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5)
外婆的突然驟逝,房恩雅雖然內心悲慟但仍努力振作精神去迎接少了外婆陪伴的人生。 在一個愜意的週末午后,她獨自待在外婆的房間里整理遺物的時候意外找到一本厚厚的日記本。 那本日記本的外觀她十分熟悉,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它,所以她也知道那本日記本的主人并不是外婆,而是她的親生母親。 在她模糊的年幼記憶中,她曾好幾次看過母親在夜里偷偷開著一盞小夜燈,坐在書桌的前方書寫那本日記本。 自母親離世后,偶爾想起那畫面的她一直都在尋找這本日記本,但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原來是被外婆給收了起來。 房恩雅不疑有它的翻開筆記本,翻開的同時一張相片從日記本中掉落出來。 那張相片是女人和男人的合照,相片里的女人雖然年輕,但是房恩雅還是看出那位年輕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那么母親旁邊的男人是誰呢?她不禁心想。 把相片放在一旁后的她,開始一篇一篇閱覽著,這些屬于母親的日記。 全神貫注地閱讀整本日記的她,闔上日記本的時候,太陽已經垂垂落下,形成一片美麗的橘紅色天空。 她抿了抿唇,嚐到微咸淚水的她看向被自己擱放在一旁的相片,終于明瞭相片中那個男人的身份。 關于自己的父親,房恩雅未曾從母親口中聽過,對其一無所知的她,即使會對父親這號人物產生好奇心,但是她也不會主動問起母親。 自她開始懂事接觸到外面的人事物后,她的外婆便教導她,不論長輩抑或是同儕問起房恩雅的父親,只要回答:「去世了?!咕秃?。 所以她也一直都認為自己的父親如外婆所言,一樣和母親離開這個世界。 殊不知在看完母親的日記后,她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外婆為了不讓年幼的她去接觸到那些丑陋的言語和真相而編織出來的謊言。 外婆不想要讓房恩雅知道,自己的母親曾經當過酒家女的事情。 除此之外母親在日記里寫下成為酒家女的那段期間,她因緣際會下遇見一個男人與其相戀后的故事。 可是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母親選擇離開那個男人。 母親在與那男人分手后沒多久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懷了孕,不想拿掉小孩的母親決定獨自一人將小孩養活長大,一邊艱辛照顧年幼的房恩雅一邊兼職那份人人唾棄厭惡的職業…… 母親的過去雖然在日記里少了許多篇章,但是從母親的文字中,房恩雅完全感受不到母親對父親有憎恨,反而是對其滿滿的想念與愛慕。 房恩雅思忖許久后整頓好自己的情緒,她做出一個決定。 她手提著簡陋的行李,坐上有鮮少搭乘經驗的火車,前往母親日記本最后一頁記錄著的那個地址。 坐在火車上的房恩雅,手中拿著那本母親留下的日記本。 她纖細的指尖在相片中那個男人笑著的臉龐來回游走,那笑容十分真實。 復雜的情感充斥著她的心口,她這一趟旅程并不是去和親生父親相認,而是想要確認親生父親是否如母親的日記中寫的那樣,是深愛著母親的呢? 要是如果是深愛的……為甚么這十年來對母親都不聞不問呢? 要是如果是深愛的……為甚么就連母親的葬禮也沒有出席呢? 滿滿的疑問與煩悶使房恩雅的腦袋思路開始打結,究竟全部只是母親的一廂情愿,還是真的如文字敘述那般的兩情相悅? 唯獨只有見上父親一面房恩雅才能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 來到一座高級豪邸的門外,房恩雅和一位中年女士及坐在輪椅上的老婆婆相互對視。 「你說你要找誰?」推著輪椅的中年女士面露震驚地問。 「我要找我父親……」房恩雅向那兩人拿出母親和父親的唯一合照,「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父親?!?/br> 老婆婆張大雙眼,她的視線霎那間離不開照片上那位男人的面貌,那確實是她熟悉的長相,想念的對象。 老婆婆淚眼矇矓地上下打量著房恩雅,她顫抖地抬起自己枯瘦的手臂,欲要摸向房恩雅的臉龐。 老婆婆聲音抖擻地問:「你說你是……明偉和那女人的孩子?」 「媽!說不定這丫頭是騙人的,只單憑一張相片怎能證明她就是弟弟的骨rou呢?」中年女士在老婆婆的耳邊質疑道,「你別忘了那女人是在做甚么骯臟的工作,說不定她是為了我們家的錢才……」 「你閉嘴!」老婆婆轉向大聲喝斥那位中年女士,儼然瞪著自己的女兒說:「這女孩是不是騙人的由我來判斷,你不需要出任何意見?!拐Z畢老婆婆再次面對房恩雅對她說:「太像了……尤其是這眉宇之間和眼神都和明偉如出一轍……」 老婆婆不斷摸著房恩雅的臉,這樣親暱的舉動讓她有些不自在。 與此同時房恩雅察覺到那位中年女士瞅著自己的不友善眼神,不想多留幾分的她徬徨開口問道:「那個我今天來這里是為了找相片里的那個男人,請問他現在人在哪里呢?有些事情我需要向他確認清楚并且親口告訴他……」 聽到房恩雅的問題后,老婆婆面露哀傷的看著她,望著老婆婆的眼神房恩雅在心里有了些底,那個男人或許其實如外婆所說那樣,已經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