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廢材三人眾
我們三人走在市民大道上,此時晚間,大道上放眼望去盡是各種間人以及去大cao場運動的學生,一整個夜間悠然的氣氛,十分符合大學生的生活寫照。 我們朝著學校后門的豆花店走去,楊緯認為是該吃個宵夜來提振一下剛剛在學餐被紅榜結果打擊的士氣。 「吃完晚餐后不到兩小時立刻吃東西,該稱為宵夜嗎?」達爺不以為然。 「當然?!箺罹晥远?。 「這應該稱為續攤?!?/br> 「錯了兄弟。續攤與消夜的差別在于續攤是因為沒吃夠或延續氣氛,而宵夜則是能填補人受傷受創以及寂寞空虛的心靈?!?/br> 「聽你講干話!」達爺吐嘈。 「半夜跟一群人一起吃咸酥雞以及喝啤酒算宵夜嗎?不算,那叫聚一聚。打lol一整天抬頭發現已經半夜十一點了所以去買一盒四海游龍算宵夜嗎?不算,那還是叫吃晚餐。一群人夜衝到貓空喝茶吃甜薯看夜景算宵夜嗎?不算,那叫應景。晚上時宿舍房間內有一人站起來說:走啊雞排!算宵夜嗎?不算,那叫營造氣氛?!?/br> 我與達爺默默的聽著。我們已經走入大道貼著大cao場的地段。 「夜深人靜、午夜夢回,你看完了一部線上電影,一則漫畫連載,甚至打完了一槍。左右環顧,四下無人,你滑著ig看著一篇又一篇的限動,然后站起來從皮包里抽出一百塊錢以及拿起鑰匙走出門,這,才叫吃宵夜?!?/br> 「干!真能說?!惯_爺再次吐嘈。 「本來任何一件事情行為,它的意義其實不是在于結果,而是你當下決定行動時的心境?!?/br> 楊緯總是這樣,能用他的思維角度講出一番很有哲學味道的話。雖然大家都知道其實都只是他想到什么講什么的干話。 「因此我們不該被刻板印象或是別人的目光束縛住我們的行為,只要我們知道我們自己的本質,那就不需在乎社會大眾的觀感。我們的眼光,應該在更深遠的層次之上?!箺罹暲^續他不值一聽的屁話。 此時一個甩著馬尾的慢跑正妹從我們面前跑過去,我們三人莊重的停下腳步,對那不斷抖動的厚實大腿行注目禮,大約七秒鐘之后我們才繼續往豆花店的旅程。 「好啦!這下氣氛好多了,等等一起開心吃豆花吧!」達爺說,順手拍拍神色暗淡的我。就在此時,一顆籃球從大cao場滾到我們腳邊。 「喂??!廢材三人眾??!」一旁呼聲傳來。 我們三人朝那人聲順眼望去。是幾名一年級的傢伙,喘著氣圍著籃球架看著我們。 其中一個戴著頭巾的人:「幫個忙吧!」。 達爺撿起籃球朝他們走過去,邊走還邊悄聲呢喃著:廢材三人眾是你們叫的?之類的話,我與楊緯跟著。 籃球場邊緣。戴著頭巾的伸出手要球,但球仍在達爺手上,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知道我們?」達爺問。 「知道??!」一個肌roubang子接話。 「你們是男舍的人?」楊緯問。 「不是。但那又如何?誰都知道自精樓有三個怪人,一個整天看a片的瘦子,一個整天畫a漫的胖子,一個整天打手槍的傻子?!辜oubang子繼續接話,毫不在乎我們臉色已變。尤其我被他的話嚇 到了,一個整天打手槍的傻子?不會是在說我吧?我何時傻過了? 這是那里來的謠言? 「不錯,但你們仍有所不知?!惯_爺板著臉說話。 「不知道什么?球,謝謝?!勾髦^巾的傢伙神色不耐,又伸出了手。 「你們不知道我們三人除了整天看a片畫a漫打手槍以外,也整天打籃球吧?」達爺依然聞風不動的說。 對方全都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驚訝轉為懷疑。 「真假?」 「挑一場?」楊緯問。達爺與我嘴角上揚。 楊緯問完,對方一陣嘩然。 我能理解對方為何會對我們的強烈反應感到不解。這是有原因的。 通常我們男舍的人課后晚間是不會在學校的大cao場地帶出沒的,因為靠近學校后門的男舍旁就有籃球場、網球場、排球場,地下室餐廳旁就是桌球室,想慢跑的話學校后山也就在男舍旁邊,延著山道往上跑經過文學院繞一大圈跑下山到學校大禮堂,剛好兩千公尺出頭;種種環境因素,讓這群他鄉來天龍國唸書的學子們在校園內自成一區,無論是人際脈絡還是流行風潮,甚至可說是有些……封閉性。 不過正因為這封閉性,許多校園傳說都註定跟自精樓男舍脫不了關係,比如說前輩學長曾留下的幾樣神器集滿了就能把到正妹的神話、曾一度讓柚芳樓設哨的內衣賊潛伏在男舍、學校后山陰力十足導致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堆舍生被壓之類有的沒的。 