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日記 第20節
但她也想不出個究竟。 - 同一時間,御水灣別墅區。 從大學畢業后初步接觸集團工作,邵希臣便住這兒。只有特殊節日以及父母催促,他才偶爾回老宅。 送完明梔便回到這里,平日里有鐘點工定時打掃,房間纖塵不染。 他換好鞋,剛走到沙發邊,手機鈴聲回響在客廳。 “媽?!鄙巯3悸曇羝?。 “希臣啊?!毕曛衤曇艉軠睾?,“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br> “是不是在費海吃的?”她語氣掩不住的期待,“你今天帶女孩子在那吃飯?” 邵希臣明知故問:“趙迪告訴你的?” 席雨竹只笑笑,避而不答:“還是那個坐你車的女孩吧?近期帶她回家,你爸要見上一面?!?/br> - 九月的最后一個周末,連上國慶節七天假期,一共放九天假。只是下周要調休,要連續上班十二天。 難得有這么長時間的假期,明梔沒有出游的打算。 恰好公司要值班,每天有額外值班費,是正常工資三倍。 值班很輕松,偶爾需要處理緊急□□務。鄭輕輕排值班表時她自告奮勇。 她從三號值班到九號,為防止無聊,還帶了幾本書來看。 等到值班那天,她發現三十二樓特別辦公區幾乎沒人放假。 就連邵希臣的身影也能時??吹?。 明梔不由得多出幾分敬意。邵希臣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相反,他的精力好像都用在工作上了。 奇怪的是,期間有兩天她下班時,在樓下遇見何遠洲和邵希臣。何遠洲很自然地問她要不要搭車。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天氣晴朗,時間充足,她有多種方式可以回學校;況且,如果被人看見,難免不會背后說些什么。 避免誤會產生的最好辦法,就是減少接觸。 上次費海后,她與邵希臣再沒有任何交集,事情仿佛正在回歸正確的軌道,她斷然不會打破這種平衡。 九號,假期最后一天,值班結束時不到六點,她從公司離開,在地鐵站剛要過安檢,便接到領班電話。 “明梔,有時間沒?”領班語速飛快,“今天lucy臨時請假,急需有人頂班,工資五倍?!?/br> 工資五倍是很難抵擋住的誘惑。 只是,lucy負責的工作與她有很大不同。 她只是承擔開放區域服務生的職責。lucy則是在包廂工作。 聯想到一些社會性新聞經常報道的片段,明梔略顯猶豫。 領班仿佛能猜透她內心的想法:“你放心,跟你平時工作一樣,只是換了個地點而已。包廂里客人都是有頭有臉高素質人群,不會動手動腳為難你?!?/br> 說完還特意加了句:“有姐在,你不用怕?!?/br> 領班人很可靠,既然她都這么說了,明梔還是應下。 “你現在打車過來,打車費多少報銷?!?/br> 若不是時間著急,她是不愿意多花這個錢的。 到達時,領班在辦公室等著她。明梔轉幾段路,里面的客人剛到。 趕上節假日,又是周六,羅沙人滿為患,幾個同事腳不沾地的忙,見她點頭當作打招呼。 羅沙包廂的隔音措施做的非常好,三樓走廊里十分安靜,但是推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直鉆入耳朵。 包廂內,五彩燈光繚亂人眼,煙酒混在一起。中間有張高桌,沙發圍著高桌擺開。 坐在位置中間的男人帶著黑框眼鏡結實地靠在沙發上,挺起圓潤的啤酒肚,手上夾著煙,面前煙霧繚繞。 其余人帶著討好的神情,坐在兩側。 明梔進去后就負責站在角落。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客人偶爾吩咐她加點水果酒水什么的。 酒過三巡后,氣氛變得很嗨。有幾個人去洗手間,開門時總會盯著她看兩三眼。 粘膩的眼神讓她不舒服,強迫自己盯著別處發呆。 “你,過來倒酒!” 她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戴著眼鏡的啤酒肚。 明梔幾步過去,按照他的要求倒上杯紅酒,放在桌子上,卻被推了回來。 一抬頭,啤酒肚咧開嘴朝她笑,“你喝?!?/br> 啤酒肚說著話,眼睛一直往她身上掃。 