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51節
她心里還懷著一點僥幸, 說不定大反派聽不懂“爐鼎”這種專八詞匯呢?要不臉上也不至于沒有半點表情吧? 可惜她的小算盤注定要落空, 祁夜熵其實半路上就醒了, 故意裝睡, 就是因為戒備——知道了他們打算怎么處置自己, 他才能思考對策。 所以他們的對話他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他也模模糊糊猜到“爐鼎”大抵是玩物的意思,畢竟在黑市斗場那種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爐鼎是個高頻詞匯。 這兩個月里, 不止一個人想跟老李頭買他回去當“爐鼎”,老李頭在豐厚的報酬面前也心動,只不過因為他斗起狠來不要命,留在斗場能給他掙更多錢,權衡之下才沒答應。 若是這個少女要把他當爐鼎, 倒算是個明確的目的, 可似乎又不是。 越是猜不透這少女的心思, 他越不敢放松警惕。 兩個師姐卻沒注意到八卦的對象已經醒了。 舒靜嫻見戚靈靈臉色怪異,以為是被她說中了心事不好意思, 忙安慰她道:“不知者不罪, 你年紀小哪里懂這些呢?!?/br> 戚靈靈用眼神懇求二師姐行行好別再說了。 然而二師姐完全誤會成了少女的嬌羞, 拍拍她的肩膀:“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飲食男女, 人之大欲,修道之人不吃飯,總不能把人欲全滅了,那不成佛修了。放心小師妹,師姐理解你?!?/br> 戚靈靈:“師姐,我真的沒那個意思?!?/br> 舒靜嫻賤賤地逗她:“哪個意思?” 戚靈靈:“……” 她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二師姐懂得真多?!?/br> 舒靜嫻:“那是,你二師姐是過來人,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br> 戚靈靈:“那我不懂就問了,你和大師兄是什么時候訂的親?” 舒靜嫻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好你個小丫頭,連你師姐也敢取笑!” 說著就用肘彎卡她脖子,呵她癢癢,不過總算是不再提爐鼎的事了。 鬧了一會兒,舒靜嫻忽然松開她,一拍手:“對了,我怎么把那茬給忘了,咱們師尊命中不是還有個男弟子么?說不定就應在他這里?!?/br> 秦芝捏了捏眉心,師尊又不擅長卜卦,算的命哪能真的作數,當初不過是為了讓小師妹入門找的幌子。 不過也算是個正經名分。 她點點頭:“這么說起來,名額倒的確還有一個?!?/br> 戚靈靈一開始壓根沒往這個方向想,書里大反派橫空出世,睥睨六合,連天道都敢挑釁,誰敢給他當師父恐怕是嫌命長。 可是這位穹崖道君不怕啊,活的師父怕死,死的師父又不能再死一次。 他們湯元門有了女主當吉祥物,再有反派大佬的加持,等于上了個雙保險。 她想了想,到底不敢擅自決定:“這畢竟是他自己的事,旁人不能替他決定,還是等他養好傷自己決定吧?!?/br> 她一邊說一邊瞥了眼反派大佬,只見他雙目緊闔,像是又昏睡過去了,但她懷疑他在裝睡。 這時金翅大鵬已越過最后一條山脊,湯元門的紅土大坑出現在眾人眼前,戚靈靈又想起另一個問題——她還沒想好把大反派安置在哪里。 難道給他也挖個魚塘嗎? 祁夜熵可不是逆來順受的虐文女主蘇小蠻,要是發現他和一條鯉魚一個待遇,不知道他會在小本本上記幾筆。 其他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別人都有些尷尬地看著戚靈靈和她膝頭的鮫美人,只有大師兄依舊一臉正氣地童言無忌:“小師妹,這小公子是安置在你房里么?” 戚靈靈差點一失足從鳥背上跌下去。 林秀川當然沒有一點下流猥瑣的意思,他只是想到這少年受了傷,小師妹的洞府相對沒那么陰濕,還有張床,利于病人恢復。 戚靈靈也知道大師兄不是那個意思,但大反派不知道,她分明看到大反派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就知道他在裝睡! 不過她想來想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們宗門里洞雖然多,但能住人的很少,收拾出來還需要時間,總不能讓個傷患躺在坑底等。 她只能默許了。 金翅大鵬降落在她的窯洞前,祁夜熵還是一動不動躺在她腿上,并沒有自己下地走的意思。 戚靈靈只能把大哥抱進窯洞里,畢恭畢敬地放在她的白玉大床上。 祁夜熵只覺仿佛陷進了云里,又有點像漂浮在水中,卻比水中更溫暖,鼻端飄來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馨香。 那氣味和他遙遠記憶中的那些香花、香果、玉匣子里裝的貴重香料全都不一樣,卻和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他忽然意識到,那可能根本不是什么香粉香料,而是這少女本身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被褥太過柔軟舒適,他心里始終繃緊著的弦第一次松了下來,神智一松弛,身體的感覺更鮮明,他感到渾身發燙,傷口修復的速度似乎也比平日快得多,身體因而更加疲累。 他知道在一個陌生環境里放松警惕很不明智,近乎愚蠢,可他抵擋不住一陣陣襲來的倦意,很快沉入了夢鄉。 秦芝道:“要不要給他找個醫修來看看?” 戚靈靈知道大佬身體自我修復的秘密,料想大佬不愿意被別人知道,搖了搖頭:“他好像累了,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吧?!?/br> 林秀川也道:“看脈象這小公子恢復得比常人快許多,許是鮫人體質的緣故?!?/br> 四師兄沒心沒肺:“說不得我那顆丹藥還有點藥力?!?