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第56節
書迷正在閱讀:真千金其實是超級富豪、帶球不跑后病美人爆紅了、固定寵愛、我在巨獸世界當恐龍、黑曼巴陷阱、七零之嬌后媽與冷丈夫、心碎成了好多塊、黑白灰進行曲、【DC主蝙蝠家】潘尼沃斯的花(NPH)、致命寵愛
蕭矜皺眉剛想說不必,目光又從陸書瑾身上晃過,想起自己之前說過要帶這小子去寧歡寺的,但祈神祭那一整日都沒有閑暇時間,正好可以借這次機會履行承諾,于是點頭應了,“也好,我許久不曾去了?!?/br> 陸書瑾并不知道蕭矜的想法,只覺得蕭衡此人頗為有趣。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很正經,但實際上是很荒謬的。比如他擔心蕭矜名聲太差以后娶不到媳婦,提出的解決辦法卻不是改善名聲,而是帶他去寺中拜神明求姻緣,簡直像是胡來。 八成也是當著這一桌子人的面做戲。 一頓飯吃到天黑,一伙人前前后后地出了酒樓。 外面的雨停了,夜風有些寒冷,陸書瑾吹了一會兒,裹緊了身上的衣裳。 她站在邊上看蕭衡與幾人閑說道別,蕭矜走了幾步突然折回,站到她面前來,低頭問她:“今天可吃飽了?” 這是明知故問,陸書瑾都撐得不想說話了,只點了點頭。 “你吃太多了,我讓人備點消食的湯藥給你,免得積食?!?/br> 陸書瑾搖頭,她現在是一點東西都吃不下了,吃完就犯困,只想趕緊回去睡覺。 蕭矜見她不說話,神色懨懨,似不高興,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葉家暫時扳不倒,葉洵也動不得,日后總有機會替你出那口氣。今日主要是為了帶你來見我二哥,他平日里事務多,很難抽出時間來,昨日與他說了之后他便讓我今日帶你來的。雖說以后你入朝為官要經常應對這種飯局,但你若不喜,我日后便不帶你來了?!?/br> 陸書瑾靜靜聽完他說的這一段話,意識到蕭矜是誤以為她介懷葉洵之事也不喜這種虛偽飯局,這才認真解釋。 蕭矜壓低的聲音軟化了語氣,有些其他模糊的意味,在冷風之中給陸書瑾的心中添上一絲暖意。 她笑了笑,“并非如此,我倒覺得這種飯局甚好,若我有其他兄弟姐妹,也愿意將你介紹給他們相識?!?/br> 蕭矜眉眼輕舒,正要說話,蔣宿搖搖晃晃過來。 他喝得有些暈,攬住陸書瑾的肩膀,咧著嘴笑道:“陸書瑾,你今兒開心吧?葉家那姑娘一直給你夾菜呢,保不準是瞧上你了,你還半點不拒,是不是想當葉家贅婿?” 蕭矜剛舒展的眉頭狠狠一擰,一把將蔣宿從陸書瑾的身上扯開,煩躁道:“是他想當還是你想當贅婿?你這模樣,狗路過都要啐兩口,喝多了就趕緊回家去,別在大街上丟人現眼?!?/br> 蔣宿沒喝醉呢,聽到這話委屈得很,十分摸不清頭腦,“蕭哥,你罵我干嘛???” 蕭矜道:“你欠罵?!?/br> 作者有話說: 【蕭矜的小小日記】: 承祥二十五年,冬月初五 蔣小宿這人,廢話很多,且非常愚蠢。 第46章 熾陽永懸不落,少年的意志亦是如此。 蕭矜罵了蔣宿兩句之后, 就被蕭衡喊走了,臨走時安排陸書瑾坐蔣宿的馬車回學府。 道別之后,陸書瑾上了蔣宿的馬車。 蔣宿平日里話就很多,喝了酒之后話就更密了, 從上車之后嘴巴就一直沒停過, 仿佛將飯局上沒能說的話全都給倒出來。 陸書瑾聽了會兒, 覺得其中廢話還是居多的, 便一只耳朵聽一只耳朵出,干脆閉上眼睛仍由他說。 稍坐了會兒, 陸書瑾還是沒忍住, 打聽起葉芹來。 “今日飯局全是男子,為何葉洵要將他meimei帶來?”她打斷蔣宿的話問。 蔣宿頓了頓, 說道:“葉姑娘腦子是壞的?!?/br> “什么?” “她幼時曾磕破了腦袋, 據說生命垂危好多日,葉大人本打算放棄醫治的, 但最后還是給救回來了, 自那之后她腦子就壞了,跟尋常人很不一樣,有時瘋瘋癲癲的說胡話?!笔Y宿認真想了想, 又說:“她很黏她的兄長,不管去何處都想跟著,所以葉洵跟蕭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能看到葉姑娘跟著, 我們都習以為常?!?/br> 陸書瑾暗道一聲果然, 難怪那葉芹看起來就有點奇怪,原來腦子是真的出了問題的。 