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67節
戚靈靈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羅浮山的看客們已是昏昏欲睡,有的人轉而去看其它組打怪,有的干脆打道回府,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仍然緊緊盯著湯元門兩人的水鏡,好奇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就在這時,鏡子里的人終于動了起來。 只見兩人悄然落到黑黢黢的宮巷里,然后靜靜地埋伏起來。 皇帝派來的太監走到半道,黑暗中忽然伸出一把寒氣逼人的利刃,不容分說地架在他脖子上。 那太監正欲驚呼,便聽一人冷冷道:“敢出聲,立刻殺了你?!?/br> 太監吞了口唾沫,連同驚呼一起吞了下去,他雙股打著顫,小聲哀求:“壯士饒命,奴只是個沒根的可憐人,不知哪里得罪了壯士……還請壯士示下……” 戚靈靈朝祁夜熵點點頭,對那太監道:“你和我們無冤無仇,我們也不想傷害你,只要你幫我們個忙,事成之后就放了你?!?/br> 太監為難道:“奴家只是個當差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知能幫上兩位什么忙……” 戚靈靈:“你放心,既然我們找上你,這個忙當然只有你能幫?!?/br> 她說著將事情言簡意賅交代了一遍,末了從袖子里取出一顆藥丸,逼太監吞下,然后道:“這是劇毒藥,你乖乖配合我們,事成之后給你解藥,要是不聽話,隨時都能讓你毒發身亡,死前全身肌膚潰爛流膿,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br> 太監欲哭無淚:“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戚靈靈一哂:“你幫我們忙,我們不會見死不救,包你平安出去,當然你要是那么忠君愛主那我們也不勉強,現在就讓你毒發好了,等你死了再拘了你的魂魄,天天折磨?!?/br> 太監忙道:“奴家愿意,愿意,謹聽仙子吩咐?!?/br> 戚靈靈莞爾一笑:“這才對嘛?!?/br> 她說著從乾坤袋里取出寬袍廣袖的道服穿在夜行衣外面,戴上道冠,儼然是兩個仙門弟子。 戚靈靈向太監道:“一會兒自然點,別露餡了?!?/br> 太監在前面帶路,兩人跟在后面,大搖大擺地進了昭華宮。 守門的太監看看兩人,納悶道:“梅公公,這兩位是……” 梅太監抬了抬下巴,和往常一樣一副狗仗人勢的嘴臉:“陛下命我帶了兩位得道天師來為公主祈福祛病?!?/br> 守門太監納悶道:“怎么大半夜的來給公主祈福,公主剛睡下不久……” 梅太監瞪起眼:“怎么,你這是在質疑圣上?” 守門太監忙道“不敢”,便即恭恭敬敬地把三人放了進去。 第56章 梅公公在宮里的地位似乎頗高, 昭華宮里的宮女太監都認識他,戚靈靈和祁夜熵跟著他順順利利進了公主的寢殿,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質疑和盤查。 寢殿中門窗緊閉, 簾幕低垂, 博山爐里燃著很濃郁的香,似乎是為了掩蓋藥味和病氣, 然而適得其反, 只是令殿中的空氣越發渾濁, 四周煙霧彌漫, 幾乎讓人窒息。 兩人屏住呼吸往里走去, 公主的臥榻前擺著十二牒紋石屏風, 看不見里面的情形,只隱約聽見沉悶嘶啞的呻.吟聲,似乎是隔著很多層織物傳出來的。 一個臉色憔悴、雙眼通紅的茜衣侍女繞過屏風走出來, 驚訝地瞅了戚靈靈和祁夜熵一眼,然后低頭向梅公公行禮。 梅公公道:“這兩位是原道而來的高人,圣上請來為公主禳災祛病的?!?/br> 侍女點點頭,似乎并未起疑。 梅公公又問:“公主目下如何?” “折騰了半夜,剛睡下, 還是睡得不安穩?!笔膛鸬?。 正說著, 屏風里忽然傳出一聲慘叫, 那聲音聲嘶力竭,十分瘆人, 簡直像是從陰曹地府里發出來的。 侍女臉色一變:“公主又魘住了!” 說著也顧不上招呼幾人, 疾步走進了屏風里。 戚靈靈和祁夜熵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跟著走了進去。 梅公公用袖子掖掖腦門上的汗, 到底沒敢阻攔, 只能在屏風外干著急。 侍女把厚重的織錦床幔挽起來,床內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見,突然一只蒼白枯瘦的手伸出來,一把攥住侍女的手腕。 那只手瘦得不成樣子,乍一看簡直像一把剝了皮的枯枝。 昭華公主不過雙十年華,她的手卻像個垂暮老人,沒有一絲生氣。 侍女顯然嚇了一跳,本來就憔悴的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全都褪盡:“公……公主,怎么了?可是又魘住了?” 那只手攥得更緊,緊接著一張臉從黑暗里探了出來,像是一張白色的面具浮出幽暗的水面。 昭華公主的臉也和手一樣蒼白枯槁,雙頰深深地凹陷下去,雙眼因驚恐而圓睜,眼球微微凸出,里面布滿了紅血絲,干裂的嘴唇大張著,傷口里滲出血來。 這是一張飽受折磨的臉。 侍女不停地柔聲詢問,公主卻似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只顧聲嘶力竭地叫著,指甲深深嵌入侍女的胳膊里,不一會兒就把她掐出了血。 侍女不敢把她的手扒開,噙著淚、咬著唇,默默忍耐著。 