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校，就應該有更高的門檻，限制窮人進來，否則就會破壞學校的整體素質？夏末嫣琪不知道對這句話應該如何理解。但自己同宿舍里的女生對這句話有統一的認為，班里的許多人也都有類似的認為。

    很快“父母雙亡，家里很窮”這兩點就被這幾個女生傳遍了整個班級，當然也包括宋家凡同學。

    “你給我說過那是你mama呀！”

    “對不起，我撒謊了。那是我初中班主任，雖然我成績不好，但她對我一直很好，那天是來看我的。我只是希望她能成為我mama吧?！毕啾饶侨齻€女生，女孩兒認為這宋家凡已經算是很正常了，雖然她也知道他手腕上的那塊表的價錢絕對不會低于五位數。

    宋家凡沒有問，她也就沒有去解釋“窮”這個問題。女孩兒很清楚，自己就是很窮，沒有什么可反駁的，父母留給她的所有東西加起來都不夠這里一年的學費。雖然老別總是在問“還需要些什么”“零花錢夠不夠”之類的，女孩兒卻從沒有提出任何額外的要求。

    “足夠了。學校要交什么費用的時候你肯定跑不了，但其他的……住校沒什么可花費的地方?！迸嚎偸沁@么回答老別。

    還好，同宿舍的女生并沒有進一步為難女孩兒，她們也不特意與她產生交集。不僅如此，女孩兒還給自己在學校里找了一份工作，雖然她認為這是一個在小說中俗不可耐的情節，但這個工作確實可以讓自己少些被迫和那些同學交往的機會。

    她成了學校里的圖書館管理員之一。畢竟這是在高中，圖書館的工作不可能帶來收入，心里的安安靜靜才是所有選擇做管理員的同學希望得到的。這也是這工作最大的好處，無論是自習課時間還是自由活動時間，圖書館員都可以待在這圖書館里，遠離許多人。除了有時候整理一下圖書，有時候幫忙找找書外，她和其他幾個管理員一樣，都只需要窩在柜臺里學習。簡而言之，什么都沒耽誤。

    只有老別說：“這么一來你和他們脫節就更嚴重了，你與他們會距離越來越遠，也許并不好。社交，還是要有的?！?/br>
    但女孩兒卻喜歡這種單純的生活，回宿舍就是上床睡覺，起床就是拿起書包上課，與那些嫌棄自己“窮”的人不需要有任何來往。

    老別又說：“嗯。你還可以順便看看那里的書，也許又會有什么特別的發現?！?/br>
    “你還說呢！我都害怕了好不好，我可不想再看到任何一本寫著‘傳說’兩個字的書了?！?/br>
    “那我得趕緊回去銷毀所有的《下城區傳說》?！?/br>
    女孩兒一愣：“我都忘了你還寫過這么一本小說?！?/br>
    “它的存在感比較低，畢竟模仿《罪惡之城》的痕跡太明顯，但又寫成了《移魂都市》，算是……失敗的作品?！?/br>
    “你想過嗎？為什么會是我呢，為什么是我發現它們。我難道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我的生母，她到底是……”女孩兒頓了頓，“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那我又是什么呢？”她還沒從那本被毀掉的書中走出來。

    “那就要看你是打算向科幻還是玄幻上發展了?！?/br>
    “你真的沒有考慮過嗎？不，你肯定考慮過，所以你才想把這個問題變成一點都不嚴肅的調侃。是不是?！?/br>
    老別點了一下頭：“米拉咖啡館里的那些人呢，那些自稱是造訪者的家伙。他們認為自己是什么呢？也許之前他們有自己的認識，但現在——雖然我并沒有和他們過多接觸——但現在他們肯定是迷惑的，或者有新的認識吧?！?/br>
    “是的。每多一本書，都會加劇這樣的迷惑，就和我看到被你毀掉的那本書后?！?/br>
    “那他們是怎么應對的呢？”

    女孩兒意識到這才是老別的重點，可她認為這根本沒有用：“我不知道，他們表面上照常，但不代表心里——至少他們是希望從我這里得到更多，因為這樣他們才能搞明白?？晌?，或你，卻不想讓我搞明白自己。不是，是我不知道想要什么，不知道期望什么。而你，你知道?！?/br>
    “也許我錯了。我不應該毀掉那本書?！?/br>
    “你沒有錯，因為那本書留著也沒什么用，它不會給出我答案的。所以你才燒了它?？赡悴⒉缓ε履潜緯?，因為對你來說我是什么非常明確。我是你的，這后面可以加很多東西，也的確有很多東西。這就是你的以為，很明確。但我……我到底是什么，除了是你的某某外，我到底是什么，我忽略不了?？晌矣趾ε履奶鞎雷约菏鞘裁礀|西，什么超出想象的東西?！?/br>
    女孩兒在老別臉上看到了無奈和無助，她又趕緊說：“對不起，我不想讓你難過。你對我永遠是最重要的。無論我是什么，都不會改變我是屬于你的這個事實?！?/br>
    老別撫撫女孩兒的頭發，卻又是沒有再說什么。

    “無論如何。你都會愛我的，是嗎？”

    老別一笑：“那當然，毋庸置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