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日未盼到李煦到來的月蓮,正一個人坐在蓮花池邊看著月亮倒映在池中…他一個人看著天空說「我是誰?為什么…我沒有以前任何的記憶,為什么我會淪落到青樓去…為什么我會在青樓長大…我到底是誰…」 不知是什么緣故,蓮花池中突然有一朵蓮花綻放了光芒…月蓮也被那光芒給吸引過去,他撐著輕舟至光芒處后直接將那朵蓮花拔了起來…卻發現蓮花下掛著一條玉墜…他用衣服擦了擦那個玉墜后仔細的看著,卻發現玉墜中有一朵蓮花的樣式…他對著天空說「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指示嗎…?」 回到殿中的月蓮,在燭光下一直不??粗莻€玉墜…而玉墜也因為他的碰觸開始隱隱地透出一抹光亮…他一時驚嚇的將玉墜丟在地上…遠遠的看著…但好奇心也讓他戰勝了內心中的恐懼,他從地上撿起來之后便直接戴上… 那個瞬間…突然有很多不屬于他腦中回憶的畫面正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而此時晴葻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都想起來了對嗎…月蓮…」晴葻有些哀傷的說著。 看到晴葻的來訪,月蓮趕緊站起身來與晴葻行禮后說「臣參見王后,臣不懂王后在說什么…」 晴葻則在此時,突然跑向月蓮強吻了他…月蓮驚恐地將晴葻大力地推倒在地后,自己也往后退了幾步…但晴葻像是不死心般的又跑上前去再一次強吻了月蓮,而月蓮這次則是更大力地將晴葻推開后說「王后請您自重…」 「自重…你怎能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難道你沒有想起來我們以前的日子嗎…」晴葻邊說邊走向月蓮并扯下月蓮剛剛掛在脖子上的白蓮玉。 「這個…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之物,那年…我們才12歲,你將巫王傳給你的白蓮玉送給了我,告訴我…等到你長大之后,便會來娶我…難道你忘了嗎…」晴葻悲痛的說著。 聽到晴葻這樣說后,月蓮激動的抓著晴葻的手說「你知道我的過去?告訴我!我是誰!我的過去是什么…我又經歷了些什么…」 晴葻走到一旁坐下后,緩緩地訴說起那段往事… 「我是古櫂巫王之女的女兒,你是月影巫王之子的兒子,而古、月二族本是世代姻親的關係,12歲那年…你收到了代表巫王繼承人的白蓮玉,你在長生天下告訴我…等你長大成人繼承為巫王時便會與我成親…我也是一直這樣相信的…但卻事與愿違…」 「爹?。?!爹我不走…爹我不走…」那年才年僅12歲的月蓮大聲哭喊著。 「走!立馬把月蓮帶走!快點把月蓮帶走?。。?!月童記得,要抹去月蓮對于巫族的一切記憶,快點把月蓮帶走?。。。。?!」月綾大聲的吼著。 「少爺…少爺我們真的得走了…快點…少爺我們走了…」月童不捨的將月蓮一把抱起。 在月蓮要離開月族圣殿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人騎著一匹黑馬,將長劍刺穿他父親的胸膛后,他便暈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時,他被放在冥月樓的門口…從此成為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是誰殺了我的父親…」月蓮悲痛的問著。 「當今王上之父,軒元帝?!骨缛煍蒯斀罔F的說。 聽著晴葻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月蓮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他不能相信他的父親居然死在今生摯愛的父親手中…也是因為他…讓他在青樓受盡污辱…也是因為他…讓他成為眾多人口中的下等人…都是因為他…他成了一個沒過去的人… 「為什么…巫族一直以來與皇朝相處甚歡…為什么軒元帝要殺我父親…」 晴葻走到月蓮的面前,輕撫他的臉龐說「因為我…我父親為朝廷一品大員…我必須要嫁給軒元帝唯一的兒子…這樣軒元帝才可以繼續控制我的父親…因為有我在內宮里當人質…軒元帝就不怕我父親會功高震主…也不怕我父親會威脅到他的皇權及他兒子的皇權…」 聽完這一切后,月蓮悲痛的緊抱著晴葻放聲大哭… 但月蓮并無看到晴葻那陰毒的表情,她其實早就知道月蓮是月綾巫王之子,早在王船上那匆匆一面,她就懷疑月蓮是已故巫王之子,直到古羲回到巫族圣地時才正式確定,但這也是他們必須要把他除掉的原因…因為只要他在李煦身邊一天…他們就不能除掉李煦…巫王之力需透過白蓮玉及真愛才能繼承…巫族圣女早已在那時就斷言月綾巫王之子未來之婚配對象為王族之子,兩人間有三世情緣,巫族圣女凌駕于三大巫族之上…而這才是當初月綾巫王要將月蓮送走的原因…也因為如此白蓮玉才來到古氏人的手中,就是希望…這件事情不要發生…但卻沒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兩個還是抵不過累世情緣的牽扯…月蓮仍然來到了李煦的身邊… 「如今…我將白蓮玉歸還給你…從今往后…你將是月氏巫族的巫王了…至于我…既然已經嫁給當今王上了…月蓮…你也把我忘了吧…」正當晴葻掙脫月蓮的擁抱時,月蓮只是更緊抱著她… 站在殿外的李煦…將里面所發生的一切都看到了眼里…他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兩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來的…彷彿靈魂在看到他們相擁的那刻被大力地從身體抽出…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rou一般…周邊安靜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很清楚… 