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上的塞勒涅 第1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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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垂眸低聲道:“抱歉——” “是我光顧著考慮自己,沒想到這一點?!?/br> “等著,我這就去給你鋪床。你早點上床休息?!?/br> - 雖然說出了“你睡我床都行”這種虎狼之辭,但池聲還是口嫌體正直地幫她重新鋪好了客房的床。 床鋪很柔軟,躺在床上,江雪螢努力閉上眼,可一閉上眼,眼前反反復復的就是那張照片和那首小詩。 反反復復一直不曾成眠。 這感覺很奇怪,江雪螢攥緊被褥,既竊喜于池聲喜歡她這么多年,又害怕萬一距離產生美,池聲跟她談過之后認識到她的本性,不喜歡她怎么辦? 明明互通心意,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是世界上多幸運的事,可她到底在擔心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雪螢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可惜夢中也不安穩。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做了個夢, 夢里的一切鮮明、真實得就像一個平行時空, 夢里的池聲并沒有跟她在一起。 一切都交際都產生于那支口紅。 夢里,她沒有丟過口紅,也沒去過他家,因為工作繁忙,又礙于他如今的社會地位財富,雖有過意動,但從未付諸實行,更沒有后面那一系列的聯系。 大概過了一年多左右,江雪螢突然收到了池聲的婚禮請柬。 大紅的請帖,顯然是池聲一筆一劃,親自書寫的,筆力遒勁清峻。 夢中的江雪螢如遭雷擊,完全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展的,根本沒想明白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忙去翻請帖的內容, 新娘的名字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眼前一花,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在婚禮現場,手上還攥著那張紅色的請帖。 她怔怔的,身上還穿著那件睡衣拖鞋,容色狼狽,四周是柔軟的綠色草坪,賓客們身著正裝人來人往。 然而竟然也沒人覺察到她的不合時宜,人人都有說有笑。 隱約間,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江雪螢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過去,卻看到池聲穿著一身筋骨挺拔的黑色西裝,容色疏淡地站在她面前,“江雪螢,你來了?” 在他身側還有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女性,皮膚白皙光潤,身材窈窕,眉眼彎彎。 問他,“這就是你那位老同學嗎?” “我……”她被眼前這一切驚呆了,手足無措慌亂得說不出話來,眼眶又酸又漲,呆呆得站在原地。 ……誰來告訴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跟池聲不是在談戀愛嗎? 怎么一眨眼他就要結婚了? “嗯?!被卮鹚氖浅芈暺届o的嗓音,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在提一個高中時關系不錯的朋友,“她叫江雪螢,初中也跟我一個班的?!?/br> 女人驚訝地笑起來,“我之前都不知道?!?/br> 池聲:“現在知道也不遲?!?/br> 略作交談之后,女人就主動離開去招呼賓客,留她跟池聲同學敘舊。 可江雪螢這個時候大腦混亂得很,根本不知道說些什么,只仰著臉,愣愣地看著池聲。 ……他是跟她分手了嗎? 她下意識地想去拉他的衣角。 可在她開口前,池聲的目光已淡淡地將她從頭掃到腳,并未對她這狼狽的著裝提出任何意義。 態度實際意義上的不冷不熱。 “有事喊我,我先去招呼賓客?!?/br> “等等!”如今的時間大概是初春,她穿著一雙拖鞋,很快就凍得腳趾發紅,可江雪螢這個時候卻顧及不了這么多,只想趕快叫住池聲。 她如今這副模樣,大概是很可憐的。 因為這個時候,來往的賓客終于注意到了她這不合時宜的打扮,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訝然私語。 可即便再可憐,池聲也依然視若無睹。 “你要去哪里?”她愣愣地問,不知道說什么,擠了半天才艱難擠出這一句話來。 “幫某人招待賓客?!睂ι纤囊暰€,池聲微微垂眸,視線往向新娘的方向,嗓音冷淡。 