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讓我發家致富[年代文] 第62節
二叔雖然不常駐城里,可如今鄉下地方也不太平,看多了被下放的人,他心里那鉉總是繃得老緊, “這年頭越是不起眼越是安全,越是財不露白就越是安生?!?/br> 這話其實不用二叔囑咐,沈夏自己就知道,他剛才也不過是順嘴調節氣氛罷了,所以這會兒應承起來沒半點勉強。 “明白,明白,二叔,我都聽你的?!?/br> 什么聽不聽的,都是結了婚的大人了,他這個二叔啊,盡到了提醒的義務,那就可以了,具體日子怎么過,還不都是要看他自己? 二叔很想的穿,所以明明沈夏態度有些敷衍,他也沒放在心上,只點著頭說起了旁的。 “你弟那邊,你二嬸會住過來照顧一兩個月,唉,他長這么大還從沒離家一個人待過,一時間……怕他有些不習慣,不過這時間不會太長,畢竟學徒工工資只有18塊,人多了他也負擔不過來。好在這時間只有一年,一年后即便沒法子成正式工,工資也能漲到22塊半,手里就寬松了,你二嬸過來一起過也不至于縮手縮腳的。所以啊,大夏,你這孩子的事兒,也該安排上了?!?/br> 說到這里,二叔擔心自家這時間安排太長,沈夏夫妻等不及,或者時間卡不到位置上,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道: “當然了,這孩子的事兒也要看緣分,這計劃歸計劃,實際情況咱們在看,那什么,老人家不是說了嘛,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你這里有了信兒,二叔這里肯定不會拖后腿,實在不行,就讓你二嬸過來,和四雙住些日子?!?/br> 沈夏心下其實也是這么想的,聽著二叔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心下也挺樂呵,挑著眉,摟住二叔的脖子,露出難得的調皮來。 “二叔,這么一來,虧的好像又是二冬啊,合著她回家都沒處睡了?要在堂屋搭小床了?哈哈,果然我就知道,二叔最是偏疼我,長子就是不一樣?!?/br> “去你的,這話你和你妹說去,我是不認的?!?/br> 二叔瞪著眼,一臉無辜的反駁: “我這人,最是一碗水端平了?!?/br> 許是日子越發的有了盼頭,許是第三代眼見著就能見著了,二叔性子也比以往活泛了好些,竟是跟著沈夏來了這么一個反應,看的其他人跟著都笑出了聲。 屋子里的喜氣隨著笑聲一陣陣的往外散逸,八卦性子最重的王春花在自家門口聽得,心下癢癢的不行,有心想上門探問探問,可想想沈家二叔,又有躊躇了。 人家男性長輩上門,她一個婦道人家急吼吼的進去……這年月風氣相對保守,哪怕是她這樣大大咧咧的人呢,也怕口舌下的利刃傷人啊,所以只能強忍著探聽的欲望,收起手里做著鞋的東西,小步的走到正房門口,離著沈家近便的位置,沖著同樣在門口的李嬸子,低聲問道: “唉,唉,我說,你聽到什么沒?怎么這么高興呢?” 這讓李嬸子怎么說?她是性子痛快,是愛管些個閑事兒,可這并不代表她喜歡扒著人門縫聽人家里的事兒。 “怎么的,還不興人家有點高興事兒了?” “我這不是奇怪嗎,上次那沈家二叔來,看著還板著個臉,這才隔了幾天啊,那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快能夾死蒼蠅了?!?/br> 這形容的,李嬸子都哭笑不得了,白了王春花一眼,沒好氣的駁斥道: “你這人,什么事兒到了你嘴里,說出來都能變了樣。什么叫夾死蒼蠅啊,你哪怕是說眼睛笑沒了呢,也比這好聽些?!?/br> “好聽不好聽的,那不都是一回事兒?哪那么多講究。趕緊說說,我還不知道你,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有消息?!?/br> 李嬸子確實知道點,畢竟人李保田是在公安局工作的對吧,這屬于工作單位優勢。 “我只知道那沈家二叔家的小子有工作了,還是在鎮子上。這算不算是喜事兒?” “怎么不算???如今這年頭找工作多難???” 王春花眼珠子都快驚得瞪出來了,手里的鞋底子狠狠的拍了兩下大腿,一臉不敢置信。 “大夏那小子這么本事?竟是能給他兄弟混出個城鎮戶口來了?