但他此刻只聽得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本來為月蓮而跳動的心…一瞬間驟然停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煦開始仰天長笑…笑出了兩行清淚… 握著蓮簪的手越握越緊…直到將那蓮簪從手心握進骨血中…鮮血從指縫中涌出…染紅了蓮簪…再一滴滴的落下…隨著他步行的地方…所到之處,落下的鮮血在地板上彷彿一朵又一朵如鮮血般艷紅的紅蓮… 李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寢殿的,他聽不見任何周邊人的聲音,只知道旁邊的人焦急的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等到一切回歸平靜時,那朵被血染紅的蓮簪已被放在桌上,而他受傷的手已經被包扎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李煦不見任何人…只讓侍從不間斷地將酒送進來…宇文麀已經跪在殿外許多天了,都被侍從擋了下來…他實在無計可施了…只好去蓮月閣搬救兵了… 「月蓮呀!你說王上這是怎么了…他已經把自己關在寢殿中好幾天了…不吃不喝也不睡,每天就是叫侍從不斷地送酒進去…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怎么了…不是本來都好好的嗎…」宇文麀擔心的說著。 聽到宇文麀那樣說后,月蓮立刻起身跑去李煦的寢宮敲著門…侍從們一看到是月蓮也不敢阻擋,只能任由他在門口喊著… 「王上…你見見我,我是月蓮…王上…求求你見見我…王上…」月蓮在門外苦苦哀求著。 而在殿內的李煦聽見了這一切…只是淡漠的聽著、喝著手上的酒…讓酒精麻痺自己,好讓自己忘記那心上的痛…試圖用這樣的方法忘記月蓮那頭銀白色的發絲、那雙清澈的雙瞳、那張櫻色的薄唇還有那曾經在懷中的溫柔纏綿… 而到深夜時分…月蓮登上琴樓…那一聲聲的琴聲…跟隨著風傳到了李煦的寢殿…以前聽月蓮的琴聲總是可以感覺到那深深的情感…如今似乎都只剩下nongnong的凄楚了…李煦在月蓮的琴聲中…聽出了他的深情…他的心疼…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忘記那天晚上…沒有辦法忘記月蓮緊緊的抱著晴葻放聲大哭的模樣… 晴葻的話語,彷彿在他耳中生了根一樣…揮之不去…心痛的感覺隨著琴聲彷彿也成為了李煦身上的一部分…他慢慢的可以與這個疼痛并存了…隨著月蓮的琴聲慢慢睡去… 那夜…李煦彷彿感覺到了一雙手將他攬入懷中…那熟悉的感覺、蓮花般的香氣環繞著他…是夢吧…他是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的,而那雙手輕輕的撫著他的長發…撫過他的臉龐…接著似乎有一唇一點一點的吻過他的眼…他的臉…他的唇…他的全身各處…既然是夢…那就讓他再放縱一次吧… 他從那人的動作中奪回主控權,他將那人壓在身上…掠奪式的吻著、一把將那人的腰帶扯掉后…未經過任何的愛撫便直接挺身而進…直到感受到那宣洩的感覺后…才停下動作…而身下的那人只是緊緊地抱住他… 而李煦也在這樣的懷抱中…安心地沉沉睡去…但就在半夢半醒間…他好似看到了月蓮的那頭銀白色的長發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著… 一覺醒來…李煦大力地敲打著因為宿醉而頭痛欲裂的頭…他發現自己居然衣衫不整的,他環顧著寢宮四周卻發現除了他及滿地的空酒罈以外…并無其他的…他苦笑了一聲后說「果然…只是一場夢而已…來人??!幫寡人沐浴更衣…」李煦說完后便站起身來,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床上有片不屬于他的血跡… 沐浴更衣完的李煦正坐在桌前喝著薑湯,此時門外來了一人來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你鬧夠了沒有,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宇文麀大聲的吼著。 被宇文麀一吼的李煦,本來的頭痛就更加的痛了,他揉了揉頭后說「吵死了!你不要在寡人耳邊大吼大叫,寡人頭都要裂開了!」 「李煦,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認識你這么些年從來沒有看過你這樣,我讓月蓮來找你,你也不見,我你也不見,你到底是怎么了」宇文麀生氣的說著。 「宇文麀你不要太過分,不要寡人給你幾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寡人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嗎!你還有沒有君臣之禮可言了」李煦也有些許的動怒說著。 看到李煦動怒的樣子,宇文麀也知道自己越矩了,他低著頭說「臣就是一時心急…望王上不要見怪,臣從未看過你這個樣子…你整整三天把自己關在寢宮中…不吃不喝不睡…就一直不停的喝酒…你讓臣怎能不擔心呢…」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事情要說的嗎…沒有的話就給寡人滾出去,寡人想在小憩一下…」李煦放下手中的薑湯往床上走去。 「今晚就是宴請使臣的日子,臣是來提醒王上切莫忘記…如王上沒什么事情要交代,臣就先告退了…」正當宇文麀要走出去時… 「宴會一事,大司樂都處理好了嗎?」李煦眼神有些空洞著看著天花板。 「回王上,大司樂都已經處理好了,一定不讓王上失望,不過可能也因為連日的cao勞,大司樂今日無法起身驗收所有的禮樂狀況,臣現在正要替大司樂前去確認所有事項…那臣就先告退了…」待宇文麀退出去后…李煦也隨即起身往蓮月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