她問道:“她這般整日跟著一群男子, 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葉大人也縱容?” “自從葉洵他二人的母親過世之后, 就無人管教葉姑娘了,有些時候葉洵出門沒帶她,她鬧出了很大的事,葉大人索性也放手不管,總歸她是個傻的,年過十六也無人上門提親,不會有人愿意娶個傻子回家?!笔Y宿聳聳肩。 話是這么說不錯,但陸書瑾覺得葉芹還算不上傻子,她最多腦子不靈光了些許。 她對人的善意如此直白,感覺不到抱有任何目的,這讓陸書瑾實在討厭不起來。 “季少與葉姑娘關系如何?” 蔣宿笑了一下,說:“你今日不是也瞧見了,朔廷哥最煩葉姑娘,沒一次待見她的,但葉姑娘愛慕朔廷哥,所以即便不被待見,也要次次跟著葉洵出來?!?/br> “啊”陸書瑾訝然地喃喃,“居然是這樣嗎?” 她腦中又浮現葉芹先前站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說季朔廷喜歡她的模樣。原來是反著來的,因為她自己愛慕季朔廷,所以才跟別人說季朔廷喜歡她? 常人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但她腦子壞了,這倒是可以理解。 “朔廷哥喜歡春風樓的小香玉,一直想為她贖身來著?!笔Y宿打了個酒嗝,說道:“但這事指定辦不成,季家書香門第,高門世家,絕不容忍一個青樓女子被抬進門,是以朔廷哥一直都愛而不得?!?/br> 陸書瑾記得小香玉,先前蕭矜帶她去春風樓的時候,她曾見過那個模樣相當美麗的女子,只不過當時小香玉窩在葉洵的懷中,看樣子也是頗得葉洵的喜愛。 關系雜亂,且真真假假光聽蔣宿一面之詞根本不能斷定,陸書瑾聽了之后就記在心里,并沒有立即相信。 蔣宿又說了一些其他的無關緊要的話,馬車送到了海舟學府的舍房,她拍了拍蔣宿的肩膀,關心了句:“回去喝點醒酒的湯藥再睡,免得明日起來身子難受?!?/br> 蔣宿感動地一把攥住她的手,濕潤著眼睛表白了一番,才將陸書瑾給放走。 夜間又下起了小雨,陸書瑾洗漱完之后披了件稍厚的外袍,將房中的燈點亮,拿出先前買的幾把白面扇和空卷軸。 她一直都在模仿前人出名的書法帖,唯有仿王羲之的最像,雖說不敢夸下??谡f學了個十成十,但十之八九還是有的。陸書瑾先在廢紙上練了幾筆找找手感,而后才在空白扇面上下筆。 她挑出王羲之諸多著作之中相當出名的幾句,一揮狼毫便將瀟灑肆意的字體落在紙上,在黑與白極致的兩色之中,一行漂亮而足夠以假亂真的書法就成了型。 她練習了成千上萬遍,一筆成型,半點沒有拖泥帶水,將扇子放在旁邊晾曬。 雨打窗框,夜風呼嘯。陸書瑾在亮堂的光下將五把扇子和空的畫卷全部寫上王羲之的書法,最終落款時卻故意寫成“玉羲之”,以此來區別真假。 將一切都做完之后,陸書瑾這才吹燈休息。 隔日她早早出了門。陰雨將歇,太陽露了頭,本就是仲冬,一場雨過后整個云城都被寒風籠罩起來,迎面吹來的風有幾分臘月的刺骨,陸書瑾又折回去穿上了院服的那件厚外衣。 冬季便是說來就來,幸好太陽給了些溫暖。不過陸書瑾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是凍得手腳冰涼,不得已在下學之后回去翻出了冬衣,一層層地加在身上,這才稍稍保暖了些。 學府的舍房僅僅是一個住所,冬不避寒夏不解暑,到了這季節一入夜就冷得厲害。 陸書瑾將先前買的被子也拿了出來,壓在身上,雖說鉆進被窩之后不會感覺太冷,但冰涼的手腳也要用上好長時間才暖熱。 扇子和畫卷在桌上晾了兩日,徹底干了之后,陸書瑾從中挑出一把從各方面看都相當完美的扇子,而后將其他的全都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放在一個木箱之中。 她將挑出的玉扇帶去了學堂。 這日是海舟學府的統一測驗日,夫子都來得早,陸書瑾進去之后將桌面上的東西逐一收拾了,等待著先生出考題。 測驗要持續一整天,上午考策論與算術,下午是禮節和武學。 上午的考驗對陸書瑾來說相當簡單,但卻極其難熬。 因為監考的先生既不是德高望重的喬百廉,也不是兇戾無私的唐學立,而是個面容和藹脾氣溫和的老先生,姓張。 