哎呀,要是早知道這樣,那我家老三……” 王春花的心火都上來了,這幾年她家雖然也過得還行,老大成了菜場正式工,老二也在民兵隊立住了,可老三畢業后卻一直沒個正緊活計,至今還在打著零工混口飯吃,為了這個,連說親都夠嗆,連著老二的婚事都多少有些影響,若是能托著大夏給張羅…… 王春花想什么全在那張臉上,都不用她開口,李嬸子就看出了她的打算,有心不想多嘴,可想想她們這么多年鄰里的交情,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說到: “那是護路隊的活兒,劉家的,你家老三若是有去處,還是別往這上頭打算的好,那活兒,身子差些的,過去可待不住?!?/br> 她家也有兩個兒子,老大讓男人給托關系混成了公安局執勤巡邏,可老二卻一樣也沒正緊的工作,若是大夏那邊的活兒真的好,她能不琢磨琢磨?可護路隊……那苦活兒她是真舍不得自家孩子去干啊,一個不好,是要累出病來的。又不是沒了出路,何必去遭這個罪。 “護路隊?” 王春花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一聽護路隊眼睛就有些發直。那地方的活兒…… “沈家鄉下那幾個,最大的好像也就20吧,這……他沈家二叔還真是舍得?!?/br> “想從鄉下跳出農門到城里,吃上公家飯,還上城里戶口哪是那么容易的,可不就要比咱們家的孩子更拼命嘛?!?/br> 這話也對,等等,跳出農門? 王春花眼精一閃,低頭對著李嬸子耳語道: “這事兒沈家怕是出了不少錢?!?/br> 嗨,這人,心里知道就行,怎么還說出來了? 李嬸子一個白眼過去,又重重的拍了一下王春花的胳膊,低聲囑咐道: “別亂說話,你呀,這嘴遲早闖禍。記住嘍,你什么都不知道,別給沈家孩子找事兒?!?/br> 她就是說說,沒看聲音都不敢大發嘛,她還是挺知道輕重的。 王春花有些委屈,不過知道這是要緊的,所以點頭的毫不遲疑。 “我就說說,放心,知道輕重?!?/br> “財不露白,讓人知道沈家有家底,你想想,咱們這院子還能太平?” 雖然知道王春花就是嘴快,人不壞,也有分寸,可李嬸子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給加了一句,將院子里的安穩也綁了上去,力求王春花能多緊神。 你別說,事關自家,王春花的心立馬就不一樣了,眼神都帶上了幾分警惕,四下掃的,像是偵查特務似的。 正巧門口小結巴回來,看到她這樣,嚇得還以為出什么事兒了呢,白著臉,一溜煙的就往家里跑。 “爺,爺爺。。?!?/br> “啊,怎么了?” “沒,沒事兒?!?/br> 看把人嚇得,差點結巴都不結巴了。 作者有話說: 第95章 壓下,定下 老沈家又多了一個城里人, 這事兒在鄉下老家引起了好一陣的轟動,別說沈家的那些族人親戚了,就是同村的,都一個個心思浮動, 琢磨起了借梯子進城的主意, 可這事兒是隨便能辦成的?就是真有人這么本事, 村子里的干部也不愿意啊。都出去了,村子里的勞動力可就沒了, 糧食任務還咋完成? 所以不等沈二叔在家里應付的頭昏腦漲, 村里的干部們就先出手鎮壓了。 “你們這是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br> 村口的曬場上, 黑壓壓的圍著一圈, 明明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 愣是被折騰出了幾分開大會的架勢,這也就是沒搭起臺子來, 橫幅啊,旗子啊, 標語啊,都沒有, 不然就目前這個時間段的時局大勢,不明白的還以為怎么了呢。 “那城里是那么好去的?別的不說, 人沈山再不濟小學畢業了, 初中也上過幾天,你們呢?你們家的孩子有幾個讀出名堂的?村子里動員你們讓孩子去上學,去上學, 我說了多少回, 有幾個真聽進去的?到現在, 大字不識的還占了大多數,就這樣你們還想進城?做夢呢吧,真當城里什么人都要?” 村長的嗓子都快和大喇叭有一拼了,插著腰喊的中氣十足,和聚義堂開張,座山雕出場有的一拼。 不過雖然村長氣勢十足,可到底不是以前的土皇帝,如今的小青年叛逆的多著呢,所以暗搓搓的,有人就開始喊上了。 “干啥不要???有關系的進廠干活的多了,為啥咱就不能也走一趟關系?都是自家人,幫個忙怎么了?” 能當上村長的,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聽著這聲,眼睛嗖的一下就盯住了人,沖著那方向大喊。 “人欠你的???你家有金山銀山塞過去???還是拽著人什么把柄?給了人了不得的恩情?人憑啥為了你出錢出力出人情?” 這話簡直將人情面子全給扯開了,說的那個直白的,讓原本就有些理虧氣虛的越發難堪了,不少要臉的直接低下了腦袋。 村長打了一大棒子,然后熟練的又開始發起了糖,畫起了大餅。 “想進城?其實不求人一樣能行。讓家里娃娃好好讀書啊,考上中專,啥地方不要?隔壁某某村那誰誰誰,不就考上護校了?一個月學校還給發錢,12塊多呢,都能頂的上城里學徒工的工資了,還有那誰誰誰,也是中專,如今在政府部門當干部,這不都是出息了?求誰了?自己爭氣,那比什么都強,比什么都牢靠?!?/br> 只要是家長,那就沒幾個愿意承認自家孩子不行的,聽著村長這么說,那些個家里孩子還在上學的,背脊一下就又立起來了。 其中某個看著有些楞的更是拍著大腿咋呼著: “還真是唉,要這么的上了中專就能補貼家里了,等著工作,不用花錢,不用走人情就能有好工作等著,聽說還能當干部,哎呦,那豈不是老劃算了?以往我怎么就沒轉過這個彎呢?合著讀書還是個掙錢的大買賣呀?!?/br> 這話說的逗趣,可一下子還真將不少人的心思給勾動了。讀書……好像真的挺劃算的啊…… 鄉下人眼界格局就這么一點,平日想的也簡單,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不懂謀劃多寡,以往對孩子讀書不上心,那是幾輩人苦日子過習慣了,形成了慣性,所以不覺得讀書讀多了有什么用,如今……能掙到比種地還多的錢,考上就能有錢,那這還瞎琢磨啥?供唄,讀到初中那才幾個錢? 村長看著下頭亂哄哄的聲音,吊了好一陣子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側頭看了一眼感激的沈家二叔,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別回來大手一揮,氣勢十足的開始轟人。 “行了,行了,想商量啥都回自家商量去,該干活的去干活,該收拾的去收拾,怎么的,孩子還沒考上呢,這日子就不想過了?活不干,公分不要了?什么時候,干活掙公分都是大事兒,關系到肚子的大事兒?!?/br> 村子里因為沈山而引發的波動在村長的強勢下,漸漸的開始消弭,與此同時,村子里孩子讀書的事兒開始逐步被重視起來,這總的來說也算是個好事兒吧! 而另一頭,沈冬也因為沈山的事兒,生活有了新的變化。事情呢,是這么一回事兒。 這一日,沈冬接到了家里的來信,沈夏在信里不僅說了沈山入職護路隊的事兒,還絮叨了幾句走人情的事兒,雖然說的很簡略,可從中不難發現,那小羊皮的手套,很是受歡迎,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既然這東西這么受歡迎,那沈冬能不多上心幾分?抽獎什么的,這個不好說,不是她能控制的,可若是真托人采買呢?是不是能多弄點來?這時候次序可不是前些年,誰也不知道啥時候會走背字,若是能有幾樣拿的出手的東西,那關鍵時刻許是就能救急了。 想到這個,沈冬自然而然的就想去尋楊燦,想著通過他尋機械廠的采購問問。而這一去問,楊燦能不問沈冬怎么想到這個東西的?問了,能不關心一下沈冬那幾個兄弟?這一問二問的,沈冬自然而然的就說了這么一句: “行了啊,你關心的也太齊整了,一個個的,就差沒問我家那幾個小的上學期考幾分了,怎么的,合著你是親的,我是撿來的?亂來?!?/br> “要這么說,我這算親生的好像也沒問題?!?/br> 嗯?這什么意思?沈冬抬頭,手里正切著菜的刀子都沒了聲。 “我覺得,我也算是沈家一員吧?!?/br> 楊燦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冬手里的菜刀,咽著口水,略帶幾分決絕的繼續說道: “沈家的女婿,自然也是一家人了?!?/br> “哐當?!?/br> 楊燦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等著回神才發現,只是菜刀倒了,沈冬人卻沒動。再抬頭,好家伙,沈冬居然在笑?而且還是越來越燦爛的那種。 “你怕什么?” “嗯嗯……” 楊燦能說什么呢?說找了一個練體育的,還是扣殺起來,大力到能從排球場一頭打到另一頭,排球反彈起來依舊能撞暈人的大力女友很有壓力? 這樣的話哪怕他腦癱了,也不敢說出口啊。 所以即使發現目前狀況比預想的好,楊燦的求生欲依然在積極的發揮作用,腦子轉的更是擦出了火星一樣快。 “那什么,不是擔心太唐突了嘛。那個,二冬啊?!?/br> “嗯?二冬也是你叫的?” 來了,來了,這微微瞇起來的眼睛,這略帶幾分低沉的聲音,哎呀媽呀,感覺有個球立馬要砸過來了一樣,自己這小心肝,跳的快出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