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陸晏舟下課一向走得晚,為的是避開沉珞安。 知道徐阿姨給沉珞安報和他同間補習班時,陸晏舟對此曾一度感到十分不快,雖然不和她交集,但做鄰居又做校友,最后連補習也同間,他的感覺就像塊莫名黏上一塊牛皮糖,甩都甩不開的躁郁又煩悶。 從小到大,陸晏舟和沉珞安的對話絕對不超過十句。 陸晏舟不喜歡沉珞安,也沒有多討厭,就是覺得她煩人。 沉珞安一家三口都煩人,從他搬來的第一天就這么認為。 徐阿姨八卦,沒事愛在人門口前探頭探腦聽墻角,又愛串門問東問西四處探,長舌至少一小時,不盡興不回家。沉叔叔工作,在家時間少,但在家就吵,尤其半夜,嗓門大到都能聽見他跟徐阿姨又為哪件雞毛蒜皮起爭執。 沉珞安更吵,搬來的隔天,早上九點,陸晏舟不是睡到自然醒,是被斷斷續續,聽出頭沒聽出尾的鋼琴聲吵醒。 陸晏舟家和她家只相隔一道墻,隔音差,他和他媽趙靜怡反應,趙靜怡還沒張口說他睡的太晚,是鄰居就要多體諒,何況剛剛搬來等等等,那徐阿姨就先上門,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女兒最近在學琴,可能有點吵,她這個人不是有上進心的,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突然跟我說想彈鋼琴,這琴就是要練,不能只上課不練,,看在她有心要學,所以給她買了臺鋼琴回來,她大概練一個小時,很快就好拉,以后彈得好,大家也聽得開心??!」 徐阿姨把話說得好聽客氣,讓人不好意思跟她抗議,目光一面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家裝潢設計。趙靜怡裝不知,更客氣地連聲稱好稱贊,稱沉珞安有才華,分明是個有上進心的姑娘。 徐阿姨聽了很開心,陸晏舟不開心了。 陸晏舟才華洋溢,琴棋書畫,樣樣略通,最精小提琴,于是在連續三日都被魔音穿腦,吵的不能睡后,他開始拿出他的小提琴。 沉珞安彈什么,他拉什么。曲目簡單,陸晏舟卻拉的比她彈得好聽百倍。再后面,從樂聲聽得出來,沉珞安被刺激了,彈得越發雜亂無章。 兩個禮拜后,沉珞安放棄,不彈了。 除了擋不住沉珞安經常到他家討他媽開心,蹭他媽點心吃,然后笑的像個傻子之外,陸晏舟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順利得到睡眠自由,感動天地,可喜可賀。 剩下的隔壁家的小毛小病不說也罷,可陸晏舟與沉珞安的冤仇孽緣一直壓在心底,跟她一樣甩不開,驅不散。 雨夜。 當陸晏舟遠遠看見沉珞安,經過她時,他作為鄰居沒想過要慢下速度,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果不是她摻在雨里沖刷的驚呼聲,陸晏舟不會回頭。其實聲音挺不真切的,然而就是那么一秒,害得他鬼使神差。 沉珞安狼狽模樣全落在眼里,陸晏舟內心掙扎又掙扎。他不是良善之人,卻也不是壞人,雖然煩她,不想跟她有接觸,但實在過不去心里那關。 他到底是個人。 越走越近,才想起,人是哺乳動物。 去掉兩個字,那一刻,他是動物。 淺紫色的內衣,質料棉布無花邊,高高托著兩顆頗為豐滿的胸,胸下是沒有贅rou的小腹,和纖細小腰。 外面那層濕透的衣服欲蓋彌彰,再往下看,深藍色的學生裙堪堪及膝,下面是一雙勻稱筆直的腿。 