但她卻從他的眼底看出些不易覺察的溫柔, “畢竟某個人太笨了,萬一婚禮上被人拐跑怎么辦?” “……” 話音剛落,眼前天旋地轉, 江雪螢從噩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這個夢實在太過逼真,就算醒來之后,她的心神也依然沒能從夢境中抽離出來,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怔了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雪螢眼睫微微一動,才驀然或過神來,抬頭看了眼窗外。 天色已然大亮, 她或許該去拍攝場地了。 像他們這種公司主要是錄制綜藝的時候才忙得連軸轉,平常上午到公司的時間相對比較自由。 如今做了短視頻之后,時間更加自由,早上起來基本上都是直奔拍攝場地,去公司的時間完全取決于什么時候拍完。 掏出手機給苗苗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上午她可能要請個假,下午再去,之后,江雪螢就穿衣起床,推開門打算洗漱洗漱,給自己弄點吃的。 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池聲正在往餐桌上擺早飯。 江雪螢愣了一下,走上前,“你還沒走?” 池聲:“請了一天假?!?/br> 說著,淺色的雙眼掃了她一眼,“你呢?” “哦,我請了半天?!笨戳搜圩郎系娜髦?,江雪螢轉身去衛生間洗漱。 等她梳洗完成,池聲這邊已經差不多把早飯擺完了。 吐司 煎蛋火腿生菜的三明治組合, 一杯熱拿鐵。 怎么看都是能讓餓了一早上的胃咕咕直叫的搭配,江雪螢食不知味地吃完,“我吃完了?!?/br> “從昨天到現在,”池聲一直不動聲色地等她吃完,才垂眸故作不經意般地開口,“你一直表現得心不在焉?!?/br> “是有什么心事?” 江雪螢一怔,下意識地動了動唇:“池聲?” 她其實根本沒打算說什么,但對面的人卻主動起身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半蹲下,指尖扳起她的下頜,定定的,出乎預料得給了兩個字的回答:“我在?!?/br> 不知道是不是指腹太過柔軟,還是溫度太過溫暖, 江雪螢抿了抿唇,輕聲開口:“……我很害怕?!?/br> “為什么?!背芈暦磫査?,“是因為陳洛川嗎?還是——” 這次頓了足足半晌,池聲才得以繼續下去,但微澀的嗓音平靜到刻意,暴露出了點兒端倪:“后悔跟我——” 雖然昨天已被江雪螢否認,但患得患失的心情,他未嘗比江雪螢少半分。 “不,不是這樣的?!苯┪炤p聲否認。 “我只是一直在想……” 面前的人恍惚地,目光明明落在他的臉上,但池聲卻感覺到江雪螢的心神似乎早已落在別處。 江雪螢:“如果我沒落下那只口紅怎么辦?” 如果她沒落下那支口紅怎么辦。 昨天的那個夢實在太過逼真。 一想到夢里的池聲,她就忍不住渾身發抖,鼻尖一酸,眼眶也酸酸漲漲的,落下眼淚來。 強忍住淚意,江雪螢哽咽著,一字一頓道:“我昨天做了個夢?!?/br> 如果她沒落下那支口紅,她跟池聲也就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了。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原來真的就這么淺薄, 只不過以一支小小的口紅維系著。 如果她沒有落下這支口紅,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跟池聲終會分道揚鑣,越行越遠,最終導向昨天的那個夢境。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渾身顫抖不已,感到一陣后怕。 “我做了個夢?!逼鋵嵅粏螁问鞘且驗槟莻€夢,從昨天到現在,江雪螢就覺得自己像是在置身于一場不真實的夢, 直白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是件很羞恥的事情, 但既然她跟池聲目前已經是戀人關系,為了這段關系能夠長存地發展下去,最后還是將目前現存的問題坦誠相待,雖然很羞恥,但江雪螢還是一字一頓地將這個夢境重新復述了一遍。 她說得很慢,池聲也一直沒有打擾她,靜靜地等她說完,才開口反問道:“江雪螢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什么?”她愣了愣,抬起眼。 “首先,”池聲淺色的雙眼平靜地看著她,言辭清冷,但落地鏗鏘有力,“我想娶的女人只有你?!?/br> “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經是個獨身主義者。如果結婚對象不是你的話,我不會結婚?!?/br> “其次,你以為我們之間的聯系僅僅取決于那只支口紅嗎?” “你怎么會這么想?就算沒有那支口紅,我也會想方設法地聯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