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1節
《野火》作者:十七場風 文案: 【入v公告:本文自5.14開始倒完結v,倒到第18章 ,看過的朋友請勿重復購買,感謝大家的支持!】 十七歲的遲野驕傲、囂張,看誰都不爽。 暑假第一天,后媽領個土小孩進門,從此擠兌夏允風就成了遲野的生活日常。 嫌他黑、說他土,鄉巴佬小聾子亂叫,還不讓他喊哥哥。 遲野說盡了缺德話,回回把夏允風氣的心堵。 誰知一個冬天過去,反倒是他先走了心,認了真。 二十七歲的遲野,骨子里的驕傲半分未減,卻也學會不露聲色。 回國第一天,夏允風來接他,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那聲“哥”,才發現—— 十年了,他這顆跑走的心還掛在夏允風身上。 無血緣關系 混不吝嘴欠攻x鄉巴佬狠心受 ——他從山野來,摘下風和月。 新浪微博:@第十七只大福 日更,更不了會提前請假。 娛樂圈文《誰顛倒了攻受》預收中 古耽新文《少將行》預收中 病秧子謀士攻x浪蕩子將軍受 內容標簽: 花季雨季 情有獨鐘 破鏡重圓 搜索關鍵字:主角:遲野,夏允風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他從山野來,摘下風和月。 立意:一起成長 第1章 窗戶開著,腥熱的海風從縫里卷進來。 周圍吵吵嚷嚷的,不停有人說話。 夏允風看著窗外,藍色的大海被日光照耀的波光粼粼,一浪推著一浪,隱約能看見幾座島嶼。 他的腿上放著個小布包,軍黃色,很破舊了,底下起著毛邊。 小包鼓鼓囊囊的,倒不是因為東西多,單純是因為包太小。包里東西沒幾樣,一條內褲,一件上衣,一個破本子,夏允風的全部家當。 他的手就攥著包袋子,一刻都沒拿下來過。天氣熱的厲害,他這一路顛簸身上早汗透了,還泛著難聞的味道。 這個時間輪渡載客量不多,夏允風前后都沒人,人都離他老遠,嫌他臭。 手心里還捂著個東西,在包袋和掌心間夾了半天窩皺了。 那是一張上島的船票,票價25元。 在今天之前,夏允風見過最大的整鈔是十塊錢。 凌美娟打開自己的手提包,從包里抽了張濕巾遞給他,溫和的說:“小風,出汗了,擦擦吧?!?/br> 還能忍著臭味坐在這兒的,全天下大概也就只剩凌美娟了,這個懷胎十月生下夏允風的女人,他的親媽。 夏允風指尖蜷了一下,慢慢轉過身來接過濕巾。 他不太能分辨這塊白色的潮潮的東西是紙還是布,沒見過,更沒用過。按在臉上的時候有片刻的冰爽,清新的香味沖淡了他的汗臭味,雖然只是幾秒鐘。 “頭暈不暈?”凌美娟看著他問。 夏允風搖了搖頭,把濕巾抓在手里,又轉過去看海了。 其實他是暈的。坐了十個多小時的大巴從山里出來,難走的山路顛的人腸胃都攪著,夏允風在車上吐了兩回,后來就一直睡覺。到了縣城又轉去市里,來接他的警察看他臉色不好,去藥店買了幾片暈車藥,吃了才好受點。之后是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到站后就被凌美娟領走了,倆人上了這艘輪渡。 大船在海中央航行,夏允風估摸著暈車藥的藥效是過了,這么晃著又給他晃暈了。 凌美娟灼熱的視線一直在身邊跟著,夏允風皺著眉不回頭,從見面到現在只在最開始的時候跟親媽對視過。 夏允風的頭發有點長,搭在肩膀上,凌美娟一點兒不嫌他臟,伸手捋了捋,哄著說:“就快到了?!?/br> 夏允風全身都僵住了,脖頸上的筋絡繃的厲害,費了大勁兒才沒把那只手甩開。 到底還是在下船前吐了一回,夏允風一整天沒吃過什么東西,嘔出來的都是水,他吐的時候凌美娟就在身后站著,緊張的摸他汗濕的背。 最開始夏允風不太自然的躲了一下,后來凌美娟的手又貼上來。 夏允風一直沒太說話,上了出租車以后也一直盯著窗外。車里開了空調很涼快,但窗不能關,封閉的環境里他身上的味道讓人難以忍受。 司機可能后悔拉他們,一路上開的飛快。凌美娟搭著夏允風的肩,陪他一起看,時不時指一指某個建筑,帶他認認路。 夏允風還是攥著自己的包帶,身體上沒那么抗拒了,聽的很認真。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他即將在這里開啟另一段人生。 最后出租車拐入一條幽深古樸的老巷,外面日頭很烈,巷子里涼蔭蔭的,兩側栽著長藤老樹,根扎的很深。 夏允風下了車,面前立著一塊很有年代感的木頭牌子,純木的,能看見一圈圈年輪。上面刻著“九號巷”三個字。 凌美娟的手就按在夏允風肩膀上,汗濕的衣服更粘膩地貼著皮膚。 出租車開的飛快,夏允風又有點反胃,臉色發白,嘴唇也沒有顏色。他站在林蔭環繞的巷子里,幾乎要與那片昏色融為一體。 “到家了?!彼犚娏杳谰暾f。 · 屋里窗簾密實的拉著,擋住外頭濃烈的日光。 