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手寫的從前(4)
「敏星……你知道陽加禮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嗎?」 隔天一早,我剛放下書包,張庭姿就馬上跑來我的旁邊,滿臉羞澀,還扭扭捏捏,跟平常的她很不像。 「嗯?我們平時很少聊到這一塊耶,怎么了嗎?」 「沒有?!顾龘u了搖頭,隨后告訴我說她只是好奇。 「喔?!闺S口應了聲,我并沒有去追問她問我這個問題的原因,也相信她純粹就只是好奇,畢竟我知道她喜歡的是徐默寅。 可隨后她卻又立馬補了這么一句:「那你有空的話可以跟他聊嗎?就是他喜歡誰的這一塊?!?/br> 「嗯?」我疑惑,「你可以自己問他啊,反正最近我們跟他都很熟不是嗎?」 自從和她形影不離之后,陽加禮也和她混挺熟,偶爾打鬧、偶爾斗嘴,或許比我跟陽加禮還更為要好。 「唉呦,你就、你就幫我問他啊,這又不是多難的事,好了,我要去掃地了?!?/br> 說完她便匆匆跑出教室,只留下那一頭霧水的我還搞不清楚狀況。 「喂,」趁著晨掃的時間,我刻意支開施秉夷,并站到了陽加禮旁邊,「問你個事,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那一頭霧水的樣子在十幾分鐘前也曾出現在我的臉上過。 「干么?怎么突然問我這個?」他搔搔頭,神情略略轉為不好意思,與平時的打打鬧鬧、不正不經判若兩人。 或許在這樣青澀的年紀里,「喜歡」就是個既重要又敏感的話題,就像是顆燙手山芋那般,輕易觸碰會被燙傷,可又想品嘗到那里面的美味。 「你不要誤會,」我趕忙澄清,「確實是有人想知道沒錯,但不是我要問的?!?/br> 「你們掃完了嗎?」突然,我們的交談被要來檢查的辛子恆打斷。 而我的心臟在和辛子恆對到眼的時候又是那么一抽。 「還、還沒?!刮胰跞醯幕卮?,像是做壞事而被抓包了的小孩一樣,而陽加禮他并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和辛子恆。 「另一邊的已經掃完了,所以我在這里等你們吧,」他說:「對了,他們另一邊外掃的人手好像有點太多了,所以老師同意我調一、兩個比較間的同學過來,張庭姿已經自愿了,她來跟你們一起掃可以嗎?」 「可以,」我點頭,「你安排就好?!?/br> 「好,那反正我也就剩你們這里還沒檢查,就幫一下你們吧?!?/br> 而后他便自愿的拿起畚箕,開始協助我們清理與打掃,一直到打掃完畢之后還陪我們去垃圾場倒垃圾。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但你得跟我說是誰問的?!?/br> 突然,在歸還掃具的時候,陽加禮擠開辛子恆這么對我說。 「我……」雖然很合理,因為如果今天是我自己被問到了這個問題,我也會希望知道是誰問的,可是基于身為一個朋友的仁義原則,我到底還是不能把張庭姿拱出來的吧。 但是,要是等一下或之后張庭姿又問起我,我該怎么跟她說? 「什么答案?什么誰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陽加禮的音量太大,反正施秉夷聽到了,連同辛子恆也看向我們透著疑惑。 「沒什么?!刮腋柤佣Y的異口同聲非但沒有減弱他們的好奇,反倒還增強了周遭的暗昧氛圍,霎時間整個尷尬的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回教室吧,要打鐘了?!剐液眯磷訍a發話了。 而我們聽了他的話后也不再磨蹭,迅速的收拾擺放整齊便一起回了教室。 也果不其然,在我回到教室后,張庭姿就急急忙忙的跑來找我探問。 「怎么樣?有問到了嗎?他有喜歡的人嗎?」 「還沒有,」我搖搖頭,「但他說可以告訴我,只不過他想知道是誰問的?!?/br> 聽完了我的話,她不耐的吼了聲,「你不會特別跟他交代了是有哪個誰要問的吧?怎么那么死腦筋啊你!不然你就跟他說是你要問的也可以??!」 我皺了皺眉,對她的語氣和說法感到并不舒服,可我沒有立即反駁她,只是默默的壓下心里的不悅,再不發一語的聽她繼續說。 「算了算了,辛子恆應該有通知你們吧,我從今天下午開始要改到你們掃區打掃的事?!?/br> 我點了頭,「嗯,有?!?/br> 「我再自己問就好,」她繼續碎嘴:「嘖,真的是,連這種小事也辦不好?!?/br> 「我……」 「算了,你也不用再幫我問了,我自己會去要到答案?!?/br> 說完她就自己回到了座位。 明明我剛剛是想替自己講話的,但我卻沒有勇氣開口,明明就不干我的事,我怎么就靜靜挨她的罵? 我很生氣,也覺得很討厭。 但或許比起張庭姿,我更生氣也更討厭的是這樣懦弱無能的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