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注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有著狂放不羈的五官,張揚的眉下是一雙冷漠的雙眼,冷冷地注視著疤面。下半身蓋著一張薄毯,卻掩不住瘦弱得不成比例的雙腳。 葉旭立即迎上,行禮道:「少爺?!?/br> 疤面無視于葉子桀冷冽的雙眼,大膽無畏地回視,甚至毫不掩飾地盯著葉子桀的雙腿。 引得葉子桀一陣皺眉,心里的不快更甚。 「你是什么人?一來就敢對我的院子指手劃腳的?」葉子桀冷冷地說,話中的不快顯而易見。 葉士元忙著緩頰道:「子桀,這是疤面,爹特地為你請來的貼身護衛?!?/br> 「滾!」葉子桀只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子桀……」葉士元為難地看著葉子桀。 「我說讓他滾出我的院子,憑什么讓個外人來對我的院子指手劃腳?!谷~子桀忿忿地指著疤面道。 「憑什么?就憑我不想被這院子里的人拖累,就憑我已答應老爺要保你一年平安,所以我一定說到做到?!拱堂娓邠P起嘴角,充滿傲氣地說,眼神微瞇地俯視著葉子桀。 所有人被他語氣中的自大震撼著。居然說院子里的護衛全是拖累? 「哼!難道我還非你不可嗎?」葉子桀憤怒地回視疤面,有火花在兩人交錯的視線中。 尤其是葉旭,氣得握緊雙拳,正要發作教訓這個口氣忒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見疤面輕輕地飄過他一眼,就這一眼間,所有人都來不及看清疤面的動作,甚至連葉旭自己都沒搞清楚發生什么事,連反擊的馀地都沒有,他就已被疤面壓倒在地,臉頰旁深深插入未出鞘的劍。 疤面眼彎彎,脣角掛著始終不變的笑容,但眼底中冰冷的殺氣卻讓葉旭驚出一身冷汗。 「毫無警覺,如果我是天毒教的人,你早被我殺死不只一次了?!?/br> 疤面緩緩起身,收起插在葉旭臉旁,入地三分未出鞘的劍,語氣溫和卻帶著nongnong的警告。 這突然地出手,嚇壞了所有的人,也讓人窺見了疤面的本事。 葉旭練在葉家習武三十年,并當上葉家護衛的首領,已非泛泛之輩,就算疤面是在葉旭毫無防備下出手,卻能在一瞬間將葉旭壓制到毫無還手的馀地,顯見疤面武功之高強。何況疤面也說對了一件事,如果是天毒教的人怎么可能等你準備好再出手? 疤面緩步走到葉子桀面前,對著震撼不已,卻仍是一臉倔強不悅的葉子桀,笑道:「你確實非我不可。他們都不夠資格?!?/br> 「你這是暗算!非君子作為!我就不信若是光明正大比一場,我葉家的人難道還不如你了嗎?」葉子桀不齒地說。 「子桀……」葉士元正待勸說。 「要好好比一場嗎?也可以,那把你所有的護衛都叫上來吧!我會告訴你他們是如何不適任?!拱堂嬲Z氣溫和,話中卻是滿滿地挑釁。 本來還有點折服疤面的葉旭,這下也怒了。被人如此瞧不起,叫他和他手下這些葉家精心培養,重金禮聘的護衛顏面何在? 連葉士元都覺得疤面的口氣過大,葉家也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輩,是北方出身的大家族,北方民族個個身強力壯不在話下,何況是經過葉家精心培育起的部下,再加上這兩年葉士元各處尋訪的高手,雖不是出自于名門大派,但也各有各的獨門功夫,雖沒有像是滅掉一個幫派那樣大的事蹟,但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而疤面居然一開口就將這些人得罪了光,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初生之犢? 「好??!反正我這院子好久沒熱鬧過一下了!葉旭,把那些人都叫過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雖然疤面剛剛露上的那一手令人吃驚,但葉子桀仍不相信,如果對上的是一群高手,疤面是否還能這么游刃有馀? 「既然要比,不如再加個賭注吧!如何?」疤面看向葉子桀挑眉道。 「哼,你以為你有贏的機會嗎?」 「也是,這樣你太吃虧了點?!拱堂纥c頭,語氣完全一派輕松?!覆蝗缥颐缮涎?,讓你有點贏的機會,如何?你,敢賭嗎?」 葉子桀完全被激怒,道:「你都敢蒙上眼了,我有什么不敢賭的?好??!賭什么?」 「贏了,少爺這院子里的人就都聽我的,隨我分配,如何?」 「那輸了,你又待如何?」 「我不會輸的,輸了……」疤面閉了閉眼,再睜開,依舊是不變的笑容,輕松的語氣:「輸了,我走,世上再無我疤面這人?!?/br> 葉子桀冷笑一聲:「這是拿命來賭了?」 「一向如此,畢竟我孤身一人,也只有這條命了?!?/br> 話落,葉旭已招集齊所有的護衛,葉士元和葉子桀退到后邊,讓出前院的空地讓他們比試。 所有護衛將疤面團團圍住,疤面表情不變,從容地拿起腰上掛的流蘇將劍與劍鞘牢牢綁緊在一起。 「你在作什么?」葉旭問。 「怕不小心誤傷你們?!拱堂娴鼗卮??!覆贿^,你們儘管用真武器沒關係?!?/br> 語畢,疤面拿起黑布覆上自己的眼睛,綁緊。 這挑釁的舉動成功地激怒了所有人。劍不出鞘也就算了,居然還蒙上眼睛?當他們全吃素的嗎? 「你這又是在作什么?」葉旭沒聽到方才他和葉子桀的對話,對疤面的舉動皺眉不解。有必要瞧不起人到這種程度嗎? 「葉旭,你別管他,這是他和我之間的賭注,你們儘管上就是了,別給我丟人!連這樣都打不過的話,要你們何用?」葉子桀說道。 矇上眼,疤面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周身的聲音和所有人所散發的氣流。 空氣中充滿肅殺冷冽的氣氛,突然氣流激烈震動,有人已按耐不住朝他攻擊,刀子散發的冰冷空氣迎面而來。疤面不急不徐地往旁退開一步,刀子從身邊劃過,落空。 即使在黑暗中,憑著過人的聽覺和敏銳的感官,疤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持刀人的位置,甚至他的呼吸、心跳,疤面微微抬手將劍連著劍鞘往上舉幾吋的地方,沒有任何多馀的動作,僅僅只是閃身舉劍,就這么剛好快速地命中朝他舉刀的男子心窩的位置,痛得男子倒地不起。 所有人錯愕不已,頓時感覺到眼前人的強大,當下決定不再顧慮什么君子之道,所有人同時朝疤面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