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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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劉全氣了個半死,找不到別的東西,他想將右臂夾著的木板抽出來砸她的腦袋,卻拉扯動了右臂的傷,痛得面目猙獰。 “你難道從未想過,那日蕭矜為何會出現在百里池?”陸書瑾趁此機會揚高了聲音問他。 劉全的動作一頓,腦中又浮現那日在百里池的遭遇,這幾日如同夢魘一般死死地糾纏他,讓他夜夜難眠。 “百里池地處偏僻,平日里鮮少有人會去,更何況是烈陽高掛的大晌午,你以為蕭矜這等大少爺為何會在那個時間出現?”陸書瑾盯著他,緩聲道:“皆因他知道我給你代筆策論,所以才要幫我懲治你,你三次挨揍我皆在旁邊,何以我就能安然無恙?蕭矜已親口說日后會在云城庇護我,若是誰敢欺辱我,他便會收拾誰,你還敢動我?!” 這話說到后半句,聲音一直往高處走,帶著些強勢的氣魄,重重砸在劉全的心頭。 “怎會?!你無家世背景,那個混球怎么可能管你的閑事?” “是與不是你稍微打聽便知,蕭矜如今在甲字堂與我同桌,我今日來這玉花館也是應他戌時的邀約?!标憰裆珓C然,當真有幾分兇相,“眼下時間已經到了,你若不信,大可在此處等著他?!?/br> 劉全已然被蕭矜打出了心理陰影,如今聽到這名字雙腿都忍不住??x?發抖,右臂更是一陣一陣要了命地痛起來,趕忙嘶聲指派隨從,“快去門口瞧瞧他來沒來!” 隨從領命,在眾人的注目下飛快地跑出玉花館的大門。 方出去不到半刻,那隨從便摔進了館內,在地上翻了兩個跟頭停下,胸前的衣裳還印著一個灰色的腳印,他跪起來求饒道:“少爺饒命,少爺饒命!” 周圍立即響起一片低低的議論。劉全臉色都嚇得發白,死死地盯著門口。 緊接著一身茶白錦衣的蕭矜便大步跨進來,手中那柄白玉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指著地上的隨從兇道:“你瞧見小爺掉頭就跑,還敢說心里沒鬼?叉起來!” 他身后的侍衛立即上前,用兩把長劍將隨從架起來。 蕭矜這才側過身,發現所有人全都聚在大堂的北角,眸光一撇先是瞧見了劉全,其后就看到陸書瑾被兩人壓著跪在地上,好似在用那雙墨黑的眼眸向他求助。 他俊臉當即沉下去,變得冷峻。 “劉全?!笔採娴穆曇舸┻^半個大堂,落到北角眾人的耳中,“你找死嗎?” 劉全此刻見了蕭矜,才真真跟見了活閻王似的,渾身都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他知道蕭矜會再來玉花館,但沒想到是今日,更沒想到來得這么快!本以為將東西轉移完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卻沒想到這下甚至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 蕭矜挑在今日帶著侍衛前來絕非巧合,若是再不想想辦法,劉家只怕要全完! “你、你又想如何?”劉全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恐懼,大聲喊著給自己壯膽,“我不過是來這里玩樂,礙著你何事了?!” 蕭矜才是真的要氣死了,他與陸書瑾約定的戌時,這城中戌時的鐘才剛敲響,他不過是前后腳的功夫進玉花館,結果一進來就看到陸書瑾被按跪在地上,也不知是被劉全欺辱了多久。 他將扇一合,兇神惡煞地指著劉全:“我就是看到你這張豬頭臉就想打你,如何?” 