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上的塞勒涅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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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幾天的思緒也像這些雜亂的線條一樣。 她為什么這么關注池聲,不也是因為覺得自己是“不一樣”的嗎? 她是一個置身于人群之外的“觀察者”,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不對的,而唯一能對池聲施以援手的只有自己。 這種心理未嘗不比“救風塵”要好過多少。 只不過許梨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江雪螢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自卑的人慣于對自己的道德水平進行美化。剛轉到南城中學格格不入的她迫切地需要這種自我情緒的滿足和自我價值的實現。 她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同情心和價值感,即便池聲正在淋雨,也不準許梨替她送上雨傘。僅僅只是因為,實現這一切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就在這時,下課鈴打響。 江雪螢迅速收斂了情緒跟著柯小筱去食堂吃飯。 飯后,她和柯小筱分開走。 江雪螢根本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撞上池聲。 這是她和池聲失去交流之后第一次碰面。 江雪螢想了想,還是朝池聲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喂,”沒想到,池聲止步,駐足,眉眼淡淡地叫住了她,“江雪螢?!?/br> 江雪螢沒說話,露出個有點兒驚訝困惑的表情:“?” 少年今天穿著件連帽的衛衣,灰色的長褲。 陽光把他琥珀色的眼照得很淡。烏翹的頭發在陽光下好像泛著朦朧的微光。 “這幾天老看我做什么?” 他很平靜地扔下了一句對江雪螢不啻于平地驚雷的話。 炸得江雪螢愣了愣,白皙的臉泛起了淡淡的血紅色。 她這幾天確實對許梨和池聲過分在意了,本來以為藏得很好,沒想到根本瞞不過池聲的眼睛,這個少年有著堪比貓一般的敏銳的直覺。 “你怕許梨?”緊接著,池聲語氣難辨難明地又接了一句。 江雪螢渾身炸毛,張了張嘴,勉強才擠出一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池聲平靜地追問:“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雪螢:“……” 這個人,好像永遠都學不會怎么和人溝通。 “你誤會了,我沒什么意思?!苯┪炐闹猩钌畹匚丝跉?,又緩緩吐出,最終還是盡量柔和自然地回復了他一句。 少年只是掃了她一眼,“或許?!?/br> 他頓了頓,“你可以有什么意思?!?/br> 江雪螢緩緩打出個問號:“?” 迷茫地不亞于在做網絡中文聽力的外國友人。 池聲口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有點兒怕池聲再追問。 但池聲拋下這么沒頭沒尾地話后,好像反悔了,看著她迷茫的模樣,緊抿著唇,沒再發表任何看法,越過她離開了食堂。 看著池聲離去的背影,江雪螢大腦一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有點兒挑撥離間的嫌疑,但她還是心理總有些介懷,還是忍不住開口。 “池聲!” 人來人往的食堂,她的嗓音不大,甚至因為緊張還有些發抖。 但少年卻好像長了順風耳一樣還是聽見了,雖然依然背對著她,卻停下了腳步。 既然開了口,江雪螢只想趁著勇氣還剩余額,快點把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 “我總覺得許梨……” 頓了頓,江雪螢還是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我有些在意許梨?!?/br> 她不知道池聲和許梨的關系到底進展到了什么地步。 疏不間親,她到底還是有些保守。 “江雪螢?!背芈暯K于開口了。 可說出口的話,卻讓江雪螢一怔,如墜冰窖。 “離我遠點?!彼f。 江雪螢渾身上下的血液好像一點點凍結,臉上的血色瞬間沖到了頭頂, 她抿了抿唇,眼底有水光一閃而過。 “我知道了?!?/br> 她自取其辱,轉身一個人回到教室。 剛搬動椅子正準備坐下,卻忽然聽到一個傳言。 許梨正準備和池聲告白。 作者有話說: 這篇文沒有女二,聲哥就是為螢妹而生 第一個心動對象,第一個喜歡的人,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第一次手沖咖啡的幻想對象(?混入了奇怪的東西)都是螢妹。 螢妹不喜歡自己,就干脆獨身主義不婚不育不談戀愛 某種意義上也是個偏執狂(……) —— 第9章 告白 這是個令人震驚,但仔細想想,似乎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 這段時間許梨對池聲的態度實在太過引人矚目了。說不是有好感很難解釋得通。 柯小筱佩服于許梨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之前我還是太保守了,”柯小筱說,“你之前和池聲走得近點兒我就大驚小怪的,要我說,還是許梨膽子大?!?/br> 問題是,池聲會答應她嗎? 柯小筱身邊的女孩子們搬了椅子圍成了一圈。 “我覺得顯而易見的?!庇袀€女生想了想說,“許梨長得那么好看,對他又那么好?!?/br> “那不一定?!绷硪粋€女生說,“許梨之前不是和方曉靈她們玩嗎?池聲會同意?” 這個小班級并不存在任何秘密,不到一個午休,就連許梨準備要表白的時間地點都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然而傳聞中的男主角卻一如既往的疏冷,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無死角的冷淡,好像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 因為中午的不歡而散,江雪螢一個午休都沒往池聲所在的方向看。 她不太想跟他對視,甚至和他處在同一個教室里都覺得煎熬。 池聲變成了一塊火炭,她別說是去看,稍微分去點注意力都像是被火星子燎到,燙傷了肌膚。他身上的每一根發絲,好像都幻化成了那一記響亮的耳光,提醒著她的自以為是。 下午第一節 課是老夏的課,不過一進門老夏卻沒有上課,而是突然叫池聲跟他出去一趟。 趁著老夏看不見,班級里轟地炸開了鍋。 “怎么了?怎么了?” “是不是許梨要表白的事被老夏知道了?” “不可能吧,那怎么只叫池聲不叫許梨?” 等夏老師再回來,叫大家打開課本的時候,池聲已經不見了。 這是江雪螢這幾天最后一次看到池聲。一直到傍晚,池聲都沒再出現。 不僅下午沒回學校,甚至第二天都沒來上學。 眼看著早上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即將打響,江雪螢拿出準備好的數學書放到桌子上,最后扭頭看了一眼池聲的座位。 依然是空落落的。 夏老師說得也非常模糊,就是很籠統的“家里出了點兒變故”。 具體什么變故,夏老師沒說,其他同學也沒人問。 只有柯小筱課間隨口八卦了一句,“家里出事?是不是討債的又上門了?還是死人了?” 等到第三天,江雪螢才等到池聲回到教室。 她這天鬧鐘定錯了時間,起得比較早,來到學校的時候天是陰沉沉的,還下著瓢潑的大雨,整片校園空蕩蕩白濛濛的,雨霧遮擋住了視線,看不清一個人的存在。 她可能是班里第一個到的。 這么想著,江雪螢剛放下書包,拿起飯團,正準備去走廊上吃早飯。 還沒等她走出教室,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緊跟著,她就看到了闊別整整三天的池聲。 迎面這一眼,江雪螢就再度怔住了。 倒不是她太過大驚小怪,實在是池聲的狀態實在讓她有點兒……措手不及。 少年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背著那只舊的單肩包,渾身上下被雨水澆透了。 皮膚蒼白得嚇人,眼皮很薄,薄得好像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薄而軟的唇瓣毫無血色,緊緊地抿著。 簡直就像是一只剛爬上岸的水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