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
江迦藍收到新租約,卻發現印刷錯誤----租金上調百份之十,不是百份之一百么?還一簽便是五年?這么大的錯誤真叫人難以接受。 江迦藍打電話給物業代理,卻聽到他說:「是,百份之十沒錯,業主改變主意了,你趕緊把租約簽回吧!」 江迦藍不相信業主會大發慈悲,當中一定有問題。她向物業代理打聽,終于知道,這兩個物業已在十天前轉手。這份新租約是由新業主草擬的,而新業主,姓蔣。 ----是永愿,她出手了。 江迦藍不是不識時務的人,蔣永愿既然出手相助,她也不必死抱著無謂的自尊,與錢斗氣。 這一夜,江迦藍沒有回盡歡吧,她去了大會堂。 江迦藍進入場館,憑票找到自己的位置。 這巴蕾舞表演很受歡迎,門票絕早售罄,全場坐無虛席,卻獨剩下江迦藍身邊的座位。 十分鐘后,燈光關掉,有人坐到她的身邊。 黑暗里,蔣永愿把手伸過來,握著江迦藍的手。江迦藍反握著她的手,放到嘴唇上輕吻,然后讓兩人的十指緊緊扣在一起。 臺上的表演很精彩,江迦藍卻有點心不在焉----燈光在蔣永愿的臉上忽明忽暗地閃映著,勾劃出她美麗的側面,江迦藍湊近她,飛快地偷吻了一下。 江迦藍的心不爭氣地亂跳,像是偷吃糖果的小孩。 快到完場的時候,蔣永愿再吻吻江迦藍的手,然后起身離去。 完場后,江迦藍找了部計程車,吩咐司機往郊區駛去。 車子到達目的地,江迦藍走到別墅大門。 不待江迦藍按鈴,門開了,一個溫暖的身軀撲入她懷里。 「迦藍----」蔣永愿在江迦藍耳邊低喚,然后印上一個吻。 屋里很暗,月光透過落地玻璃窗偷偷進來,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蔣永愿把江迦藍領到屋里的客廳,大大的矮幾上擺放了洋燭、牛扒和紅酒。 低泣似的音樂隨月色流瀉一地。 江迦藍與蔣永愿熱情地擁吻著,不知人間何世。終于,蔣永愿微喘著,輕輕推開江迦藍。 「怎么了?」江迦藍有丁點兒不滿。 「你先嘗嘗我的手勢,牛扒冷了不好吃?!?/br> 「你下廚了?」江迦藍很奇怪?!覆皇钦f你連雞蛋也煎不好嗎?」 「你先試試看?!故Y永愿把一小口牛扒送進江迦藍的口里。 江迦藍坐在米白色的羊毛地氈上,閉上眼睛,仔細咀嚼:「好味道?!?/br> 蔣永愿把紅酒遞到江迦藍嘴邊,她輕嚐了一口,如絲綢般的酒液滑過舌頭,經過咽喉,落到肚子:「好酒?!?/br> 江迦藍握著蔣永愿的手:「謝謝你為我花心思?!?/br> 「你喜歡便好?!故Y永愿微笑。 「我也有東西送你?!菇人{打開手提包,取出一個小小的禮盒, 雙手捧給蔣永愿。 蔣永愿拆開包裝紙----這是一個造型笨拙,帶點童趣的香薰燭臺。 「我親手做的?!菇人{不好意思地笑:「是不大好看,但你可喜歡?」 「很喜歡,謝謝你!」蔣永愿賞江迦藍一個吻。 兩人再次緊抱對方,火辣辣地熱吻起來…… 半夜里---- 「我想念你?!故Y永愿在江迦藍耳邊囈語。 「什么?」江迦藍在半夢中醒來。 「我想念你?!?/br> 「我不正在你身邊么?」江迦藍翻身,把她擁入懷里。 「可是,我已經開始想念你了?!?/br> 「謝謝你愛我?!菇人{輕吻她的額角。 「我愛你,卻待你不好?!故Y永愿的聲音低下去。 「別這樣說,你對我已經很盡心?!菇人{輕聲說:「你救了盡歡 吧,我真的很感激你?!?/br> 「只是,」江迦藍開起玩笑來:「為什么不乾脆把那物業送我?」 「我就是怕你不高興!」蔣永愿急促地說:「你想要的話,明天便可以到律師樓簽約?!?/br> 「我說笑而已?!菇人{嘆氣:「你總是太認真了?!?/br>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認真在聽?!?/br> 江迦藍的心卻沉了一沉,不接口。 蔣永愿敏感地察覺到江迦藍的心理變化,她輕輕說:「我知道我欠你,怎樣也補償不了?!?/br> 「不要說這些,我們不是早說好不提這個么?」江迦藍差點便按捺不住心底的煩躁。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人?!?/br> 「我覺得你很好?!?/br> ----如果,不必和別人分享就更好了。 「你可以忍耐到什么時候?」蔣永愿的聲音輕顫:「終有一天,你會厭倦這種日子?!?/br> 「到那一天來臨,我自然會告訴你?!?/br> 「我不能想像,沒有你的日子?!?/br> 「在那天到來之前,讓我們好好相愛?!菇人{吻上她的唇…… *********************************************************** 這天,警察來盡歡吧查牌。 警察高聲大喝:「警察查牌,開燈,誰是負責人?男左女右,拿 身份証出來?!?/br> 客人們發出一陣哄笑----這里可沒有男人,所以誰也不動。一會兒,有幾個打扮男性化的客人大大方方走到左邊,警察卻瞪著她們。 江迦藍靜坐著,小鄺自會出面應付。 一個紥著馬尾的女警官向江迦藍走來?!刚埑鍪旧矸菰^?!?/br> 江迦藍掏出身份証,雙手遞給對方----雙手給別人東西,是基本禮貌,這是江迦藍的外婆自小教她的。 女警一怔,想是沒有遇過這種多禮的人,她接過身份証,盯著上面的照片,再看看江迦藍,看得特別仔細----相片是十多年前拍的,外貌沒有什么大改變,但當年的一臉冷傲換上溫和的微笑,變得好看多了。 「叫什么名字?」她問。 「江迦藍?!?/br> 江迦藍偷看對方的工作証----俞愉安。相中人看起來有點嚴肅,配上清秀的五官,卻像是強裝大人的小孩。 「你常來這里嗎?」俞愉安問。 「我是這里的老板?!菇人{答。 俞愉安微怔,轉過身,與總臺聯絡,查核江迦藍的記錄。接著,把身份証雙手還給江迦藍。 「謝謝?!菇人{說。 警察沒什么發現,很快便收隊離去。 小鄺走過來對江迦藍說:「我敢打賭,她要是把頭發放下來,涂 點口紅,便是一個美人?!?/br> 「誰?」 「俞愉安?!剐∴椵p嘆了口氣:「她是我喜歡的類型----口硬心軟,外剛內柔,只可惜正邪不兩立?!?/br> 江迦藍失笑:「我們是邪么?」 「開酒吧始終算偏門?!?/br> 「心動不如行動!」江迦藍拍拍她的肩:「你也獨身得太久了?!?/br> 「還是算吧!孤家寡人多自在,不用侍候別人,看她臉色?!?/br> 江迦藍呵呵地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