劉全被嚇個半死,尖聲叫起來,“報官!快去報官!” “把門關上!”蕭矜冷聲吩咐一句,其后進來了一大批帶刀侍衛,迅速分成兩邊站成隊列,再將玉花館的門重重閉上。 蕭矜這次來帶的卻不是上回那幾個一同玩樂的子弟,而是一批身強體壯的侍衛,單單是站在那就駭人至極。大堂中還有不少來此玩樂的男人,此刻也慌了神,堆聚在角落里不敢說話。 老鴇見狀不妙,趕忙打著扇子走出來,笑哈哈道:“蕭少爺消消氣兒,消消氣兒,小打小鬧犯不著如此動氣,再且說我這館里還要做生意呢,你帶著人圍了樓館日后誰還敢來?蕭少爺給咱們可憐人一條活路吧!” “不若兩位少爺各退一步,”她在中間兩面討好,沖劉全擠眉弄眼,往陸書瑾身上打眼色,“劉少爺將這位公子送還,蕭少爺也大人有大量……” 劉全這會兒雖怕得要死,但還是勉強轉動了一下漿糊腦袋,尖聲拒絕,“不成!” 蕭矜方才剛進來的時候,臉色還沒有這么難看,明顯沒有動怒,但瞧見陸書瑾被按跪在地上之后,那表情是瞬間變的,就算劉全是個蠢豬也看出來他是為何發怒。 若真如陸書瑾所言,現在蕭矜庇護他,那陸書瑾就更不能輕易送出去,捏在手里還算有個籌碼,只要他能安全走出玉花館回到家里,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劉全打定了注意,下令道:“讓他站起來?!?/br> 陸書瑾雙肩上的壓力瞬間消失,被人拉著站了起來。她并不想給蕭矜添不必要的麻煩,只是她完全沒想到今晚會在這里與劉全撞上。 正想著時,脖子突然抵上了一抹冰涼,她渾身一僵下意識仰起頭,朝后挪了挪,立即猜出有一柄刀抵在了她的脖子。 “蕭矜,讓我離開玉花館,我便將陸書瑾安然無恙的還給你?!眲⑷穆曇袈犉饋礞偠ú簧?,與蕭矜談判。 蕭矜眸色沉沉,盯著劉全說:“你動了他,就別想走著出這樓館的門?!?/br> “那陸書瑾也同樣別想走出去,”劉全陰狠道:“你仗著家世欺壓我,我便也能學著你,左右有這個狀元苗子陪我作伴,不算吃虧?!?/br> 老鴇見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急得滿頭大汗,“兩位少爺,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沒必要鬧出人命的!” 劉全讓人用刀架著陸書瑾的脖子,以此要求蕭矜放他離開。眼下所有人都瞪著眼睛看,只等著看蕭矜如何做決定。 卻見蕭矜冷嗤一聲,并不接劉全這一招,而是往前行了幾步找了椅子坐下,摸出個翡翠玉佩,色澤溫潤而純粹,雕工栩栩如生,就算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這玉佩的金貴。 他捏在指尖,對老鴇晃了晃,“這玉佩本是一對,前幾日我來玉花館時丟了一個,今日便是帶人來尋?!?/br> 老鴇驚得語無倫次,“這這這,蕭少爺莫不是在說笑,玉花館每日來客難以計量,且已經過了幾日,若真是掉在樓館也早就被人撿走了呀!我樓館里的人手腳都干凈,絕不敢私藏這等貴重之物!” “敢不敢私藏,我難道還要聽你的一面之詞?”蕭矜一拍桌面,凜聲道:“去搜!” 他身后站著的侍衛聞聲而動,立即四散而去,開始粗暴地展開搜索,將大堂的桌椅以及從吊頂垂下來的紗帳全部扯掉,另一批人則是直奔二樓,踹開一間間房門搜索,動靜大得如野匪入城。 老鴇臉色煞白,撲到蕭矜腿邊苦苦哀求,“使不得使不得!蕭少爺給條活路!” 卻被蕭矜嫌棄地蹬了一腳,“滾開!” 劉全見狀也急眼,“蕭矜,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他聲音尖利而激昂,蕭矜只要不是個聾子,是絕對能聽見的。 