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歲月無它(5)-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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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某座古老且終年云霧繚繞的山峰上,長著這樣一種不知名的花。當春天來臨的時候,七彩花瓣會隨風輕輕搖落,從遠處看,彷彿漫山漫谷皆是絢爛彩蝶翩翩而舞,煞是妖嬈。 人都說,那是會令人感到幸福的一種花。 也許,紀春花的父母就是信了這樣的傳說。 于是,才替他們女兒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只是可惜,他們離世得太早,所以也未能陪伴女兒一同走過這長路慢慢的人生旅途。 顧盼晴對于這個,她曾經愿意付出心力去往來的「朋友」的了解,停滯在她與她的爺爺相依為命的時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了。 ……雖然到如今她仍不太明瞭「朋友」這個詞的定義。 不過卻確實,紀春花這個人,在她心底佔著某種舉足輕重的地位。 所以那一天,時隔多年后,當她再次觀望著后院里那些被困在池中的金魚時,才會垂眸深思了那么那么久,卻最后,仍是茫茫然的一句:她不選擇。 她不選擇。 一如從來模樣,她概括所有的一切,也未曾有過半分松手。 時至今日,也許不選擇,就是她的承擔。 她可以對外界一切批評與冷嘲熱諷視若無睹,可就算與這個「朋友」久久未見。無可否認,紀春花仍舊以某種難以形容的姿態,影響著她。 顧盼晴自己不知道,可是唐文哲卻都知道。 所以但凡她想做的,他都替她辦好了。 所以紀春花可以來到他的傘下,所以他可以當眾撒一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卻對她至關重要的謊。 所以即使知道,紀春花心懷惡意,散布了那么多讓人難以理解真正用意的謠言,他仍是不動聲色,沉默不語。只因他知道,顧盼晴一定也不愿意揭穿這一切。 她實在太傻了。 銀月當空,漫天星辰印成背景,入夜的風颳過來,帶著涼意。 走出醫院大門口的那一刻,顧盼晴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雖然來車的急煞不及,紀春花的腿也可能要復健一陣,但所幸并無造成永久性的傷害,認真修養便會好的。 圍堵她的少年是宋月煥派來的,警察來時一哄而散,但還是逮著了兩個倒楣鬼。宋星符好像知道點什么,不過貌似也不太確定,只說回家后再幫忙確認狀況,有消息再與他們聯絡。 佟詩澄確認人沒什么事后,就說晚點社團還有彩妝課要上就跑了。元泓澈接了通家里電話,便匆匆趕了回去。留到最后等紀春花清醒的就剩顧盼晴、唐文哲、以及沉敬陽三人,還有后頭趕來的謝嵐。 許久不見,曾經的男人婆謝嵐居然留了一頭飄逸的長發,皮膚也變得白皙許多。幾個過去要好的朋友再次相見,卻怎么也想不到是如今這種情景。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在病房里聊著近況,一邊等紀春花清醒。 顧盼晴才知道,原來紀春花的爺爺已經過世一年了,沉敬陽的母親將她收養,可她卻倔強要一個人生活,沉媽迫于無奈只好讓她待在原本的房子生活,并時常遣人前去照看。經沉媽介紹,才進入那餐廳半工半讀,試圖自食其力。 講了這么多,顧盼晴當下就是瞪著沉敬陽問道:怎么都沒聽你說過。 沉敬陽當時只是一臉無辜還有委屈道:你也沒問??! 最后,紀春花在傍晚時分,夕陽西落時,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便見圍繞床畔四雙盯著她瞧的眼睛,還很模糊,她卻是悠悠一笑。 好像、又有回到某一年的錯覺。 好多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七歲那年,父母經商失利,紛紛離她而去,從此她最看不順眼的,就是鄰居那個喜歡蝴蝶,喜歡跳舞,人緣超好,又富正義感的女孩。 于是,她下定決心取代她。 她做到了,可是卻在爺爺的言詞中,同時也發現,原來那個叫做柯琛瑜的女孩的父母,居然就是造成她雙親生意失敗的主因。所以,她決定要將她「取代」得更加徹底。 她把她推入了湖里,那個殺死她父母的湖里,金琉鳳要制止,可是當時她們才幾歲呀?如何制止得了?當時后方忽然出現的沉敬陽也看見了,紀春花很緊張,卻不想,也許是因為錯位的緣故,沉敬陽竟看成是金琉鳳要將柯琛瑜推入湖里。 好在那時,金琉鳳的解釋沉敬陽根本就不聽,因為金琉鳳老是喜歡跟她哥哥的朋友混在一起,他們都是不年少年,所以金琉鳳一定也是不良少女。 即便當時他們都還那么小。 沉敬陽真是愚蠢,紀春花想。然而她卻是很輕易便取代了柯琛瑜的地位,也幸好,柯琛瑜落入湖里后,對紀春花恐懼得半死,無法為金琉鳳作證。遂,金琉鳳有理說不清,被罵到狗血淋頭,這件事也就這樣被順勢掩蓋了起來。 畢竟,誰會懷疑這樣溫柔婉約的紀春花呢? 后來柯琛瑜轉學,所有人都說這又是那個「流氓小姐」造的孽。 顧盼晴沒有否認,雖然她當時只是察覺了那女孩的恐懼,也察覺了她想離開這個環境的心情。顧盼晴覺得她能懂,就像她不想待在家里頭一樣。她無法決定后院里小金魚的去留,是因為不知道牠們究竟是想留下或者不留。 然而現在,她知道女孩想走,便沒道理不讓她走,不是嗎? 于是,眾人還是當成她默認了,關于「運用背景逼人轉學」這件事。 ……真是惡劣。 然而,當時紀春花并沒有打算罷手,卻被橫空殺出的顧盼晴打亂了計畫。 于是,這賬,該算在誰的頭上呢? 所以在小學五年級的那一次分班,命運給了她一次難求的契機。 顧盼晴成為她的鄰桌,讓她滿腹怨恨無處宣洩的人就坐在她的身邊,真是太巧了。 于是,她滿懷心計地接近,試圖滿懷心計地傷害。 可是當時,顧盼晴卻對她說:我的家世就是你的家世,別人說的,你不必太過理會。 紀春花聽完的當下,怔愣了很久很久,只最后還是選擇沉默。 她根本回答不出來,也根本無法明瞭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可能有些歡喜、也可能有些傷心、然而更多的是憎惡。 但是當所有情緒摻雜在一起,渾沌不明之中,她根本什么也感受不到。 只是方才生死一瞬間。 她仿似見到了好久不見的父母,像記憶里從前的那樣,對著她溫柔地笑,然后說:春花,要當個讓自己幸福、讓別人也幸福的人哦。 ……是啊,她應該是帶來幸福的人才是。 怎么會變成如今這樣呢? 死白的天花板映著死白的光,綠色隔簾輕輕飄盪。 紀春花躺在病床上眼眸半張,蒼白的唇角微微翕動,用很輕很輕的聲音,緩緩道:「我錯了?!?/br> 近乎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