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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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這段時日她被兄長管得嚴,自陸書瑾回來有好幾天了,葉芹才上門。 模樣還有些鬼鬼祟祟,時不時往后張望, 好像是怕誰跟她。 陸書瑾將她迎進了后院, 門剛一關上, 葉芹就迫不及待地跟在她后面, 說:“陸書瑾,你不在的這些天, 我自己又學了很多很多字?!?/br> 陸書瑾拿出筆紙, 隨口問道:“很多很多是多少?” 仿佛是聽出她語氣里的玩笑,葉芹有些不服氣, 從桌上抽了一本書出來, “就是很多!我可以念書了!” 陸書瑾往封面上一看,是一本詩詞摘錄, 里面倒是沒什么生僻字, 她道:“那你念兩句給我聽聽?!?/br> 葉芹隨手翻開了一頁,仔細往書面上看了看,然后磕磕巴巴地開口:“明月……別枝驚、驚、驚鳥, 清風、半夜……”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标憰χ鴮⑦@句詩重復一遍,拿起筆道:“來, 我教你寫這首詩?!?/br> 葉芹一邊學著寫, 一邊在嘴里反復地念,一下午的時間學會了這一首詩。 學累了的葉芹坐在軟椅上,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往袖子里一陣摸, 摸出個油紙包來,遞給陸書瑾,“這是我在路上買的梅花糕,特別好吃,我忘記給你了?!?/br> 是了,葉芹不會空手來這里。 陸書瑾將梅花糕分為兩半,與葉芹分著吃了,二人坐下來閑聊。 葉芹詢問她這次出去好不好玩,路上遇見了什么。 陸書瑾的記憶力好,便將那些有趣的事講給葉芹聽,其中何湛的刺殺被她省略,說出口的全是她見識到的有趣之事。 葉芹聽了之后無比羨慕,立馬就要回家纏著哥哥也帶她出去玩,天黑之前陸書瑾將她送出門。 而后的幾日頗為清靜,約莫是葉芹又惹怒了葉洵,不準她再跑出來玩。 四月初,便是劉齊兩家行刑的時間。 兩家的男丁加起來足有二三十人,數量龐大,不宜在城中行刑,便全部押去了郊外,只不過在拉出城之前,所有人都囚在車上,頭上裹著黑布,在城中繞行一圈。 劉家伙同齊家貪污官銀,以瘟豬牟取暴利,害死不少無辜之人,這種罪人自是人人喊打,街道兩邊站滿了人,沖著一排排囚車里的人叫罵,扔砸石子。 陸書瑾也站在街邊看,她發現囚車之中還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也被黑布蒙了頭,手腳帶著鐐銬,蜷著發抖的身體躲在角落。 她忽而心中生出一股子悲哀來,又有些慶幸。 她雖然出身坎坷,從未見過爹娘,唯一對她好的祖母又早早去世,這些年的日子艱難而困苦。 但唯有一點,那就是她出身清白,爹娘都是正經商戶,姨母家雖然苛待她,但也并未行那些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勾當。 不會像那幾個半大的孩子一樣出生在jian臣之家,爹娘長輩雙手沾滿罪孽,一道降罪的圣旨砸下來,不論有沒有行壞事,命也都得賠進去。 囚車從面前一輛輛駛過,陸書瑾也沒能從中找尋到劉全的身影。 或許是他在牢獄之中受了這幾個月的折磨,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肥肥胖胖的模樣了,指不定瘦成皮包骨,所以陸書瑾才沒能認出。 不管如何,這一篇算是翻過去了。 正午一過,劉齊兩家的男丁皆在郊外某處人頭落地。 只是這以命抵命,瘟豬和貪污官銀害死的那些無辜性命之罪贖得清嗎? 還有個漏網之魚葉家,仍在逍遙法外。 陸書瑾繼續著海舟學府和小宅院的生活,只是很少見到蕭矜了。 他自從大賞會回來之后,就變得非常忙碌,至于在忙些什么,陸書瑾并沒有過問。他偶爾會來小宅院,不過每次都匆匆忙忙,說不了幾句話又要離開,那雙眼睛總是在她身上轉了又轉,即便嘴上不說,也很明顯地彰顯著他的不舍。 海舟學府他基本沒再去,對于他的曠學,夫子們已經習慣,喬百廉也沒有過多追究。 正是因為蕭矜忙得見首不見尾的樣子,才讓陸書瑾心中惴惴不安,感覺總有什么事要發生似的。 