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壹
「臀部?!雇糁背谅曊f道:「脫下,讓我瞧瞧?!?/br> 英子有些呆愣,半晌后才急切地說道:「啊,不必,我自己瞧便成了?!?/br> 「平常那么大咧咧的,現下非得裝矜持?!雇糁泵嫔簧疲骸笡]跟你說笑呢,快脫?!?/br> 「我也沒說笑,我……我自己瞧就成?!褂⒆佑行┗艁y地往被窩深處躲去:「我……我明日再去找你?!?/br> 「你是在趕我走?」汪直不可置信地說道:「我如此費勁地把你背回來,你卻要趕我走?」 「不是的?!褂⒆舆B忙搖首,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我真不能在你面前脫褲子?!?/br> 「你以為我想做什么?」汪直面色陰沉:「不過就是瞧瞧傷口,至于如此防備嗎?你有的東西,我哪個沒有?」 「真的不成的?!褂⒆幽X中亂成一塊,只能不斷地搖首。 「有什么不成的?」汪直沉聲說道,伸手捉住了她的褲頭。 「不成的!」英子使勁掙扎:「我……雖然不明顯,但我是個……」 汪直沉著臉松手,一言不發地直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英子心頭一緊,汪直定是惱了她。但現下,她可沒有別的選擇。 她終究是個女子,雖說連她本人都差不多忘了,但若要讓汪直看到自己的臀部,她終究還是……辦不到。 英子輕輕地褪下了褲子,在看到褲底那攤烏黑的血漬時,只覺腦殼發昏。她何時病得這般重了?是有人對自己下了毒嗎? 英子穿上了褲子,腦中一片空白地走出寢殿。正月的夜風依然寒涼,她卻似絲毫感受不到,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走著。 「喂,你?!股倌甑纳ひ糇钃趿怂哪_步,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頭:「誰?干什么的?」 英子雙目含淚地回首,看清少年的臉后,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是你?」衛澈嫌棄地打量著她:「汪大人沒和你在一塊?」 英子情緒不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欸,等等呀!」衛澈追了上來,一手捉住了英子的領口:「你哭什么哭?和汪大人吵架了嗎?」 英子錯愕地回首,衛澈竟如此聰慧,一眼便能看穿她的思緒嗎? 「定是你又無理取鬧,才惹得汪大人不快?!剐l澈大義凜然地說道:「我就說了,汪大人何必與你這等造作嬌氣的冒牌貨為伍,換作是我的話……欸,你別走呀!」 英子抹著淚跺步離去,衛澈連忙又追上前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英子回頭喝道,一張小臉上糊滿了鼻涕眼淚:「滾開,別煩我!」 「我……我只是……」衛澈有些慌亂地說道:「你沒必要這么兇吧,我可沒招惹你?!?/br> 英子狠狠地刨了他一眼,吸了吸鼻水扭頭就走。衛澈再不敢攔她,眼睜睜地看著她越走越遠。 *** 「姑娘這不是病……」老御醫搭著英子的脈門,神情尷尬無比。 「那可是中了毒?」英子急切地問道:「可有治癒的法子?」 老御醫不敢對上她的眼神,緩緩直起了身,行了個禮:「我去幫姑娘抓幾副溫補鎮痛之藥?!?/br> 「???那我體內的毒該怎么辦?」英子急得眼眶泛紅,難不成此毒實在蠻橫,連御醫都束手無策了嗎?? 只聞「嗤」地一聲,一旁的紫桃再也忍受不住,笑出聲來。 英子滿臉戒備地看向她。難不成,是她下的毒?是了,她既有地利之便,又行跡可疑,豈有不是她的道理? 「啊,奴婢不是在嘲笑姑娘?!棺咸疫B連搖首,上揚的嘴角卻毫無遺漏地出賣了她的情緒:「但姑娘真沒中毒,只是來月事了?!?/br> 月事?英子呆愣,全然不明瞭她的意思。 「姑娘不知月事是什么?」紫桃饒有興味地望著她。 「在下先行告退……」老御醫苦著臉,低聲說道。 「不忙,不忙?!棺咸覝\笑著拉住了他:「奴婢也不知講得是否正確,還得勞煩御醫在一旁提點著?!?/br> 英子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倆。 紫桃淺笑,娓娓道來。 *** 英子漲紅著臉,用繡被將自己層層包覆地嚴實,龜縮在床榻的深處。 「姑娘?姑娘?」紫桃玩味地掀起了紗帳:「怎么還在睡呢?該用晚膳了呢?!?/br> 「太丟人了……」英子整顆頭都悶在被窩中,喃喃自語道。 「姑娘你說什么呢?奴婢沒聽清呢?!棺咸覐娙绦σ?,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該找汪直哥哥道歉……」英子呢喃,一翻身自床上爬了起來:「我得出去一趟!」 「姑娘?!棺咸艺珕镜?。 「何事?」英子狐疑地回首。 「您真的要頂著那頭蓬頭亂發出門嗎?」紫桃抑制著嘴角的上揚,正色問道。 英子大驚,一摸頭頂,才驚覺自己方才在被窩中的那一通亂蹭,已讓頭發亂得無可附加。只得又紅著臉在鏡前坐下。 *** 「汪直哥哥?!褂⒆忧由厍弥糁钡姆块T:「我能進去嗎?」 「門沒鎖?!雇糁崩滟纳ひ糇岳镱^傳出。英子沒料到汪直會這么容易地放自己進去,倒是微微驚了一把。 「呀」地一聲,英子輕輕推開了房門。房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呢?!褂⒆訐鲜祝骸冈趺窗押熥佣冀o打上了呢?多黑呀?!?/br> 「過來?!雇糁鄙ひ粑?,沉聲說道。 英子傻愣愣地摸黑向前走了幾步,一股大力陡然襲來。她重心不穩,向前一撲,便跌坐在汪直的膝上。 汪直死死地扣著英子的手腕,將嘴覆上她的耳側,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所謂絕對的忠誠便是這么回事嗎?把背著你走了一路的人拒之門外?」 溫熱的氣息拂過英子耳畔,令她心頭莫名一顫。她只能坑坑巴巴地應道:「我……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呢?」汪直手上使勁,讓他倆的距離又近了些。 英子腦袋發暈,一顆心跳得老快,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