遲野緊盯電腦屏幕,手指靈巧的在鍵盤上敲擊,頭戴式耳機里充斥著技能音效。 “對面ad死了,直接中推,一波了?!?/br> 敵方水晶在幾秒后徹底碎掉,耳機里傳來一陣歡呼。 “cao,野子哥,你這手妖姬真他媽牛逼!我rank再輸一把就要掉段了!”方銳乘勝追擊,趕緊點下“再來一局”。 遲野卻直接把頁面叉掉:“不玩了?!?/br> 方銳在那頭一頓:“別啊,我剛有點手感,再玩兩把?!?/br> 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跳到下午三點,遲野瞥了一眼:“改天,有事兒?!?/br> “不是吧,暑假統共就沒幾天,別告訴我你還要學習??!” 少年并的肩膀微微的聳動,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子沖不淡的煩躁:“學個屁?!?/br> 方銳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后有點幸災樂禍:“啊,你那傳聞中的弟弟要來了?” 遲野煩的抓了一把頭發:“不說了?!?/br> 退掉游戲,掛斷語音,遲野不怎么溫柔的把耳機拽下來扔桌上。 房間外不時傳出點動靜,是他爸來來回回的走動,不知是在倒騰什么,總之都是為了那個突如其然多出來的弟弟。 遲野拉開窗簾,濃烈的陽光帶刺,他不受控的瞇了瞇眼睛。桌上還放著喝剩的半瓶汽水,他擰開了,“噗呲”一聲,氣泡翻涌著向上。遲野一口氣把汽水喝光,胸間那股子悶氣被汽水頂著壓了下去。 又過一會,房門被人從外頭敲響。 遲建國沖他喊:“遲野!都幾點了,別玩了!趕緊出來!” 遲野換了件t恤才出去,一開門就被客廳地板上的瓷磚晃了眼睛,太他媽亮了。 “你是往地板上噴亮漆了?”遲野震驚道。 遲建國手里還端著個果盤,讓遲野站著別動:“拖鞋底臟不臟?你站那,我找個抹布你擦擦?!?/br> 遲野感覺剛喝下去的汽水有點壓不住,鼻子在冒氣兒。他理都不理遲建國,一腳踩上拖的反光的瓷磚,語氣不善的說:“臟什么臟,我又沒穿出門?!?/br> “家里臟??!”遲建國把果盤放下,轉身去找了塊抹布就放遲野腳邊,“快,在上頭擦擦,別一走一個鞋印子?!?/br> “我真是服了,”遲野沒好氣的在抹布上踩,動作可見的敷衍,“你家是要來什么皇親國戚?用得著這么隆重?”說著往遲建國身上看了眼,又給嚇了一跳,“你還穿上警服了?有這必要?” 遲建國低頭看了眼,摸了摸自己的藍襯衫:“老爸這么穿不行?我想著第一次見面得給人孩子留個好印象?!?/br> 遲野一點兒不捧場:“快得了吧,小孩最怕警察?!?/br> 他往沙發上一坐,兩條腿岔著,朝后一癱。 父子倆長的很像,眉目都很鋒利,輪廓也很硬朗,沒表情的時候看著蠻能唬人的,說白了就是長的兇。遲野比他爸還好點兒,少年氣占了上風,多了幾分意氣風發和看誰都不服的驕傲,少了點兒威嚴。 這方面遲建國比較有話語權,人二十多年警察不是白干的,不兇壓不住人,長年累月的看著不怒自威。 遲建國揉了揉自己嘴巴子,想換個溫和點的表情,邊做動作邊問遲野:“這樣呢?還兇么?” “兇?!边t野懶洋洋的,不怎么走心的說,“別折騰了,你就長那樣,改不了?!?/br> 遲建國還是揉了會兒臉,不讓自己板著。做弄完自己,回頭看見遲野沒正形的樣子,拿腳踢了踢他,這話事先已經鋪墊好幾天,還是要趕在人家來之前再啰嗦一遍:“待會兒弟弟來了,你熱情一點,別看誰都跟欠你錢似的,對人家溫柔一點,友善一點,弟弟以前過的不好,我們要用愛溫暖他……” 糙漢rou麻起來真不是正常人受得了的,遲野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順手從果籃里拿了個橘子。 遲建國飛快的打他手背:“給弟弟買的,你吃什么?” 橘子掉在桌上,滾一圈,從茶幾跌到腳邊。遲野胸口那股氣爭先恐后地往上涌,嗆道:“他一人能吃這么多?” 遲建國把橘子撿起來,連果籃一起往旁邊挪了挪:“那也不行,弟弟吃不掉你再吃?!?/br> 弟弟弟弟…… 遲野已經不間斷聽遲建國在他耳朵旁邊念叨快半月的“弟弟”了。 什么“弟弟來了,你要好好照顧他?!?、“以后你就是哥哥了,要有個哥哥的樣子?!?、“別兇弟弟,別嚇唬人家,別沖弟弟吼?!薄?/br> 一周前,他的衣柜里就陸陸續續多了一些不屬于他的衣服,尺寸比他小了好幾號,到今天已經占據一半地盤。不僅如此,房間里還多了一張單人小床,就放在他左手邊,一個翻身就能看見,好幾次半夜起來上廁所,因為不習慣多出來的床還磕過腿。 父母的愛要分給弟弟一半,衣柜要分他一半,私人領域也要分他一半,遲野每次想到就煩的想離家出走。 所以聽見這話遲野瞬間就火了:“誰他媽要吃他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