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偶遇

    芊香盤膝坐在地上，牢看揭開的行李箱，正努力地點算著箱內東西。

    「上衣、褲子、裙子…喔！充電器！」

    這晚正為旅程收拾行裝，她跑來跑去將一件又一件東西放進箱里，衣服都整齊排好。

    韻母看著她像蜜蜂般來來回回，忍不住說「那有這多東西。去多久？」

    「估計一個月吧?！?/br>
    「噢…也是應該的，那女孩是你中學同學啊，現在辦結婚，人生大事耶！」

    「她很開心我能陪伴過去?！?/br>
    韻母想到，本來自己女兒也計劃好，現在反而是去幫人家，感覺世事弄人。

    「女兒！過來一下?！?/br>
    「媽！怎么了？我忙得很！」說著還是坐到母親旁。

    韻母看著她一雙玲瓏透徹的眼睛，投影著內心深處的，就只有作為母親才能感受，是快樂還是憂傷母親都可瞭然。

    韻母仍是喜歡撫她的頭發，從上至下一揉一揉。

    芊香含笑看著母親「媽，你怎么了？把我當小孩嗎?！?/br>
    「最近預上這許多事都難為你，就藉著這次旅程散散心，去多久也好，不用擔心我們。開心就好了！」

    「媽，我知道了?！顾钋榭粗赣H「看樣子你還是擔心我??！媽，我是成年人了！」

    「嘿，大個了口氣也大了！」

    「怎會？」芊香掩著口，呵了口氣又聞了聞「我每天都漱口??！」

    「還作弄mama！養兒九十九，你沒聽過嗎？」

    一對母女都嘻嘻笑起來，芊香抱著母親，將頭埋到她胸懷「知道了！知道了！媽最關心芊香?！?/br>
    「傻孩子！」

    這時韻父從房間出來，看到兩人又抱又笑「有什么笑話，說來聽聽?！?/br>
    芊香「秘密！」

    「得意忘形！」韻父看著行李箱「都執拾好？」「差不多?！?/br>
    「小芊，什么時候帶我去看看世界？」

    「老竇，上次與你去日本時你不是說自己家最好?！?/br>
    「我有這樣說過嗎？！」

    「總裝忘！」

    韻母附和著「你當然有！還說日本麵包買不到一個好吃，只像玩具一樣，不及街頭老楊的麵包好吃！」

    芊香聽到頓然醒覺「那麵包師姓楊??？」

    韻父「對！就可惜租金太高，交了租又請不到員工，兒子寧愿去外國發展，也不愿回來接手，沒幫手做不了，他說退休好了。唉…手藝也要失傳?！?/br>
    芊香重新點算箱內物品「老竇，你和他好像很熟！」

    「有兩句吧！」

    「可惜一班街坊再沒口福?！管废闶f。

    「小芊！不若你頂替這店！反正你又沒工作，又能烤得美味好麵包！」

    「別搞笑了老竇，開店有那么容易！」

    「就是嗎！老竇你不要阻礙小芊執拾?！?/br>
    「喔！還欠化妝品！…兩位請別阻我，讓路！讓路！」芊香又開始收拾行裝。

    翌日，陽光普照，清爽的高氣壓，讓視野可一望無際，蔚藍色的天空遼闊清新。

    一輪七座私家車駛到芊香的住處停下，開車的是萬清，他旁邊坐著詠桐，除芊香未到外，其馀三個女郎都在后座竊竊細語，不時還聽到笑聲。

    萬清在前座傻氣呆呆不敢發言，詠桐漲紅臉蛋顯然更是尷尬。

    心婷「詠桐怎么你老是坐到前面像主人家般！」

    詠桐「只因…我…我…萬清他第一個來接我…所以坐到前座吧…」

    萬清牢牢辯解「對！車道順向先接她而已…」

    高晶「說得真奇怪，最近的不是你meimei家嗎！」

    萬清「那…那…因為她經常遲到…」

    車門突然打開，門外的人「誰遲到？」

    心婷、雯雯、高晶齊聲說「就是你耶！」

    三個女郎笑聲回響在車廂內。

    芊香「我很守時耶！」

    雯雯「那要問問你哥哥了?！?/br>
    「大頭菜，你在說我壞話？」

    「沒有！相信是有點誤會！好了！人齊，我要開車到機場，別打擾司機?！?/br>
    芊香狐疑的看著萬清又看看眾女，她們都擺出一副狡猾的樣子，心婷嘴巴蹙了蹙，打眼訊指向詠桐和萬清。

