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40節
林秀川想不通:“柳道長前來除妖衛道是好事,為什么要躲著我們?” 要不是知道湯元門林大師兄為人,柳素卿簡直以為他是故意諷刺他。 不過正因為他問得真誠,氣氛更加尷尬。 秦巍好心打圓場:“柳道長來得正好,不知那妖魔的來歷,我們心里也沒底?!?/br> 柳素卿面色稍霽,笑了笑:“秦兄客氣?!?/br> 秦巍是個自來熟,當即咧嘴一笑,小麥色皮膚襯得牙齒白得發光:“對了,柳道長真是多才多藝,那首《我在羅浮當劍修》還是你自己譜曲填詞的?怎么想出來的,真是太有才了,有空也教教我們啊……” 林秀川認真道:“還望柳道長不吝賜教?!?/br> 柳素卿臉漲得通紅,都快哭出來了。 秦芝看他快要哭出來了,善良地扯開話題:“時候不早了,我們先進村吧?!?/br> 話音甫落,便聽村口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人在爭吵。 大槐村的村民聚集在村口的木涼亭里,七嘴八舌地討論。 “你說的那些修士真的會來嗎?” “該不會是騙騙你的吧?” 一個眼皮浮腫的中年女人焦急道:“明日就是祭山神的日子,要是他們不來怎么辦?我的大郎不是就交代了嗎?” 李蓉道:“嬸嬸別急,道君和仙子不是那種人,再說他們騙我做什么?” 女人氣急敗壞:“你還有臉說呢,當初是怎么說的?全村鄉親砸鍋賣鐵給你湊了那么多錢去拜師,結果連個響都沒聽著,我不管,你們家丫頭不稀罕,我家大郎可是我們家的獨苗,我和他爹的命根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家沒完!” 李蓉又氣又急:“三嬸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李蓉爹也道:“她嬸這話說得虧心,二妹也是我們全家當眼珠子疼的……” 那女人跳腳:“那能一樣嗎?你們生不出兒子,叫別人家的兒子也沒了你們就高興了。對了,蓉丫頭不是學過什么法術嗎?我看這抽簽八成就是她作了妖!我不認,我要重新抽過!” 李蓉都快氣笑了:“我要是有這個本事,怎么會抽中我自家的孩子?” 李三嬸一時語塞,隨即胡攪蠻纏:“那誰知道你們……” 正吵著,李蓉聽見腳步聲,雙眼一亮:“有人來了!” 從來不會有外鄉人涉足他們的小村子,來的當然是他們的救星了! 戚靈靈一行走進村子,李蓉已經帶著村民們迎了上來。 “我就說了,道君和仙子們一定會來的!”李蓉對一個矮小瘦削的中年女人道。 李三嬸臉上訕訕的,嘟囔道:“不知道從哪里請來的人,還不知有沒有真本事……” 眾人經她一提醒,再看來人,心里也擂起鼓來。 他們中也有不少人遠遠觀瞻過仙門弟子,那些道君仙子無一不是神情莊重、道服嚴整,腰佩寶劍或法器,一看便是高高在上的正道弟子。 而這幾個呢,相貌倒都是一等一的好,可衣裳長長短短,神情也和莊重不沾邊,還有個披頭散發、眼神陰郁的,說他是個邪修都有人信。 看起來最接近他們印象中的仙門弟子的,是個穿綠紗衣的,然而那件紗衣袖子都快垂到地上了,衣擺上繡滿了杏花,怎么看都不是正經人穿的衣服。 就在眾人狐疑的時候,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小媳婦忽然道:“啊呀,我認得他們!” 她向舒靜嫻道:“我是石泉村嫁過來的,我爺爺出殯就是請你們來吹打的,還記得我嗎?” 舒靜嫻:“我記得,你是叫阿巧吧?一眨眼都出嫁啦!” 小媳婦:“都五六年啦,你們怎么做起除妖的營生了?” 秦芝臉上掛著得體的淺笑:“其實我們一直都做的?!?/br> 舒靜嫻:“有紅白事都可以找我們,老顧客可以給你算便宜點?!?/br> 村民們面面相覷,兼職送葬的團隊捉妖能靠譜嗎? 方才和李蓉吵架的女人剛低下去的氣焰重又高漲,指著李蓉道:“你這丫頭,說找人來除妖,不知從哪兒找來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八成是騙錢的吧!” 