過了好一會兒,公主終于停止了尖叫,瞪圓的雙眼逐漸失神,眼皮耷拉下來,身子變軟,抓住侍女的手也緩緩松開。 她靠在枕頭上大口喘著粗氣,一張臉上滿是冷汗。 戚靈靈打量了她一會兒,突然問:“你在害怕什么?” 公主仿佛直到此時才意識到他們的存在,眼珠慢慢地轉過來,眼神仍舊空洞失焦:“鬼……有鬼……” 侍女垂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動著,福了福道:“奴婢去替公主打盆水擦擦汗……” 戚靈靈叫住她:“等等,你留在這里?!?/br> 侍女忘了這兩個游方道士壓根沒理由支使她,被戚靈靈的氣勢所懾,乖乖地站在原地。 戚靈靈轉頭問公主:“什么鬼?” 公主抿了抿唇:“惡鬼……惡鬼……” 戚靈靈:“哪里來的鬼?” 公主失魂落魄:“夢……夢里……” 戚靈靈:“鬼要做什么?” 公主短促地慘叫了一聲,然后突然抓住自己的頭發,用力撕扯:“她要搶我的身子……她來了,她來了……” 戚靈靈目光微微一動,正要繼續問,外頭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一個男人氣憤的聲音:“誰讓他們進來的?不知道公主不能受刺激嗎?” 梅公公似乎在辯解,但聲音淹沒在了男子憤怒的指責中。 緊接著,一個人快步走進屏風,瞪了戚靈靈和祁夜熵一眼,上前握住昭華公主的手,把她摟在懷里:“別怕,別怕,沒事了……” 戚靈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男人,這位顯然就是駙馬了。 也難怪公主會對寒門出身的駙馬一見鐘情,這男人生得劍眉星目,玉樹臨風,一身清瀟的書卷氣,身形頎長但不文弱,應該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類型。 聽酒樓里那些混混說,駙馬不僅作得一手好詩文,騎射也是一把好手,公主對他一見鐘情就是在新科進士的馬球會上。 昭華公主帶著哭腔告狀:“她又來了,她又來搶我身子了……” 駙馬輕撫著公主的背,哄孩子似地安慰道:“不會的,這只是你做的噩夢,一切都結束了……” “當真?”公主抽噎著問。 “當然,”駙馬溫柔似水,“我幾時騙過你?” 駙馬的安慰似乎很有效,公主聲音里的驚懼漸漸平復下來:“我很怕,你別再離開我好嗎?阿屹哥哥……” “放心,從今往后我永遠都會陪著你,一步也不離開?!瘪€馬堅定道。 公主點點頭,在他懷中啜泣了會兒,漸漸閉上眼睛。 公主睡著后,駙馬又抱著她拍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床上,又細心地掖好被子,放下帳幔。 這些事情他做得很熟練,顯然是平日做慣的。 做完這一切,駙馬方才轉過身來,他的怒火已經完全消散了,清俊臉龐上滿是疲憊。 他向兩人點了點頭:“抱歉,方才失禮了?!?/br> 戚靈靈道“無妨”,祁夜熵則用無機物般的眼睛打量著他。 “是圣上派我們來替公主禳災的?!逼蒽`靈道。 駙馬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不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點點頭:“梅公公已同在下說過了,只是方才公主這模樣……在下一時關心則亂,請兩位道長恕罪?!?/br> 戚靈靈:“公主這種情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駙馬看了一眼帳幔,低聲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兩位移步堂中詳談?!?/br> 兩人跟著他來到廳堂里,駙馬命人奉茶,然后屏退仆人,捏了捏眉心道:“公主大約是從半年前突然發病的?!?/br> 戚靈靈:“具體是什么情況?” 駙馬微微低下頭:“公主第一次發病時……在下與公主有些小齟齬,出居北郭真慶觀,故此當時的情形在下也未曾親見。不過聽侍婢說,公主一日睡至中霄,忽然魘住,驚呼有鬼魂要奪她的身軀……” 戚靈靈若有所思:“公主每次發病都是同樣的說辭?” 駙馬點頭:“是?!?/br> 祁夜熵問:“多久發作一次?” 駙馬:“第一次發作后,公主神思倦怠,圣上派了醫官和宮中的術師替她安神、圓夢,臥床三五日便似痊愈,便沒有多想,不料過了月余,又一次發作,情形比第一次更重,自那以后,發作越來越頻密,從半月到一旬,漸至隔三差五發作,接著夜里只要一合眼便會夢見厲鬼索命,公主夜不能寐,不思飲食,日漸消瘦憔悴下去,圣上不得已,這才發出詔令,征召八方能人異士入宮為公主診病。只可惜……” 駙馬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下去,許是顧忌他們的身份。 戚靈靈:“聽說圣上這幾個月斬了不少‘能人異士’啊?!?/br> 駙馬面有愧色,仿佛那是他的錯:“圣上愛女心切,見公主日漸憔悴,難免心急如焚,就使出了雷霆手段,也是震懾之意?!?/br> 戚靈靈看了眼祁夜熵,笑道:“我們倆要是治不好公主的病,恐怕腦袋也保不住了呢?!?/br> 祁夜熵一臉無所謂,好像脖子上的東西和他毫無瓜葛。 駙馬道:“道長說笑了。既然圣上派兩位前來,兩位必定是得道高人?!?/br> 他頓了頓:“不知公主的病,究竟是因何而起?” 戚靈靈微微瞇起眼,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天機不可泄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