但他就是裝聾,壓根不搭理劉全,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白玉扇,在指尖輕盈地轉來轉去,冷眼看著一樓大堂的東西俱被砸得稀碎,像個十足的惡霸。 劉全喊了兩嗓子他都沒有理睬,急了一腦門的汗,臉憋漲得通紅,狠狠瞪了陸書瑾好幾眼。 陸書瑾見他咬牙切齒,恨不能當場奪刀跳起來一下劈死她,也不由心驚,只得開口嘗試與劉全交流,“你喊得再大聲也沒用,他是不想理你,并非是聾子?!?/br> 劉全險些氣暈,“我知道,用得著你說?!” “我有一法,或許可以幫你離開這樓館?!彼f。 劉全還沒氣糊涂,剜了她一眼惡狠狠道:“別想用你那伶牙俐齒來迷惑我,若是我走不出去,你也別想活著!” “劉公子,你心知肚明,蕭少爺不會在這里殺了你,但他說了不會讓你走著出樓館,此并非恐嚇,只怕會打斷你一雙腿,讓你后半生再不能走路?!标憰缃癫弊由霞苤?,生死皆在一線間,語氣卻還是無比平靜鎮定。 劉全雙眼瞪得仿佛要出血,恨不能拿刀捅死陸書瑾,額上的青筋爆了又爆,卻終是沒有動作。 “你弱懦膽小,莫說是我這一條命,就算是十條命相抵,你不敢,亦不愿意拿雙腿做交換?!标憰^續說著,“所以表面上是你逼蕭少爺做選擇,實際上卻是你根本沒得選,此選擇不是保不保全我的性命,而是看他愿不愿意放你一馬?!?/br> “蕭少爺自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是以他現在根本不理睬你?!?/br> 劉全的臉色極其難看,他知道陸書瑾說的都是對的。 “但是,”陸書瑾話鋒一轉,朝旁邊掃視一圈,說道:“蕭少爺命人搜查樓館,那些侍衛卻并沒有來這一處,就說明你挾持我的確是有用,至少他心中有忌憚,只意在晾著你,并非想逼你上絕路從而傷我,說明我在蕭少爺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br> “你究竟想說什么?”劉全聽不懂她話中之意。 “在樓館搜查結束之前,他不會搭理你,這便是你最好的離開時機,若是等搜查結束他了卻手中的事,你便沒有機會了?!标憰f,“是否要聽我的方法,劉公子自己定奪?!?/br> 劉公子先前被她的伶牙俐齒騙過,便是吃一塹長一智,無論如何也不敢輕易信她。 但那頭一群侍衛的動作極快,不過一會兒便將這兩層的簡陋樓館翻兩個底朝天,跟抄家似的一件完好的東西都沒了,還奉上一個木盒放在蕭矜手邊的桌子上。 蕭矜將盒子打開,里頭放得是一沓紙,拿起來一瞧,全是簽了名字按了手印的賣身契。 他拿出那一沓紙,沖著老鴇道:“玉佩沒找到,這些賣身契勉強抵債?!?/br> 老鴇登時哭天搶地,死死抱住蕭矜的小腿,“這可是我們樓里全部的姑娘了!” 蕭矜甩了幾下,竟沒能甩開,糾纏起來,“喂!撒手!” 陸書瑾從那邊吵鬧之處收回視線,對劉全道:“你快要沒時間了?!?/br> 劉全急得原地轉??x?了幾圈,抹了一把額頭的大汗,惡狠狠道:“你若是騙我,我便是下半輩子當個殘疾也要殺了你!” 陸書瑾半點不被他的威脅嚇到,指了指劉全的背后,“我先前看過,這樓館里的所有吊簾和花燈都是相對稱的,北角所有陳設都與西角一模一樣,但唯獨你身后的紗簾是多出來的。我猜想,那紗簾后頭應該是個側門,大多青樓楚館都會留有一個不沿街的側門,以供一些達官貴人悄無聲息地進入,是保全名聲所用。這玉花館雖破舊低廉,但應是同樣留了側門的?!?/br> 劉全一聽,頓時跟做賊似的瞄了蕭矜好幾眼,見他還在與老鴇撕扯沒空看這邊,便趕忙幾個大步上前去撩開墨青的紗帳一瞧,后頭果然有一扇窄門,雖沒有玉花館正門一半大,但也能通人行。 他回頭用指頭點了點陸書瑾,撂下一句,“算你識相!” 隨后飛快地開了門,從側門溜了出去,余下幾個隨從也緊跟著溜走。 