李蓉氣得發抖:“人家騙你什么了?人家一文錢沒收,冒著危險來幫我們除妖,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說這種話!” 李蓉爹也道:“把人家仙人氣走了,看誰來幫你!” 他看向周圍的村民,可村民們大多只是站干岸,只有一向和他們父女關系好的幾個人幫腔:“人家來一趟也不容易嘛!” “試都沒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有幾個錢,人家騙你啥?” 李三嬸卻叉著腰道:“說是不要錢,誰知道臨到頭會不會坐地起價!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仙門的弟子,八成是什么野雞門派,什么事做不出來!” 這話任誰聽了心里都不舒服,其他人還好,舒靜嫻那暴脾氣哪里受得了這種氣,當即就要發作,戚靈靈拉了拉她袖子,上前一步,朝那女人不咸不淡地說:“我們是這位李姑娘請來救她meimei的,本來想著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順手把你家孩子也救了。既然你信不過我們,那我們就不多管閑事了,等那妖魔先把你兒子吃完再動手?!?/br> 李三嬸當即被她唬得愣?。骸澳?,你們不能這樣……怎么能單救她meimei不救我家賴寶……” 戚靈靈側了側頭,天真地一笑:“為什么不行?我們這種野雞門派,什么事做不出來?放心,等那妖怪吃完你家賴寶,要是還有得剩,我們收拾收拾給你帶回來?!?/br>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一臉天真的笑意,村民們卻覺得后背上涼颼颼直冒寒氣。 本來看那小姑娘看起來年紀最小,生得杏眼桃腮水靈靈,嘴角含著三分笑,看著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娘子,誰知道這么狠。 李三嬸張了張嘴,干嚎一聲,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嚎哭一邊撒潑。 她在村子里囂張跋扈慣了,戚靈靈卻不吃她這一套,對李蓉道:“李姑娘帶路?!?/br> 竟是徑直往村子里走去。 李蓉有些不落忍:“戚仙子……” 戚靈靈瞅了那女人一眼:“她那張嘴挺厲害,可以試試自己去把妖怪罵跑?!?/br> 李三嬸見沒人搭理她,只好老老臉皮,爬起來拍拍身上塵土,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她追上去,拉住李蓉:“蓉丫頭,你不能不管賴寶……” 戚靈靈停住腳步:“看你一把年紀,怎么求人都會嗎?” 李三嬸低下頭,福了福,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不會說話,仙子莫見怪,救救我家賴寶,大恩大德我們永世難忘?!?/br> 戚靈靈:“誰稀罕你記得我們?” 李三嬸咬咬牙:“我給你磕頭還不行嗎?” 說著便要下跪,戚靈靈笑道:“你磕頭對我有什么用?” 李三嬸道:“你要怎么樣才肯救我的賴寶?” 戚靈靈想了想:“要不然你把所有家產拿出來,我就勉為其難地救一救他?!?/br> 李三嬸一愣,隨即高聲道:“你們這是趁火打劫!” 戚靈靈嗤笑了一聲:“看來你家這根獨苗也不怎么稀罕嘛?!?/br> 說完帶著師兄師姐,頭也不回地進了村。 林秀川心軟,給戚靈靈傳音:“小師妹,雖然做母親的口無遮攔,但稚子無辜……” 戚靈靈道:“大師兄別擔心,我只是讓她長長記性?!?/br> 真要她對個四五歲的孩子見死不救,她還做不到,但她李三嬸這種人她是絕不會慣著的。 眾人到了李蓉家,喝了碗粗茶,然后打坐的打坐,磨劍的磨劍,修整了一夜,期間不管李三嬸怎么在外面敲窗、拍門、哭天搶地,戚靈靈只是不理。 第二天就是祭祀的日子。 