陸晏舟假裝沒看見,他必須假裝,卻還是瞥了好幾次。 他第一次注意到沉珞安的腿很好看。 胸也很大,他想解開她的扣子,打開看。 他的感覺不太妙,生理的那部分。 回家走在沉珞安后面,兩顆眼珠子不自覺地黏在她身上,看她瘦弱的肩,挺直纖細的腰背,好看的雙腿,和跟隨步伐晃晃蕩蕩的馬尾。許久,等陸晏舟回過神,發覺自己簡直像個偷窺變態狂,下面也已經高高支起帳篷,硬的他腦袋跟著疼。 陸晏舟的心頓時凌亂又崩潰,不得不繞到沉珞安前面,緩緩自己,希望在到達之前,這場雨能把那團火滅一滅。 陸晏舟再幾個月就十八了,在他這個年齡階段,有性沖動和性幻想非常正常。 日常跟兄弟講講黃色廢料,目光假裝不經意地掃過某個身材姣好的女人,網上看點愛情動作片,躲在房間或廁所打手槍。 但陸晏舟從沒想過他會那么容易硬,且是對著沉珞安。明明比她好看,比她奶大,比她腿細的大有人在,結果搞的他A片好像白看一樣,一點誘惑刺激都承受不了。 當晚陸晏舟睡前對著電腦螢幕打了兩發,然而閉上眼睛后全是沉珞安那副可憐兮兮又倔強的臉,和她被雨水澆透的身體。 一整晚的春夢,彷佛昨夜的雨沒下乾凈,把陸晏舟淋得透透的,在夏天的太陽底下曬上幾日也仍是如此,像塊長期泡水的海綿,擠不乾,擰不凈。 春夢連續做了一個禮拜,陸晏舟的精力如同青春期爆發,躁動不安,yuhuo高漲,只需一點點回憶或刺激,隨時都能硬。 也許是沒看過真人的原因,陸晏舟憤憤為自己辯解。 那些片子沒用,真正的沖擊力還得是來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是誰都一樣。 陸晏舟盡量不去回憶,他讓自己忙,忙功課,忙偷間打球,每天累的跟狗一樣,希望緩解癥狀,減少困擾。 高三生了,他沒那個時間想不該想的,可他還每天得避開這一切的源頭。 不知是巧遇,或是有人有意為之,沉珞安出現在眼前的機會變得反常的多。 久而久之,沉珞安幾乎成為陸晏舟的夢魘。陸晏舟受不住,一天直接擋了沉珞安的道。 地點在他房間與她房間的陽臺,隔著一道矮隔墻和她家破爛不堪,用力撬能撬開的防盜窗。 陸晏舟最近脾氣很不好,連帶口氣也差,質問道「你有什么毛???」 誰知沉珞安口氣也不好,回他「你又有什么毛???」 「......」 她的反應讓陸晏舟愣了愣,滿臉詫異,下一秒滿臉疑惑又無語「有毛病的是你,一天到晚故意在我眼前鬼混」 沉珞安張開嘴巴,眨眨眼睛,話突然說不出來。陸晏舟得意地想,沉珞安被他說中了。 沉珞安心里藏小九九,確實故意在他眼前鬼混溜達,但陸晏舟每次見到她,跑的比誰都快,跟見了鬼一樣,腳還沒朝他走,他就只剩下逃跑離開的背影。 就這樣,他還敢趾高氣昂? 陸晏舟也不想想,她比他更想躲開他。 片刻,沉珞安腦筋快速轉阿轉,昂頭回視的眼神中帶著鄙視,說道「你心思齷齪下流!」 她一本正經地說,像在闡述一個她剛剛推敲出來的事實。 陸晏舟沒說話,可能是心虛無話可說,表情跟她相比,可以說非常精彩,也有可能是認為沉珞安瘋了,在胡說八道。 沉珞安等了好半天,陸晏舟的那副表情終于逐漸收拾平靜,發乾的雙唇上下輾磨,才正要說話,沉珞安等不及了,搶在他前面。 「那天,謝謝你」她鼓起勇氣說道。 聲音很小,頭微微低垂,視線定在漆成白色,卻因年久掉漆的圍墻上,落下的黑色長發遮掩,看不清她的臉。 沉珞安說完就走,甚至沒看一眼陸晏舟什么表情,跟他那么多天,想跟他道謝而已,謝完她就不用再繼續在他眼前“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