    芊香瞬間便意會到她的意思，含笑點著頭，她把頭伸到前座中間，左看看詠桐，右看看萬清，忽然說「你們拍拖了！」

    萬清嚇得剎停車子，芊香不留神一頭撞到車上軟席。

    「大頭菜！小心開車！」

    「叫你別sao擾司機，快坐好！」

    芊香抿起嘴坐下，但后面眾女都拍手歡呼，心婷還吹起口哨。

    芊香「你們別嚇怕大頭菜和詠桐，對于這方面___他們都很膽小…」

    「喂…小芊??！」萬清尷尬說。

    「知道！」芊香用手語在嘴前橫拉一下。

    詠桐此時全身燒得快出煙來。她只側起頭靜靜坐著，一雙圓圓眼睛凝視車窗外飛快景物。

    到達飛機場，詠桐去取行李車時不慎刮傷手臂，萬清緊張非常，從私家車上取出藥箱，小心翼翼為她包扎。

    萬清「還好嗎？」

    詠桐只靦腆點點。

    萬清將詠桐那隻大包包搶過來「手傷了不適宜挽這大袋，我幫你拿好了?！?/br>
    眾女都瞪目結舌。

    芊香更瞄了萬清一眼，萬清就將眼睛移向天花上。

    「我必需告訴mama?！管废阍谌f清耳邊說。

    「你勿亂來！…我自己會說！」同樣在她耳邊回答?！肝?！你兩兄妹還說什么！要辦登機了！」

    飛機場人流暢旺，辦理登機也等了半小時，終于輪到芊香和雯雯，萬清為她們將沉重的行李箱放上輸送帶，柜臺職員忙于將位置編排好。

    那職員說「兩位小姐，因為今天乘客爆滿，你們也是不同時段訂位，所以座位未能分配在一起，真不好意思?！?/br>
    芊香和雯雯都有點失望「也沒辦法…」

    職員繼續說「其實你們在機上，可詢問旁邊乘客能否幫你們調位?！?/br>
    芊香和雯雯點點頭

    職員再說「真麻煩到你們了，這是兩位護照，你們目的地是美國新澤西洲，請核對一下資料?！?/br>
    萬清因為有事要先離開了，走前仍叮囑詠桐小心傷口。

    辦妥登機，一眾女郎浩浩蕩蕩找了一間餐廳坐下。

    「你父母今天不來？」有人問雯雯。

    「她們是生意人，很忙，到時自會出現?！?/br>
    詠桐捨不得「雯雯你要照顧好自己了，芊香你要照顧好她?！?/br>
    芊香「雯雯不是小孩，不擔心呢！」

    五個同學都約好，要在婚禮前一週瘋狂玩轉美國熱鬧地方，難得各人仍有少女般開懷心境。

    心婷回想起往事「記得高中時來了個俊俏男老師嗎？」

    芊香「那位老師令全班女同學突然愛上數學科?！?/br>
    雯雯「還搞得高晶寫上情書來！」

    高晶毫不介意「當時我迷上了那電視劇“吾妻十八歲”，以為現實也存有這浪漫?！?/br>
    詠桐「我佩服你有此膽量?！?/br>
    芊香「我還不知高晶那次的結局如何？」

    高晶「當然是情若無花不結果呢！給訓導主任捉了去痛罵一場，叫我專心學業?！?/br>
    心婷突然說「媽的！當時我也寫了封情書給他！___可能都算在你身上！」

    「嘩！你這賤人！我今天才知！」

    說著往事時間也是過得快，是時候登機，一眾都離愁別緒。

    「一路順風，兩星期后見！」

    相擁揮手道別，芊香、雯雯瀟灑的穿過離境大樓，昂然闊步跑到停機坪等候。

    芊香正準備登上飛機時，忽然有個男人在她眼前閃過，她沒特別注意他，越過一刻一陣熟悉的香氣傳入鼻中，她回首看看那人，見他背影高大身材闊肩細腰，穿了件淺藍襯衣和牛仔褲，瞬間他已轉入人群中消失。

    倆人在機艙里分別確認好座位，芊香座旁空著，一會兒，后邊有把男聲說「對不起小姐，能讓我進去這座位？」

    「好的?！管废阏酒饋碜屗M去，那男人點點頭便繞進座椅。

    她突然又再次聞到那熟悉香氣，說不出是什么香氣，但肯定是從這男人身上發出來。

    芊香轉回座椅時偷偷看他一眼，她恍然認定是剛才路過那藍襯衣的人，他神采奕奕儀表堂堂。

    忽爾她猜想著那股香氣，只覺這氣息是她經常聞到的，但怎也說不出來，反正想不出，索性取出雜志來看。

    那男子忽然仰起索了下鼻，又微側側頭看了芊香一眼。

    這引起芊香注意，她也抬起頭望對方。

    四目交接，他們靜止了半秒，互相點頭微笑又做回自己事。

    相遇只是巧合，每天擦身而過的人比比皆是，那會去為路過的費神。

    星空中的客機…繁星滿天數憶，能在浩瀚宇宙遇到你是緣份，再過一天你可能已到別的銀河，發掘其他星際。

    這一天讓星與星彼此捉住，用僅存一天互相認識，那怕這天短暫，那怕只是偶然，那怕仍是陌生，讓平凡一天變成星域中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