但日子又詭異地平靜,沒什么風波。 云城的四月還是涼爽的,但早春的寒已經完全褪去,厚厚的冬裝也被春桂洗曬之后,給收了起來。張月川的店鋪里接的委托也越來越多,價格給得也越來越高。但這對陸書瑾來說不算勞累事,她在夜里看完書寫完課余文章,就能完成委托單。 四月初七,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甲字堂今日的測驗陸書瑾都拿了不錯的成績,心中有些高興,打算犒勞自己去吃點好的。 正在路上走著,一個年輕男子從她身邊奔過,口中大喊著:“京中邸報!三皇子蕭將軍在北疆遭遇埋伏,喪命異鄉!” 陸書瑾腳步猛地一頓,瞬間就覺得手腳冰涼,她幾乎是下意識出口喊住了那男子,急急問道:“你說什么?!你說的這些話可是真的?” 那男子便道:“千真萬確,邸報都傳下來了還能有假?京城早就亂翻了天!皇上得知三皇子和蕭大將軍戰殞,傷心欲絕在早朝之中昏倒,已臥床近半個月的時間,消息才傳到咱們云城!” 陸書瑾心亂如麻,腦子好似一片空白,有些茫然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思考,她又問:??x?“如何確認這消息為真?” 那男子瞪她一眼,“都說了是邸報,你愛信不信!” 說完他便離去,將消息繼續傳出去。此消息可謂是極其重大,立即吸引了街邊眾人前來將男子圍住,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陸書瑾心慌得厲害,也不惦記著吃東西了,轉頭就要往將軍府去。 她從未踏足過蕭府,坐了車到那氣派的大門前時,就被門口高大威猛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陸書瑾十萬火急,出了一腦門的汗,“我是蕭少爺的同窗,尋他有急事!勞煩二位大哥通融通融!” 那侍衛不認識陸書瑾,自然是半點面子都不給,推搡了她肩膀一把,“將軍府豈能是你想進便進的?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著,那侍衛抽了下腰間的佩刀。 陸書瑾往后退了好些步,又說了兩句好話,但侍衛仍不近人情,她怕那兩個滿臉兇橫的人真的對她動刀,便不再糾纏,跑去門口的樹下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沒等到蕭矜,倒是把蔣宿給等來了。 他顯然也是聽到了那些傳聞,著急忙慌地跑過來,見到陸書瑾便奔到樹下,扶著樹喘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顯然累得夠嗆。 陸書瑾在這里等了好長時間,情緒已經趨于冷靜,心是亂的但神色平穩,她道:“你別急,先緩口氣?!?/br> 蔣宿猛喘了一陣,緩解肺部的疼痛,驚道:“你聽說了沒?!” 陸書瑾點頭,“自然是聽說了?!?/br> 蔣宿道:“我在街邊買東西,就聽到有人在傳蕭將軍戰死的消息,我起初以為是他們造謠詛咒,還與他們動起手來,但后來有人說這是邸報,我才趕緊過來找蕭哥問個清楚?!?/br> 陸書瑾道:“我也是聽旁人說,但沒能進將軍府?!?/br> 蔣宿緩了口氣,跑去將軍府門口,侍衛是眼熟他的,但同樣沒有放行。 他喊著要往里闖,鬧了一陣,隨后見門中下人牽了一只通體黑毛的大狗出來,蔣宿才趕緊跑回來。 他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卻又咬著牙強忍著一樣,他聲音顫抖道:“不可能的,不會的……” 陸書瑾見狀心中也極為不安,“怎么了?” “那侍衛說蕭哥閉門謝客,不讓任何人進去?!笔Y宿這話一出口,眼眶立即就紅了:“蕭將軍那么厲害,打仗贏了大半輩子,怎么可能突然戰死?我不信?!?/br> 陸書瑾攥緊了拳頭,壓著亂拍的呼吸,一遍一遍在心里勸慰自己,當務之急是盡快冷靜下來,帶著情緒是無法進行任何明確思考的。 蕭將軍不論有沒有戰死,他遠在北疆,這個消息也無法得到證實。 不論信或者是不信,現在該考慮的,是建立在“蕭將軍真的死亡”的基礎上,接下來的云城和蕭府,還有蕭矜的處境和將要面臨的種種問題。 陸書瑾站著想了一會兒,雖然臉色仍沒有緩和,但心中不再慌亂,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悲痛。 