/br> 秦岸雪不吭聲,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祁夜熵,他從小就對奇聞異事、歪門邪道感興趣,五域外的珍稀生物也是他一大興趣愛好。 在場眾人中,就屬他對鮫人最了解,他可沒聽說過鮫人有過人的修復能力,何況還是條鐵尾。 至于秦巍那顆丹藥,沒把人吃死,也從反面證明了那鮫人不同尋常。 就在這時,舒靜嫻推了他一把,打斷了他的思緒:“讓那孩子好好睡一覺,咱們出去?!?/br> 說著瞟了眼戚靈靈,眨眨眼,顯然是在給小師妹制造機會。 戚靈靈可不想沒事呆在大佬身邊,這一路她大氣不敢喘一口,好不容易能休息會兒,她要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于是她假裝看不懂二師姐的好意,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剛走到洞外,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鶴唳,眾人抬頭一望,見是一個穿著兩儀門道服的年輕弟子,腰間掛著塊閃閃發光的紫金令牌。 秦?。骸笆侵金^的人?!?/br> 知山館建在羅浮外山,負責一切與訪客相關的事務。外山事務由七大宗門輪流負責,一甲子一輪,眼下輪到的是兩儀門。 舒靜嫻輕嗤了一聲:“來得可真快,這些人慣會拿著雞毛當令箭?!?/br> 眾人也都以為那弟子是聽到了鮫人的風聲前來干涉——那鮫人不是羅浮弟子,按理不能進內山,得在外山的客館中下榻,當然這規定和一切規定一樣彈性十足,較不較真要看對象。 不過這件事是湯元門理虧,舒靜嫻也只能抱怨一句。 然而他們都猜錯了,那弟子是為另一件事來的。 他向眾人一揖,然后對戚靈靈道:“戚仙子,在下有個好消息稟告?!?/br> 戚靈靈聞言頓時生出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那弟子接著說:“戚城主親自探望仙子來了,已在知客館等了兩日。在下聽聞仙子回來,就趕緊來了?!?/br> 他聽說戚氏父女不和,但既然戚城主特地從朱雀城趕來看女兒,這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戚靈靈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她那渣爹忽然父愛覺醒。 這老家伙無利不起早,巴巴地從南域跑來,肯定憋著什么壞。 她面無表情道:“有勞了。不過我和戚城主已經斷絕了父女關系,現在就是陌路人,他愛去愛留與我無關,但我不會去見他的?!?/br> 那弟子一愣,隨即為難道:“戚仙子,有什么話還是當面與戚城主說清楚吧,在下在中間傳話要是有什么誤會可就不好了?!?/br> 戚靈靈:“沒關系,沒什么誤會,跟他說我討厭他,叫他別來煩我?!?/br> 弟子:“……” 他看向湯元門其他人:“幾位師兄師姐勸勸戚仙子吧,父女沒有隔夜仇,何必為了一時意氣叫外人看笑話呢?!?/br> 舒靜嫻道:“這是我們小師妹的家事,她自己能做主,有什么好勸,我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多管閑事?!?/br> 秦岸雪接口:“又沒人給我們錢?!?/br> 那弟子確實是收了戚念瑜不少好處,知道他們話里有話,頓時漲紅了臉。 林秀川是老好人,不喜歡叫人為難,好聲好氣道:“這位小師弟,你就回去告訴戚城主,我們會盡力看顧好小師妹,請他不必擔心?!?/br> 那弟子見最好說話的林師兄都給他軟釘子碰,只得走了。 雖然沒去見戚念瑜,但聽見渣爹的消息也是夠糟心的。 戚靈靈在外面晃蕩了一會兒,十分思念她那張舒服的白玉大床,奈何現在被大反派占著,想睡是不行了。 她回到房里,大反派睡得像睡美人一樣沉,戚靈靈在床邊打了會兒坐,一路上的疲勞消除了,可是不躺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心理上就是不滿足。 就在這時,床上的大反派翻了個身,忽然把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還在抽著冷氣。 戚靈靈嚇了一跳,遲疑了一下,試探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哎,你不要緊吧?” 話音未落,祁夜熵停止了顫抖。 戚靈靈剛松了一口氣,卻被人抓住胳膊用力一拽甩在床上,一具熾熱的身體壓了上來,緊接著冰冷的刀鋒抵在了她的喉間。 鮫人冰冷的眼睛空洞失神,像是連著夢魘的深淵。 原本灰色的左眼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妖異的金色。 溫熱的液體順著他握劍的手淌下來,滴在戚靈靈脖頸上,甜膩的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 戚靈靈雖然死過一次,但還是第一次這么清晰地體會到瀕死的感覺,她的胸口急劇起伏,想喊,可是一對上那雙恐怖的眼睛,她喉嚨里就像是堵了團濕棉花。 就在她覺得自己即將提前迎來抹脖子的命運時,抵在她脖頸上的寒刃忽然退開。 祁夜熵左眼的異色瞬間褪去,眼神恢復了清明,手中斷劍重新沒入肋骨間。 “我……”他艱難地說,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不知道是你?!?/br> 戚靈靈心有余悸地喘著粗氣,劫后余生的喜悅和瀕臨死亡的恐懼交替沖擊著她的小心靈。 她沒力氣說話,抬起一只手搖了搖,表示小人不敢記大人過。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外面有吵鬧聲。 “那是小師妹的房間,小師妹在睡覺,你不能進去!”這是二師姐的聲音。 “哼!大白天睡什么覺!我看我自己的女兒,用不著你們多管閑事!” 林秀川:“閣下怎么可以如此蠻不講理?!?/br> 戚念瑜:“和你們湯元門的帳我稍后再算,我戚家好好一個女兒被你們蒙騙,鬼迷心竅連父親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