟然就這么收場嗎? 別阿。 我什么都還沒享受到第一次就沒了! 教我如何情何以堪! 而且對象還是個…… 瞥了一眼站在門邊的女子。 奇女子。 昨天到底是誰壓著誰,腦中浮現的畫面讓我紅透了臉。 天啊,昨天真該去買樂透的,喔不對,這不是重點。 摀著頭,我試著從腦中抽取任何有關于昨天的記憶。 無奈回應我的只是越來越沉重的頭痛。 唔呃,往日不堪回首,昨夜會是怎樣的場景? 雖然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可總而言之,我就是趁著酒瘋酒后亂性了吧? 天啊,真是一場美麗的意外。 我真要那么說,我覺得這女人一定會馬上衝進廚房拿菜刀砍我。 「我……我會負責的?!?/br> 在女人銳利目光的投射之下,我只能囁囁嚅嚅的小聲講出這句話。 「不必,喝完解酒茶,醒酒之后就走吧!」 嫌惡的拒絕我,女人馬上把門關上了。 我則努力回想昨天我到底做了什么? 昨天,喔對,我想起來了,昨天是年終慶功宴。 也是老總預言宣布客務部副理的日子。 為此,我不惜做牛做馬日夜cao勞的努力工作,想我這職場也滾了五年了,論經驗、論資歷,副理的位子都非我莫屬。 但人算總不如天算。 「肆呈阿,這是我好不容易調來的人才,你要好好向她學習,她可是總部里優秀的菁英之一?!?/br> 老總搖了搖手中的酒杯,語重心長的對著我說。 我立即明白老總的意思,笑笑的舉了個躬。 「我會的?!?/br> 會個屁! 老子在這邊辛辛苦苦工作五年,有加班歸我,菜鳥捅出的簍子也歸我。 你老子每天在辦公室吹冷氣坐著數錢,就怕多撥了一百塊給了誰。 好啊,一個總部空降下來的就了不起! 老子含辛茹苦的五年就都是屁! 「肆呈阿,這就是我說的人才,blann?!?/br> 就私人原因,我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楚就直接客套的彎了個腰。 「希望以后能跟副理多多學習,請多指教?!?/br> 后來我還鬼扯蛋什么我已經忘了,我只記得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那位副理。 「阿對,忘了說,你的西裝我燙好了,放客廳,等等出去自己拿,你身上那套是我臨時買的,就送你吧!」 突然被打開的門切斷我的思緒,我又看到那張冷到可以凝結冰塊的臉。 我急忙說了聲謝謝,卻也意識到自己該走了。 傳達訊息完的女人,正準備把門關上,看著女人關上門的側臉,我突然開口。 「等等!」 關門的動作停了,女人也將視線移到我身上。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原本就已經覺得那面容非常的熟悉,可是在看到女人的側臉之后,我非常確定,我一定有見過她。 「有阿,這里?!闺p眼的鄙視毫不掩瑜,似乎我問的根本就廢話, 「不是,我是指再更早之前?!共粌H是臉,仔細聽,這聲音也耳熟得莫名。 「若想不起來就算了?!?/br> 淡淡的拋下這句話,不等我回應,女人就再次把門關上了。 這什么意思? 那就是的確有在哪見過,只是我想不起來囉? 八點十八分,我看了看手錶,還好今天的班是中午才開始。 算了,在這邊感嘆遺失的純貞已經無濟于事,反正也找不回來了。 早已不是小鬼的年紀,斤斤計較就能得償所失。 想起昨夜的荒唐,酒,果然是個不能多碰的東西。 我起身走到客廳,拿起西裝。 不禁環視客廳兩圈,不是我說,這女人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不過客廳主色採用米白和淺灰,給人一種溫暖樸實的感覺。 與本人相差很大啊。 根本想像不到這屋子的主人竟是那種個性。 走到門邊,一股念頭浮了起來。 我回頭,該不該跟那女人告別呢? 好歹也是她家。 揉了揉頭,我果然喝多了。 我要說什么? 說再見嗎? 怎么可能再見,今天不過就是場意外。 不、過、就、是、場、意、外。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前方,不敢接受擺在眼前的事實。 「大家好,我是你們新的客服部副理,你們叫我blann就好。從今天開始與大家一起共同努力,希望,大家的能力不要讓我失望?!估浔哪?、整齊的服裝、威嚴又有氣勢的發言。 天啊,冰塊女,你怎么在這! 不會吧…… 我竟然被搶我位子的人撿尸,還破……破…… 老天,你,別開玩笑了! 我于休息室以咖啡代酒灌下一口口,藉此讓自己再清醒一些,雖然我很清楚我的思緒不需要咖啡提神,而是需要一杯酒逃避現實。 被人撿尸。 很衰。 被女人撿尸。 衰就算了還沒面子。 不僅是被女人撿,且那女人又是你死對頭。 我靠,還能再衰一點嗎? 「你好像省略了一點,外加破處?!?/br> 一箭貫穿心臟,痛! 發話的是我的死黨兼換帖,康銘哲。 休息時間,我和他正于飯店外的陽臺間聊,突然后悔一時口快跟他全盤托出昨晚的「意外」。 「保身哥,咱們好說也有七年的交情,你怎能狠心直戳我的痛處?!?/br> 捻熄手上的菸,保身哥一臉不爽的看著我。 「六折,你知道這個月,對,一年一度的新年開始,就是飯店的旺季,你可知道我的休假剩多少?」 「呃,老實說gro〈客務專員〉的工作時數,我并不清楚?!?/br> 「就是剛剛那三小時!你在大肆炫耀你昨夜遇上艷遇的那三小時!」頭上爆出了十字路口,我徹底惹毛了這個在飯店里號稱最為風度翩翩的男子。 「這哪是艷遇!那個冰塊女耶!我守了二十五年的貞cao就這樣,就這樣沒有了!你叫我怎么釋懷?!贡I砀鐭o意間踏到了我的開關,種種不滿就這樣整個往保身哥身上傾瀉。 「算了,這也難怪?!孤牭轿业谋г?,保身哥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接著他摸著我的頭,安慰著我幼小的心靈。 突然很感動他這個小舉動。 保身哥,認識你真好! 「乖,哥十七就破處了?!?/br> 干! 炫耀屁! 剛涌上的感動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全數轉換成滿腹的臟話。 保身哥長得又高又帥,重點是那張嘴真是又毒又賤又唬爛,可唬爛的對象只于我,對于其他人,他的嘴一向都又香又滑又甜膩。 我曾問他為什么對我差別待遇,他只回了我一句:「不需要把口水浪費在雄性身上?!?/br> 自大學時代,因為外在條件實在太好,保身哥身旁總不乏被他那油嘴滑舌哄騙的女性。 根據物以類聚的原理,我十分懷疑,我究竟為什么會跟他成為死黨。 我自認我長得也不差,可是異性緣就是輸保身哥一截。 他是「取次花叢懶回顧」,我是「苦守花叢沒人顧」。 大學時代被他恥笑四年處男,現在破處之后依舊被他恥笑。 保身哥說那是我太老實。 也對,那時候我真是太老實了,早知道現下會這樣每每都被保身哥用他那縱橫情場的姿態恥笑我的貞潔存歿,我就該在聯誼的時候丟棄我的良心,對著每個女孩子說著你好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