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十一根羽毛 回歸
「所以說……你記起了多少?」一在餐桌坐定,克里斯便立即察覺了我的不同。 「不多?!刮艺\實以答?!傅珘櫶焓刮遄宓氖虑椴畈欢喽枷肫饋砹??!?/br> 「那繼承者戰爭的部分呢?」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他立刻切入主要話題。 「只有規則的部分?!乖谖医g盡腦汁之后,唯一浮起的記憶卻只有潔艾兒的那段話。 「很好,這樣就夠了?!箍死锼雇罂炕匾伪成??!肝遄宓睦^承人你還記得嗎?」 我搖搖頭,保持沉默。 「除了你之外,其他繼承人分別是圣族的沙利葉、狂族的碧安卡˙蘭開斯特、靈族的墨蕾蒂亞˙斯拉卡諾以及在昨天被淘汰的燼靈?!箍死锼挂豢跉鈱⒚麊文钔??!改壳吧忱~與我們是結盟狀態,所以他才會在這里?!?/br> 沙利葉再次對我微笑?!刚埗喽嘀附??!?/br> 「那么,我想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了?!箍死锼拐曋?,表情極度嚴肅?!改阋貧w戰爭嗎?」 「當然要?!刮液敛华q豫的答覆?!高@正是我身為繼承人的責任?!?/br> 餐桌上陷入了沉默,只馀刀叉的碰撞聲響。 我參加戰爭不只是為了整個闇族,也是為了捨身相救的瑪姬。 克里斯緩緩吐了口氣?!肝颐靼琢?,那么今晚就回闇族?!?/br> 「等一下?!乖谒麆偛藕敛婚g斷的問題中,我一直找不到機會插話,而現在終于讓我等到了時機?!改氵€沒告訴我為何我會失憶,還有為什么在我恢復記憶前要編織出這么多謊言?」 我感覺到克里斯的身子緊繃了起來,彷彿正審慎的思考要用更多的謊言欺騙我?!缚死锼?,你最好給我實話實說?!?/br> 「你在戰爭初期出了點意外,傷及靈魂導致醒不過來?!顾淖肿志渚涠紟е蝗莺鲆暤膱远?,使人很難懷疑真偽?!敢虼俗詈玫姆椒ň褪窍愕挠洃?,讓你重新開始?!?/br> 他的回應無懈可擊,使我不知要從何處開始辯駁?!改乾F在記憶可以還我了嗎?」 當克里斯對我搖頭時,我大概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 「闇之杖清除的記憶除非自行想起,否則別無他法?!菇Y束了這句話后,他又補上一句安慰我?!覆挥脫?,你遲早都會想起來的?!?/br> 雖然我明白克里斯是為自己好,但就是有一絲不悅。在現階段記憶還很混亂的情況下,我完全無法理解克里斯的動機?!肝以缤頃柷宄??!?/br> 克里斯沒有回應我,逕自拿出一個鞋盒?!改愕臇|西?!?/br> 在我尚未打開時,我便已知道里頭放著什么東西。我取出紅寶石匕首,低聲向他道謝。有了紅寶石匕首后使我安心許多,也不再手無寸鐵。我拍拍匕首,使之成為一只紅寶石手觸?!肝覀兘裉煲鲂┦裁??」 「回家收拾行李,學校端的部分我一樣會去處理?!箍死锼估_別墅大門,黑色的雙翼在身后展開?!缸甙?,是時候讓一切回歸正軌了?!?/br> § 當我們回到家沒多久,克里斯便因要處理學校的事情而暫時離開。而我則進到房間,開始整理行囊。 雖說是在整里行李,但我大多數的東西都在領地的住處里,并沒有多少東西需要帶。于是在百般無聊之下,我便將所有物品都拿出來整理了一遍。當我差不多快將房間整理完畢時,卻赫然發現沙利葉倚在房門旁看我。 手中的動作下意識停止,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晌。 「需要幫忙嗎?」沙利葉的聲音很輕,但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我原先想問他他是何時站在門口的,但此時似乎不是一個適合發問的時間?!负??!?/br> 我交給他一疊尚未摺好的衣物,并在床上挪出空位來。原本兩人合力應該動作會更快,但我的心神總是會不小心飄到他身上。我觀察著他細心將衣服的皺摺撫平,每個動作都準確完美,甚至比我摺的還好上許多。 