張先生走路慢慢的,說話也慢慢的,許是年紀大了,記性差耳朵也不大好,但總是笑呵呵的,是丁字堂學生最喜愛的一位先生,由他來監考,丁字堂的學生自是高興壞了。 唯一一個不開心的,可能就是陸書瑾了。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蔣宿。 若是喬百廉或是唐學立來監考的話,所有學生都得規規矩矩的,就連蕭矜也不敢造次,但這次換了個脾氣溫和的老先生,學生們自然也不大老實。 最典型的代表當屬蔣宿。 先考算術,陸書瑾這邊正專心寫試題時,蔣宿的脖子就跟硬生生拉長一倍似的,總是伸到陸書瑾的考卷旁邊。 陸書瑾發現之后,用胳膊一擋,身子側到另一邊去,想把自己的考卷答案捂個嚴實。 蔣宿就死皮賴臉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聲道:“好兄弟,給我看兩眼,我保證不抄你的!” 陸書瑾心說這話鬼才信。 不搭理他。 蔣宿仍不死心,繼續勸說道:“你忍心看你的異姓親兄弟落到如此為難的境地嗎?” 陸書瑾想捂住耳朵。 蔣宿又說了兩句好話,陸書瑾皆置之不理,他急眼了,用腦袋盯著陸書瑾的胳膊,想將胳膊頂起來去看考卷上的答案。 陸書瑾嚇一大跳,趕忙去看臺前坐著的張夫子,見老先生仍低著頭看出并未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就用筆桿往蔣宿的腦門上杵了兩下,壓低聲音道:“走開??!好歹等我寫完……” 話還沒說完,蔣宿的凳子猛地被人從后面一蹬,頓時整個人就摔到地上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聲音在整個學堂里顯得無比突兀,所有人立馬凝目過來,就連張夫子也從書本中抬起眼,目光搜尋了一下才落在陸書瑾旁邊的空位子上,問道:“嗯?是不是有學生沒來,缺考了?” 陸書瑾抿了抿唇,正要回答,就聽后面的蕭矜揚聲道:“不是,是他沒坐穩,摔倒了?!?/br> 張夫子笑呵呵道:“年輕小伙就是好動,但測驗時間緊迫,還是抓緊時間答卷為好,莫要再摔了影響別人?!?/br> 蔣宿摔得七葷八素,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蕭矜的腿正慢慢往回收,他蹲著,半個腦袋露出桌面,瞪大眼睛沖著蕭矜小聲道:“蕭哥!你踹我椅子干嘛??x?!” 蕭矜將身子傾在桌子上,湊近道:“我伸腿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br> “你這能是不下心踢到的?”蔣宿顯然不是個傻子,咬牙道:“你先前在學府門口踢劉全的那腳,都沒這一腳厲害!” 他這會兒也不在意自己摔得屁股疼了,只抱著椅子恨聲控訴道:“我這椅子的一條腿兒讓你給踹歪了你知道么!” 話音傳進陸書瑾的耳朵里,她想起學府開課那日蕭矜踹在劉全身上的一腳,是當場就把劉全那個胖墩兒踹得仰面摔倒,在地上翻跟頭。 就算是如此,蕭矜當時仍是收著力的。 若是這一腳比那腳重,能把椅子腿踹歪也不稀奇。 蔣宿試著坐了坐,歪了一條腿的凳子怎么坐都在搖晃,他強忍著坐了會兒,又實在是受不了,蹲下去開始修理歪腿凳子,如此一來,陸書瑾獲得了小半時辰的寧靜。 等蔣宿費老大勁把凳子修好之后,測驗的時間已所剩無幾,他趕忙又厚臉皮地去煩陸書瑾。 陸書瑾雖然已經將答卷寫完,但仍不愿意妥協,捂著自己的考卷小聲教訓,“蔣宿,你這樣是不對的,你不能抄一輩子!不會就是不會,就算你現在抄了我的應付得了一時,日后還有那么長的日子,你能次次都應付過去嗎?” 蔣宿露出痛定思痛的表情道:“陸賢弟,你說的太對了,這次結束之后我定會認真悔過,痛改前非,只不過在那之前,還需你伸出援手,將答卷交出來?!?/br> 陸書瑾道:“你一點不像是要悔改的樣子??!” 蔣宿道:“沒時間了!” 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從后面看就好像肩挨著肩膀,頭挨著頭,當間沒有一絲縫隙,無比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