她壓下悲痛,拍了下蔣宿的肩膀,直視他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 “蔣宿,你聽我說?!标憰溃骸艾F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回家去等待。如今這消息來得突然,面臨最多問題的肯定是蕭矜,我相信他有處理這些事的能力,另外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就不要再去添亂,待蕭矜不再閉門謝客,我們再去找他,你看如何?” 蔣宿眼眶通紅?;蛟S他在云城出生,聽著蕭將軍的英勇事跡長大;或許是因為他仰慕蕭矜,更仰慕強大的蕭將軍;也或許是他害怕這突如其來的劇變,總之他現在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樣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凄慘又可憐。 但轉念一想,他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 聽了陸書瑾的話之后,他過了許久才緩緩點頭,顯然是經過認真考慮過。 陸書瑾的聲音平穩,莫名有股安撫人心的力量,“好,那么接下來你我就等消息,不可去煩擾蕭矜?!?/br> 蔣宿用擦了一把眼淚,鄭重應道:“好?!?/br> 在之前的青樓查官銀,城郊燒豬場,還有風亭山莊的行刺這些大大小小的事中,蕭矜已經展現了他運籌帷幄和實施計劃的能力。陸書瑾認為蕭矜自幼被蕭將軍當做繼承人培養,是能夠獨當一面,處理這些問題,撐起重擔的能力的。 百姓永遠會是最后一個知道消息的人,既然消息在民眾之間都傳開了,聯想起他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的樣子,不難猜出蕭矜必定更早一步知道這些消息。 但他前兩日來找她時情緒還是十分平穩的,與她笑著說話,那模樣并不像是喪父。 然而不管這些猜想是對是錯,陸書瑾都不想相信外人口中的傳言,她想聽到蕭矜親口說。 作者有話說: 【無責任小小劇場】: 蕭矜(寫信中):爹,你想要辦個什么樣的喪事?我親自寫一首悼念詩感情朗誦如何? 下人:少爺,門口有人來尋,說是你同窗,姓陸。 蕭矜(停筆,猶豫糾結痛苦):讓她走吧,我現在誰都不見。 【一個時辰后】 下人:少爺,蔣少求見。 蕭矜(頭也不抬):放烈風攆他滾蛋。 第78章 “芹芹可想去江南?” 蕭云業征戰多年, 鮮有敗績,再兇險的敵軍,都會敗在他的劍下,保護著晏國的大旗在邊疆屹立多年。 也正因他戰功赫赫, 才在這重文輕武的朝代官居一品, 與掌管六部的丞相平起平坐, 無人敢非議。 當蕭云業戰死的消息傳入城中, 整個云城就如炸開了鍋,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此事。 一同死的還有三殿下和蕭云業的長子。 皇子戰死, 皇帝慟哭過度病臥床塌, 晏國的天,即將大變。 陸書瑾將蔣宿勸回了家之后, 自己也回到小宅院中等待。 頭兩日, 蕭矜沒有傳出任何消息,任憑城中流言紛紛, 蕭府卻也沒有半點動靜, 有不少人上門求見,皆被拒之門外,就連喬百廉也沒能見到蕭矜。 喬百廉早年在朝為官時, 與蕭云業關系親近,后來調任到海舟學府任職,對蕭矜最為照顧, 像教育自己孩子一樣管束, 如今蕭云業戰死,他雖傷心, 但第一個念頭還是想看看蕭矜。 蕭矜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等到第三日的時候, 白燈籠掛在蕭府門口,一聲嗩吶吹哀樂,蕭府的喪事開始了。 他沒請任何賓客,也沒準備棺材,甚至蕭府的大門一直緊閉著,顯得無比蕭條,里頭是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 蕭大將軍也是晏國數一數二的人物,這場喪事雖辦得倉促又潦草,但蕭府的門口仍是堆聚了許多人,其中有不少都在跪地哭嚎,悼念這位護國多年,又為國捐軀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