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去外面說吧？」紀允辰說，還是笑著說，只是太漂亮的雙眸里面很空蕩。

    他情史豐富，但他的感情非常貧瘠。

    在花花世界里醉生夢死，卻只有那樣涼的蒼白是真正留在了他心底。

    「好?！剐炷酒鹕?，反正他對這場比賽也不感興趣。

    他只關心伊依的比賽，其他的事情都只是為了她而順便做的。

    紀允辰隨后站起身，邊走邊在手機上打字傳訊息。

    「是嚴澤顥?！辜o允辰說，將手機塞回褲子后口袋里。

    「嗯?！剐炷稽c都不不在乎他是傳訊息給誰。

    但紀允辰還是繼續說「我跟嚴澤顥都是辯論社的，來這邊指導學弟妹?！?/br>
    然后他看了眼徐默「那你呢？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徐默沒有回答。

    他知道紀允辰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要坐下來嗎？」紀允辰指著走廊底處的階梯「還是你其實可以再走遠一點？」

    「我很好?！剐炷膽B度依舊冷淡。

    「你的心臟開刀完就好了？」

    「你可以這么理解?！剐炷耆幌胂蚣o允辰透漏任何自己私生活的細節。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吧？還是你要在這里？」

    「都行?！?/br>
    「那走吧，我想去買杯咖啡來喝?！?/br>
    徐默非常不擅長找話題，淡漠壓抑的性子更讓他不會為了讓氣氛不冷掉而開口講話。

    紀允辰也沒怎么講話，他不擅長更沒興趣擅長跟男生攀談。

    在一起訓練的那幾年里，紀允辰換過無數個可能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臉孔跟姓名的女朋友，而徐默只認得其中的一個。

    但也就是那一個人，讓徐默不惜犯法也要毀掉紀允辰。

    沉默被打破了。

    「你喝咖啡嗎？」紀允辰問，指著馬路對面的星巴克。

    「不喝?！剐炷?。

    「還好星巴克除了賣咖啡以外也賣其他的東西?！?/br>
    徐默聳聳肩，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綠燈亮了，紀允辰筆直地朝著星巴克前進。

    徐默跟了上去。

    「要喝什么？」紀允辰站在柜臺前問徐默。

    「熱可可?！剐炷?。

    「好?！谷缓蠹o允辰轉過去對著那柜檯人員說「一杯熱可可，再一杯特濃黑咖啡?！?/br>
    「請問要外帶還內用？」

    「內用?！辜o允辰說，然后把兩個人的錢一起付掉了。

    「你先去找位子坐吧?！辜o允辰說，其馀的什么都沒解釋。

    也許是燈光、也許是角度，也許是其他的什么，但徐默覺得紀允辰變了。

    老了。

    雖然這么說很奇怪，畢竟他們還非常年輕，但徐默就是在那瞬間扎扎實實的感覺到紀允辰老了。

    那些張揚的稜角，仍然銳利，但卻已經被控制成不會扎傷人的程度。

    當年那張揚揮霍的浪蕩公子，開始懂得了一些善良。

    紀允辰將那杯熱可可連同紙巾遞給徐默，在這么近的距離之下，徐默可以清晰感受到他那沒有說出口的巨大疲憊。

    「打辯論真tm是一件非常消耗的事啊?！辜o允辰在一口氣灌下大半杯黑咖啡后說「不過伊依表現的很好，我之前有看過她的比賽?！?/br>
    「她對武陵的練習賽?！辜o允辰說話的語氣里有著黑咖啡的酸苦味道，是劇烈勞動過后的氣味。

    「你是因為她才來的吧？」紀允辰問，一雙墨瞳筆直看著徐默。

    「是又怎么樣？」徐默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紀允辰聳聳肩「只是隨口問問，反正除了伊依以外，你也沒有別的理由出現在這，你應該不是新竹人吧？」

    「不是?！?/br>
    「那不就是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別擔心?！辜o允辰揚起笑，還是那玩世不恭的輕浮笑容，這點他倒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我不會讓你趕不上伊依的比賽，她是北區一高的沒錯吧？」

    「嗯?！?/br>
    「她是因為你才考北區一高的吧?！?/br>
    「這你要問她，而不是問我?！?/br>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答案了?！?/br>
    「我應該要知道答案嗎？」

    紀允辰笑了起來，沒有那么游戲人間的笑容，而是讓徐默覺得他老了的那種笑容「那你就這么相信吧，這樣你也會比較開心一點不是嗎？」

    然后他微微傾身向前，極具穿透性的目光像是能一眼望穿所有明亮背后的陰影。

    「而且你喜歡她，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