可能是受這些校園傳說影響,在曾經發生過幾件轟動全校的蠢事之后(曾有個肥宅學長在房間里烤香腸幾乎引起火災),長期以來自精樓在校園內都成了開玩笑的梗,明著講,暗著講,許多的玩笑說沒有貶意是不可能的;一方面這讓男舍更加團結,另一方面卻也促成了男舍學生及外住學生的族群隔閡。 總而言之,這群一年級的學弟再怎么樣也不能對著我們大叫廢材三人眾;尤其是在公共場合,這道理跟在美國只有黑人能叫其他黑人「尼哥」差不多。雖然我個人是沒有很在意啦,但我明白楊緯跟達爺是不可能這樣不了了之的。 「挑一場?你認真?」學弟們在笑。 「再認真不過了?!惯_爺。 「換個鞋子再來吧?!诡^巾男看著我們三人穿著夾拖。笑容更深。 「不需要?!?/br> 「喔?」 「跟你們打,不需要?!?/br> 此話一出,不只頭巾男,連其他幾個人的臉全都垮了下來。 「知道我們?」肌roubang子問道。 「不知道。不重要?!箺罹?。 「這么狂喔?」 「剛剛好而已?!?/br> 「你們想怎樣?」 「打不?」 「打??!怎么不打?啊如果輸了勒?」學弟們手插腰。 「當然是對方說什么就做什么嘍!」達爺笑得很yin蕩。 「干!來!」 我們三人進場。對方迎戰的除了頭巾男跟肌rou男以外,還有一個高瘦漢子。對方三人的身高差不多,都比我跟達爺高,不過論噸位,目前整個大cao場沒人能跟楊緯抗衡就是了。 「你們這邊怎么玩的?」楊緯問。 「一球兩分、沒有三分球、六分贏、球進來賓?!诡^巾男。 「ok。不過今天我們男舍的來大cao場打籃球,讓我們先攻否?」達爺問。 「可??!」肌rou男。 我們微笑。 站好位子,比賽開始。洗完球,達爺一個搶攻籃下被攔住,球傳給也在籃下的龐然巨物楊緯,守我的高瘦男跑去跟肌rou男一起卡楊緯,我則是往后退了兩三步。 「球!」達爺跑開,頭巾男貼著。 楊緯手一揚,球來到我手里。我腳踩著三分線弧頂。 球破網。 「來賓!」達爺笑嘻嘻的,頭巾男面無表情。 對方攻。高瘦男中距離沒中,球被達爺撿到。 達爺繞了一下球場,球又傳給在禁區的楊緯,楊緯屁股頂著手高舉的肌rou男跟高個子,整個推土機般的往籃框靠近;兩個人居然擋不住楊緯! 頭巾男嘴角抿得死緊,跨步過去楊緯側面,要抄球。 只見楊緯一個反彈球給了衝向籃框的達爺,肌rou男大駭,轉身跳起來高舉雙手封死。但達叔手一揚,球來到我手里。我人離三分線弧頂一步之外。 球破網。 「來賓!」楊緯笑嘻嘻的,頭巾男氣急敗壞。 球在高瘦男跟頭巾男間轉移了幾次,我跟達爺也跟著跑了幾次,球來到肌rou男手里,他在籃下但被楊緯卡著離籃框一段距離,推不動,于是球來到頭巾男手上,頭巾男一個騎馬射箭沒進,球被楊緯抓到。 肌rou男跟高瘦男用力頂著楊緯,頭巾男則是斷了我跟楊緯間的球路,于是球來到達爺手上,達爺人剛好在櫻木花道當年打山王時零秒出手的位置。 達叔出手。球彈了兩下出來,爭搶中達爺自己又把球搶到手(飛了一隻拖鞋),我往前衝跑到罰球線的地方,球送到我手里,高瘦男跟頭巾男臉色大變,衝到我跟前跳起來就是封殺,我球打地反彈來到人沒離開過籃下的楊緯手上,貼著達爺的肌rou男猛一回頭。 球破網。 大家都喘著氣,除了我。 這時我才發現圍觀的人還蠻多的,場邊一陣議論紛紛。 綁著頭巾的學弟撿起球,鐵青著臉走過來。 「你們贏了?!?/br> 「嗯?!?/br> 「你們想怎么樣?」頭巾男臉色很難看。 「哎呦!生氣喔?別這樣、別這樣,我們廢材三人眾今天剛好路過大cao場看學弟你們打球打得不錯,切磋一下而已?!惯_爺打了個哈哈。 對方三人靜靜的聽著。 「本來我們男舍的來你們這邊玩玩也沒什么,不過既然咱們有講輸贏在先,那我想想。嗯。你們就當磨練體力,繞后山跑一圈回來吧!」 對方三人的臉沉了下來。 也引起一旁人群一波竊竊私語。 「跑回來咱們再比過??!」楊緯大笑。 學弟們雖然一臉大便,但居然也沒有發作。只見他們脫了背心打起赤膊,正準備要離開球場開始跑山。 「等一下!」有一個人朗聲叫道。 我與另外兩名廢材室友臉轉過去。 側旁的群眾讓了開來,現場竊竊私語般的悄悄話突然升級成緊張興奮的低語。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也穿著夾拖。 我動容了。 這個人我知道,他是籃球校隊的隊長,在uba大?;@球聯賽轉播廣告里那些飛來飛去的傢伙之中就有他的身影。 但能這么近距離接觸他,我這還是第一次。 他的名字,每個人都知道。 如雷貫耳的名字,木桐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