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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開學前一天晚上,黑鳶都沒有收到秦睦安的回覆。 手機壞了?黑鳶思忖,在床上翻了個身。 總之,明天就能看到他了吧。 * 第二天,黑鳶揣著一把糖果神清氣爽的去學校了。經過假期的滋養,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輕盈了不少,心情一好,連帶著看校長光禿禿的頭頂都覺得格外順眼。 二年五班的物理課是第二節,黑鳶悠悠哉哉的收拾好教材,第一次那么愉快的上工。 進了教室,他下意識先看向第一排中央的位置——空的。 黑鳶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問:「你們班長呢?」 二年五班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黑鳶只好壓下心里的情緒,開始上課。 大概是還沒調整好作息,五班整堂課呵欠連連,很明顯有不少人都是靠「新學期要奮發圖強!」的念頭勉強支撐搖搖欲墜的眼皮。黑鳶鬱悶的看著底下神情呆滯的學生,有點想發脾氣,但還是忍住了。 下課后,黑鳶剛好遇到五班班導。這個年輕女老師剛生完小孩,前一陣子才回來上班,圓圓的臉蛋上帶著一點疲倦和初為人母的柔和。 黑鳶打完招呼后,裝作不經意道:「今天貴班班長好像沒來?」 女老師嘆了口氣:「黑老師,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的?!?/br> 找我?黑鳶愣了愣,心跳猛的加速,一種莫名的不安涌了上來。 「睦安轉學了?!古蠋熉犉饋硪餐﹄y過的:「都高二了,難道是在學校發生什么事了嗎?上學期我幾乎都不在,是不是有同學排擠他?」 黑鳶覺得地板有點軟,眼角馀光瞄到走廊外的天空,感覺滿天的云都在看他。 看什么呢?大概是看他的笑話吧。 他定了定神,道:「我覺得他跟班上同學都處得不錯?!?/br> 「是嗎?」女老師道:「那應該是有別的原因吧。對了,睦安來辦轉學的時候,拿了一封信請職員轉交給每個老師。喏,這封是你的?!?/br> 黑鳶接過信封:「謝謝?!?/br> 回到辦公室后,黑鳶才敢再看一眼那信。非常標準的樣式,直式白色信封袋上印著紅色格子,中間用黑筆寫著:黑老師啟。 他慢慢吐出一口氣。果然,他剛才沒看錯,這不是秦睦安的字。 黑鳶大致能想像信里面會寫什么,但他還是得看,至少死得明白。 拆開信,第一行是:老師你好,我是睦安的mama。 黑鳶頭皮發麻,但還是硬撐著往下讀。 您跟睦安的事我清楚了。我相信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不會全是你的問題,也不全是睦安的問題。但作為一個母親,我有義務幫我的孩子解決這件事。 今后我會帶睦安到國外念書,也請你別再聯系他了。 黑鳶放下信,揉揉眉心,不確定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 其實也沒什么意外,這種情形他也設想過。 就是??想不到這天來得這么快。 放學后,黑鳶鬼使神差的繞了遠路,拐進一個他曾經在半夜被領進去的社區。管理員問他要找誰,黑鳶問:「你們這里最近有人搬家嗎?」 「沒有?!构芾韱T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對這附近的房子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前面那條街的不動產問問看?!?/br> 黑鳶朝他笑了笑:「謝謝?!?/br> 走出社區,青年看著天空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特地跑來,可能是想圖個安心,說服自己一些事。 行吧,那個他以為「時間到了就是他的了」的小男朋友飛了。 他從口袋掏出一顆糖含進嘴里,心想:還能怎樣,等吧。 看他會不會自己飛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