明梔下意識地后退兩步,忍著心底的嫌惡,扯出笑:“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br> “騙誰呢!”啤酒肚哈哈大笑兩聲,起身直接從矮幾上跨過去,本就貼身的襯衫直接勒在他身上,橫rou清晰可見。 明梔反應迅速,朝一旁挪了兩步。 啤酒肚站穩后,在一旁忍著笑意的手下見他往后伸手,五指張開,立刻遞上去一杯紅酒。 “說不會喝酒的多了去,誰沒有個第一次是吧!” 邊說著,他就把酒杯往明梔面前遞。 “我是真不喝酒?!彼匀痪芙^。 啤酒肚不依不饒,逼得她連連后退,腰抵在門把手上,冰涼的觸感咯得腰間生疼,明梔倒吸一口涼氣,冷靜下來環視周圍。 其余人神情各異,唯一相同的是,都在等著觀看這場好戲。 酒杯越來越近,啤酒肚伸手,撐在她身邊,被他喝過的那半邊不斷地往她唇邊湊。 “啪——” 酒杯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瞬間四射。 她推開的時候無意識地向上挑手,紅酒大部分潑在啤酒肚臉上,順著頭發往下流,經過眼鏡框直直滴落,片刻便染紅了腹部鼓起的襯衫。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周圍安靜一瞬,就連k歌背景音樂,通人性般地停止。 不僅是旁觀者,明梔也愣了愣。 她本來只是想推一把,讓啤酒肚離她遠點,心下一慌,手上沒控制好力道。 趕在啤酒肚發火之前,她咬咬牙?!皩Σ黄稹?/br> 違心的道歉被男人的怒吼打斷。 “叫你們經理來?。?!” 凡是能在羅沙包間訂上位置的,身份自然要比她們打工人高貴得多,明梔又低聲數次道歉,啤酒肚不依不饒,又摔碎幾個杯子,紅著眼跳腳撥了通電話。 領班見多識廣,只看了眼現場,便知曉是怎么回事,二話不說先劈頭蓋臉教訓她一通,而后揚起笑臉一個勁對著啤酒肚鞠躬。 “王總,明梔今天是臨時替lucy?!鳖I班一把拉過她,手按著她的后腦勺一起彎下身子,“她是大學生兼職,年紀小,見識少,王總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br> 然后用眼神示意明梔道歉。 明梔何嘗不懂這里面的彎彎道道。 如果她足夠灑脫,拋開一切不管不顧,她此刻就應該停止身板。凡事講究道理,不是她的錯為什么要道歉?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低下頭,隱藏起眼底的不甘,聲音僵硬到不像是自己發出的:“王總對不起,是我一時沖動,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br> “行?!逼【贫菈男χ?,“這酒你是喝還是不喝?” 這話一出,氣氛輕松很多,除了明梔,所有人都松口氣。 旁觀者哄笑起來:“王總大度??!美人一杯酒抵萬愁??!” 只有她,僵在原地。 領班見她不動,忙低聲勸,語速飛快,朝她不住擠眼:“不喝等著干嘛?等著賠錢,等著丟掉工作,等著以后無處兼職?” 領班話雖然說得直白,卻句句在理。但明知領班是為她考慮,明梔心底的委屈還是不可抑制地泛濫著。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明俊成罵罵咧咧的身影。她猛吸一口氣,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轉身便要去包間里拿起酒杯。 “等等?!?/br> 她停住,望向說話的人,眼神平靜而不甘,而啤酒肚臉上布滿既得意又猥瑣的笑。 他趾高氣昂地提了提腰帶,鼻腔里逸出兩聲巨大哼聲,一副不好講話的模樣:“干喝酒有什么意思?要喝,就得喝交杯酒!” 話音剛落,起哄聲瞬間充滿走廊。 “不喝!老子就他媽投訴你!陪我損失!” 領班為難地看向明梔。 “王總,你把人家小美女嚇得臉都發白了!” “兼職的大學生,肯定賠不起??!” “都來這工作,還裝什么清高?給錢就能上的貨色!也就長得漂亮點!” 啤酒肚認定她會妥協,高仰著頭站在門口,領班咬唇站在明梔身邊,輕輕碰了碰她胳膊。 明梔有那么一個瞬間,想狠狠上去扇他耳光。 “明梔,要不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