全村人都起得很早,開始殺豬、宰羊、蒸饅頭,準備夜里的祭祀。 祭品都準備好,也過了晌午,到了該出發的時候——“山神”的洞府離村子還有二十來里山路。 全村人都去“送祭”,兩個青狀一人挑根扁擔,每根扁擔上掛兩個籮筐,一個籮筐里裝個娃娃,另一個籮筐里裝著其它祭品。 一個籮筐里發出小男孩哭爹喊娘的聲音,李三嬸跟在后面,邊走邊哭,幾乎要哭得暈倒,她幾次想沖上前去把自己孩子搶回來,卻被村里的青壯攔住。 另一個籮筐卻是安安靜靜,里面本來該裝著李蓉的meimei,但此時卻是戚靈靈抱膝坐在里面,挑擔的青年穿一身短衣,淺褐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正是四師兄秦巍。 湯元門其余幾人掏出了各自的吃飯家伙,嗩吶、鑼鼓齊上陣,一路吹吹打打,混在隊伍里渾然天成,就是神仙來了也看不出他們是jian細,別提妖魔鬼怪了。 柳素卿只會彈琴,不能混在樂隊里,但是他白皙清秀,和五大三粗、膚色黝黑的村里小伙實在不像,只好在戚靈靈的提議下穿了身花布女裝,頭上包塊花巾,扮成個小媳婦。 要是換了幾天前柳素卿一定抵死不從,但經過醉月樓的開拓,他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穿上女裝,甚至腹誹了一句頭巾和衣裳的花色不配。 眾人行了十數里,山谷間陡然風起,黑云遮蔽了日光,天色一下子陰沉起來。 他們出門時還是大晴天,也不是雷雨季節,天氣忽然變化有些詭異。 戚靈靈小聲問李蓉:“以前也這樣嗎?” 李蓉點點頭:“每次走到這里,就會突然起風?!?/br> 羅浮山幾人交換了個眼神,面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能呼風喚雨的可不是一般小妖。他們本以為那“山神”所謂的洪水淹村不過是嚇唬村民,但這樣看來,它可能真的有這個本事。 他們還想到了另一件事,行云布雨可是龍的特長,難道這妖怪真的跟一千多年前那條龍有關? 就在這時,李三嬸忽然發出一聲嚎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林秀川“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仙君,你心地好,救救我的賴寶吧!我把家產都給你們……那三畝田地、兩間瓦屋,一個菜窖,兩口豬,十只雞,連帶我們夫妻一起給幾位當牛做馬,只求你們救救我賴寶……” 本來她還抱著僥幸心理,賭這些仙門弟子為了積德,不會不管她的兒子,可眼見到了這里他們還不松口,她終于慫了。 林秀川嚇了一跳,嗩吶差點掉在地上。 李蓉哭笑不得,揭開草蓋:“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籮筐里仍舊不停歇地傳出哭聲,李三嬸狐疑地往里一瞅,里面哪里有她的賴寶,只有一堆石頭! 石頭堆上面有顆亮閃閃的石頭,兒子的哭聲就是從這塊石頭里發出來的。 這不過是塊普通的留聲石,但李三嬸不曾見過,只當是了不起的法術,忙不迭地朝著林秀川等人磕頭,口中喋喋不休著“神仙佛祖”,被幾個村民拉扯起來,臊了她一通。 戚靈靈道:“我們不能白救你兒子,你先回去,看著你家賴寶,順便燉兩只雞,回來我們要吃?!?/br> “自然自然!”李三嬸忙不迭地應承著,往山路上飛奔而去。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翻過最后一個山頭,風越來越多,卷起的黃塵猶如巨幔,村民們被吹得東倒西歪,連嗩吶的聲音都被風聲蓋住了。 領路的村民將他們帶到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戰戰兢兢地往里一指。 幾人會意,秦芝道:“你們把東西留下,先回去吧?!?/br> 那么多普通人在場,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成為掣肘。