「好了?!股忱~的聲音促使我猛然回神,我接過那些四四方方的豆腐狀衣物,支吾道了謝。 當我將東西全數收拾完畢后,發現沙利葉正專注的盯著窗外。明明知道他只是在欣賞風景,我卻見到了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察覺到我在看他,沙利葉轉頭溫柔的注視我?!冈趺戳??」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從沙利葉和我互動的諸多線索來看,我們絕對不是近日才初次見面。 「算是認識?!股忱~的回答平淡,但沒有像克里斯一樣逃避?!傅绻梢缘脑?,我希望你能把我當作一個新認識的人來對待?!?/br> 我在他的眼中搜尋著任何一絲能挖出的真相,但得到的只有滿潭的溫柔?!肝液涂死锼够亻溩鍟r,你要怎么辦?」 「我有自己的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過放心,你們一通知我我就會和你們會合?!股忱~站起身,門鎖解鎖的聲音正巧響起?!肝以撟吡?,祝你好運?!?/br> 「咦?」我訝異的隨他起身?!覆缓涂死锼勾蚵曊泻粼僮邌??」 「不必,我在這之前就已經通知過他了?!拐Z畢,他便化為一隻嬌小的鴿子自敞開的窗戶飛出,消失在明亮的蒼穹中。 鴿子的身影有一瞬間和幼年記憶中的那隻鴿子重疊在一起,然后又轉瞬即逝。 § 傍晚,我和克里斯終于抵達闇族。 雖然我們已經盡量低調,但還是難免的走漏了風聲。暗族上下瀰漫著興奮的氣氛,因為我的回歸而歡欣鼓舞。我投入父母溫暖的懷抱,絲毫不在意這里是公眾場合。 平時冷清的廣場此時是熱鬧的人群和歌舞表演,士氣滿滿??死锼雇仆莆?,指著闇族的人們?!杆麄兌荚趹c祝著你的歸隊,有什么話想對他們說的嗎?」 雖然全面性的戰爭尚未爆發,但我知道自己早已背負著全族的期待,我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麥克風。待表演告一段落后,我飛到廣場的制高點,廣場上的天使自動靜下了來,屏息等待我開口?!复蠹液?,我是秦夜璃,闇族的繼承人?!?/br> 此時此刻,我感受到冷汗自后頸淌下,牙齒也不停打顫。但我明白,要是今日不帶給族人信心,我連戰爭都不需要參加了。 「各位一定都知道我曾失蹤了一段時間,并可能聽到了一些闇族自愿放棄戰爭的流言蜚語。但我要在此告訴大家,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參加到底?!刮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十分堅定,并直視下方的群眾。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塊演講的料,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號召他們?!肝蚁蚋魑槐WC,我們絕對會成為最后的贏家!」 這是個沒有把握的承諾,但卻因我語氣中的堅定感染了族人。從父親開始,拍手的人快速擴散,直到全場歡呼。心中的重擔終于落下,我替演講收了尾,回到父母身邊?!肝疫@樣……算有成功嗎?」 「差強人意?!箍死锼贡е?,淡淡下了評語。 唉,果然又被克里斯批評了。 「不過……」克里斯勾了勾嘴角,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敢呀涍M步了非常多?!?/br> 也許是平常極少被稱讚,我頓時覺得整個心都暖了起來。 「夜璃,你接下來的計畫是什么?」剛和母親談完話的父親轉向我,尋求我的下個計畫。 我想起碧安卡和燼靈的突襲。 以往都是他們主動來攻擊我,而且我還是處于手無寸鐵的狀態。而現在,我們必須扭轉劣勢。 緩緩開口,我直視著他們?!肝蚁?,是時候轉守為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