與此同時,在北角堆聚著的男子們也不敢再看熱鬧,爭先恐后地從側門離開。 那邊的蕭矜甩不掉老鴇,便喊來兩個侍衛左右架住她的手臂,硬是將她從蕭矜的腳上拔走,還脫走了他的一只錦靴。 蕭矜一邊罵一邊穿鞋,抬頭一看,北角的人幾乎走光了,只剩下一群縮成一團的姑娘們,還有被刀架著的陸書瑾。 他十分納悶,對那人問道:“你主子都跑了,你還挾持他干嘛?” 陸書瑾也極其想問這個問題,那劉全的幾個隨從不是都跟著跑了嗎?怎么這個拿刀抵著她脖子的人卻不走???那她豈不是白白給劉全獻計? 卻見那人攥著陸書瑾的后脖子轉了半個圈,抬臉正對著蕭矜,冷笑道:“那種蠢貨才不是我的主子?!?/br> 陸書瑾看不到身后這人的臉,但見蕭矜面上的神色瞬間一變,緊緊皺起眉頭,仿佛事態一下子變得嚴重了,她也跟著膽寒起來。 劉全好騙好拿捏,所以方才蕭矜只是生氣,卻不并把他當回事??涩F在挾持陸書瑾的人卻讓蕭矜露出了凝重之色,那就極有可能說明此人是個亡命之徒,極有可能手起刀落會取她的性命。 “你想如何?”他沉聲問。 “將賣身契給我?!蹦侨苏f。 “這里有很多,你要哪一個?”蕭矜抬了抬手,侍衛立即將一沓賣身契送到他手上。 “杏兒的?!彼?。 蕭矜低頭,俊俏的眉眼攀上無比譏誚的笑意,嗤道:“你倒是個癡情種,先前拐進館里的幾個女子,就是為了贖她?” “我本想等著給樓館送夠五個人,就帶著杏兒出樓去過安穩日子,”他語氣冷硬,掐著陸書瑾后脖子的手猛然用力,巨大的疼痛瞬間襲來,“若不是這小子追查楊沛兒一事,也不會將你引到這里,徹底壞了我的好事!我殺他十次都不夠解恨!” 陸書瑾痛得緊緊擰起眉毛,咬緊了牙沒痛呼出聲。 蕭矜仍翻找著賣身契,沒有抬頭,說道:“那你可真是冤枉他了?!?/br> 說著,他抽出一張,夾在指尖揚起給青烏看,“你要的東西,放了他?!?/br> 青烏道:“先將東西給我?!?/br>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食言?”蕭矜此時收斂了平日的不正經,俊俏的面容恍若烏云密布,散著股兇戾之氣,肅著臉色與青烏說:“我蕭矜向來是說到便做到,你放了他,我就將賣身契給你,讓你和你心上人出了這樓館?!?/br> 青烏警惕心很強,并不好騙,聽聞立即激動起來,“我不是在與你談判!且我來了這里便沒打算活著離開,別浪費時間,否則我一刀就能扎透這小子的脖子!” 他說話的同時,將刀刃往里推了些許,鋒利無比的刀刃登時就劃破了陸書瑾的側頸,血液瞬間滲出來。陸書瑾條件反射往后彈了一下,卻被青烏的手捏得死緊,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近在咫尺,側頸傳來的痛楚如此強烈,不可忽視,她難以抑制地恐懼起來。 此人似乎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來的,現在說任何話都會成為他動手的契機,陸書瑾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不知所措地盯著蕭矜。 蕭矜目光在她脖子上掃過,最終退了一步,說道:“我將賣身契扔給你,你要在同時放開他?!?/br> 青烏接受了這個提議,點了點頭。 但一張紙太過輕薄,即便是團成團也很難扔過去,蕭矜索性從桌上拿了個杯子,將紙折起來放里頭,又向侍衛要了方錦帕塞進杯中堵住,然后舉起杯子,說:“我數三個數?!?/br> “三、二、一!” 蕭矜在最后一個數字落下的時候將杯子扔出去,與此同時陸書瑾也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