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是場戲 (7)
逃過一雙又一雙的眼睛,我們終于克難的走出咖啡廳了——不對,正確來說是我比較克難,身旁這個人壓根就是在看好戲! 為什么說他是在看好戲呢?因為他從剛才一直憋著笑看著我直到走出來咖啡廳門口了,還是一樣。 「不是,我說你到底笑夠了沒有?」我想我的臉已經幫我徹底表現出我很火大的內心了。 他收起笑容,裝得一臉正經地回答我的問題:「咳、我有笑嗎?沒有吧?!?/br> 我火大的捲起雙手的袖子,「好你個顧允軒,真當我不敢在外面爆打你一頓是不是?」 他卻一臉不信的問:「你真的敢嗎?」 「哼,我有何不敢?」我人小志氣大! 聽聞,他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然后突然掌心朝上向我伸出手。 我滿腦子問號的看著他,「干嘛?」 「不是說敢嗎?給你打啊?!褂质且荒樋春脩虻哪?。 真當我好欺負???「你別以為我不敢!」 「你要真敢早就打了,不會有任何猶豫的?!?/br> 正當他準備收手時,我毫不猶豫且用盡全身力氣打了下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一個大叫:「喂,你還真的打???」他痛得甩了甩手。 「我從很早以前就說我敢了,是你一直小看我,活該你被我打!」我想到什么似的,又繼續說:「啊,我忘了跟你打預防針了?!?/br> 「什么預防針?」 「就是我忘了跟你說,當我集足洪荒之力一鼓作氣打下去時,那刺骨之痛是會讓你活記一生的?!拐Z落,我很是故意的眨眨眼。 「你——」顧允軒話語未落,便被一道女聲打斷。 「原來你們在這里啊?!构饴犅曇?,不用看臉,便可得知是他的現任女友,何沫月。 不得不說,每次想到何沫月是他的現任女友,這心里頭就有點不是滋味,不過沒辦法啊,誰讓人家就是比我早認識他。 論外表,我長得也沒像她如此出眾;論氣質,我倆簡直天差地別;論學歷,人家還出國留過學,讀了國外鼎鼎有名的碩士班,而我最高學歷也就國內大學而已;論工作能力,她比我好,職位也比我高;論親戚關係,他們兩家是世交,而我啥都不是。 雖然平常我并不是會覺得自己很差勁的人,但我也沒有那個自信,可以去說我絕對比誰好,所以基本的評判能力我還是有的。 比起何沫月,我輸得更是一蹋糊涂。 「你怎么在這里?」顧允軒微笑且輕聲問道。 何沫月像在跟我宣示主權似的,雙手直接的勾上顧允軒的手臂,甜聲說道:「我聽說這間咖啡廳的咖啡是手泡,拉花圖案也挺好看,所以我約了客戶在這談事情,順便品嘗一下這里的手泡咖啡。你呢?」 「我也是聽說這里的咖啡是手泡的,特地繞路過來品嘗,然后就巧遇了田經理?!?/br> 我聽你在放——明明是我們兩個一起來的,還是我提議要來這里喝咖啡的,怎么就變成巧遇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背著我偷偷和田經理搞男女情呢?!鼓樕闲Φ煤苁翘鹈?,實際上根本是在找蛛絲馬跡,好戳破我們。 「沒、沒有啦,何經理你誤會了,我和顧組長真的只是碰巧遇見?!?/br> 「沒事沒事,我也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看把你緊張的?!?/br> 按你的語氣感覺起來可不是開玩笑而已…… 顧允軒勾起食指,刮了一下何沫月的鼻子,語氣帶著笑意:「你看你,把人嚇得都不敢說話了?!?/br> 看他們如此甜蜜,真把我閃瞎了眼。 現在親眼看見他們的互動,全是那時候我和余勛剛在一起,還正是熱戀期時的互動,甚至是更甜蜜。 以前還和余勛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是閃別人的人。然而現在,我卻只有看著別人放閃的份,而自己身旁卻仍然空無一人。 雖然分手后,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也是過得挺不錯,除了意外認識顧允軒這個王八蛋,我也還有企一和子萱的陪伴,看是很好的人際關係,但實際上有時候仍然覺得自己很孤單。 心里總覺得沒有很踏實,好像還有某一塊東西并未被填滿。 在今天以前,我因為不知道所以裝著沒事,但在此刻,我明白了,那種空虛感是來自于身旁沒有一個踏踏實實的陪伴。 分手后的下一段感情,不過也只是我單方面的暗戀。釐清的速度太慢,自己又不勇敢,導致這段暗戀還沒開花便已凋零。人家現在還有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女朋友,感情好得不得了,正幸福得很。 自從得知他有女朋友之后,我努力的掩飾我對他的感情,就怕我成了他們感情的第三者,就怕我和他之間的友情會因此而崩塌,所以有好幾次,即便心酸,我也只能努力去假裝自己一點也不愛他,不在意他。 但我忘了,感情這種事,是不可能說裝就可以裝的。很無奈的,我愈裝愈是讓自己明白自己很喜歡他。 可是我還能怎么辦,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直到我不再喜歡他的那一天。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但即便自己身邊有了再多的好朋友,他們也不可能陪我到永遠。 該嫁人的終究會嫁人;該娶妻的終究會娶妻;該當媽當爸的終究會當媽當爸。 而最后,我仍然孤身一人。 這樣想想我突然覺得,自己在顧允軒和何沫月面前,變得好多馀,我是不是立刻消失比較好? 收起滿車子的思緒,我微笑看向顧允軒,「好好陪你女朋友,別讓她胡思亂想。要記住,女孩最需要的除了愛,就是陪伴了?!?/br> 他微笑,「嗯,我知道?!?/br> 忍住,田筱蜜,你一定要忍住?!改悄銈兟?,我先回去了?!?/br> 轉身后,果不其然眼淚立刻流了下來,然而,何沫月卻叫住了我。 聞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悄悄吸了吸鼻子,擦掉了眼淚并轉頭:「何經理還有什么事嗎?」 「要不讓允軒送你回去吧?」 我看了眼顧允軒,后深怕被看透內心感情的隨即收回視線,微笑搖頭:「謝謝何經理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送我這事就不用了,還是讓他好好陪你吧?!?/br> 「那好吧,你自己回家小心點?!?/br> 「嗯,再見?!拐Z落,我轉身離開。 離開那個屬于他們,但不屬于我的世界。 轉身之后,從剛才一開始的心酸慢慢堆疊成一滴又一滴的眼淚,落得愈來愈急促,直至最后蹲在路邊,控制不了自己的狂哭。 這時候的我,管不了丟不丟臉這回事,只希望自己能在哭過后成長,放下這段感情,重新過好一個人的生活。 我開始扮演著有點陌生的自己 揣摩著言語背后不真心的疏離 我以為擁有著騙了一切的演技 可練習多少依舊扮演不了我自己 那個不在乎你的自己 ——陳芳語《我可以不在乎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